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靈夕上了樓。
黑暗中,雷天陽坐在車裡看着靈夕慢慢的進了樓,心裡泛酸:爲什麼自己每次走,都看不到夕夕眼裡的不捨呢?
拿出手機,還是忍不住的給靈夕打電話。
還好,靈夕還接他的電話。
“喂?”靈夕的聲音有些鼻塞。
雷天陽又心疼又不是滋味兒,夕夕是爲了靈康哭了嗎?“睡了嗎?”應該才進屋吧?
“哦,有事麼?”靈夕也只是順着應了一句。
雷天陽下車,慢慢向靈夕所住的樓房走去,仰頭,看着那扇漆黑的窗戶,“沒事,今天——還好嗎?”
“恩。”不熱忱,但靈夕還是回答了。
“以後天涼了,出來時,多加些衣服。”
“哦,好。”
“不要再穿裙子了,會冷。”
“......”靈夕一愣,覺得雷天陽好像是看見自己似的,關上臥室的門,沒有開燈,走到窗前,隔着紗簾,果然,路燈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拿着手機站在那裡,靈夕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是要跳出來,“你——還有事嗎?”聲音卻是往常的平靜。
“沒事了。”就是想看看你,更想抱抱你,雷天陽在心裡說道。
“那我掛了,要睡了。”
“好,你休息吧,晚安。”說着,雷天陽也沒掛斷,依舊仰頭看着,雖然什麼也沒看見。
“晚安。”靈夕掛了電話,但還站那裡。
雷天陽聽到嘟嘟的聲音,纔將手機收起來,繼續仰頭看了一會兒,確定是靈夕已經睡了,才轉身離去。
靈夕看着他轉身,那背影有說不出無助、寂寞、失落......靈夕嘴脣微張,又閉合,看着雷天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擡頭,看夜空,思緒飄遠,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已經打亂了她的生活,重遇、懷孕、身世還有跟靈康分手,每件事來的都很突然,讓她毫無防備,到現在自己都覺得跟做夢似的。
靈夕累了,手機放在桌子上,脫了外套,躺到*上,很晚了,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穩定,她必須注意休息,想到這,靈夕覺得自己很悲哀,活到這麼大,除了對雷天陽的那件事失控,自己做的都很理智,遇到什麼事,說什麼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認準了,都不允許自己回頭。靈夕閉眼,悲從心來,她也想任性些,可是自己有任性的資本嗎?施雪瑩是個孤兒有什麼關係,還不是一樣有爸媽疼,爸媽愛?自己有父母又怎麼樣?還不是自己一人長大?
靈夕這裡自哀自怨、思緒萬千,樓下雷天陽坐在車裡,離開路燈,周圍一片黑暗,只見一個紅點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臉上有些癢,或許是傷口在長新肉,伸手揉了揉,傷口癢,這有辦法解決,可現在離靈夕這麼近,想見她的心思癢癢的,那可真是抓不到,撓不着,其癢無比。
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看似很近的距離,卻又是那麼的遙遠。
夜深了,有沉睡的,也有失眠的。
翌日。
靈夕一宿沒睡好,頭暈暈的,鬧鐘響了第二遍了,她才拖着沉重的身子起來。
洗漱完,靈夕不想做早飯,拿上錢包,準備去樓下買點兒早餐。
出了門,靈夕愣住,雷天陽還是穿着昨晚的衣服,手裡領着兩個袋子,像是吃的。
聽到門響,雷天陽轉身,沒有帶口罩的臉,顯得有些怪異。
“你?你怎麼在這?不會是——”看樣子應該是晚上沒有回去了,難道他在樓下待了*?
雷天陽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一看就知道也是沒睡好。
“我買了早餐。”雷天陽沒有回答靈夕的話,貌似是默認了,“能接衛生間用用嗎?”
靈夕很是無語,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但還是側側身,讓他進去了。
雷天陽進了屋,就跟自己家一樣,將早餐放在餐桌上,進廚房拿了碗筷,“小籠包和豆漿,還是熱的。”上次看到凡凡和青青都愛吃小籠包,所以今天他只買了這個,省的孩子再說他浪費。
“可以叫孩子們來吃了。”雷天陽將東西擺好,把熱豆漿倒進碗裡,晾着。
靈夕看他進進出出自己的廚房和餐廳,一時間難以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這算什麼?靈康前腳剛搬走,他這後腳就登堂入室了,未免太——心急了吧?靈夕很是無力,她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也懶得跟雷天陽計較了,她現在已經很清楚着男人的臉皮了,不是一般的詞可以形容的,靈夕沒有說什麼,上樓叫孩子起*去了。
雷天陽見靈夕上樓,暗地裡鬆口氣,他還真怕靈夕會趕他走,見靈夕上樓,雷天陽就進了衛生間,拿出自己帶的洗漱用具和衣服,不客氣的洗了個戰鬥澡。
洗完,雷天陽想將髒衣服再收進袋子裡,帶回去洗,轉念,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裡,衣服則留在了洗漱臺上。
“哇——”青青和凡凡一看見是小籠包,很是高興,一般情況下,靈夕是很少在外面買東西吃的,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做,這個星期,已經是第二次吃到小籠包了,姐弟倆開心極了。
“帥叔叔好!”有了小籠包,青青見到雷天陽更有禮貌了。
凡凡沒打招呼,可是也沒再給雷天陽找刺兒,默默地做到椅子上,也很給面子的吃着小籠包,喝着豆漿。
雷天陽這是第一次跟靈夕和孩子們吃早餐,心裡格外激動,一掃疲倦之色,人顯得也精神了。
靈夕溫和的笑着,在孩子們面前,彼此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一頓早飯吃得舒心又溫馨。
吃完早飯,雷天陽又主動地要求去送孩子們上學,沒待靈夕表態,凡凡小大人似的開口了,“你還想讓我幼兒園少老師嗎?”
“恩?”靈夕不解的看着靈凡,這話兒怎麼說?
“他那次第一次送我,就跟我們老師眉來眼去,結果我們院長就把那個老師給開除了。”靈凡說了三分之一事實,結果卻誇大了那天早上的事。
眉來眼去?靈夕先是吃驚,後是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顯然,兒子是誇大其詞了,但她也不揭穿。
“那我送你們,走吧。”靈夕不去看雷天陽那張窘得發紅的臉,憋着笑,帶着孩子們出門了,不管雷天陽震驚說不出話的樣子,更沒再管雷天陽的去留。
雷天陽原想着能在一起吃一頓早飯,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這就走了,臨走送孩子們上學,也是順道的事,結果被凡凡那麼一說,雷天陽也不敢走了,一顆心懸着,在客廳裡踱步,他還真怕靈夕會再次誤會他。
瞧瞧兒子那是什麼話,什麼叫眉來眼去?自己明明就是一般的表情好不好?哦,或許是自己戴着口罩,兒子沒看清吧?要不兒子怎麼這樣詆譭他?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跟靈夕解釋解釋的。
半個小時後,靈夕回來了,手裡還拎着幾樣菜,看來是順道買的。
“夕夕——”雷天陽一見靈夕就撲了過去,靈夕倒是一副驚訝的表情,他怎麼還在這?
“你怎麼還在?不上班嗎?”靈夕昨晚沒睡好,感覺很疲倦,還想着,回來後,再去躺躺的。
“上——”
“那就走吧。”靈夕將菜放進冰箱。
“夕夕,我——”
“你去吧,我很累。”遴選轉身出廚房,走到了客廳。
“夕夕,那天不是像凡凡說的那樣的。”雷天陽急於解釋。
“我知道。”靈夕點頭,坐進長沙發裡,揉揉眉心,“不用解釋,我知道不是那回事。”其實也沒必要跟她解釋啊?靈夕心想,現在她只想好好的歇歇,最好是能再睡上一覺。
“夕夕,你相信我的對不對?”雷天陽對於靈夕能相信自己感到欣喜。
“有什麼關係?”靈夕嘟囔了一句。
“啊?什麼?”雷天陽沒聽清。
“沒事,你走吧,我有些頭疼,想休息一下。”靈夕直接趕人。
“頭疼?要不要緊?”雷天陽緊張了,坐在靈夕身邊,伸手按在她頭上,幾個指肚輕輕的按摩着。
輕重適度,弄得靈夕很舒服,也就沒有掙扎,閉眼讓他按摩,她是真的頭疼的厲害。
雷天陽見靈夕沒有拒絕,更是認真賣力。
靈夕不開口,他也不說話,安靜的環境,頭部被按得很舒服,靈夕不知不覺的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