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藍依一邊誇這個房子,一邊不停地問他,這個房子的租金是多少,當他告訴藍依這個房子屬於她時,她震驚的摸樣他也記得很清楚。他不但記得這些,還記得他們在哪個房間裡歡愛,藍依當時的反應是什麼樣,這些他全都記得。
藍依那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他根本沒有刻意去想,也沒有刻意去記,可偏偏就忘了不了,特別是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變得格外清晰,彷彿已經刻在腦海中一樣。
顧雲蕾帶沈苗苗去夏令營,他來過夜的第一個晚上,藍依在客廳裡爲他跳《愛蓮說》,她那欲訴還休的神態,那柔軟如柳的腰身,那羞答答怯生生的笑容,還有脈脈含情的眼神,都讓他看得熱血沸騰。
那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古代那些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王侯,而藍依則是他寵愛的小美人兒,他坐在高臺上,品着美酒,醉意闌珊地欣賞着美人兒的一顰一笑,獨自沉醉其中。他的身邊,不是現代化的傢俱,而是清風過桃林、明月照雲彩的美景。
藍依舞盡一曲,微喘着氣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雙手搭在他的膝頭上,昂起頭望着他,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純淨,彷彿氤氳着讓人心醉的水汽,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
他記得藍依當時問他:“沈總,我跳得好嗎?”
“好。”他笑了起來,“比周年慶上跳得還好。”
“我也覺得這次比上次跳得好,因爲跳給你一個人看,所以我更用心跳。”
“那以後不許出去跳,只能跳給我一個人看。”
藍依竟然認真地點頭,“好。”
他覺得好玩,笑了,他聽到藍依小聲問:“沈總,你是不是從我跳這支舞的時候才喜歡上我的?”
“你覺得是就是。”他笑得意味深長。
藍依卻好像聽不出端倪一樣,反而很認真地問:“你抽中我當你的舞伴,真的是巧合嗎?”
“你說呢?”他笑了笑,“我記得我告訴我你了。”
“你說你是做了手腳,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做。”
“因爲我的魂被某個狐狸精勾走了,我受了她的迷惑。”他托起藍依的下巴,“你就是那隻小狐狸。”
當他說完這句話時,很明顯地看到藍依臉上的紅暈向耳朵擴散,她的眼睛眨了眨,立即垂下眼皮,小兒女的嬌羞盡顯臉上,讓他看了心笙盪漾。
那晚,他們光着腳,緊緊地相擁着,再悠揚的薩克斯調子中,在客廳裡跳着雙人舞,因爲藍依說她想重溫那一晚心如鹿撞的感覺,所以他滿足了她。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就彷彿發生在昨天一樣,沈奕霖不敢相信,他們曾經的美好,就這麼葬送了。他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他這麼掏心掏肺地對藍依,藍依還要害他。
他太愛藍依了,所以不想追究,他爲了不讓自己因爲憤怒而傷害到她,於是狠心讓她離開,他想不到,藍依真的走了,而且走得這麼決絕。
他和藍依之間發生的這一切都將成爲回憶,會隨着時間的流逝埋葬在歲月裡。原來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她說她離開後,他的還會遇到很多個過客,她知道這點她說錯了嗎?就算沒有她,在他的生命中,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的過客。
沈奕霖取出一支菸來點燃,他坐在沙發的正中,開始吞雲吐霧,然後透過煙霧來打量着這間房子的每個角落。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他親手佈置的,每一樣傢俱都是他和藍依一起去選購的,他對這裡的熟悉程度,更甚於他跟顧雲蕾的那個家,就算閉上眼睛,他也能隨意地指出哪裡有什麼。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腦中又不由地想起他和藍依的一點一滴,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他們歡愛過的痕跡,浴室,餐廳,廚房,最多的就是他此刻坐着的沙發。
他經常撩撥藍依,弄得她咯咯地嬌笑,因爲她怕癢,她笑着笑着就會從沙發上滾下去,等他追過去時,她對睜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向他求饒。
而她最喜歡做的事,是偷偷從背後襲擊他,她經常從廚房裡出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忽然伸出還沾着水珠的手,按在他的臉頰上,或者就伸進他的衣領中。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用力的按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在她掙扎的時候,他會回頭吻她,直到她從小辣貓變成乖乖的小綿羊。
激情過後,她總是喜歡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問過她,她說她喜歡聽他的心跳,因爲他的心跳有力,能讓她感覺安心。她是個含蓄的女孩,她很少主動過,可她卻能讓他熱血沸騰,和她在一起,讓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力氣,彷彿年輕了十歲。
她只消從背後摟住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他也會有反應,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
藍依,藍依……沈奕霖在心裡輕輕地叫着藍依的名字,他在這一刻,真的很想念她,她走了,他又一次嚐到失戀的滋味,那又苦又澀又痛的滋味。
“滴滴滴,滴滴滴……”手機忽然響起來,他驀地一驚,趕緊去摸口袋,這一刻,他多麼希望這個電話是藍依打過來,可老天爺讓他失望了,打電話過來的是顧雲蕾,原來顧雲蕾回到家中不見他,講話追蹤了。
幾句話敷衍了顧雲蕾,沈奕霖趕緊離開藍依的住所,離開前他不忘把藍依的手機拿走,因爲他覺得藍依的手機裡一定有他想知道的秘密,就算沒有秘書,這個手機畢竟屬於她,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