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景邵琛最不願意想到的,但同時這也是最有可能的。
“會不會有人帶走了她?”
景邵琛猶豫着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最近有什麼人找過一笙嗎?”
顧言仔細想了想,他跟黎一笙最近一次見面就是他向黎一笙表明心意的那天,那天之後,他跟黎一笙見面也不多,大多都是電話,短信,偶爾視頻。
他看黎一笙這幾天心情都挺不錯的,也沒說起有什麼奇怪的人和事,一切都挺平靜的。
非要說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那就只有他去找黎一笙的時候,聽鄰居說起,景邵琛去找過黎一笙了。
所以,顧言現在纔會風風火火地趕到景邵琛的公司找他問個清楚。
雖然現在一笙的下落纔是最重要的,但顧言一想到景邵琛帶着離婚協議去找黎一笙之後,黎一笙就出事了,他就忍不住把一笙失蹤怪罪到景邵琛的頭上。
他還是沒能掩飾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用質問的語氣跟景邵琛對話,話語中帶刺。
“最近有什麼人找過一笙,除了你這個一笙最不願意見到的人,還能有誰。你說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暫且相信,但是,在你去找過一笙之後,一笙就出事了,你敢說一笙發生這樣的事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顧言橫眉冷對的神情讓景邵琛心中升起諸多不滿。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要不是爲了黎一笙好,他怎麼會捨得退出,現在他順了他的意把黎一笙讓給他了,同意離婚了!現在顧言反倒在這裡指責他去找黎一笙,還把黎一笙失蹤的責任推卸到他的頭上。
憑什麼!
景邵琛也對顧言冷眼相待,他清冷的眸子裡透出陣陣涼意,一把把冰刀霜刃從他的眼中直直射入顧言的心裡。
他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挪開步子,向顧言一點點靠近,在離顧言一尺距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慵懶的神情下,暗藏一顆王者般堅不可摧的心。
即使景邵琛跟顧言兩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比不出誰高誰矮,但景邵琛擡起下巴居高臨下的樣子讓人覺得,他比顧言高出了那麼一截。
“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我不敢否認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但是,你現在應該是黎一笙的男朋友吧,作爲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你卻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還要來質問我,你覺得,你擔負起照顧她,保護她的指責了嗎?既然你沒能保護好她,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事責任在我?如果早知道你根本保護不了她,我又何必把她拱手相讓?”
景邵琛這番話成功惹毛了顧言,聽着景邵琛的話,顧言不自覺握緊了雙拳,眼睛裡的熊熊怒火彷彿在燃燒。
“你說你拱手相讓,你說我保護不了她?你憑什麼說一笙是你讓給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保護不了她!就算我保護不了,也輪不到你來質疑,你別忘了,她遇到的多少麻煩是因你而起。”
顧言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僵,他此行的目的是爲了找到黎一笙的下落,而不是在這裡逞口舌之快。
但是,他看到景邵琛,就忍不住對他惡言相向。他忘不了景邵琛帶給黎一笙的傷害,景邵琛是他的對手,是他的情敵,在感情這件事上,他絕不退讓。
顧言說完這番話後,景邵琛陷入了沉默,他剛剛跟顧言對峙是揚起的下巴落下了。
顧言說的沒錯,黎一笙遇到這麼多麻煩,的確跟他脫不了關係。
因爲孩子的事情,因爲唐依依的出現,他在不知不覺之中,給她帶來了太多麻煩和痛苦。
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狠下心來同意跟黎一笙離婚,希望這樣做能還她一個自由舒適的生活,再不用擔心被唐依依,被景家帶來的麻煩所困擾。
但他沒想到,就算是這樣,還是沒能避免帶給黎一笙的傷害。
或許是不想讓顧言看到自己此刻落寞的神情,景邵琛轉過身,緩緩踱到窗邊,背對着顧言。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纔會對一笙放手,我想你是比我更適合一笙的人,我真心祝你們幸福。”
顧言看不清景邵琛說這話的表情神態,但是景邵琛語氣裡的悲傷和無奈,他聽得真真切切。
他有些意外,剛剛還跟他針鋒相對的景邵琛,現在居然會以這種語氣,這種態度說他認爲他顧言纔是適合黎一笙的人。
雖然顧言自己也是這麼認爲的,但這話從自信強大的景邵琛嘴裡說出來,着實是令人驚訝的。
他看着景邵琛的背影,突然萌生了對他的愧疚,爲剛剛自己說的話,也爲對他所有的偏見和不好的看法。
顧言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即使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認,景邵琛是個出類拔萃的男人,稱不上完美,但是幾乎滿足女人們對理想伴侶的所有幻想。特別是對他這種犧牲奉獻的精神,顧言也表示很欽佩。
“這件事情我不會推卸責任,我會幫你找到一笙,你放心。”
景邵琛一字一頓地說道,字字句句都像是鄭重的承諾。
有他這句話,顧言覺得很放心,景邵琛是絕不會讓黎一笙受到傷害的吧。
不知道爲什麼,顧言突然有了一種自己多餘的感覺。
“好,我也抓緊去查一笙的下落。”
不知該說什麼,顧言就這樣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離開了景邵琛的辦公室。
顧言走後,景邵琛也沒心思再專心於工作了,他坐回辦公桌前,抑制不住地擔心黎一笙的安危。
黎一笙到底去哪兒了?被誰帶走了?有沒有危險?
正擔心着,他突然想到了先前派去跟蹤景雲騰的人,會不會是景雲騰乾的?
景邵琛想到,上次他聽說黎一笙遇到麻煩的時候,就是他趕到黎一笙家裡看到她跟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他們兩人還發生了小小的爭吵,不歡而散的那次。
他那時候就有些懷疑這事跟景雲騰有關係。
景邵琛眼眸深邃,拿起桌上的電話,將秘書叫了進來。
“我問你,最近景雲騰有沒有什麼遲到早退的現象?”
“沒有,他最近一直都是按時上下班,除了工作效率不太高以外,其他都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景邵琛心中困惑,難道不是景雲騰?
秘書回答過後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差遣,景邵琛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揮揮手示意秘書回去繼續工作。
在景邵琛心裡,景雲騰對這件事有最大的嫌疑,但秘書說他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行爲,這就奇怪了。
景邵琛沒有放棄對景雲騰的懷疑,打了通電話給一直跟蹤着景雲騰的保鏢。
“景雲騰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沒有,只是他最近往姜語珊那裡跑的比較勤。”
景邵琛沒想到,他從保鏢那裡得到的回答也跟在秘書那裡聽到的一樣。
沒有嗎?
難道不是景雲騰?
除了他還有誰會想要加黎一笙?
“好的,我知道了。”
他剛想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保鏢卻叫住了他。
“老闆,等等,我突然想起來,最近姜語珊總是出門,而且一出門就是好久,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單純的出去逛街,她每次回來面色都不太好,神情緊張,有些可疑,我要不要跟着她?”
一語驚醒夢中人。
景邵琛突然想到,除了景雲騰,還有一個姜語珊。之前她對黎一笙就充滿了敵意,處處跟她作對,黎一笙懷了景雲騰的孩子這件事也是她多嘴告訴景濤天的。
他居然忘了還有這個狠毒的女人。
“你做的很好,你最近不用跟着景雲騰了,跟着姜語珊,她一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你就向我彙報,特別是有關黎一笙的事。”
擔心着黎一笙的安危,景邵琛如坐鍼氈,在辦公室再也呆不下去,穿起西裝外套準備出去找找有沒有黎一笙的線索。
另一邊,顧言也派了人在黎一笙家周圍打聽黎一笙的下落。顧言自己也在黎一笙所在的小區不停的尋找,希望能找到黎一笙的下落。
但是問了周圍的一圈鄰居,除了告訴顧言景邵琛曾經到過黎一笙家,就再沒有人見過黎一笙了。
顧言很着急,黎一笙已經失蹤這麼多天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要是遭遇什麼不測……
他不敢往下想,搖了搖頭,振作精神繼續打聽黎一笙的下落。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詢問小區門衛大爺的時候,有了一些收穫。
因爲黎一笙爲人和善熱情,尤其是對上了年紀的人,特別有禮貌,經過小區門口看到看門的小區門衛大爺常常會跟他打招呼,所以小區的門衛大爺對黎一笙印象很深。
他告訴顧言,黎一笙失蹤的那天,他看到黎一笙晚上跑出了小區。
後來他就看到黎一笙好像喝了很多酒,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小區。
顧言追問後來發生了什麼。
門衛大爺搖搖頭,只說後來他就沒看見了。
線索就在這裡斷了。
顧言本來還滿心歡喜,以爲打聽到了黎一笙的下落。沒想到得到的線索最多也就只是知道黎一笙失蹤那天喝了酒,晚上回了小區,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