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突起
是禍躲不過,躲過不爲禍。
火狐越是想不介入其中,但是,兩名打鬥的人,象是迷戀着花叢的蝴蝶,時遠時近地圍繞着他在轉動,在揮拳彈腿。
不出三招兩式,竟然將火狐當成了核心。火狐機警地一閃,從他們的中間跳躍而出。同時有些惱怒地向他們發出了幾聲的怒斥。
兩名打鬥的人,在火狐的怒斥中停住了拳腳,神mì 兮兮地打量了火狐一眼,氣呼呼地將茶水錢丟在桌面上,悻悻地離開了茶莊。
看了一會兒熱鬧的人們,或是嬉笑,或是怒罵,指手劃腳地評判着打鬥人是非曲直,又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他們是什麼人?”火狐並沒有因爲他們已經離去,而消除了對他們的懷疑,因此,向段虎詢問道。
“這兩人的面孔很陌生,從他們剛纔的話語中看,好象是哪個堂口的人。朱老爺,讓你受驚了,沒有傷到哪裡吧?”段虎揮手引領着火狐走向室內的雅座,邊走邊說道。
剛剛走進雅座,跟隨火狐身後的一名同志,神色慌張地跑到火狐的前面,將一張摺疊的紙條送到火狐,急忙說道:“隊長,這就怪了,是誰突然將這張紙條塞進了我的口袋裡?”
火狐在展開紙條的時刻,段虎接過話頭說道:“肯定就是剛纔打鬥的兩人,原來他們的爭鬥是佯裝的。”
那名同志眨了眨眼睛,伸手搔了搔後腦勺說道:“不可能是他們,他們根本就沒有到我跟前來過。”
“是千面神偷。不好,酒井改變進城的路線,是場騙局,秋實他們有危險,趕緊通知他們取消行動。”火狐反覆看了幾次手中的書信,臉色頓時也變得煞白。
“從我面前經過的人,只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怎麼會是千面神偷呢?”那名同志自言自語般地重複了一句。
“現在不是討論那件事情的時候,假若能讓我們一眼看出他來,他還叫千面神偷?情況萬分緊急,段幫主,趕緊拿着我這兩張紙條,火速送到金牛角。”火狐放下手中的毛筆,將紙條交給段虎的同時,又向段虎交待了一番,轉身準bèi 帶領同志們,趕往預約會合的地點。
“朱老爺,你相信千面神偷的情報是真實的?”段虎一邊將紙條插在飛鏢上,一邊問道。
“我相信千面神偷的情報是真實的。他急於在這個時候送出情報,說明情況萬分緊急。假若他懷有敵意,想抓捕我們,完全可以在這裡設下埋伏。就是要襲擊秋實他們,我們也是防不勝防,因爲,他已經知dào 了我們的伏擊計劃。其中,也存zài 着許多讓我感到疑惑的關節,但是,眼下,我們沒有精力和時間去追查清楚。”火狐說完,帶領同志們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茶莊。
火狐趕到預約會合的地點,等待了半天,祝安他們仍沒有按時趕到,火狐的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子的不安。
火狐剛要派人去打探祝安他們的情況的時候,與祝安一同出發的一名同志趕到了會合地點,氣喘吁吁地向火狐報gào :祝安和另一名同志被警察逮捕了。
這一情報,猶如是晴天霹靂,在場的同志們都感到大吃一驚。
火狐詢問了當時的情形後,立即作出取消行動的決定,並且,吩咐同志們迅速地撤離出會合地點,轉移到剛纔開會的那個秘密集合地點。
從眼前突發的情況看,火狐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金牛嶺伏擊的行動計劃,千面神偷已經掌握,祝安他們剛剛行動,就落到了警察手中。這些情況,足以說明,他們的行蹤已經在敵人的監視之中。
火狐一時是不可能調查出,到底是在哪個方面出現了漏洞。在沒有查出這些漏洞前,火狐是不敢貿然行動。鋌而走險地行動,輕則得不償失,重則會導致全軍覆滅。
火狐作爲這次行動方案的策劃者和指揮人,就是行動的把脈人,任何反常的跡象,都會引起他的高度重視和警惕。寧可推延行動的時間,也不能鋌而走險。
聰明反被聰明誤。過於的謹慎,也會讓人進入到一些誤區。世上不少的事情,就是如此。
在不知事情內幕的前提下,人們只能通過表面的現象,去制定或是改變處理事情的方案。一旦遇上偶合事情的出現,就誤導人們的決定。
火狐現在的決定,就是如此的樣本。
祝安和一名同志被警察抓捕,其實與他們這次行動一點關聯都沒有,完全是一個巧合的結果。
盯上了祝安的人,是原吉慶堂的弟子,純粹是爲了報復祝安,而去和向警察局的副局長通風報信的。
現任警察局的副局長,是原吉慶堂的三堂主。吉慶堂覆滅後,他趁機鑽營,混入了警察局,慢慢地爬到了副局長的座位上了。
祝安沒有與美人蕉那段子風流韻事,也就沒有今天的禍患。
祝安當年與美人蕉的偷情,吉慶堂不少的弟子都有所覺察,只是任逍遙揣着明白裝糊塗。他沒有發話,別人也不敢戳穿這層紙。
祝安帶領美人蕉私奔了,任逍遙當然是憤nù 不已。在沒有掌握着祝安他們行蹤的前提下,也只能是銘記着這個仇恨。
任逍遙今生是沒有機會出這口氣,但是,他的弟子和兄弟找到了這樣的機會。
那名弟子發xiàn 了祝安,急忙去警察局報gào 了。現在已是警察局副局長三堂主,豈能放過祝安?
得到消息後,立即帶領一隊警察,將祝安和跟隨他一起的同志抓捕了。
祝安如果不是在投入到革mìng 隊伍中,受到了煅煉和薰陶,也許會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導致行動計劃的敗露。
當一隊警察氣勢洶洶地衝向他們的時候,祝安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向跟隨的同志做出一個眼色,閃電般將槍支丟進身旁的雜物裡,泰然自若地向前跨出兩步,站立着沒有作出任何反抗。
祝安當時也不清楚,警察們突然出現,並且不由分說地將他們抓起來的原因是什麼。他沒有衝動地倉皇逃跑,或是作出反抗,也是要以靜制動,打探清警察們的意頭。
被帶回警察局後,在警察們的一頓拳腳中,祝安才清楚被抓捕的真實原故。
儘管受了一陣子的皮肉之痛,祝安心中暗地裡輕鬆了許多,他斷定,自己的身份沒有暴露,警察們也不清楚他們行動的計劃。
當然,此時也只有祝安才清楚事情的內幕。火狐和秋實既擔心着他們的安危,又擔心着事情的結果,一時是急得坐立不安。
“我可以找人去警察局打探個虛實,再作打算。”段虎這時想起了維持會的會長魯雄飛,也清楚魯雄飛與警察局的局長走得很近乎。
火狐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他在給日寇辦事,找他出面不穩妥。”
“他的身份目前是個謎,幾天前,我們準bèi 暗殺他,是卻然大師他們的突然出現,才讓我們終止了行動。他們得到的情報,證明魯雄飛加入了共產國際,擔任日寇維持會會長,極有可能是以此作爲掩護。”
秋實也不敢斷定,讓魯雄飛出面,結果是向哪個方面發展,因此,也沒有表明自己的意見,只是向火狐介shào 了他所掌握的,關於魯雄飛的情況。
“既然如此,也只能是旁敲側擊地先打探出魯雄飛的意向,沒有把握,不要說明自己的意頭,切不可操之過急,引火燒身。”
火狐瞭解到魯雄飛加入了共產國際的情況,心中對於魯雄飛的仇視和防範,也在不同程度上有所改變,因此,也同意了段虎的建議。
“我也陪同着一起去吧,我與魯雄飛打過交道,不會引起他的疑心。同時,我也想尋找機會,暗中調查他的身份。”
此時提起了魯雄飛,秋實暗地裡回想起在水廠中聽到的聲音,有些象是魯雄飛說話的口吻。這也是他個人的感覺,因爲沒有半點把握,所以,也沒有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秋實和段虎來到維持會,剛好會見到從外面回來的魯雄飛。一陣子客套地寒喧後,段虎漸漸地將話語引向正題。
“有什麼話要向我說的,就用不着拐彎子。沒有你們的幫zhù ,我魯雄飛早就成了黃泉下的鬼魂了。魯某沒有能力,實踐涌泉相報的古語,絕對不會恩將仇報是不是?!”
魯雄飛說着,發出一陣子朗爽的大笑。同時,眼光在秋實的身上停留了許久。
秋實聚精會神地聽着魯雄飛的話語,想以此與那句不時在耳邊縈繞的聲音對比。但是,魯雄飛這時說出的話語,速度很快,況且,不時發出宏亮的笑聲,根本讓秋實沒有辨別的機會。
“假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就是秋實吧?說不準,近兩天我會找你一點麻煩!”魯雄飛突然收聲斂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秋實聽了這句話,又窺視了魯雄飛此時的表情,頓時心裡一沉。
秋實暗地裡捏了一把冷汗,心裡說道:難道是自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