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吃過晚飯,將碗筷收拾了之後才上樓去。
文珊進去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今天一天沒有換藥,從現在起,就要自己換藥了。
文珊走到牀邊,坐下之後伸手將桌上的藥拿了過來,右手手臂都在不自覺的顫抖,她知道自己始終還是沒有辦法直接面對自己的手臂。
算了,還是先去關個窗子吧。
文珊想着,起身想要去關窗子的時候卻發現不只是窗子被關上了,就連窗簾都被拉上了。
她自己關的?
文珊伸手拍着自己的腦袋,三秒鐘記憶嗎?
爲什麼完全沒印象。
就好像出門之後我們總是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把門鎖上,所以要回去看一眼。
所以現在文珊就嚴重懷中,這是自己關的嗎?
奇怪了。
文珊帶着自己三秒鐘的記憶慢慢的將外面的襯衣脫掉,手臂上還帶着紗布,紗布的邊緣是沒有包裹住的深色褶皺皮膚。
文珊眼眸微微加深,慢慢的伸手將紗布揭開,完全被燒灼的肌膚因爲失水變得折皺不堪,被處理過得的燒痕依舊沒有辦法完全除去深色色素,白皙的左手手臂,和幾乎畸形的右手手臂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文珊不受控制的左手幾乎要將手中的藥膏捏碎。
始終無法接受這種心理衝擊的文珊直接丟了手中的藥膏,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將腦袋埋在左手手臂裡面自欺欺人,就好像看不到就可以假裝不知道。
納蘭淳博推開門進去,看着坐在牀邊悶聲哭泣的女人,大概是害怕會打擾到別人吧。
納蘭淳博撿起地上的藥膏,然後慢慢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眼角的肌肉都跟着收緊了幾分,就連他一個男人看着都覺得觸目驚心。
納蘭淳博伸手握住了文珊的手臂,文珊卻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猛然擡頭的下一秒便瘋狂的掙扎起來,想要去拿東西遮擋住自己丑陋不堪的手臂。
納蘭淳博控制住她的肩膀,將人壓在懷中,一手始終扣着她的右手手臂肩頭,不讓她過多的掙扎繼而扯痛傷口。
“放開我,你放開我。”文珊想要掙扎,卻掙扎不過他的力道,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手臂。
納蘭淳博能感覺到她激動的情緒,她哭的聲音發啞,這裡面帶着恐懼,會被他發現的恐懼。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和她說,和她說他不在意,和她說,其實沒有那麼恐怖。
所以,這會兒他只能這麼抱着她,聽着她的哭聲,感受着她的顫抖。
等到文珊哭累了,哭倦了,才徹底的在他懷中安靜了下來。
納蘭淳博的脣落在了她的額頭上,“珊珊,我們總是要面對的,你還有我,沒有必要一個人去面對。”
文珊不開口,或許是因爲哭累了。
納蘭淳博也不強迫她開口,而是拿過藥膏,細心的爲她重新上藥,然後重新換上新的紗布。
做好這一切之後,納蘭淳博抱着文珊上了牀,然後拉過被子幫她蓋好,小心的沒有壓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