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教習廣場。幾位師兄弟立於殿堂之前。
石詩灰布粗衫,一身老農打扮揹負雙手踱步而來。
“子書。”
“弟子在。”
“按照本門規矩新入門弟子,需先測試靈魂值力。”
韓子書對靈魂力當然不陌生。年少時自己不喜修煉,卻非常偏愛非常冷門的靈魂修煉之道。但是當時因爲父親堅持讓其修煉靈力,也一度把這靈魂力擱下了。也是因爲從來沒有老師教導系統學習過,導致雖然喜歡卻不太會運用,更不用說拿來與人爭鬥了。
“是,師父。”韓子書爲難道,“不過,這,怎麼測試吶?”
幾位師兄忍俊不禁捂嘴偷樂:“看來五師弟要出醜了,靈魂力別說修煉了,連聽很多人都沒聽過吧。”
“你去走到場中石碑前,伸出右手印在上面集中精力匯於靈臺方可。”
韓子書依言行事,立在石碑前。因爲日久天長,歷代弟子不斷測試的緣故。石碑中央留下了一個非常深的掌印,深陷碑中。石碑古樸粗糙,紅綠相間的小石子涇渭分明頗有質感。因歲月的流逝時光的雕琢,石碑棱角早已磨滅邊緣光滑。
韓子書定了定神,緩緩伸出右手印在了石碑中央的掌印上。一股徹骨的冰涼頓時傳遍全身。一陣戰慄之後便感覺像是醍醐灌頂神清氣爽,彷彿靈魂是用聖水沖刷洗滌過了一遍。
韓子書突然緊閉雙眼面色一正靈臺微緊,靈魂之力源源不斷匯入靈臺。然後再由靈臺匯於右手之上又傳入了石碑。石碑偏上的斗大血紅‘魂’字突然泛起了微微紅光,接着紅光持續增亮。石詩眯縫着眼笑嘻嘻的看着旁邊幾名目瞪口呆的弟子。紅光亮度漸漸穩定了下來。只是三息猛然間紅光乍現呈放射狀散出了萬道紅光。石詩和衆弟子眼睛被刺的一陣恍惚,趕緊別過臉去。韓子書更是頭暈目眩,險些暈倒。紅光散發到極致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瞬間沒入了韓子書體內。
等石詩和衆弟子回過神來時廣場之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左搖右擺的韓子書。
石然子張着大嘴結結巴巴的說:“石、、、石、、碑空了!”
要說石土子和石風子,因爲剛纔韓子書驚豔的魂力而吃驚張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顆小雞蛋,那現在因爲石碑的不翼而飛他們的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隻大鵝蛋了。
石詩則一直保持着笑嘻嘻的表情,如泥人木偶,顯然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他艱難的舉起僵硬的手狠狠打了自己兩巴掌,自言自語道:“我、、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只是瞬間便瞪開銅鈴般的大眼齜牙欲裂,咧開大嘴:“你、、你、、”指着韓子書半天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所有誇張的表情收攏,素面而立耳朵尖尖翹起,眼珠不停轉動,微不可查的向藏書閣方向輕瞟了一眼。“你們全部在此等候,誰也不許離開。”說完一個閃身便飛掠進了藏書閣。
“哎,師弟啊,這次師兄們可幫不了你了。趁師父不在你,你趕緊跑路吧。”石土子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石風子也難掩悲慼之情。
“胡說什麼?”石土子屁股上突然捱了一腳,“師父豈是是非不分殺人成性的粗暴之人?我們都能看出師弟不是故意的,等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之後自有定奪的。”
石土子石風子憐憫的看了韓子書一眼,欲言又止。
韓子書卻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發生了什麼事?咦?我明明記得這裡有一塊石碑的啊,對了,師父吶?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頭霧水之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真是冤死了,我不就測下靈魂力嗎,石碑怎麼沒了,天,這不是訛人嗎?
幾個人靜在了當場,氣氛略顯尷尬。大家誰也沒動一下,都很默契的立在那。
藏書閣第三層,石詩恭敬地立在門扇入口:“老祖,不肖弟子石詩聽到您的召喚,特此前來。”
沉靜了幾分鐘後,木門‘吱呀’一聲慢慢滑開,石詩彎腰進入。室內空蕩幽暗,中間立一五方大石。石分五色,紅、黃、藍、綠、青色色交雜環環繞流光溢彩。詩曰:“朱闕豔芳華,焦黃褚鮮明,澈藍通靈山,澗綠孕華石,青混瑤仙來。石豔堪比琉璃,石混多是瑪瑙,石硬堅如鋼玄。五光十色流淌不息,只是此時略顯暗淡,毫無生氣。”
石詩拱手道:“老祖、、、、”
只見石身層層波華慢慢外漾,五彩石更是暗淡了。
石詩趕緊凝神靜聽。隨後很是吃驚,緊接着大爲訝然,後來甚是激動興奮地恍然大悟,小雞啄米一樣的點着頭。因着激動而顫巍巍的立起身:“弟子明白了,請老祖寬心。”說完,外溢的波華一圈圈收回五彩石,石身復歸平靜,緩緩流淌着。 如果仔細觀看,就會發現五彩石的顏色更加暗淡,黃色部分近乎透明瞭。
石詩半喜半憂的躬身退出,快速的來到廣場。三名弟子看到前後叛忍若兩人的石詩,不禁大跌眼鏡:“吃錯藥了嗎?剛纔不還是凶神惡煞的啊?”
“啊,哈哈,剛纔是我冒失了。”石詩說着向韓子書施了一禮。韓子書一萬個問號爬上頭頂,完全凌亂在風中,“這、、這、、”撲通一聲跪倒在石詩面前:“師父,您不要這樣,我知道剛纔的事對您刺激很大。甘心捱打,誠信受罰,只是求您不要這樣。”
“哎,傻小子,師父怎麼捨得罰你,看到你進步如此之大爲師高興還來不及吶!”說着親切的攙扶起韓子書。
石土子不住地搖着頭:“師父這刺激受的可不輕啊。”
“不會走火入魔吧?”石鳳子和石土子明顯覺得腦筋不夠用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
“師父,那石碑,石、、、”韓子書話還沒說完,石詩笑容燦爛的拍着他的 手:“傻孩子,一個小小的石碑而已,就當送給你了,拿去玩吧。”因着石詩親暱的動作,韓子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石土子僧着臉,手止不住的使勁扣着頭皮:“哎,人生啊,我的三觀啊,兩個大男人這樣惺惺作態、、、、”
“送你了,拿去玩吧、、、、送你了、、、拿去玩吧、、、送你了、、、了、、了、、、”這句石破天驚的話久久迴盪在石然子的耳邊:“上古流傳的宗派至寶,全門看作生命的石碑,一句輕飄飄的‘送你了’就結束了?”震驚過後疾步走到石詩面前:“師父、、、”聲音提高了十倍,石然子明顯有些憤怒。
石詩正在左右端詳着韓子書的臉龐,越看越是喜歡。旁邊的突然一聲大喊,嚇得一激靈。隨即也發現自己的這種反常態的行爲不妥很是尷尬,輕咳了兩聲故作嚴肅道:“咳,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不過都給我閉嘴,我自有道理,你們都下去吧。子書,你隨我來。”
衆弟子愣在了當場,誰也沒動。石詩迴轉身,眉頭微皺:“怎麼了,爲師的話不好使了?”衆弟子這才悻悻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