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姨已經好幾天沒有下牀了,六年前那一次,雖然毛姨醒了過來,但是身體卻大不如以前。
見他們進去,毛姨急忙招手讓他們過去。
葉語薇在牀邊坐下之後,顧爵璽便拉過椅子坐在了牀邊。
“我時間差不多了,你奶奶那個老東西時間也差不多了。”毛姨用自己樹皮般蒼老的手握着葉語薇的手,第一句話便不是那麼讓人想要聽。
“毛姨——”
“沒多少事兒,先聽我說完。”毛姨笑着打斷了葉語薇的話,“不讓你媽進來啊,是覺得你媽苦了一輩子了,這些事情不想讓你媽知道,本來是要帶到棺材裡去的,但是大少爺太過分了,這些事情我還是要和你們說,要和少爺說,你媽媽啊,這輩子就你一個依靠了。”
顧爵璽和葉語薇對視了一眼,沒有開口,而是等着毛姨開口。
“這事兒要說起來,時間就久了,那時候你媽媽還沒進顧家,你爸在外面談了一個女朋友。”
“我知道,艾米佳。”顧爵璽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帶着厭惡。
“不是。”毛姨開口。
葉語薇和顧爵璽對視了一眼,那天那情況,艾米佳分明就和顧天牧有某種見不得人的關係啊。
“你爸的那個女朋友叫文蘭,是你媽媽同父異母的姐姐。”毛姨開口說着,卻突然笑了出來,“可是那個文蘭啊,不是文家嫡女,野心倒是不小,她身體不好,你以爲你媽媽那一身病是怎麼來的?文蘭當初肝衰竭,你爸和你媽結婚的前提就是你媽捐肝給文蘭。”
顧爵璽聽着,猛然起身,身上的怒氣明顯已經壓制不住了。
“顧爵璽。”葉語薇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讓他冷靜一點,這話還沒聽完。
“那年你媽也不過一個剛上大學的小姑娘,和你爸也沒什麼感情,所以你媽覺得很可笑,拒絕了你爸的要求,可是後來,你外婆過世,文蘭她媽被接進了文家,她媽和你爸聯手欺負一個剛過十八歲的小姑娘,逼着你媽幫文蘭捐了肝,不過也是文蘭人壞命不好,捐肝沒多久,就因爲發生排斥一命嗚呼了。”毛姨說着,聲音有些嘶啞。
葉語薇在顧爵璽坐下之後,伸手爲毛姨端了水。
“艾米佳就是文蘭的狐朋狗友,是利用文蘭纏過你爸,不過後來,你爸如期和你媽結婚了,艾米佳這個騷狐狸就打了你爺爺的主意。”毛姨說道艾米佳聲音中都帶着厭惡。
“所以,媽媽的病根兒是那段時間留下的?”葉語薇低聲開口問道。
“是啊,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女孩,被父親忽略,被繼母害,還要被自己的新婚丈夫算計,甚至在顧家那個吃人的地方,她還一直讓自己笑着活着,少爺出生的時候,夫人身邊只有一個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夫人哭,夫人告訴我,她終於有一個正大光明活下去的理由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和夫人說,有我毛姨在,我護着少爺一輩子。”毛姨說着,伸手握住了顧爵璽的手,“所以啊,少爺去哪裡,毛姨跟去哪裡,毛姨護不了你媽,毛姨得護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