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
厲同將神念傳入赫連武魁的腦海之中:“你日後回報給我的,只會是天大的麻煩吧?”
赫連武魁頓時苦笑一聲:“在下有眼無珠惹到前輩,我們家族中的元嬰化身高手只怕也不會爲我出手。我又何必自取其辱?這一次當然是我無話可說,只請前輩大人有大量,擡手饒我一次。”
厲同聞言先是詫異,隨後便明白這是赫連武魁的真心話。
他自己惹來麻煩不能解決,這本來就已經是一件丟人的事情,若是還要大吵大鬧,讓家中長輩爲他出手。固然赫連家族不可能無視他的吵鬧,但是他自己成爲了什麼人?
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那種不懂事的紈絝,是最爲不成器的世家敗類。赫連武魁如今雖然是中年壯漢的模樣,年齡卻已經五十多。在赫連家族中這個年齡還算是後起之秀,但他這些年的歲月並不虛度,否則他也不會在街上和厲同擺出結交的姿態來
。
如今事情不可爲,赫連武魁並不介意後退一步。這種事情鬧得越大,他的臉面丟得越多,就算是家中長輩能夠擊敗厲同給他出氣,他也不可能再落到好處,只會讓長輩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暫且先忍耐這厲同一次,稍後他對杜小山出手的事情暴露出來,到時候他自然便是喪家之犬……”
赫連武魁心中想着,暗暗收斂起來自己的情緒:明白那個厲同是元嬰化身境界的武者之後,赫連武魁再也不敢叫自己心中的這點幸災樂禍的心思顯露出來,以免被厲同察覺到不對。
隨着赫連武魁的認軟服輸,擒住他的杜小山也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事情總算有了個解決的辦法!
雖然那厲同冷酷無情,但是赫連武魁卻不是那種傻乎乎一味要逞意氣的世家紈絝。他既然放低姿態求饒,這衝突便不會太大,事情到此爲止,只能算赫連武魁本人在厲同手中折了一點臉面,絲毫無損於赫連家族的威名。
一個武道金丹境界武者在元嬰化身境界武者手中折損一點顏面,豈不是很正常的道理?往大了說也不過就是赫連武魁一時看花眼,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以赫連武魁如今表現的心思,應該也不會太過念念不忘。
越想越是高興,杜小山的臉上幾乎要不受控制地笑出聲來:赫連武魁這一次服軟服的好啊,一下子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要事後再客客氣氣做出賠禮謝罪的姿態,赫連武魁自己的名聲也未必就會折損,只不過說起此事之時,引得衆人會心一笑,感慨他運氣不佳罷了。
而對於杜小山而言,更是直接將滔天橫禍化解於無形之間。
再看赫連武魁之時,杜小山越看越是順眼,直接鬆開了對赫連武魁的控制。
厲同也將赫連武魁的心思瞧得明白,心中暗歎這小子也不是一心要給自己家族招禍的傻瓜,這時候服軟認輸,倒真是個果決又有效的手段。
“既然如此,便給你一個機會。”厲同以神念說道,“將那車伕處罰一番,告誡你們家族的其他車伕,以後少來橫行霸道,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啊?”
赫連武魁微微驚訝,沒想到厲同的着眼點依舊在那車伕之上。
隨即細細一想,便明白厲同的言下之意:昨日厲同並不是不想懲罰車伕,只是看到赫連武魁想借着處罰車伕套近乎、心中又不懷好意,纔不給赫連武魁這個機會。
如今赫連武魁再也不敢不服,再叫他處罰車伕並且告誡其他人,那纔是赫連武魁自己真心實意、不敢違抗地按照他的心意去處罰、去告誡,而並非裝模作樣一番表演給厲同看。
莫名地,赫連武魁想到厲同平靜地拿着手中鋼鞭給車伕臉上留下血印的模樣,當時厲同口中說的是“滿意了麼”,如今赫連武魁算計厲同不成,乖乖認輸,和昨日那被臉上抽出血印來的車伕有何不同?
厲同如今對他的要求雖然並不過分,但是兩下聯想,赫連武魁就感覺厲同彷彿站在他面前,也在用鋼鞭將他的臉面抽出一道血印來,也在那樣平靜冷漠地發問:“滿意了麼?”
莫名的屈辱感瞬間充斥在赫連武魁的心頭,赫連武魁心中一驚,急忙將自己心中尚未升起的怒意壓制下去這時候若是叫厲同察覺了,只怕這件事情還要鬧大
。就如同厲同抽了車伕一鞭子,見到車伕還要掙扎多嘴,便又抽打第二鞭一樣……
赫連武魁心中這樣想着,忽然在心中升起一種淡淡的驚懼之意:這厲同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收拾我這樣的世家弟子也這般手段老辣?莫非他真的是四大武道門派中的弟子,甚至於是最爲出色的傳人?
有了這股驚懼之意,赫連武魁終於不敢再多想什麼,再度開口說道:“前輩說得對,我回到家中便這樣做,一定叫那些車伕知道厲害,叫他們再也不敢胡作非爲……”
說到這裡,赫連武魁又壓低了聲音:“前輩,我對於您的冒犯,您看應該用什麼來補償比較好?我們赫連家族有法寶、功法、丹藥、神兵利器、珍稀符……以及各種奇珍異寶、大量靈石,請前輩選取一些,聊做我的一點補償之心。”
聽他再次將姿態放低,甚至委曲求全到這種地步,厲同本來已經消去心中火氣,此時便不打算再和他計較。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看着給我送來一些吧。”
厲同淡淡傳過去最後一絲神念,隨後便收回了自己的神魂。
酒樓二樓,一片狼藉中,杜小山和赫連武魁兩人大眼對小眼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厲同的神念再也沒有傳來。
杜小山終於明白過來,急忙抱拳對赫連武魁告罪:“赫連兄弟,這……這實在是抱歉!你也知道我這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赫連武魁有些神色難看:“行了行了,不要多說這麼多,前輩借用你的手給我一點教訓,叫我幡然醒悟,是我的榮幸,也是你的榮幸。”
他這是硬撐着臉面給厲同拍馬屁,就怕厲同依舊還在以神魂觀察此處。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杜小山連忙笑着說道,沒想到赫連武魁這種高傲的世家弟子拍起馬屁來居然絲毫不遜色於他,簡直叫他心中暗暗升起危機,只怕在無恥油滑拍馬屁的人生道路上被人超越過去……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尷尬對視幾眼,都感覺看對方十分礙眼,杜小山見識快,提前拱手告辭,帶着手下快步離開酒樓。
赫連武魁隨手拋出兩塊靈石,作爲對酒樓的賠償,也隨之離開此處,朝着赫連家族返回這件事情到底要如何做,家中長輩又是什麼意見,他還要回家稟報長輩才能決斷。
站在赫連府邸最大的院子之前,赫連武魁對門口的護衛詢問一聲,確認自家曾祖父在家,便開口求見
。
“老祖宗,重孫赫連武魁有要事求見,請老祖宗給我拿一個主意。”
“什麼事?”一道神念傳入赫連武魁的腦海中,對他詢問道。
赫連武魁口中說道:“事情關係到一個元嬰化身境界的武者……”
“那就進來說罷。”赫連家族的老祖宗說道。
赫連武魁連忙走進院子,恭恭敬敬跪在房門口:“啓稟老祖宗,事情前後情形是這樣……”
赫連家族的老祖宗聽着他的回稟,微微頷首:“原來如此,你倒也算是有心了。雖然一開始看錯了此人修爲,但是今日的服軟認輸做的不錯。”
“那我應不應該給他送上一份禮物?”赫連武魁問道。
“既然說了,那便要給他,而且要給他重禮。稍後你去家中寶庫挑選三件寶物給他送去,不得敷衍了事。”赫連家老祖宗說道。
赫連武魁頓時吃了一驚:“老祖宗……這怎麼能行?寶庫中的寶物可是我們赫連家族的真正寶物,怎麼能給他?只給他一兩件樣子貨不就可以了嗎?”
赫連家老祖宗慢慢說道:“你仔細想一想他的衣着服飾,言談舉止,他是不是曾經身居上位的人?”
赫連武魁遲疑一下,微微點頭:“的確是。”
“但是他年齡不大。”赫連家族老祖宗沉聲說道,“說不定年齡只比你大一些……否則他就不會在第二天重提車伕的事情,或者可能第一天就任憑你處罰了車伕,他第二天再提出此事,說明他雖然態度冷漠,但是心中卻還有年輕人一般的堅持。”
“有這種堅持的人,年紀都不會太大。雖然他已經足夠聰明,手段足夠高超,但是行事的最終目的和結果都已經說明他的背景。他年紀不過一百歲,修爲就已經答道元嬰化身境界,這說明他極有可能是某個龐大勢力的人。”
“這個人我們能夠不得罪,還是儘量不得罪的好。”
赫連武魁感覺有些玄乎,暗道:就因爲厲同提起了那車伕,他的年齡就定然不超過百歲?老祖宗這判斷是不是太過隨心所欲了一點?
“你今天做得很不錯,能屈能伸方能叫我們赫連家族更加興旺……給厲同送去三件寶物,你自己也可以從裡面挑選一件。”赫連家族老祖宗又說道。
“去吧!”
赫連武魁頓時驚喜不已,急忙低頭:“是!多謝老祖宗,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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