要搭上自己的隱私,還要破壞自己在宋家長輩們心目中的好感度,這樣的代價,會不會太重?
希雅有所猶豫,說:“可是,那樣做的話,宋家和長輩們也不會允許我進宋家的門了。”
他在上,她在下,那樣*的距離,蘇戀忍不住又紅了臉,只呵呵傻笑着說:“早,早啊!”
“睡得香嗎?”
昨晚那樣混亂的夢,她似乎還有些印象,可是,因爲他的懷抱,她似乎在後半夜真的睡得很香甜,很幸福地望着他的臉,她老老實實地點頭:“嗯,香!”
很滿意他的回覆,她輕點着她的鼻頭,*地問:“想不想一直這麼睡?”
宋家的長輩們本就因爲她的身份一直不讓自己進門,如果再加上一個不能生育的宮頸癌,她和勝算也就更低了。這樣冒險的事,她實在下不了決心。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蘇戀不被打跑的話,就算宋家的長輩們全都向着你,就算你還可以生孩子,有用嗎?宋二少是那種可以任人擺佈的人?”
蘭姐的一番慫恿,慕希雅又開始心動,原本灰敗的眸底,也又來了閃耀着點點火光:“好,我答應你,我馬上回京市。”
細節問題,可以從長計議,至於大方向,她必須現在拿主意。或許她就算做了這一切也挽不回宋天銘的心,可是,只要能拆散她們這礙事的一對人,她,再所不惜。
“別這麼急,回來前,先去會會宋家那個姑奶奶吧!我相信,從她的那裡,你一定能聽到好消息。”
習慣性地挑眉:“是嗎?”
“就算真的沒有好消息,你也該知道說什麼才能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有利的吧?”
“……”
正如蘭姐所說,慕希雅一直是個精明的人,是因爲方寸大亂纔會如此手足無措,一經提點,她便耳聰目明,什麼都理解,也什麼都領悟了。
掛斷電話,慕希雅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嚼了好幾塊口香糖沖淡了嘴裡的煙味後,這才腫着眼找到了宋家四少和姑奶奶。
“姑奶奶,我買了今天晚上的機票,呆會就走。”一開口,她便帶着哭腔,影后的看家本事一經使出,宋家姑奶奶也招架不住紅了眼:“怎麼這麼急呢?過幾天姑奶奶跟你一起走啊。”
再不喜歡她,也得顧着她肚子裡的小的,姑奶奶伸手拉過慕希雅的手,一邊拍,一邊問,直問得慕希雅又開始滄然落淚:“不了,留在這裡也只是徒增傷心,既然二少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我還是離開的好。”
“希雅,姑奶奶代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對於感情,姑奶奶比任何人都要執着,所以,雖然心繫着自己的嫡親孫子,可對於宋天銘的移情,她比任何人都要寒心。
男人啊!就算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乖孫子也花了心,除了道歉,她還能說什麼呢?
“不用了,他也沒錯。”
慕希雅一臉哭容,看上去楚楚可憐,姑奶奶一見,想到自己當初那幅要死的心情,也不禁又心軟了:“唉,這個事情,姑奶奶也不好替他解釋,只是,你要想開一點啊!”
委屈地點着頭,慕希雅難過道:“我知道的,回去後,我就去醫院做手術,做完之後我和二少之間也就再無瓜葛了。”
一聽這話,姑奶奶當時便炸了毛:“什麼,你要做手術?不行啊!不行,絕對不可以。”
唉喲喲!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這一點啊!
本以爲以慕希雅的心性,爲討宋天銘的歡心,這孩子懷上了必然是會生下來了,可是,現在自己孫子不要人家了,人家要打孩子也正常,她也不能說人家不對,只能一個勁的攔,一個勁的勸。
慕希雅扁着嘴,明知道姑奶奶誤會了自己所說的手術,卻也不提醒,還繼續添油加醋:“姑奶奶您別勸我了,手術是一定要做的,就算不爲別人也得爲我自己想。”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我的,乖孫兒啊。”
最後的三個字,姑奶奶說得極輕,似乎只有自己聽得到。
她是沒有臉說啊!
這甩了人家還要人家生孩子的事,做爲一個大家閨秀的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分明已聽到了姑奶奶的話,慕希雅卻假裝哭泣着沒聽見,只含含糊糊地哭着,不反駁,也不說話。
一直站在姑奶奶身後的宋家四少終於看不下去了,就算他戴着眼鏡,就算他不懂人情,可他還是明顯地感覺到慕希雅在演戲。她的眼淚是多,但卻沒有真情。
而且,她明知道自己沒懷孕卻不點穿這個事實的做法,也讓四少非常不理解。
未經宋天銘的同意,關於慕希雅的病他也不好當着姑奶奶的面前說,只得換了個方式提醒姑奶奶:“那個,姑奶奶您別多想了,做爲一個醫生,我也覺得這個手術還是做了好。”
“什麼叫我別多想?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多想?你喲!別因爲小銘是你二哥你就偏幫他,這事兒,就是他不對。”姑奶奶寒着臉恨恨訓完孫子,又一轉臉孔改爲討好慕希雅:“希雅啊,你就不可以再等等,等小銘好了後,再商量一下做決定?”
不怪姑奶奶心焦,宋家四個少爺,就連最少的宋天霖也已經二十有六了,大的那個幾年前就過了三十,可縱然如此,他們對婚姻之事也絲毫不着急,不說抱孫子,就連兒媳婦茶她們也等白了頭。
現在,好不容易沒結婚就盼到了乖孫孫的影子,她又豈能不激動,她又豈能不焦急?
見姑奶奶已經中計,慕希雅哭的更傷心了,抿着脣,只是低低地說:“本就是我和二少商量好的事,不會改了。”
“什麼?是他的意思?”
“嗯!”
唉喲!一口老血喲!梗在姑奶奶心頭,她只差當時一口氣閉了過去,待緩過這個勁,姑奶奶便嚎了起來:“這個逆子啊,這個混帳東西啊!我,我罵他去。”
見姑奶奶動了真格,慕希雅又哭着撲了上去,死死拉住姑奶奶的手,哭道:“姑奶奶,不要罵二少了,二少也是爲了我好。嗚嗚………手術的主刀丈夫他也幫我聯繫好了,回去就做。”
“什麼?回去就做?”
一聽這話,姑奶奶更加覺得不行了,急得只差沒有落下淚來:“希雅啊!再等幾天行不行?行不行?我會好好勸我們家小銘的,還有,如果你是因爲蘇戀才這麼決定的話,不必要的,因爲姑奶奶已經跟她說好了,她會退出,會離開。”
愕然聽到這句話,慕希雅連裝哭也不會了,只瞪大了圓眼看着姑奶奶:“什麼?她會退出?”
“是啊,她親口答應姑奶奶的,只要小銘身子骨一好,她就離開他,主動提分手。”這件事本不光彩,所以姑奶奶也本打算一直瞞着,直到蘇戀順利離開,可現在,逼不得已,她只能提前說出來安撫慕希雅的心。本是件沒什麼水準的事,可爲了那還未見上面的重孫,姑奶奶這回算是徹底不要臉了。
愣了許久的慕希雅終於回了神,又扮出一臉小媳婦樣:“這種話您也信?”
姑奶奶臉一橫,道:“她要是敢跟姑奶奶說謊,那就不怪姑奶奶我不客氣了,希雅,你聽我的,手術再晚幾天做,等小銘回去了,等我們大家都商量好了再決定行不行?”
“可是,我不想讓二少爲難。”
裝,繼續裝,真裝到姑奶奶急得跳腳要罵娘:“他爲個p的難啊,有姑奶奶在這裡,姑奶奶給你做主,別怕,別怕哈。”
得到這滿意的答覆,慕希雅終於微笑着撲進姑奶奶懷裡,一邊哭一邊說:“姑奶奶,您真好。”
“唉喲喲!別哭了,傷身子的,不能哭,不能哭………‥”
姑奶奶一輩子沒結婚,更談不上生孩子,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在地上走,她自然也是知道懷孕初期的女主不宜過度傷心,過度勞累的。
見慕希雅哭個不停,姑奶奶連忙將她扶到一邊,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好了好了,希雅你也別哭了,這幾天就跟姑奶奶在一起吧!等小銘不用再吊水了,我們就回京市,一起商量好不好?”
“一起回?二少會答應嗎?”
如果真的可以一起回,那是再好不過了,可是,如果是自己提出來的,宋天銘一定又會懷疑自己的居心。
她那樣帶着他去看蘇戀和別的男人擁抱,他都什麼也不說,如果自己再衝動,恐怕只會將他越推越開。
最近,她已輸了太多步,這一次,只許贏,不許輸。
一聽這話,姑奶奶立馬拍起了胸脯,保證道:“姑奶奶說一起就一起,有他反對的事兒嗎?”
“那,她呢?也一起。”
慕希雅沒有明說那個她是誰,可姑奶奶那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聽不出指的那個人是誰。搖了搖頭,姑奶奶篤定道:“自然是不行的,她說過小銘病好了她就離開的,說話得算話。”
ωwш● TTKΛN● ¢ Ο “可是………”
不想再應付這個丫頭的十萬個爲什麼,宋家姑奶奶直接打斷她的話:“別可是了,姑奶奶說什麼是什麼,你也得聽。”
“是,姑奶奶。”
假意勉強,但慕希雅的心裡早已樂開了花,蘭姐說的不錯,她在姑奶奶這裡果然聽到好消息了。
而且,這個消息似乎遠比她預計的還要好,如果蘇戀真的可以說到做到離開宋二少,那麼,她也犯不着拿自己的病回京市去博取人心,更犯不着拿一個要切掉子宮的遺憾去賭宋家長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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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這一幕,宋家四少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這麼明顯的表演,這麼浮誇的眼淚,姑奶奶居然也信了,實在是讓他無語。
“姑奶奶,你這是沒有原則。”
回頭,狠狠剜了他一眼,姑奶奶沒好氣的哼道:“哼!就沒原則了,誰讓你們一個一個的不聽話,記得了,以後找老婆的時候睜大眼睛看看,別找個又讓姑奶奶操心的,否則,下一次姑奶奶沒原則的事情就是衝你去了。”
聽到這裡,四少徹底無語問蒼天,這事情跟他有什麼關係,怎麼就能扯到他身上,幸好他現在沒有女朋友,有的話,真恨不得不要帶回家給長輩看。
“姑奶奶,二哥不會聽你的。”
很篤定的口吻,一半是說給姑奶奶聽,一半卻是別有用意的說給慕希雅聽,慕希雅裝做不知什麼也沒講,姑奶奶卻是老臉一開,得意道:“用不着他聽,有人聽就行。”
“………‥”
四少自然是聽得出來那個‘有人’是指誰了,只是,想到爲了慕希雅這種人,姑奶奶居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他不禁也開始爲宋天銘擔心。
***
晚飯之後,宋天銘執意要留蘇戀守夜,可姑奶奶卻死活不同意,僵持不下之餘,蘇戀主動站了出來,表示要回酒店休息,明早再過來。
見小戀已妥協,宋天銘卻並不放棄,只慢慢悠悠地沉下臉,表示如果不是蘇戀,他拒絕打針,拒絕吃藥,甚至,拒絕睡覺。在宋天銘霸道而無理的堅持之下,蘇戀終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地搬進了宋天銘所住的vip病房,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躺*上,她躺沙發上,倆倆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已深,同室的兩人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蘇戀閉着眼,隱隱聽到宋天銘在那頭貓叫一般叫聲地喚她:“小戀,你爲什麼不過來?”
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蘇戀緊張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了嗎?”
“沒有,只是想說沙發上睡覺不舒服的,你上來,和我一起睡。”
黑暗中,他的雙眼亮得像明星,蘇戀臉一紅,向前的腳步當時便頓住了:“別鬧了,你還病着呢。”
他不依還叫嚷着道:“我病着和你上來睡有什麼關係?完全不影響啊。”
蘇戀的臉更紅了,也同樣執拗道:“怎麼會不影響,那個,那個還不行啦!”
一聽這話,宋天銘毫無形象地笑了:“那個?哪個?”
知他是明知故意,蘇戀更尷尬了,懶得再理他,只一屁坐回到沙發上,嘟着嘴道:“別給我裝傻,我纔不上你的當。”
“你該不會是指那個吧?哎喲!人家還病着呢,渾身無力,哪能做那個?明明是你多想了,還要說是上我的當?”他越說越邪氣,只逗得蘇戀臉頰都似生了煙。
“明明是你說的。”蘇戀不忿,恨恨地指出這個不爭的事實,他卻睜着亮晶晶的眼,好笑地逗着她:“可我沒說那個那個呀!”
知道被他繞了進去,蘇戀無語凝噎:“你………”
不待她把話說完,他又挑逗地笑着,瞅着她的那雙眼,只迸發出綠幽幽的狼光:“承認吧蘇戀,是不是你想要了。”臉,燒了起來,蘇戀只覺得沒法見人了,咬牙,她恨恨切齒,用近乎磨牙的聲音喝道:“宋天銘,你丫給我閉嘴,趕緊睡覺!”
“人家想睡的,可是,睡不着。”
白了他一眼,蘇戀沒好氣地噎他:“要我給你吃點安眠藥不?”
他不收口,只繼續可憐兮兮道:“狠心的女人,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無副作用安眠藥麼?”
“安眠藥在此,還不速速睡去?”
“太遠了,夠不着。”
聞聲,蘇戀想也沒想便噴出了聲:“滾!不許撒嬌。”
是可忍,熟不可忍!對於這種求*賣萌的貨,用正常手段是不足以對付的。只能以強易強,以暴易暴,以粗口對賣萌。
“小戀,小戀………”
“閉嘴,叫春吶你?”
她一時失言,又叫他逛着了機會,迅速點頭,他笑得毫無節操:“嗯,叫春。”
“………”
她紅着臉,也不理他,他卻不依不饒,更將聲調都掐得更似那思春中的貓:“小戀,你過來嘛!”
“病*太小,睡不下。”
半舉着還在吊水的手,宋天銘蝦球一般拱至一邊,將身側露出一大塊白地,這才又問:“那,這樣呢?”
她搖頭,拒絕上當:“還是睡不下,我喜歡翻來覆去的那種睡法。”
“嘿嘿!其實,我也喜歡那種睡法,翻來覆去的。”
越聽越邪惡,蘇戀忍不住又吼道:“閉嘴!”
“小戀,小戀……”
“你丫要再不閉嘴,我可出去睡了啊!”
“討厭……”
宋天銘一臉怨夫的模樣讓蘇戀忍不住捧腹,笑着笑着,她的眼淚突然就流下來了,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她故意大聲道:“唉呀!不許你再逗我了,笑死我了,人家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過來我就不逗你。”
他還在不遺餘力的*,可蘇戀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就是不上當:“不去,我睡了。”
狠心躺倒,蘇戀頭朝裡屁股朝外地對着他,這個時候,沒有人比她更想親近他,只是,害怕啊!
害怕自己躺在他懷裡會哭泣,這樣的夜晚,*比*少,她只希望,好好地陪在他身邊就好,其它的,想也不敢再想。
許是真的太累,許是他‘叫春’的聲音很催眠,總之,當蘇戀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多時,周公便應邀而來,帶着她飄飄遠遊。
夢裡,她的世界一片灰暗。她在高樓林立的大都市裡奔跑着,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追着她,像是怪物,像是野獸,又像是某些看不清臉面的人,她奔跑着,一路狂奔,不停不歇。
那種疲憊,那種恐懼,那種身心俱傷的感覺,緊緊扼着她的頸。
只記得自己在不停地奔跑着,從樓上到樓下,從樓下又到樓上,一層一層的階梯,像走不完的人生,她就那樣不停地奔跑着,累到雙腳挪不開步子,卻依然在奔跑着,彷彿,一旦停下了,那便是她的末日,她的終結……
天亮的時候,她在一陣麻麻癢癢的刺激中醒來,一擡眸,正對上他笑意盈盈的臉,還有他毛手毛腳正在她臉上爬行的不安份手指。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真的上了他的*,且睡在他的臂彎中香甜到天亮。
怪不得後半夜沒有再做惡夢,也怪不得她似乎在夢裡也停止了奔跑我,原來,都是因爲他。
“早啊!”
他笑着跟她打招呼,那樣*的眼神,似乎在批評她這個非病號竟然比病號還起得晚。
尷尬一笑,她試圖從他的懷中起來,他卻手勁一緊,又將她重新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