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我這句話真的是把他給惹毛了。
顧一帆陰鬱地看着奚靈,“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這句話很有氣勢,但如果說話的人能不眼神閃爍地看着就更好了。
“我跟你說過,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不是我的孩子之類的話,孩子長大了也不好!”顧一帆決定今天就把話挑明。
“有意思吧?顧一帆……你的老婆不是已經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嗎,怎麼,還不滿足,想多要幾個兒子,湊成足球隊?”我諷刺地看着他,如今他所說的寶寶就是他的孩子的話再也不能讓我感動,只是讓我覺得無比虛僞。
“誰告訴你的?”顧一帆衝過去提起奚靈的手腕。
手腕處吃痛,我倔強地強忍着痛呼。本來我不想把事挑明瞭說的,只想忍着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一聽到他仍是光冕堂皇地說,我再也忍不下去。
“你管我是誰告訴我的,你只要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事實?!”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顧一帆,也許這不是真的呢……
我也不想相信康澤璽,可是,他說得言之鑿鑿,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顧一帆別過頭去,事情鬧到這一步,方纔言笑宴宴的氣氛與此時而言,更像是一場無人觀戰的笑話。
“是真的……”邊說邊鬆開禁錮我的手。
被男人大力的甩開,我全身就像是沒勁的骨頭,如同廢棄的破布,一臉嫌棄地將我扔開。
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低頭嚶嚶哭泣,隻手抵着脣,不想讓這個男人聽到,再低看了我去,可明顯的,我是一個失敗的演員,安靜的病房裡只有我的抽泣聲迴響,他又怎麼不會聽到?
顧一帆苦笑,他表面風光無限,實則不過是虛權的太子爺,只能怪自己的父親太過強大,相比之下,顧一帆相形見拙。
擔心地看着奚靈,卻沒有出手去扶她,更沒有出言安慰,反是“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事情嗎?我早早就告訴過你,我有妻子,而你只能做我的情婦!”顧一帆冷漠的聲音從我的背後響起。
是啊,一開始我就知道的事實啊,卻還是聽之任之,讓我的心不知不覺的依是流落到了你那裡。
“可不是說你沒有生育能力了嗎?那你妻子怎麼還能懷孕?”我轉過去反駁他,對了,這是我最不能釋懷的地方,我愛着這個男人,如今的我,清晰的知道這個事實,可是,更因爲我愛着他,我想我可以容忍在我的前面,有一個他的妻子,但我不能不介意他與她還孕育了一個孩子!
“這不是你能關心的事情!”顧一帆一如既往的冷漠,奚靈的臉上掛着如寬大面條粗的淚痕,眶裡還微溼,鼻頭因爲哭還帶着通紅,主人可憐地還不時地抽動幾下。
顧一帆臉色沉得更是厲害,吐出的話冷咧如冰,“我希望你能謹記你的身份,不要做更多不自重的事!”唯有現在就把事情說清楚,才能讓她沒有過多的期待。
是啊,不要做更多不自重的事!他的意思不就是說,現在的我,如同怨婦,做的正是不自重的事嗎?
可要不是他……爲什麼要於我溫柔以待,如果他對我無意,我想我是能守得住我的心的。
“你滾!”手指着門口的方向,沉着聲冷漠地說道。
自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
顧一帆心臟處愀然一痛,他……似乎就要失去什麼。
但此時的他,卻無力挽回。
也好,讓她冷靜一下,他一開始就不能給她的,以後也不能給她。
“我走了,你照顧好孩子”還有你,“我處理完公司裡的事情再過來看你!”顧一帆說完看着奚靈心如死灰似的閉着眼,似乎不想再看他一眼。
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寶寶,顧一帆轉身離去。
他的身影離開了病房許久,我還僵着原來的姿勢,男人果然是最無情的生物,一開始就把話挑明,讓女人不要愛上他,在外面自己遊走於花叢之中,卻不給女人留下一絲情份。
孩子,我該怎麼辦……
寶寶睡的很是安寧,小小的鼻子一下一下的抽動着,皮膚一個小時比一個小時細嫩,難怪別人說,剛出生的孩子醜得像猴子,讓人恨不得扔掉,過了才一天,就逐漸地變得白嫩,始得孩子的稚嫩。
“你告訴媽媽,媽媽的選擇是不是對的?”趴上牀上,看着寶寶的嬰兒牀,喃喃自語,我也是瘋了,沒有一個人可以商量,要不然也不會和一個剛出生的寶寶對話。
可孩子又能懂什麼呢,問他不就是問自己。
“原來這個孩子不是顧一帆的?!”這個時候的康澤璽本該在學校上課,放心不下奚靈,萬年好學生便逃課來了醫院,終日在外面徘徊,卻不敢進來。
剛剛他正好來到門外,卻聽到奚靈與熟識的聲音對話,無意探聽,康澤璽正想轉身離去,一句“這不是你的孩子”讓他馬上停止了腳步。
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許是高級病房的原因,產婦都被請來的保姆細細地照料着,極少有人在外面走動。
又聽到了這個魔鬼的聲音?我擦了擦臉上的淚花,女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的生物,對某個男人,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叫,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但對別人,生理直接地反應,堅強地不像是同一個人。
“康澤璽,又是你?你來做什麼?”要不是他跟我說的那些,我和顧一帆怎麼會吵架,如果沒有吵架,兩人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僵局。
一時之間,是活在現實之外,寧可幸福地一無所知,還是雖然痛,卻瞭解實情呢,我迷惑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現在都無從選擇,此時的我,不想看到顧一帆,更不想看到康澤璽。
但康澤璽並不是她說讓他走就走的男人。
“你不要管我來做什麼,你只要告訴我,這個孩子真的不是顧一帆的嗎?”果然是表兄弟啊,連動作都如出一轍,康澤璽板過我的身子,又捉着我的右手手腕,連捉着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可我沒有理由去忍受他給我的傷痛。
“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我恨恨地看康澤璽,康澤璽不敢與奚靈的目光對視,如今的她,再無少女時的無邪,傷痛的眼神透着幾分堅強。
康澤璽突地鬆開,“對不起,我是無意的!”這個孩子如果不是顧一帆的話,那他就錯怪了表哥,不,也不能這麼說,康澤璽痛苦地看着那個孩子。
就算不是顧一帆的,也是這個該死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生下來的!他愛上的那個女人,還是不純潔了。
康澤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是一個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他也不是未經人事的菜鳥了,男人都會有生理*,學醫的只是擅長於把*隱在白大褂下,並不能說沒有。
他當然也不會例外,自高中時期開始,交往的每一個女人都發生過關係,不能說他喜歡亂來。
這種事情,講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康澤璽自問,他沒有強過任何一個女生!
那麼多女人中,有處女,但更多的是非處,他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在醫學上,那不過是人體內的一個薄膜,想要,他們什麼時候都可以弄上一個。
他厭惡的只是小小年紀就讓肚子死了人的女生!
觀察宮口,學藝精湛的他自然能看得出來女人有沒有做過手術,或是孕育過孩子,那都是他討厭的。
可現在,對奚靈,他卻無比地痛恨,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遇上她,如果早一點,今天孕育的這個孩子會不會就是他的?
也許正是因爲愛,所以才介意吧。
在愛情裡受過傷的女人不也是這樣嗎,當初愛得死去活來,最終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放手之後,受過傷的心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美好。
此時再有一段愛情,縱是接受,也不會在意更多。因爲不愛了,有什麼可介意的呢?
“與你無關!”
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就算和顧一帆吵架了,我還不至於失去理智,他不是叫顧一帆表哥嗎?那他和剛剛那兩位老人什麼關係?如果我說了什麼與顧一帆口徑不一樣的地方,以後顧一帆怎麼圓謊?我自作聰明地做着打算,心裡卻嘲笑自己一聲。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爲顧一帆着想?我真的是瘋了啊!
“奚靈,在你眼裡,我到底算是什麼?”奚靈看着他的眼神毫無溫度,他在她的眼裡竟連陌生人都不如?他不過是錯愛上了一個女人,他有什麼錯?
“兇手!在我的眼裡,你只是傷害我的孩子的兇手,不,還有,你還是威脅我的惡魔!”
話剛說出口,我就知道我後悔了,把話說得這麼絕,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做出傷害我們的舉動?
我看着他,一字一頓,他站在我的前面,我不得不仰起頭來看他,但氣勢上並沒有低他一分。
他爲什麼要那樣對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像一隻護小的老母雞,謹慎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做出什麼異常的反應,傷到我的寶寶。
康澤璽把奚靈提防的眼神和緊張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