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龍澄的人走到宣梟面前。
“司令,您看出了這麼大的事,您是不是親自去向總統先生交代一下?”
隨即看了看早早,淺笑到,“宣四小姐身體尚未康復,想必總統先生還是會留她在總統府養傷。”
宣梟擰眉,神色凝重。
沈靜安下意識的握緊早早的手,這一下子算是白忙活了……
展廳被封鎖,早早一行被帶走。
黑暗中,樑雋邦一路尾隨。
他試圖找機會接近早早,但時機卻實在不合適。跟隨的人太多,他沒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下接近她……而且把她帶走。
眼睜睜看着早早踏入總統府大門,樑雋邦驀地閉上眼,雙全緊握、指尖嵌入掌心。爲什麼?早早,你爲什麼要回來?只要你回到司令府,我就能帶你走!
回來是因爲擔心龍騰嗎?他在你心裡,果然變得重要了嗎?
心底,有些酸,似乎還有些苦……
迷迷糊糊中,龍騰醒過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他渾身一個激靈,立即想起在展廳被擄的事。
“誰?是誰?出來說句話!”
空氣裡有股淡淡的菸草味,龍騰豎起耳朵,似乎還能聽見菸草燃燒時輕微的聲響。
在他對面,樑雋邦靠坐在窗臺上,單手夾着煙,聽到他的聲音,不經意的轉過來瞥了他一眼。眉宇緊鎖,舉手投足都透着股凝重。背往後依靠,低喝到。
“老實待着,二爺,在我眼裡你可沒那麼重要!”
這聲音……
龍騰脊背一挺,難掩喜色,“樑雋邦!是你?”
“怎麼?”樑雋邦斜睨過去,譏誚道,“很意外嗎?”
在最初的喜悅過後,龍騰立即變了臉色,急道,“樑雋邦,你不能出現在這裡!你快回去!”
“嘁!”
樑雋邦靜靜的看着他,倏地從窗臺跳了下來,款步走向他,蹲在他面前。
“這麼慌張?我爲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心虛了?嗯?龍騰,這沒看出來,你和你大哥真是親兄弟,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着說着,激動起來,振臂一呼,擡起手狠狠給了龍騰一拳頭。
“……”龍騰腦袋一偏,臉頰重重捱了一拳,嘴角立時逸出鮮血來。
“你這個小人!”樑雋邦騰地站起來,多少天沒休息好,眸底黑暗深沉,色彩張揚,“我在外面爲你拼命,你就是這麼對我的?韓希瑤是我的妻子!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朋友妻不可欺?我把她交給你,沒有讓你照顧到自己家裡去!”
“樑雋邦……”龍騰張嘴想要解釋。
但是,樑雋邦的拳頭再次落了下來,龍騰這一次還是沒有躲。
“閉嘴!”
樑雋邦單手扼住龍騰的喉嚨,“你想說什麼?我全部都看見了……你還想對我說謊?我是相信你光明磊落,纔會把她交給你!沒想到、沒想到你是這種東西!”
“樑雋邦!你看到什麼了?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事實!我承認我是喜歡她,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否認過……”
龍騰急着爭辯,卻是越解釋越亂。
“住口,你個混蛋!還敢說!”
樑雋邦手指一收,要掐死龍騰的衝動。
突然間,腰間的信號在閃爍。樑雋邦心頭一凜,這是他和臨章盛家聯絡的方式。
看着眼前臉色漸漸變了的龍騰,樑雋邦迅速鬆開、一擡手再度將他擊暈。他現在面臨着孤立無援的困境,並不知道誰可以相信,一切要小心爲上。
“呃……”龍騰悶哼一聲,靠着牆壁暈過去。
樑雋邦勾勾脣角站了起來,走到外面去接收訊息。
訊息全是暗碼,樑雋邦在心底裡譯過來,臉色倏地的變了!
“龍騰!”
拳頭一握,樑雋邦立即返身衝了回去,一把將暈了的龍騰拽起來,“你個混蛋!你是不是人?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給我醒醒!”
重拳之下,龍騰暈乎乎的睜開眼。
感受到來自樑雋邦身上瘋狂的氣息,龍騰忙道,“樑雋邦,你別衝動,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嗎?”
“聽你說什麼?我的人現在正遭到追殺!現在我要是還能相信你半個字,那我就是白癡!”
樑雋邦冷笑道,“哼……我可不就是白癡,竟然會相信了你的鬼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結果把自己丟進了陷進裡,還賠了妻子!”
龍騰見他什麼都聽不進去,憤而擡起腳踢向他。
樑雋邦反應何其快?迅速扣住他的膝蓋,將人反過來壓在地板上,單手劈向他後腦勺,龍騰雙手被困,只能處於被動,這個臉頰貼在冰冷的地上。
窗外突然響起洪亮的鐘聲,‘咚’、‘咚’的一聲兩聲……
龍騰驀地的怔住,他被蒙着眼並不清楚自己被困在哪裡,可是聽到這鐘聲,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就是內廷對面的鐘樓!
“呵……”
在這種情況下,龍騰竟然還有心情笑。
“樑雋邦,要論膽識,當今想必沒人再敢跟你比!這裡是鐘樓,對嗎?你竟然把我抓來這裡!”
他笑着點頭,讚歎不已,“也是,外面現在找我一定找瘋了,沒有會想到我竟然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樑雋邦,我凡事都輸給你一籌,我算是認了,糟了……”
話鋒一轉,頓住了。
樑雋邦擰眉,疑惑的盯着他。
“樑雋邦!”
龍騰突然掙扎起來,“剛纔鐘敲了幾下?”
樑雋邦手上並不放鬆,“老實點,別動……敲了幾下?你是想問幾點?下午三點,有什麼問題?”
“樑雋邦,你快放開我!我現在必須回內廷!晚了就來不及了!”龍騰奮力掙扎着,但奈何主動權完全在樑雋邦手裡。
樑雋邦輕輕鬆鬆制住他,笑的輕蔑,“你在跟我說什麼笑話?放你?讓你回內廷!然後呢?”
“樑雋邦!你怎麼突然這麼糊塗?”龍騰急的臉都紅了,“這是我第一次進內廷,我若是錯失了機會,再讓龍勝有機可乘,你和早早還想不想回家了!”
早早!
“你叫她什麼?”
樑雋邦眼珠子一瞪,擡起手曲肘狠狠砸在龍騰背上。
“早早?早早也是你叫的?”
“呃!”龍騰吃痛,皺眉悶哼,“我真是搞不懂了,樑雋邦,這種醋你也吃?恕我直言,你要是這麼愛吃醋,你這輩子註定要泡在醋缸裡!像她那樣的女孩,你當別的男人都是瞎子嗎?”
“對!”
豈料,樑雋邦回答的斬釘截鐵。
“她是我的,別的人多看她一眼都不行!”
“……”龍騰失笑,“好,但你現在真的快放了我!你現在這樣無調令回來,而我又錯過了內廷會議,你知道會有多大的麻煩嗎?這對你對我都是很不利的!”
“放屁!”
樑雋邦已然對他失去信任,單臂伸直槍口指着他的太陽穴。
“少跟我再來這套,我的命只有一條,還能一次次被你耍?”
龍騰張張嘴,卻被樑雋邦打斷了,“你自己乾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嗎?盛門精英,現在正遭到你的追殺令!他們縱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抵不過你密集追擊!”
“哼!”樑雋邦眸光一斂,如鷹隼般投向龍騰,同時打開了槍上的保險,“願賭服輸,我既然愚蠢的把命交在你手上,現在自然只能承擔這後果!”
停頓片刻,樑雋邦深吸兩口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龍騰早已懵了,“追殺令?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是……”
“裝、接着裝!”樑雋邦輕蔑的冷笑,“二爺,到了這時候,沒必要再裝了,來個了斷吧!我已是四面楚歌,不在乎這爛命一條!”
“等等!”
龍騰鬢側冷汗直冒,急速吞了吞口水,“你別衝動,難道你都不考慮早早嗎?你要是有事,她怎麼辦?要讓給我嗎?”
“你特麼閉嘴!”樑雋邦手一收,抵住龍騰的動作又緊了幾分。
龍騰並不畏懼,在他看來,樑雋邦並不是個愚笨的人。“樑雋邦,我不知道你回來之後都看到了什麼。若是看到我對早早好,那我無話可說,我的確是忍不住對她好……”
“但你真的要因爲這個就弄個你死我活嗎?在我龍勝之間,你只能有一個選擇!難道你覺得,選他比較有把握?”
樑雋邦眉頭緊鎖,他現在的處境,絕對容許做錯任何決定。
內廷門口,早早正由看護陪着,疾步走過來。
“宣四小姐,您不能進去。”
看護慢慢在早早掌心比劃着,早早點點頭,在階梯下站着,“那我在這裡等着可以嗎?”
她昨天回來後就沒有安心過,有消息說龍騰的消失和樑雋邦有關……她是來等宣梟的,她和雋邦好容易走到這一步,千萬不能再出什麼叉子。
如果傳言不假,那麼她的直覺就是對的,雋邦果然回來了。
鐘樓上,龍騰聽樑雋邦突然沒了動靜,不由疑惑,“你怎麼了?”
樑雋邦擰眉看着早早,口氣輕飄飄的,“她來了。”
龍騰一愣,脫口問到,“你既然這麼不相信我,爲什麼沒有乾脆把她擄走?對你來說,不是更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