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着說了一句,“那我應該瞭解的安家是怎樣的?”
劉素看着我,“你和安明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你對他真是一點了解都沒有?”
“我原以爲是有的,可現在看來,好像真是沒有。”我無奈地說。
劉素的話似乎有深意,這倒和安永烈以前找我談話時說的差不多,他也說過類似於我不瞭解安明這樣的話。
“以後會了解的,其實我嫁給永烈這麼久,也沒能完全瞭解他,但我知道他們父子不是那麼容易受欺負的人。你放心吧,安明會沒事。”
我自然是半信半疑,但也只好點了點頭。
正說着,這時又有人進來了,來的是三個人,我一看這三人,就知道不妙了。
來的是羅怡,還有安明的妹妹安磊和安明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兒安琪琪。
我的眼光和羅怡一接觸,我基本上就知道要壞事了。她眼裡充滿恨意,看來她是把挨雷蕾揍的仇給記在我身上了。
這時羅怡低聲和安磊交談起來,我更加覺得情況不妙。
果然,兩人說完就向我走了過來。
“袁小暖,你在這裡幹什麼?”安磊一臉不善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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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找安先生有些事要談。”我淡淡地迴應。
這裡畢竟是安家,我知道安磊不喜歡我,就算是她對我再不友好,我也得忍。這是人家的地盤。
“你能有什麼事?我哥呢?”安磊問我。
“小磊,你不要這樣跟小暖姐說話。”劉素髮話了。
“小暖姐?她憑什麼當我姐?她有這資格嗎?我只有哥哥,沒有姐姐,我未來的嫂子那是羅怡姐姐,這個土包子算什麼玩意兒?”
安磊的用詞那是越來越尖銳了,而且有明顯的攻擊性。我聽得都有些上火。但我還是忍住了。
羅怡在一旁看着我,一臉的得意,嘴角浮起冷笑。她倒是很聰明,知道這是在安家,她如果出面攻擊我,那會給她的形象造成影響。所以她唆使安磊來向我發難。然後她漁翁得利。
我如果忍,那就只能當包子任由欺負。但如果我要是和安磊衝突起來,她不管是火上澆油,還是假裝過來勸一下,她都是贏家。
我決定不作迴應,“阿姨,我先走了。回頭再聯繫。”
但安磊卻攔住了我,“你還沒說清楚呢,你把我哥藏哪去了?”
“我也在找安明,他一個大男人,我怎麼可能藏得了他?請你讓開。”我儘量剋制着自己。
“話不說清楚,我今天別想出這個門!你以我這家是小菜園,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安磊不依不饒。
“小磊,你讓開,你不要太放肆了!”劉素喝道。
“她把我哥藏起來了,她要是不說清楚,今天就不能讓她走,哪能這麼便宜她!”安磊並不懼怕劉素,劉素平日裡和顏悅色習慣了,現在突然要變得嚴厲起來,在氣勢上也確實不夠。對安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威懾作用。
“我已經說過了,我也在找安明,他到底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如果你非要這麼無禮取鬧,那我也沒有辦法,你不讓我走,那我留下就是,直到你肯放我走我再走。”我無奈地說。
安磊這時向旁邊的小女孩勾了勾手,安琪琪就過來了。
“琪琪,袁小暖把你爸爸藏起來了,但她現在卻不肯承認,你現在就問她要你爸爸,快問她要!”
安琪琪先是瞪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是有些猶豫。
在安磊的進一步鼓勵下,她還是向我撲了過來,扯着我的衣角問我要爸爸。小女孩畢竟還小,安磊是她姑姑,她當然相信安磊的話,她這一哭鬧着要問我要爸爸,我一時間手足無措。場面很是尷尬。
“安小姐,大人應該是給小孩子作表率,你不作表率也就罷了,現在還有意誤導孩子,這對孩子不好吧?你要爲難我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利用孩子是不是也太過份了?”我終於忍無可忍。
劉素走過去一把抱起孩子,“小暖阿姨也是來尋你爸爸的,她並沒有把你爸爸藏起來,你不要聽姑姑亂說。奶奶向你保證,一定會找到爸爸,好吧?”
安琪琪看着安磊,小孩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該信誰的好。
“琪琪,如果我把爸爸藏起來了,那奶奶和爺爺也不能放過我是不是?爸爸比我還高還大,我怎麼可能把他藏起來呢?如果你要不信,等爸爸回來了。你再問他,好不好?”
我真是不想讓小孩子記恨我,不管怎麼說,她都只是一個孩子。
安琪琪這纔不再哭鬧,閉了嘴。。
我長舒一口氣,只要孩子不爲難我,大人我倒也不懼。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安磊是站在羅怡那一邊的,所以他如何排擠我,我都不覺得奇怪。
“小磊,不要攔着人家,讓小暖走。”劉素說。
“安小姐還是讓開吧,我是個讓你討厭的人,你把我一直留在這裡不讓我走,那就會一直看着我心煩,這不是有些自虐麼?把我放了,你眼不見心不煩纔是最好的選擇。”我也跟着說。
安磊這才閃開身,我從她身邊走過,向外走去。羅怡緊走幾步,又攔住了我。
我冷笑,“羅小姐,你又攔我幹什麼?難道你也要問我要爸爸?”
“袁小暖,在老兵餐館你對我大打出手,這帳怎麼算?”羅怡冷聲道。
“那是你挑釁在先,而且打你的人也不是我,倒是你把茶水潑在我臉上,現在還隱隱作疼,你這是逼我和你一起到醫院去驗傷麼?”我反問。
這事兒劉素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看着,沒有說話。我估計她心裡在想,這袁小暖膽兒還挺肥,竟然敢打羅怡?
“你把安明藏起來,然後又假惺惺地跑到安府來打聽消息,你這樣的伎倆能瞞得過別人,卻是瞞不了我。安府上下都是聰明人,你不要在這裡耍小聰明。”羅怡說。
這話挑撥的用意實在太過明顯,我都覺得太拙劣了。
“你要挑撥,也應該說得高明一些,正如你所說,安府上下那可都是聰明人,你這樣挑撥的話誰都能聽出來你的用心。剛剛安夫人就說過了,我是不可能藏安明的,你現在又說我是在玩伎倆,你的意思是在說,雖然安府上下都是聰明人,但比起你來,還是差遠了?不然安夫人認定的事,你又怎敢否定?”
“你……”
見把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我也沒準備要乘勝追擊。我只是想爲自己解困而已,並沒有準備咄咄逼人把她弄得完全下不來臺。這是在安家,把安家的客人逼得太過難堪,本身也是打安家的臉。我纔不會這麼愚蠢。
我繞過羅怡,走出了安家。
剛走到門口,聽到後面有人叫我:“小暖阿姨……”
我回頭一看,是安琪琪。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小暖阿姨,對不起,是我不對。”
我有些感動,回身過去摸她的頭,“沒事兒,我知道你想爸爸了,放心吧,爸爸很快就能回來了。小暖阿姨不怪你。不過阿姨真的沒有把爸爸藏起來,爸爸是去辦事了,很快就能回來的。”
“小暖阿姨,你是一個好人。”琪琪說。
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瞭解在孩子的世界裡好人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不過這肯定是一種認可。她說我是一個好人,這至少說明她沒那麼討厭我。
“謝謝你,琪琪也是一個好人。”我笑着說。
“小暖阿姨再見。”
“琪琪再見。”我笑着揮手。
心裡忽然很感慨,安琪琪長得這麼漂亮,可以想像她的媽媽肯定是個大美人。也不知道她媽媽到底會是誰?又和安明有着怎樣的故事?
我又開車來到溫城莊園,來到安明的房子裡。我小心地翻看他的物品,想從中找到一點線索。
我當然也知道隨便翻看別人的私人物品是非常不好的行爲,平時我也不會這樣幹。只是現在安明不見了,我想從中找出一些線索,所以纔想要翻看。
安明的書房角落裡有一個密碼箱,是那種很舊式的皮箱,需要輸入密碼才能打開。這種箱子是上個世紀才用的,現在早就沒人用了。像安明這種富家子弟,書房裡放着這種舊事,那肯定是箱子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
你絕對要相信,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且都有那麼一點點藏在潛意識裡的偷窺慾望。我提起了那個密碼箱,感覺並不重,那說明裡面不是黃金珠寶一類的貴重物品。我忽然就有了打開這個箱子的想法。
箱子時間太長了,弄密碼的地方已經有些鏽跡。我輸了幾個數字,那箱子並沒有打開。我又有了一種罪惡感,在安明不在的時候去打開他的密碼箱,這是不是太過份了?好像不是我該乾的事。
但一想如果這箱子裡真的有很多秘密,那或許我就能瞭解安明更多,關於他的很多讓我疑惑的東西恐怕就能解開了。一想到這些,我又有些激動起來,心想我看了以後再放進去不就行了?
我努力回憶着安明平時愛用的一些數字,包括他的車牌號和身份證號,還有他的生日。但都不對。
我有些氣餒了,心想這麼多的數字組合,我想要打開,那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於是隨手輸了一組數字。結果箱子開了!
那組數字,是我的生日!
打開皮箱,裡面有我給安明打的欠條,還有我在醫院裡他給繳費的清單。另外還有一些與我有關的物品。箱子裡真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全都是一些看起來都是無關緊要的玩意,但有一個共同點,這些東西都與我有關!
我心裡砰砰地跳起來,感覺呼吸都變得急促。因爲我感覺我會在這裡發現秘密。關於我和安明之間的秘密。
箱子底有一個紙盒,盒子裡有一個音樂盒,是木做的,轉動那個木齒輪,就會發出叮咚的音樂聲,曲子是生日快樂歌。
這是我們年少時常玩的東西,那時有同學過生日,我們會到禮品店裡買一個類似的玩意,然後包裝起來,送給過生日的人。在那個年代很常見。
——
音樂盒已經很舊了,但依然能發出悅耳的音樂聲,很明顯是有重新修過,不然這麼久遠的年代,不可能還能發出音樂聲。
我拿着音樂盒翻來覆去地看,在大腦中尋找有關於它的記憶。但這音樂盒在我們那個年代真是太普遍了,很多小夥伴都有,我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紙盒子裡好像還有其他的東西,一個發黃的紙袋裡有一張舊照片,上面的女孩眉清目秀,頭上帶着一個蝴蝶結,美得如花兒一樣。
照片的背景,是一個碩大的鞋子的雕塑,那正是鞋廠門口的雕塑,那個漂亮的少女,就是年輕的我。
我感覺自己快要停止呼吸。安明果然早就認識我。
這個時候應該是爸爸最春風得意的時候,那時對錢沒什麼概念,只知道爸爸很有錢,我要什麼就給買什麼,有求就必應,而且都是給買最好的,那時的我,就像一個小公主。
那些曾經的幸福和驕傲早就已經遠去了,此時看着照片,恍若隔世。
照片被重新過塑,外面厚厚的一層塑料保護,不會讓照片發黃。我翻過來看,後面有一行字:少年的你,美如星辰。
筆跡娟秀而稍顯稚嫩,那是我年輕時的筆跡。自己筆跡,再是過了很久,也還是能認出來的。
我又看着照片努力在腦海裡搜尋着關於照片的記憶。但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時一到週末,我經常會去廠裡玩兒,爸爸的司機經常讓我比着剪刀手在雕塑那裡站着照相。那時我也愛醜美,也確實經常會主動要求照相,所以照過很多的照片。
至於我爲什麼會在這一張照片後面寫上這一句話,出於什麼動機和目的,我則是完全忘記了。
胡芮曾經跟我提過,以前我喜歡這一句話,經常會在本子上寫上少年的你,美如星辰。至於能在本子上寫,那自然也有可有在照片上寫。或許當時壓根就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就只是這句話很文藝很喜歡而已。
可我寫上字的照片,又爲什麼會在安明這裡呢?那時的安明,就已經認識我了嗎?如果是,那我爲什麼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時我已經不小了,如果我和他很熟,沒理由不記得。這說不過去。
再往下翻,我又找到一張老照片,那照片雖然也過塑了,但確是發黃了。應該是在照片發黃之後才過塑的,這樣想來,也就不奇怪了。
照片上是三個小孩,兩個男孩,一個女孩,都很小很小,最大的孩子應該十歲左右,最小的女孩應該也就六七歲的樣子,三人都有嬰兒肥,可愛極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確定這三個孩子我都不認識,那麼小的年紀,就算我是其中那個女孩,我也認不出來了。年代確實是太久遠了。
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只好將照片放進袋子裡。這才發現,裝照片的紙袋子上寫着一行英文:Whereareyou?(你們在哪裡)
對於英文的筆跡,我認不出來。所以我不能確定這是安明寫的,但從字跡來看,沒有照片那麼年代久遠,應該是後來寫上去的。
其他的一些我不認識的尋常物品,就不一一贅述。因爲我也不明白那些東西代表着什麼。
將箱子重新關好,好現我還是一頭霧水,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安明的確是在我還生活得像個小公主的時候,他就已經認識我了。至於我和他有什麼樣的交集,他爲什麼收藏有我寫過字的照片,我完全不得而知。
對了,有一點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安明的美如星辰製衣公司這個名字,應該就是來源於我在照片上寫下的那一行字。
如果是這樣,安明對我的感情,那還是有真實的成份在裡面。不然他不會用我寫過的字來作爲我他自己公司的名字。
把箱子放回原處,我坐在安明坐的椅子上發了近兩個小時的呆,發現依然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時電話響了,號碼顯示是劉素打來的。
我趕緊接起電話:“阿姨您好。”
每次叫她阿姨我都覺得有些彆扭,因爲我覺得她的外貌實在是比我大不了多少。
“小暖,永烈這邊查出了一些線索,安明現在在泰國。”
“哦,他還好嗎?”
“他好像有一些麻煩,不過不打緊,永烈正在想辦法處理。我告訴你一聲,讓你放心。”劉素說。
我那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安明沒事,那就太好了。”
“安明公司的魏鬆負責處理這件事,你如果想知道最新的進展,你不妨直接和他聯繫,他應該會告訴你的。”劉素說。
我心裡一驚,心想這事怎麼會交給魏鬆來處理?魏鬆那就是個小人,要是讓他來處理,那不是要壞事?他恐怕是最巴不得安明回不來的人吧?
“阿姨,爲什麼要交給魏鬆來處理呢?魏鬆前一陣剛奪了安明公司的控制權。”我急道。
“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而且安明公司的事,他也不許家裡人插手。至於爲什麼要讓魏鬆去處理,是因爲魏鬆對安明比較熟悉,以前幾次跟隨安明一起去過泰國,所以他來負責處理,會更加得心應手。他在那邊朋友也很多。”
我想說魏鬆就是小人,我擔心他接手後會讓安明的處境更加艱難,但這話我不敢說。我畢竟是外人,而安明是安家的兒子,人家應該更擔心安明。作出讓魏鬆去處理這件事的決定,肯定是也是經過幾番考慮的。要知道安永烈也不是會草率地決定一件重要事情的人。
“那好吧,我會和他聯繫的,謝謝您告訴我。“
“你也別太擔心,我還是那句話,安明不會有事的,沒有人敢讓他有事。”劉素說。
本來這話我是相信的,可是現在聽說是魏鬆負責處理這件事,我就覺得這事恐怕沒那麼好辦了。
掛了電話,我本來輕鬆了許多的心情又沉重起來。劉素讓我去聯繫魏鬆,我心裡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爲了安明,我必須還是得去問他。
我打了魏鬆的電話,他沒接。
我再打,還是沒接,打了五六次,他這才終於接電話了。
“有事嗎?”魏鬆的語氣很淡,完全不是平時的調調。
“我們可以見個面嗎?”我問。
“可以啊,你過來吧,我們在金爵俱樂部,你到了,服務生會帶你進來。”魏鬆說。
我一聽他在俱樂部,就不想去了,我說那你先玩,回頭有空再說。
他說我很忙的,現在在應酬幾個朋友,回頭我恐怕就沒空了,你如果有話說,那你趕緊過來。
我知道他是在逼我,但想想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他現在是美如星辰的老闆,難不成他還敢非禮我不成。
我說那行,我馬上過來。
金爵俱樂部那是輕車熟路,我很快就到了,將車停好,就有服務生迎上來,“袁小姐吧?魏先生讓我在這裡等你。”
“你怎麼知道你等的人是我?”我反問。
“魏先生告訴了我你的車牌號。”服務生說。
我沒再說什麼,跟着服務生來到魏鬆所在的包間,他和幾個男人正在說話,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也不知道是什麼語言,偶爾聽到一兩字有點像閩南話的味道,但又好像不全是。
和他說話的幾個人皮膚都很黑,都是亞洲人,但感覺不是溫城本地人的長相,倒像是東南亞熱帶國家的樣子,黑黑的,個子不高。
魏鬆對那三個人說了幾句話後,那幾個人笑了起來。我不知道魏鬆說了什麼,但我現在反感這個人,我覺得他說的不會是會好話。
“我跟我朋友說,你肯定是來了解安明的事,我的消息也是從他們這裡得來的,他們說,聽說華夏人很好客,都是以酒敬客人,如果你要想知道消息,先自己喝三杯。”魏鬆說。
“這恐怕不是他們說的,是你自己的意思吧?你這是要故意整我?”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是你自己主動要見我的,也是你自己要過來的,我並沒有要求你來,你既然來了,還想得到消息,那你就應該老實安分一點。喝酒吧。”
說着魏鬆從桌上拿起酒,倒了三杯。酒是洋酒,淡黃色的液體很漂亮。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在會所的事,就是因爲我喝了酒,最後全身無力,才和那個男公關鬧出那麼一出。差點讓安明給掐死了。我是後來的,鬼才知道在我來之前,魏鬆有沒有在這酒裡下了類似的藥?
這酒我不能喝。
“對不起,我不喝酒,我一會還得開車。”我淡淡地說。
“這事恐怕你說了不算吧?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你不喝酒,我會把消息告訴你?”魏鬆說。
他這麼一說,我更加覺得這酒確實是不能喝。
“確實是來向你打聽消息的,但要說是有求於你,那倒也不是,是安家委託你做這件事,而不是我。求你的人是安家的人,不是我袁小暖。”
“那你還來這裡幹什麼?你是來逗我玩嗎?”魏鬆冷聲說。
“我並不知道你會要求我喝酒,如果我早知道,我肯定不會來。”我說完站起來就走。
“袁小暖,以前你在公司橫,那是因爲我罩着你,你現在在我面前囂張,你會後悔的。”魏鬆說。
我馬上反脣相譏,“你以前在公司橫,那也是因爲安明罩着你,沒有安明,你什麼也不是!你別以爲你現在是董事長,真正的美如星辰的主人是安明,安明回來後,我看你如何向他交待!”
這話只是出於一時急憤,說完後我就後悔了。這樣說,那不等於是提醒他,安明一但回來,你就沒好果子吃了?既然這樣,他那還會把安明給弄回來嗎?
魏鬆也冷笑,“安明哪裡比我強了?他回來又怎樣?現在大局已定,他回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股東了,根本起不了風浪,沒有安明的支持,你袁小暖也不過是一隻螻蟻,我隨時都可以踩死你!”
我決定不再和他
逞口舌之利,轉身走出包間。
魏鬆又對那幾個人說了一些什麼,那些人大笑。
——
沒想到我剛開不久,魏鬆就打電話過來了。說讓我現在就回去,他有話要跟我講。
我懷疑他是耍我,但我又怕他是真的有安明的消息。只好將車調頭回去。
之前在的那三個男人已經走了,只有魏鬆一個人在包房裡。
我沒有坐下,只是站着問他:“你有什麼話要說?”
“你怎麼會用這樣一副口吻對我說話,你不擔心我一不高興,就什麼也不告訴你嗎?如果我什麼也不告訴你,那你如何能知道安明去情況?說話客氣點!”魏鬆喝了一口酒。
“安明到底怎麼樣了?”我還是忍不住問。
“他在清邁的一家夜店裡狂歡,得罪了當地勢力,結果被扣起來了,現在我委託那邊的朋友營救他。他們也開出了條件。”魏鬆說。
現在魏鬆說的話我當然不信,但我又不得不信。我不信安明會是那種沒事在夜店鬧事和人打架的人。但魏鬆這麼說,我也無法反駁。
“然後呢?對方要多少錢?”我問。
“多少錢的事我就不說了,這件事我不準備管了。因爲你的態度很不友好。”魏鬆說。
我知道他這是要開始爲難我了,他要我求他。
“那我的態度應該是怎樣的纔對?”我問。
“給出誠意,你不是和安明很好嗎?那你願意爲他付出多少?”魏鬆說。
說這話的時候,他上下打量着我。我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濃濃的惡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安家委託你處理這件事,爲什麼要我爲他付出?”我反問。
“我對安老先生說過了,這件事是因爲你和安明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得罪了兩個來溫城談生意的泰國人,所以人家才起心報復,解鈴還需繫鈴人,這件事人家需要你付代價,才肯罷休,不然我解決不了這件事。安先生同意了。”
我一聽就急了,“你胡說!我和安明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也沒有得罪過會泰國人,你這簡直就是信口雌黃!“
“我是不是信口雌黃並不重,問題的關鍵是,安先生同意了。泰國那邊想要什麼,你就得給什麼。”魏鬆說。
“泰國那邊只是個藉口,是你想要報復我是吧?你恨我拒絕了你控制鞋廠的計劃,所以你要報復我。你就是個小人。”
魏鬆笑了笑,“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不反對,反正現在這件事由我控制,你如果不答應,這差事我不辦了,到時安明要是少了胳膊少了腿什麼的,你得負責哦。安先生也絕對會怪罪到你的頭上的,我保證。”
我看着他那張俊臉上的邪惡,心想造物主真是太過份了,外表這麼漂亮的一個男人,其實有一顆陰暗邪惡的心。好看的東西,真的未必就是好東西。
“這麼看來我好像沒有選擇?”我說。
“不是好像,是你本來就沒得選擇,你不知道泰國那些勢力的殘酷,他們會讓熱帶林中的那些毒蟲咬他,然後讓他的神經受損,以後就算是把他弄出來,那他也不認得你了。這得有多遺憾吶。”魏鬆陰陰地說。
“那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現在先把脫衣服脫了,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們再談接下來的事。反正你在包房做那件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不適應。這包房沒人會來打擾我們,我們可以玩得很開心。”魏鬆開始脫自己白色西服。
“上一次在會所的事,果然是你告訴安明的,你就是要製造我和安明之間的矛盾,是不是?”我怒視着他。
“那是你自己犯賤,跑去找男公關,你做得出來,還怕人知道?你說得對,我就是要讓安明知道,他的女人是個水性楊花的爛人,結果也確實如此。我說我喜歡你,你不幹,非得要犯賤,怪得我了?廢話少說,脫衣服吧。別浪費時間了。”魏鬆說。
“你纔是個無恥的爛人!在安明面前裝孫子,背後卻拿刀捅他!你像是活在陰暗處的老鼠,就算是偷得了安明的米,也永遠是隻老鼠!”
“別他媽廢話,你脫不脫?難道要老子給你脫?安明的公司我要控制,安明的女人我也要嚐嚐!不過你倒也長得真不錯,還是離婚婦女,比胡芮那個老剩女,肯定是強多了。”魏松原形畢露。
“你去死吧!”我端起桌上的酒水,直接潑到他的臉上。
“袁小暖你他瘋了?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你不怕安明死在泰國回不來嗎?”魏鬆大怒。
“我如果因爲安明而忍受你的污辱,安明回來了更不能原諒自己,他會更加痛苦。如果是因爲我的原因安明死了,我隨他而去就是,要想讓我屈服於你,你去死吧!”
wωw.ttKan.¢ ○ 我說完打工包房門就真走。後面傳來魏鬆的罵聲。
開車回去的路上,魏鬆又打了兩次電話,但我都沒有接聽。
並非我不管安明的死活,只是這件事確實是太過奇怪。
首先安明被困的事,是我最先覺察到的,也或者說是我最先懷疑的,那是因爲有人以安明的名譽給我寄了安明的手機和一些私人物品,這才讓我聯想到安明可能出事了,然後我去安家,然後安家纔開始調查,然後由魏鬆來接手這件事。
這件事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有問題的。首先安明不是那種在夜店發酒瘋得罪人的人,就算是,他在泰國出的事,在溫城爲什麼會有人給我寄東西?他在泰國出事,東西自動跑回國了?這怎麼可能?
再說了,他那個手機價值十幾萬華夏幣,那相當於近百萬泰銖了,這麼貴重的東西,那些人不搶走?還要專程送回來?就算是他們看不懂那東西,那直接打個電話給我,讓我聽聽安明的聲音,讓安明親口承認被扣了,以安家的財力,幾百萬上千萬那都是沒問題的,還用得着搞得這麼麻煩?
所以我懷疑安明沒在泰國,就算是在泰國,也和魏鬆說的不一樣,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確實是想像不出來。但我就是覺得詭異。
所以我不能輕易犧牲,我要是就憑魏鬆幾句話就屈服了,就會成爲他的玩物,那安明知道以後,我不知道他會是怪我,還是會責怪自己,不管什麼樣的情況,他都會痛苦的。
如果安家真如劉素說的那樣勢力強大,我相信憑安家實力,可以想到其他的辦法來救安明,而不會只倚仗那個小人魏鬆。
我得再看看才行。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子裡一會是那些舊照片,一會又是魏鬆的話,還有那臺手機。腦子裡亂極了,而且好像越來越亂。
這時手機卻響了,又是劉素打來的。
我趕緊從牀上爬起來,心裡很緊張,這麼晚打電話來,難道是安明出什麼事了?
“阿姨您好。”我顫抖着聲音問。
“小暖,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你放心,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你不要緊張。”
劉素可真是善解人意,先消除我的緊張,然後再說事。
我提起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但還是不能完全放下。這麼晚打電話來,肯定不會是爲了敘家常。
“阿姨,有事您直接說,我聽着。”
“是這樣的,我聽魏鬆那邊說,安明的事可以得到解決,但是需要你的配合,我和永烈的意思是,你那邊先委屈一下,把安明給弄回來再說。”
“阿姨,那您知道魏鬆提的是什麼條件嗎?”我有些氣憤了,雖然我和安明曾經相愛過。可安明畢竟是安家的兒子,安家有錢有勢,憑什麼在這個時候要我承擔起所有的責任?
雖然我也願意爲安明犧牲,可是我要是做了那件事,魏鬆反悔怎麼辦?到時他說是我主動勾引他的,我怎麼說得清楚?
“我倒也不知道他提的是什麼要求,很過份嗎?”劉素問。
“那是一個男人威脅另外一個女人能提出最無恥最骯髒的要求,阿姨,我們都是女人,我想你就應能理解我的悲哀,如果安明知道我是以這樣的方式幫他,以他的驕傲,會痛苦一輩子的。他不會原諒我,也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然後聽到劉素嘆了口氣。“那確實是太過份了,你不要答應他,再怎麼也不能讓你受辱。”
“我確實沒有答應他,而且我也不準備答應他。我其實很不理解爲什麼這件事非要交給他來辦?我們可以通過大使館等官方渠道來解決。而且這件事我覺得很多地方都不對勁,我簡直懷疑這就是魏鬆的一個陰謀。爲什麼安先生非要讓他來做?”
我情緒確實是有些激動,這話在我心裡憋了很久,早就想說出來了。
劉素那邊並沒有作出激烈的反應。她靜靜地聽着。
“這件事我也問過永烈,但他說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而且事情畢竟是在泰國發生,如果反應過慢,那事情恐怕就不可控制了。所以他希望選擇效率最高的途徑來解決這件事,而魏鬆那邊,是可以最快解決的。具體的情況永烈也沒有告訴我,但我想永烈這樣決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電話裡雙方都沉默。
“也就是說,非魏鬆不可?不管他再提什麼要求?我都要答應?”我問。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沒法逼你,我們家的事要你來承擔,我們也很慚愧。”劉素說。
“行,只要不是那個要求,其他的什麼事我都答應。包括讓我去死。”我發了狠話。
“也沒這麼嚴重,你不要太激動,先把這事給擺平了,回頭我們會慢慢補償你的,眼前的危機,就拜託你了。”劉素說。
“安明也曾經爲我做過什麼,我現在有的,也幾乎都是他給的,爲了做作一些犧牲,我是願意的,放心吧阿姨,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我先謝謝你了,事情的發展也有些讓我意外,真是對不起。等安明平安回來,一切就都好了。”劉素說。
我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嗯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