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立財說着,忍不住看了看蔣春林和四個保鏢,王寶玉明白了他的心裡,於是扭頭對身後的保鏢們厲聲說道:“你們幾個,今天的事情,誰要敢說出去,四哥出來就把他大卸八塊!”
戴墨鏡的保鏢們顯然跟着侯四沒少經歷這種場合,一起哈腰說道:“聽從寶二爺安排,絕不泄露一個字。”
“老遲,你不用擔心我,我跟寶玉是鐵桿兄弟。”蔣春林正羨慕的看着王寶玉耍威風,突然看到遲立財又把目光停在自己身上,連忙回過神來頗爲自豪的說道。
看遲立財放下心來,王寶玉說道:“遲叔,今天我們來,就是想問問於廚子,爲什麼要做僞證,陷害候總?”
遲立財臉色大變,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於廚子做僞證?他平時老實巴交的,也沒什麼仇家,怎麼幹出這事兒,那可是犯法的!”
“千真萬確!”王寶玉十分肯定的說道,“遲叔,你想想看,這事兒上,於廚子咬了四爺一口,就等於興隆飯店和四爺結下了樑子。即使候四爺真的被抓了進去,他的手下成千上百的,十年八年的餘威也消退不了,你說你的興隆飯店還能開下去嗎?我想,你的投資肯定要全部打了水漂。”
遲立財一聽,臉上露出了憤怒之情,說道:“他孃的於廚子,他自己下藥,還要賴侯四爺,簡直該死,老子這就去把他叫來。”
“遲叔,不要驚動了大家,目前還不能確定是於廚子下的毒,他也許有難言之隱。”王寶玉勸慰道。
“他孃的,有啥隱也不行,中午一回來就躺那睡覺,還以爲自己是大爺呢!老子要有槍,一槍就斃了他!”遲立財依舊怒氣未消的說道。
就在遲立財出去找於廚子的空,蔣春林適時提醒說道:“兄弟,一會兒丁廚子來了,儘量不要用武力,留下了傷,可就犯錯誤了。”
“這個大哥放心,我不會做這種魯莽之事的。”王寶玉很是平靜的說道,但這份平靜的背後,確實風雨欲來,王寶玉明白,這一次對於廚子的問話,某種程度上就是變相的審問,他,將真正跟黑道扯上了關係。
沒過多久,就見遲立財強拉着蔫頭耷腦,胖乎乎的於廚子走了進來。於廚子沒睜眼睛,臉色通紅,一進屋就不停打哈欠,一副疲憊到極點的樣子,胖胖的身軀好像支撐不住,一下子就重重落在了椅子上,木椅子發出了咯吱的聲響。
王寶玉端正了下上身,開口問道:“你就是於廚子?”
然而於廚子卻沒有說話,正當大家納悶的時候,更可惡的事情發生了,於廚子竟然發出了微微的鼾聲,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屋裡還有六七個人。
王寶玉有些惱火,罵道:“這個狗日的,好像八輩子沒睡過覺,比豬還能睡!”幾個保鏢見王寶玉動了氣,立刻擼起袖子就走了過去。
“等等!”王寶玉急呼道,自己罵歸罵,但他還是發現了於廚子
的異樣,他走上前,翻起於廚子的眼皮看了看,又用手指探了探他的脈搏。
然後王寶玉對身邊的一個保鏢吩咐道:“你,去弄一盆涼水。”
保鏢應了一聲,立刻跑了出去,很快就端來了一大盆涼水,遲立財緊張的問道:“寶玉,你想幹啥?”
蔣春林也不由提醒道:“寶玉,這世上啥人都有,大哥教你些法子治他們。你可千萬別上火,玩大發了啊!”
大家都認爲,王寶玉要對於廚子使用“涼水澆頭”的方法,讓他徹底清醒過來。只聽王寶玉對保鏢說道:“你過去,沿着他的後脖領子,將這盆涼水沿着他的脊柱慢慢的往下倒。”
蔣春林對王寶玉的這個玩法感到很新奇,忍不住問道:“兄弟,這澆脊柱有什麼說道?”
“他現在已經心火熾盛,命在旦夕,必須用冷水消火。但要注意方法,如果澆頭,會讓冰寒之氣和心火匯聚在頭頂,他的命就完了。而順着督脈澆下冷水,則可以引導心火沿着督脈運行,在大椎穴瀉出。”王寶玉詳細解釋道。
王寶玉的說法,並不是妄談,他確實在乾爹的一本醫書上,看過於廚子這種表現是一種病態,並且想起了這個特殊的處理方法。書中將“冷水運督”其歸納到奇絕驗方中,全稱爲“八卦運坎水交離火通三關。”
蔣春林聽的是雲裡霧裡,臉上只剩下傻笑。那邊,保鏢小心的將涼水沿着於廚子的後脖頸,慢慢的向下倒去。這招果然奏效,水一澆上去,立刻看見於廚子渾身不停的顫抖起來,臉上的火紅之色也漸漸退去。
見此情形,王寶玉連忙讓保鏢停下手中的動作,忽然,只聽於廚子發出“哎呀”的一聲大喊,猛然睜開了圓溜溜的眼睛。
於廚子一副大夢方醒的樣子,很茫然的看着屋子裡的人,忽然嘻嘻笑道:“剛纔我跟着師父過火焰山,遇到了鐵扇公主,長得可真美。”
“老於,別做夢了,要不是王主任來,你就真的融化在火焰山裡了。”遲立財忍不住呵斥道。
“你這猴崽子爲何還不快去借芭蕉扇來!”於廚子瞪着眼睛對遲立財喊道。
啪的一聲,遲立財一掌打在了於廚子腦門上,罵道:“你他孃的醒醒吧!真是個豬頭!”
於廚子捂住腦袋,帶着哭腔喊道:“你這該死的弼馬溫!我找師父去!”
王寶玉看得有些不耐煩,給身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會意的走過去,揪住於廚子的衣領,揚起巴掌,啪啪就是響亮的兩下。
這兩巴掌倒是管用,於廚子的眼神逐漸明朗起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又轉頭在保鏢的冷水盆裡掬水洗了把臉,這才徹底清醒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於廚子捂着火辣辣的臉不解的問道,當他看到王寶玉身後站着的戴黑墨鏡的保鏢,似乎有點明白過味來,臉上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