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森,你去哪裡買的?好快哦!”我站起來迎接他,可是剛剛走出臥室的門就呆住了。
門口站着的人不是田森,而是喬子軒,他看着我,表情挺複雜的,還皺着眉。
熱情一下就退了個乾乾淨淨,看到他我就頭疼,昨天夜裡的事情仍然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你在等他?”喬子軒走過來,我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是,他出去給我買蛋糕了,你來幹什麼?”
喬子軒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打開了電視,也不回答我的話,隨手翻着遙控器。
“你來這裡,徐婉柔知道嗎?”我站在喬子軒身後,看着他烏黑的頭髮,他的後腦勺上有兩個小小的旋渦。
據說,這種人通常都很大的脾氣,而且又很倔強執拗,看來果然是沒錯的。
喬子軒沒有回頭,他停止了按遙控器,我看到電視上是一部很熱鬧的都市題材的電視劇。
“你該帶她一起來的,省得又懷疑我!昨天晚上她可是把我捉弄得夠慘”
我還沒有說完,喬子軒突然站起來回轉身把他的手機湊到我跟前,冷冷的指了指屏幕:“這不是我發的。”
我猛的推開他:“你該去跟徐婉柔說,別動不動搞這些小動作出來,讓人很討厭的知道嗎?”
喬子軒沒有接我的話,把手機塞回到了包裡,我白了他一眼就想要送客,但是一想到這裡是他的房子,也只能忍住了。
田森快點回來就好了,免得我這樣尷尬和彆扭,怎麼就忘了這一點,不要給陌生人開門是沒錯,可就算是熟人也不應該輕易放進來的,可惜,喬子軒根本就無所謂,他有密碼,還有指紋。
無聊中,我把視線投到電視上,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電視劇消失不見了,現在屏幕上是播放的網絡直播畫面,而且上面的場景和人物都讓我非常震驚。
那居然是李博士的辦公室,我正直挺挺的躺在沙發上接受心理治療,一句一句回答着他的問題。
“你看到的那兩個男人是不是正朝你走過來,他們的表情很猙獰,口氣很粗暴?”
“是。”我一邊說一邊流着淚,兩個眼角溼漉漉的,看起來很可憐。
呼呼啦啦的,一大片的留言彈出來,很多都是鼓勵我的,同情我的,還有安慰我的。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是嘲笑我,譏諷我,甚至有添油加醋描繪一些骯髒畫面的。
“現在你試着回憶當時的那種心情,要勇敢,要積極,想象一下身後有無窮的力量在支持着你。”李博士看了一眼我,然後繼續寫寫停停。
我抹了一把眼淚:“我做不到,我還是好害怕!”
“誰是你最相信的人,將他加入你的想象中。”
留言又遮住了屏幕,我忍不住尖叫起來,衝到喬子軒面前去搶他手裡的遙控器。
“關掉,關掉!”我一邊抓他的手一邊吼着,臉也開始發燙,好像所有的血都衝到了腦子裡似的。
喬子軒推開我,又一把將我抱進懷裡,背靠着他的胸膛,就跟那天他騎摩托車帶我上山一樣。
然後他坐了下來,我站不穩只能跟着他跌坐下去,現在他就變成了我的座椅。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感覺自己好像坐在電椅上一樣難受,整個人都狂躁得不行,惡狠狠的用指甲狂掐他的手背,雙腿還不停的亂踢。
喬子軒把我的手抓住,兩隻腳環過來壓着我的腳踝,頓時就把我死死的固定在了他的身上。
“看電視!”他在我耳邊低聲命令道。
我搖着頭,淚水橫飛,頭髮也粘在了臉上,好像被人捏住了喉嚨一樣痛苦,但是無論怎樣都擺脫不了他的禁錮。
“放鬆,現在試着讓自己進入一種虛空的狀態”李博士的聲音很低沉緩慢,電視上的我安靜下來,閉上了眼睛。
留言不斷的涌出來,我模糊了雙眼,看到好多都是我熟悉的ID名字,他們一邊說着期待我儘快好起來的話,一邊給我打賞和禮物,非常暖心。
有罵我的詛咒我的,但是很快就被淹沒了,我的心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我的粉絲們沒有放棄我,不管我經歷了什麼,他們都依然不離不棄的跟我站在一起,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好害怕,有什麼好悲傷的?爲了他們,我也應該趕緊振作起來纔對!
“小果兒,我還等着你的下一道好菜呢!”
“現在的人,誰都有心理問題,只要自己有信心,總是可以把負能量打敗的!”
“小果兒,你是個有故事的,很精彩的女人,我很喜歡你,送你一打鮮花怎麼樣?”
“你一定可以的,有我在這愛着你!”
我一邊哭一邊看,只是我的雙手都被喬子軒抱住了,所以鼻涕眼淚的流了一身,眼睛也腫得就剩下一條線。
哭着哭着我覺得身體都要癱軟了,乾脆把所有的力量一放鬆,棉花似的倒在了喬子軒的懷裡。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嫌棄我,也沒有說我重,說我哭得難看什麼的,安靜的環抱着我,等着我的眼淚流乾。
或者是看我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喬子軒乾脆放開我的手腳,將我的頭倒在了他的肩膀上,任憑我抽抽搭搭的進行收尾工作。
直播結束了,我看着電視機上的靜謐的藍色,心情也變得晴朗起來,好像雨後的天空一樣。
昨天一定是李姐趁着我不注意在李博士的房間裡放置了攝像頭,並且當時就開了直播,所以纔會有這麼多的留言和關心。
就是因爲這樣我纔可以知道,自己並不是孤獨的,也不會因爲被人劫持和侵犯就遭到唾棄,正義總歸還是存在的!
我抹掉最後一滴眼淚,從喬子軒的腿上滑到旁邊的沙發上,整理好頭髮和衣服,拿了一張溼紙巾按在眼睛上。
哭的太久了,整個人都有點虛弱,不過我心上的傷口已經開始一點點的癒合。
我覺得現在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公衆和攝像頭,除了李博士,還有很多人在幫助我。
“哭夠了?我有話要跟你說。”喬子軒碰了碰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