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邵琛心想,唐依依在他之前知道了黎一笙已經回國,不知她會不會告訴景老爺,兩人又會不會爲了逼迫他簽字離婚做出什麼傷害黎一笙的事情。
他隨即打聽了黎一笙現在的住處,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她現在如何。
但一想到他趕到英國去見她時,她對自己的態度是那樣的決絕,無情,深知黎一笙還沒有原諒自己。現在就算他現在去找她,說不定也會被她拒之門外。
算了吧,還是別去打擾她了,既然她不想見到自己,那麼他能做的也只有還她一個安靜的生活。
景邵琛忍住了心裡想要去看望黎一笙強烈的念頭,但他又放心不下黎一笙的安危,怕她遇到什麼麻煩。於是他暗中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暗中保護着她,每天向他彙報黎一笙的情況。
近來,一直在公司的景邵琛,沒有了景濤天老是在自己耳邊催婚的瑣碎,也沒有了唐依依的難纏的軟語。
在公司裡他也能夠,認真的定下心來好好的管理了,雖然時常會想起黎一笙,但是情報給他的狀況,都讓他感到安心。
以前,他和一笙感情好的時候,就沒有好好的在公司上,上心了。後來,感情出現了危機,就更加沒有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和景濤天的那次破裂的一場說話,也時常是要讓他感到了心煩意亂。於是,他再也不想再去想家裡的事了,他開始每天晚上加班,讓自己忙起來,一份又一份的文件,自己現在都是會要好好的看。
他之前就發現在景雲騰手裡的呈交上來的財務報表,是有問題的,當時家裡事多,後續問題,也就沒有在跟進的看了。這一次,他又看了看,上次清清楚楚的跟景雲騰說過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他拿着那份文件,反覆的看了看,眉頭微皺,有點不敢相信,景雲騰敢在自家的公司裡這樣亂篡改!
他的腦海裡閃過了景雲騰的這樣的一個人,以往在工作上,還是挺看重他,自律效率也很高。不光光是因爲他的家裡的唯一的孫子,也是看上了他不大不小的能力。
他想再次的確認一下,然後提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機。
“小李,你幫忙看一下景雲騰最近的出勤率,還有財務報表也給我分析一下,都是誰在弄的!”
“嗯嗯,我知道了!”
景邵琛一臉的陰沉,聽完了助理的回話報告,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果然,不出所料的,景雲騰已經有一個星期沒來公司了,就算來了,也不幹嘛,就直接逛一下就走了,而那份財務報告還是上個月的,這個月的就還沒開始在做。
他拳頭握緊,眼睛深邃的看着前方,看來可以好好的收拾你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和一笙的結婚,就是以報復景雲騰爲目的,讓黎一笙跟他在一起的。而這個也是他的目的,以往是爲了自己的權益,想要抓住他的小尾巴,現在他不僅是爲了他自己,也是爲了黎一笙,要報復景雲騰。
以公來報私仇,景雲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鷙詭異的笑容,給人勝券在握的感覺,連眼角的皺紋都有了小小的漣漪了。
以往,景雲騰的把柄還是很難讓景邵琛發現的,他這麼一個狡猾聰明的人,怎麼會在這種事上,做出這麼蠢的事,還讓景邵琛發現。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景邵琛都不敢相信,跟助理再次確認了才知道,景雲騰的徹徹底底的頹廢和敗家。
他往那份破陋百出的財務報表上看了看,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腦子裡轉念一想,還不如讓景雲騰的罪惡越滾越大,這樣在他以爲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他來命一擊,豈不是更加的痛快。頭也在贊同的點了點頭。
然而上次就問過了景雲騰,他支支吾吾的回答自己會解決,當時沒怎麼在意,就放走了他,現在,他也沒有給自己交代。
他想打電話給景雲騰,來個旁敲側擊,試探試探他。
“嘟……嘟……”
景雲騰還在酒吧鬼混,嘈雜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手機裡,還有女人嬌媚的聲音,也讓景邵琛通過電話聽到了。景雲騰連看都沒有看,就直接接上了電話。
聲音都是含糊不清的,語氣是放蕩的“喂,誰啊…老子沒空……”
他也沒聽清楚對方在講什麼,就直接隨便的接了,衚衕一說。
景邵琛還想開口說到呢,電話就馬上被掛斷了。
景雲騰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聽了手機裡幾秒,沒有什麼聲音,就直接掛掉了。他眼睛也是迷迷糊糊,在放下手機的時候,看到了景邵琛,這三個字。
他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然後,他晃了晃幾下腦袋,使自己變得清醒,眼睛也定睛的一看,果然是景邵琛,眼神蒙上了一層迷離。自己要填補的金融破洞,都還沒有來的及往上填補,姜語珊這個女人也老是揮霍他的私有財產。他也無奈,眼睛裡映的都是紅紅綠綠的閃爍的燈光,一下子腦袋又眩暈了起來。
然後,酒精的作用也起來了,麻木了他的神經,然後,他又開始頭腦昏沉,自己倒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就那樣毫無感覺的靠在了上面。
景邵琛還未說出口,就被掛了電話,眉頭先是一皺,然後又舒展了開來。也好,景雲騰啊,景雲騰,沒想到,你也有墮落的一天,那你就一直在酒吧鬼混吧。
景邵琛還安排了自己的人,監控了景雲騰。那麼大的資金漏洞,難道只是簡簡單單的個人肆意揮霍,他也不知道,還是有在秘密的幹着其他事,所以他也要開始注意起了景雲騰的一舉一動了。
然後,他仰靠在自己的背靠椅子上,下午的陽光又剛剛好的透過他工作辦公室的玻璃,透了過來,大片大片的陽光也全都撒在了他的臉上。眼睛斜斜的望向了桌子上的黎一笙的照片,她也是在太陽的光下,笑意連連,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他又想她了,咦,他之前是怎麼做到的,自己的桌邊放着她的照片,竟然還算認真的處理着文件。伸手,拿過了她的照片,出神的望着,然後情報員每天的話語,也開始縈繞在了他的耳邊。
“今天黎小姐一直待在家裡,今天黎小姐去超市買了好多好多的貨,貌似在囤貨,都是一些速凍的食品,今天黎小姐在花園裡逛了,今天夏偲偲和顧言去看望了黎小姐,今天顧言又去看望了黎小姐,今天顧言還是去看望了黎小姐……”
一開始的情報,每天都讓他感到很激動,自己就像是在她身邊一樣,觀察着她,每天都知道她在幹嘛,自己和她的距離好像也小了很多,他心裡盪漾啊,在那幾天黎一笙獨自在家的時候,就應該去找她!
現在,連找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又全是顧言去找她,顧言去找她,顧言去找她……
那幾天,他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直接就把那個僱的情報員給罵了一頓,後來好幾天都沒有聽到了黎一笙的消息,問過去原因是什麼,情報員結結巴巴的不敢說的說出了顧言的名字,景邵琛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又默不作聲的關掉了電話。
現在想想,還真是好笑,自己之前礙於面子不想去看她,現在顧言天天去看她,內心又非常的不滿,恨不得現在立馬就飛過去,飛到她的身邊,想安安靜靜的看着她,也好啊!
知道不可能,嘴角向下彎下了一個弧度,然後,他把照片放到了文件的架子上,還是最偏僻的地方,眼不見心爲靜!
他想用這種方法來讓自己又好了幾天的心,再次平靜下來,但是真的可以做到嗎,他也不知道,也在實踐。
有的時候,他可以伏在桌案上,再來懶懶散散的陽光下睡個一整天,這種感覺也是很好的,這一次他沒有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神經,而是投入到了,無邊無際的繁忙的工作中。
這也是他的一點點進步吧,在與黎一笙糾纏的反反覆覆中,他那一次不是用買醉來麻木自己的神經,好幾十次了,現在,他不要,他不要這種頹廢的生活。上次與景濤天的吵架,又再一次的講私生子的這個陰影,環繞在他的腦袋周圍,他現在時常要提醒自己,以前受過的屈辱也一直在。
他依稀還記得昨晚做的夢,真實又遙遠。夢境與現實也讓他分不清了。
那天的天氣,跟他那天和景濤天吵完駕後的天氣是一模一樣的,陰沉沉的,壓抑在心頭,讓人悶悶的。
媽媽的面容很憔悴,前幾日的電話打來後,媽媽就沒有讓還在讀三年級的小小的景邵琛去上學了,問媽媽,也不說,說是爸爸要來了,還問,爸爸來接你,高興嗎
小景邵琛,一出生就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爸爸,一直和媽媽相依爲命,小的時候也不大懂事,媽媽也不曾提起過這些事,他也更加的不知道了。但是上了學後,每一個小朋友都有自己的爸爸,可是他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