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本來沈可文再也不想聽到崔母說着和鶯鶯有關的一切了。然而當聽到“佳佳那個孩子是她被強姦後所生”的話,沈可文頓時吃驚到了極點。
事實上,自從事情發生之後,沈可文早就懷疑佳佳不是自己的女兒了。然而他想破了腦袋,都難以想到,佳佳竟是崔鶯鶯被強姦之後所生的。
可文震驚了:崔鶯鶯被強姦之後所生?那麼,那個孩子的父親也就不是安志勇了。而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又會是誰?
突然之間,沈可文的腦子裡頓時想到了安志浩那個傢伙。
沈可文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在醫院裡的時候,安志浩那個傢伙便來找自己的麻煩,讓自己將佳佳交出來,說佳佳根本就是他的女兒。
本來對於這個無賴所說的話,沈可文並沒放在心上。然而現在想來,的確有這可能。
只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沈可文頓時想到那天在小公園裡撞到的情形。他記得很清楚,鶯鶯曾同安志浩說過,四年前他害了崔鶯鶯一次,而四年之後他又夥同另外一個人來害崔鶯鶯。
姑且不去想這“另外一個人”到底是誰。但既然鶯鶯如此說了,那麼四年前安志浩害了崔鶯鶯的事情,恐怕就是佔有了崔鶯鶯的身子。而正是因爲自己的清白被別人給玷污了,崔鶯鶯只能選擇離開安志勇,尋找另外一個人作爲感情的倚靠。
當然,那個被她當做感情避風港的人,便是自己!
一直以來沈可文以自己能夠將鶯鶯這麼個美人追到手爲自豪,然而現在這個女人卻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全身都散發着恥辱。而他怎麼都難以想象到,鶯鶯所生下來的那個可愛的女兒,竟是她和強姦她的那個人所生下的。
對於這一切,沈可文怎麼都難以想象。
他無法想象,既然是被強姦的,崔鶯鶯怎麼會肯讓那個孩子降臨到人世間。他更難以想象,鶯鶯這麼多年來每每對着那個孩子的話,又會是做如何感想?
只在那一瞬間的功夫,沈可文突然想明白了,何以鶯鶯這幾天來竟對佳佳做出那樣的反常舉動。的確,這段時間來,鶯鶯和那個叫安志浩的男人見面的機會也是不少的。她既然那樣憎惡安志浩,見到她和安志浩所生的這個女兒,她恐怕也不會感到喜歡吧?
“鶯鶯告訴我,那天的化驗報告,她其實是做了手腳的——但是可文,我知道我說起來很沒臉,但是爲了我女兒的幸福,我還是多問你一聲:難道你和鶯鶯之間就再不能回頭了麼?假如鶯鶯心中有的人只有你的話,你能不能不要和她離婚?”崔母說着,隨即顫抖着身子,突然間在沈可文的面前跪了下來。
而見到她這個樣子,沈可文大吃一驚,立馬慌不迭地將崔母扶起來。事實上雖然在工作上,沈可文對自己周圍的人殺伐果斷。但對於家人,他的心腸永遠都是柔軟的。
當見到崔母哭哭啼啼地跪在自己面前請求着自己的時候,沈可文心裡只覺得萬分的難受。望着崔母,他在那一瞬間的功夫只想着:就這樣寬恕崔鶯鶯吧。只要她不和其他男人再有任何來往,只要她不再繼續欺騙自己的話,那麼就寬恕她吧。
然而即便心裡這麼想着,沈可文卻無論如何無法將其說出口來。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受到崔鶯鶯的欺騙實在是太多了。他無法想象,假如自己真的就此再給鶯鶯一次機會的話,她以後會不會繼續欺騙着自己,繼續和那個男人暗度陳倉。
“媽媽……”沈可文勸慰着,心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崔母搖搖頭,示意沈可文讓她將話先說完:“我知道鶯鶯現在心裡一定還有那個男人,但我敢保證,她雖然心裡有着那個男人,但因爲有了這麼個家庭,她絕對不會和那個男人之間有任何肉體上的關係。可文,請你相信媽,只要給鶯鶯一段時間調整,她一定會徹底劃清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界限的!”
“媽媽,可是……”
“求求你,看在我一個孤獨老人的份上,求求你了,就當你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吧!”崔母哭着請求。而望着她這個樣子,沈可文雖然還是沒有辦法答應取消和鶯鶯的離婚計劃,但卻也不忍再說拒絕的話。
清涼的晚風自窗戶外吹來,輕輕地迴盪在大廳中,撩動着沈可文的心。望着眼前這個啼哭不已的崔母,沈可文輕輕地攙扶着她,低沉着聲音道:“晚上天氣轉涼,當心凍着,我們還是回病房裡再說吧。”
對於丈母孃的請求,沈可文不置可否。然而他這樣的表現,已經顯示出在離婚這件事情上,沈可文已經在這個丈母孃的面前,做出了退步了。
崔母是個聰明的人,見到女婿如此,她也猜到了女婿心中所想。聽着說讓自己回去,崔母隨即輕輕地點點頭,一邊擦去滿臉的淚水,隨即和沈可文一起,一言不發地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長長的樓道里,沈可文只覺得全身無力。望着眼前悠長的樓道,沈可文心想:自己和鶯鶯之間的這段痛徹心扉的婚姻,到底還要熬多久才能走到盡頭?
走到病房的門口,望着那扇緊閉的門,沈可文伸出手,隨即準備將其打開。然而就在他準備將這扇門打開的時候,病房裡傳來的聲音卻讓他感到大爲吃驚。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病房裡小姨二姨和崔鶯鶯之間的談話聲音很輕,但站在門外的沈可文卻能聽的非常清楚。他能聽到,裡面那羣人現在談話的內容,正是和離婚有關!
“鶯鶯你也太傻了,你們倆既然要離婚了,你怎麼能說只要佳佳呢?不管怎麼說,你們都做了四年夫妻了,最起碼也要要點經濟補償吧,不然你和佳佳以後日子怎麼過?”
說話如爆豆的這個人正是小姨。對於鶯鶯的離婚決定,她顯然是不滿。然而她不滿的並不是鶯鶯不該離婚,而是離婚的訴求。
正是因爲這話,讓正在外面的沈可文聽個正着。望着一旁一臉驚詫的丈母孃,沈可文冷冷地看着她:想不到你們一家人,一直到現在還在算計着我。
心情頓時忐忑起來,沈可文頓時豎起雙耳。此時,站在門外的他,只想聽到鶯鶯到底會做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