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聽這話大概猜到了夏偲偲打這通電話的原因。這樣看來,一笙肯定是知道了景邵琛馬上要跟她離婚的事。他不免擔心起了黎一笙,前一陣子她的情緒就一直因爲景邵琛的事情很不穩定,所以他和夏偲偲在她面前幾乎是閉口不提景邵琛。
他看得出來,黎一笙雖然嘴上說對景邵琛失望透頂,但她心裡還是放不下他的,沒有希望,又何來的絕望呢。
他好羨慕景邵琛,若是黎一笙對自己能有對景邵琛一半的執着,他就知足了。
可是這些也只是他一個人的想象罷了。
夏偲偲聽顧言不說話,還以爲他不願意幫這個忙,連忙餵了幾句。
顧言回過神來,一口答應下來。
距離上次景邵琛被唐依依和景濤天兩人逼迫着答應和黎一笙離婚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雖說他嘴上答應了,但卻遲遲沒作出行動,景濤天催了他很多回,但都被他敷衍過去。
看着自己的兒子每天都因爲公司有事而遲遲不回家,一直都對他的問題回回避避的,他老爺子的心裡早就看清了這個兒子內心的猶猶豫豫!
他氣得不輕,但離婚這件事再怎麼說決定權還是在黎一笙跟景邵琛他們自己手裡,他再着急也沒辦法。
但他是絕不可能束手旁觀的,他暗下決定,一定要讓他們兩個人離婚。爲了推動他們的離婚,他想了個主意。
他派了幾個人暗中跟蹤黎一笙,吩咐他們時刻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時刻向自己彙報。
而這幾天,黎一笙剛搬進夏偲偲家裡,很多生活用品沒有準備,夏偲偲工作又一直很忙,陪同黎一笙買生活用品的任務就落到了顧言手上,兩人這些天剛好共同進出。
景濤天聽手下的人報告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下暗暗叫好,愁了幾天的他終於喜上眉梢,讓他的人加緊盯着這兩人,只要他們一有接觸,就拍下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顧言驅車到夏偲偲家去接黎一笙,打算好了一起吃了飯再去買些生活用品。
黎一笙這天起的有些晚了,顧言到夏偲偲家樓下的時候,她纔剛起來,只草草換了衣服,還沒來的及梳妝,頭髮還很凌亂,幾縷頭髮不服帖的翹着,她死命的用手巴拉也不管用。
顧言已經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了,見黎一笙還沒下來,便走到門前按響了門鈴。黎一笙不好意思讓顧言在外面等太久,扒拉着頭髮去給他開門,讓他進去坐着等她一會兒。
她心裡埋怨着夏偲偲,要不是昨天晚上夏偲偲拉着她鬧,她也不會今天這麼晚才起。
“顧言,你先進來吧。我睡得有些過了,還沒收拾好,你稍微等我一會兒啊,我馬上好。”她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撥弄着凌亂地頭髮,臉上飛起紅暈,不好意思極了。
顧言今天穿着隨意,上身一件乾淨的白色襯衫,下身一條深色西褲,沒有西裝領帶的他顯得親切溫暖了不少。
黎一笙沒好意思仔細打量顧言,她看顧言如此乾淨整潔,而自己現在這麼凌亂,窘迫極了,把顧言帶到客廳沙發坐下後,忙跑去廁所梳妝。
顧言看着黎一笙隨意慵懶,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非但不覺得她邋遢凌亂,在他看來,這樣的黎一笙更加可愛迷人,從進門到黎一笙跑進衛生間,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盯着她,寸步不離。
殊不知,黎一笙穿着隨意開門迎顧言進門的一幕,早被暗處跟蹤的人拍成了意義不明的照片,引人遐想。
黎一笙很快梳妝好了從衛生間出來,她背上包與顧言一同出了門。
顧言走在她前面,貼心地替她接過手裡的包,幫她開了車門。雖然兩人結識了很久,但黎一笙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換做從前,她並不覺得這些小動作有什麼不妥,但自從顧言向她表明心跡過後,所有的這些似乎都帶上了意義不明的曖昧。
她不敢看顧言的眼睛,低着頭小聲道了聲謝謝。
顧言不以爲意,一直都是微笑的模樣。
“中午想吃什麼?”他側過頭去問了黎一笙一句。
“啊?你看吧,我都可以。”黎一笙拿起車上放着的雜誌,隨意翻了兩頁,沒看到什麼感興趣的內容又放下了。
顧言怕黎一笙無聊,打開了音樂,電臺放着趙傳的《愛要怎麼說出口》,歌聲在車裡緩緩飄蕩。
黎一笙從前最愛聽這首歌,趙傳唱的深情款款,“你對我說,離開就會解脫試着自己生活”
現在聽來,好像唱出了她的心情。
怪不得人們常說,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感情,受過一點傷,便能讀懂所有情歌的含義,她想到自己,心裡升騰起陣陣酸楚。
“很老的歌了。”
似乎是爲了緩解有些尷尬的氣氛,黎一笙開了口。
“恩,是啊。唱的很好。”顧言眯着眼睛,笑容斂了些,嚴肅又認真的望着前方,思緒萬千的樣子。
這首歌唱出了黎一笙的心情,唱的又何嘗不是他的心情。
對黎一笙,他的愛要怎麼說出口呢。
時間在他們各自的心事重重裡過得很快,顧言在一家裝修格調優雅的西餐廳前停了車,帶黎一笙走進了餐廳。
餐廳很安靜,華麗的水晶燈投射下淡淡的光,更顯得餐廳靜謐優雅。餐廳迴盪着黎一笙不曾聽過的樂曲,悠揚的旋律迴盪在餐廳的每個角落,讓人很舒心,煩躁的心平靜下來。顧言挑了一個窗邊的位置,熟練地點了餐。
黎一笙環顧着四周,欣賞着這家餐廳奢華低調的裝潢,驚訝於在這麼喧鬧的街區,還能有這麼安靜舒適的地方。
“怎麼樣,這家餐廳環境不錯吧。等等嚐嚐這家的牛排,也很不錯。”
黎一笙點點頭,讚許道:“的確不錯。”
顧言挑的位置很好,她往旁邊一望就可以看到窗外繁華的街道,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醫院裡呆的久了,看看這樣熱鬧的場景,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突然,她感覺眼前閃過一個人影,似乎注視着她。但等她再想找那個人,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待她回過頭,服務員已經把牛排端了過來,顧言細心地把自己那份切好的牛排端到黎一笙面前,自己把黎一笙那份沒切的拿了過去。
吃多了醫院裡的伙食,再吃這個的時候,黎一笙胃口大開,很快解決了牛排。
吃的有些着急,嘴角沾上了一團黑色,顧言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指指她的嘴角,黎一笙卻始終擦不到那個地方。
顧言看着她的樣子有些滑稽,噗嗤笑出了聲,自己拿了一塊帕子伸到黎一笙嘴邊爲她輕輕擦去了污垢。
黎一笙因爲這曖昧的舉動愣了愣神,眼神閃躲。
飯後,兩人又一同去了商場,採購黎一笙的生活用品。顧言走在黎一笙身側,替她拎着包。旁人看來,這兩人十分像一對般配的年輕夫妻。
景濤天當然是最願意看到這一幕的,他桌上放着的這些照片,全都是顧言和黎一笙
曖昧不清的樣子。他滿意地摩挲着下巴,心想,把這些照片交到景邵琛手裡,他看到這些照片,總該對黎一笙徹底失望了。
他親自去了景邵琛的辦公室,剛一進門,話不多說就將裝着照片的信封摔在桌上。
景邵琛不知道什麼事要勞他大駕,還讓他親自過來。
他打開信封,看到信封裡滿是黎一笙和顧言略顯親密地照片,神色複雜。
“爸,這是?”他明知故問道。
景濤天瞥了他一眼,冷聲道:“這是你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證據,你看看,她到底哪點配做我們景家的少奶奶了。”
景邵琛手拿着照片沒有說話,照片裡的人的確是黎一笙跟顧言。雖然他看他們在一起的樣子很傷心,但他相信黎一笙跟顧言的清白。
“我問你,離婚那件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我是不會離婚的。”
景邵琛知道自己瞞不過景濤天,乾脆坦白。他放下手裡的照片,拿起旁邊的文件瀏覽起來,態度堅決。
景濤天剛纔就已經在發怒邊緣,現在看景邵琛又是這樣的態度,整張臉氣得漲紅了,額上青筋暴起,眼睛驟然瞪大。此刻,他滿腔的怒氣像火山一樣隨時可能噴發。
他拿起照片一把摔在了景邵琛身上,怒吼道:“黎一笙現在在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根本沒把你這個丈夫放在眼裡,你還跟她糾纏不清,你丟的是我們景家的臉!你這個不孝子,你真是要氣死我!”
景邵琛冷靜地撿起散落在四周的照片,一張張撕碎了扔進垃圾桶。
“她跟顧言只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飯逛商場再正常不過,您別小題大做,雖然一笙做錯過事情。但在這件事上我相信她,爸,你別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離婚的。”
景濤天看他態度如此堅決,雖然非常生氣,但看這情況他是動搖不了景邵琛了。
他只好先回去,想辦法從黎一笙那裡下手。
但是該怎麼做呢?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
景濤天轉念一想,黎一笙周圍的男人個個都是青年才俊,錢對她來說根本不成問題,這個辦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