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上去景邵琛瘦瘦高高的,沒什麼力量的感覺,相比之下,反而是稍微比他矮一些的小竇看着強壯一些。
但實際上,景邵琛工作之餘常常去健身房健身,練得一身好身體,儘管沒有練成像那些肌肉男一樣的體魄,但身手絕對不差。
小竇被他一撞,向後踉蹌了兩步,被迫讓開了一條路。
景邵琛走進去看見黎一笙正站在那裡,直直盯着他,目光裡有很多不明含義的東西。
“景邵琛,你怎麼會……”
景邵琛不是答應自己不再監視自己了嗎,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但看見他,她的心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悸動。
“我聽你公司的主管說你遇到麻煩了,本來擔心是不是又有人找你麻煩。”
黎一笙聽景邵琛說明他的來意是因擔心她遇到危險,心跳不爭氣地加快了。
但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黎一笙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迅速消失了。
“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吧。我還想不懂,你爲什麼執意不願意讓我派人保護你,原來是已經找到男人保護你了,你是怕讓我知道吧。”
景邵琛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一眼,黎一笙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臉無辜的小竇。
“我沒有,我不是因爲這個才……”
黎一笙特別想跟景邵琛解釋,自己不是像景邵琛想的那樣有了新歡纔不願意讓景邵琛的人跟着她,她想告訴他小竇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她跟小竇也是萍水相逢,不是景邵琛所想的那種關係。
她還想告訴他,他能因爲擔心她而趕到她家,她很感動。
但這些話,到了嘴邊卻都變了味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麻煩的,你不是答應我不再監視我。”
景邵琛目光深沉地望着黎一笙的眼睛,他似乎想從黎一笙的眼裡望進她心裡。
黎一笙,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到現在你還覺得我是想要監視你纔會派人跟着你?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剛剛那個男人有什麼好,我都這麼放低姿態想要跟你和好了你都不願意再接受我一次。他纔出現多久,你就帶他回家了?
他冷笑着,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其他的什麼。
“呵,監視,我當然沒有監視你。就當是我發瘋,居然還會再來找你。黎一笙,我看錯你了,唐依依說的對,你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只會利用身邊的男人,讓他們圍着你轉。”
景邵琛正在氣頭上,說出的話自然也是傷人的。
唐依依和姜語珊她們說黎一笙水性楊花的時候她可以不在乎,但這種話從景邵琛嘴裡說出來,她卻覺得心上像是狠狠中了一槍,猝不及防。
他也這麼看我嗎?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就這樣吧。
黎一笙突然感到後悔,自己剛剛居然還因爲景邵琛的到來而感動,很傻很天真的以爲景邵琛心裡還有她。
他其實也和姜語珊唐依依沒什麼兩樣吧,都等着看她的笑話,都恨她。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的女人,玩弄男人,水性楊花。”
黎一笙睜大眼睛跟景邵琛對視着,嘴角故意上揚,露出笑容。
那微笑是那麼的牽強,可是在景邵琛的眼裡竟是如此的張揚,讓他有一種錯覺,她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看到景邵琛眼裡的懷疑,黎一笙是感到那麼的熟悉,就是這種眼神,讓她再一次的感到心寒,原本早就快要結巴的傷口,又一次的被硬生生的拉開了。那次在醫院裡,對她的流產不管不顧,也是這樣的質疑,這樣懷疑她的眼神。她看透了,再也不想後退一步。
信任,他對自己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只不過,她這一次終於可以如此的冷靜了,只是那雙被她笑容矇蔽的雙眼,卻還是看不進她的心裡。心被掏空的感覺,還是如期而至的到來了。沒有一點點的防備,表面儘管裝的如此的淡定,但是也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痛苦了。
後背在微微的顫抖,那個小竇站在一苼的身後,以他局外人的身份,不難看出,之前那個溫柔的一苼,現在這樣強硬的對待這個突如而至的男人,明明說的都是氣話的,他看的比誰都清楚,可是景邵琛卻不是,那雙眼睛裡的懷疑更加的加重了一層。
小竇看情況不大好,自己走到了一苼的旁邊,關切的說道,“黎小姐,你別說氣話了,讓我看看你的手,之前還沒包紮好呢!”
一苼這才移開了在景邵琛眼裡的視線,然後迴應了小竇,眼神明顯變得溫柔了,不似之前看景邵琛的眼神那麼的刺目。“啊~我說的都不是氣話,都是真的。哦,你看嘛~手指也還好啦,一點點腫,不要緊。”
說着,就把自己腫的手,給小竇看了,眼裡一片的柔情,眼睛還彎成了好看的弧度。這樣的神情,看在了景邵琛的眼裡,嫉妒之心,也在一點點的吞噬着他的心。
那句話,都不是氣話,都是真的。雖然是對着小竇說的,但是在景邵琛的而立是那麼那麼的刺耳,讓他簡直不能接受了,眉頭緊緊的往中間靠。
這個女人真是夠了,當着自己的面,還跟另一個男人眉來眼去,眼裡的溫柔,再也不是隻對自己了,對着另一個男人這樣,景邵琛的心理不是滋味。
可是,他卻說不出柔軟的話,原本想要來關心她的安危的話,也變成了傷害她的話了。
看到一苼腫了的手指,有那麼一刻的衝動,是想要自己走上前,接過那根腫壞了的手指的。
可是,景邵琛他不會,一個本就是個高冷的王子,更不會在這一個時刻向黎一笙屈服。
然而,只是下一刻,她的傷痛都靠向了那個陌生的男子了。
小竇伸手颳了一下一苼的鼻子,眼底好像有沉溺,說道,“你看你,都腫了,還說沒事!”
接着,小竇就把之前拿來的膠布拿了過來,然後主動的牽起了一苼的手,把她的那根腫壞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裡,然後把膠布小小心翼翼的裹在了一苼的手指上。
一苼也很乖的配合着小竇,她自己心裡知道,只要自己和這個男人做出的事,尺度再大一點,景邵琛就該要發飆了吧,她就是要傷害他。好讓他知道,自己當初看着他和唐依依心裡到底有多麼的難受了。
景邵琛嚥了一下口水,明顯突起的喉結也上下的滑動了。好像這樣,心裡的不舒服就可以好過一點。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在跟別的男人做這樣親密的舉動。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的肌膚之親,但是他心裡連一點點的這些舉動都看不下去。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男人,都已經這麼關心她的傷口了,都已經跑進了她的家裡,都已經能夠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自然又親密的舉動了。
心裡有一萬個理由可以相信,黎一笙,是自己眼力太差了,你大概就是如你所說的水性楊花的女人吧!
上一次在電視裡,夏偲偲竭盡全力的爲她澄清一切,那個時候,滿世界都在說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他不信啊,他還對自己的爸爸說,黎一笙不是這種女人,恐怕當時都是夏偲偲的包庇吧。如今要不是自己親眼看見,恐怕還沉浸在她是乖乖的女人的幻想中。
黎一笙的手還在那個陌生男人的大手掌裡,然後她轉過頭對着景邵琛說道,“你可以走了,還站在這裡幹嘛,還想跟我吵個無休無止的架嗎!”
黎一笙明顯的下了如此直白的逐客令,讓景邵琛還在愣住的他,一下子就回過了神,慢慢反應着她說的話。
什麼?在對自己下逐客令!她就這樣討厭自己嗎,我難道連一個剛認識的男人,都不值得讓她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一秒嗎!
景邵琛真的很想反駁,但是的確不出黎一笙的所料,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和她要無休無止的吵架。
景邵琛哽咽住了,他忍住了自己要說的話,在他的心裡也不喜歡無休無止的吵架,可是子自己的每一次的質問,都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回答,給自己一個明確而認真的答案!然而,到了,今天,一苼還是這樣,不做任何的讓步。
他還能說什麼呢,微微顫抖的嘴脣,卻在也吐不出任何的字了。
眼睛看着黎一笙的手,安安靜靜的躺在了那個陌生男子的手裡,讓他看不下去任何一眼,心裡多麼想,自己是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景邵琛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羞恥,這麼一個承認自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然自己還想要去保護她。
不該,真的不該!
景邵琛揚起自己的手,卻不知道該幹嘛,然後撓向了自己的後腦勺,是啊,自己還能幹嘛呢,除了無休無止的質問,在這裡還能幹嘛呢?
一苼也不理自己,杵在這裡,像是自己是一個第三者一樣,而那個陌生男子纔是一苼關注的焦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