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俏王妃 V238章 戰局形勢下
傍晚時分,天空被黑壓壓的烏雲籠罩着,伴着悶雷陣陣,瓢潑般的大雨如水幕般從天而降。舒愨鵡琻
原本駐紮在天柱臺上的幾頂帳篷,早在幾天前似是有預感一般的都搬移到了逆風的一個山坳裡面。
山坳位置極好,東西南北四面視野都極佳,站在高處依稀可將方圓幾百米範圍之內的景色盡收眼底,同時更是便於住在帳蓬裡面的人觀察四周的動靜,以便在第一時間採取最有效的措施。
秋末冬初,還是頭一回下這麼大的雨,軒轅思澈一行八人都圍坐在帳蓬裡,倒是誰也沒興趣到外面去。如此大的雨幕,不但他們看不清楚遠處隱藏的人,就是那些人也看不清楚他們的舉動。
這場雨持續下了整整一個時辰,直到入夜後雨勢方纔漸漸的減小,撐着傘倒是可以走到帳外,呼吸一下雨後的空氣,欣賞一下風雨的風景。
冬雨依舊瀟瀟地下着,樹木乾枯的枝條朦朦朧朧有了一層淡淡的水色,雨水順着樹尖滴下來,變成了一串串水靈靈的音符,藉着那烏雲散後,顯得格外微弱的月光,竟是別樣的晶瑩剔透。
地面被之前的大雨洗刷過後,非常的溼潤鬆軟,散發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芳香氣息。隱隱有着枯黃跡象的小草被雨水沖洗過後,東倒西歪的傾斜着,露出底下紅色的泥土。
“再等一刻鐘,要是落瀾還未回來,就換我去看看。”軒轅思澈沉着一張臉,心中也是着急,險些都要失了分寸。
不管是東方霧也好,烏拉司瀚也罷,這些人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他們的監視,尤其最近幾天,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監視他們一舉一動的地步。
讓得軒轅思澈等人極不自在的同時,想要獲取新的情報,以及傳遞新的指示,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一旦他們露出什麼馬腳,隱藏在他們身後的勢力,就將徹底的被連根拔起。
當初夜絕塵耗費了那麼多的心血,纔在血月城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消息通道,還有那麼多的隱密勢力,斷然不能毀在他們幾個人的手裡。
爲了安全謹慎起見,自打那天接到那份情報之後,幾人商量一番過後,一切行爲舉止皆與以往沒有絲毫的不同,也沒有冒然將指令傳達出去。
本是打算以這樣的假想矇騙各方眼線,爭取一些時機,哪裡知道他們會突然來了這麼一招,只差沒有走到他們身邊,採取人盯人的戰術了。
如此一來,直接導致他們無法下達指令,只能如同困獸一般死守在這裡,不可謂不是憋足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我去,你不能離開。”南榮陌晨直接反對了軒轅思澈提議,再怎麼說他的武功都比軒轅思澈要好些,真要發生什麼意外,他也有信心脫身。
“你們都不能去,我去最合適。”
秦風話落,幾道目光‘刷’的一下聚集到他的身上,只聽他繼續又道:“小候爺不能去,南榮公子也不能去,你們目標太大,很空易被他們察覺到。”
說白了,那些人着重緊盯的人,無外乎就是軒轅思澈,南榮陌晨以及司徒落瀾。
至於他跟冷冽,冷毅,良辰,孤霜五人,則要稍微好一些,目標沒有那麼明顯。
“秦風說的有道理……”良辰話未說完,秦風再次出聲打斷她,“你也不能去,如果司徒公子再不回來,就讓我去接應,你們誰也沒有我的偵察能力強,王妃教給我的本領你們可誰也沒學。”
他曾是夜絕塵親自訓練出來的隱衛,武功本就要高於暗衛出生的冷冽冷毅,後又經伊心染着重訓練,無疑他的某些能力比起在座的幾個人都要強。
由他去接應司徒落瀾是最好的選擇,也再找不出比他更適合的人。
“都靜一靜,再等等。”軒轅思澈冷靜下來,倒也沒繼續就着這個問題爭論下去。
本來他跟南榮陌晨,司徒落瀾都是明顯的目標人物,他們倘若脫離了那些眼線的監視範圍,行動失敗的可能性就要佔去一大半。
相對於他們三個人,秦風幾人的目標明顯要小上許多,行動起來也更加的方便。
只是他們好不容易等來這麼一個下大雨的機會,藉着雨勢將消息傳遞出天涯谷,一切皆是臨時起議,後面會發生什麼真的很難預料得到。
烏雲密佈,驚雷陣陣的時候,是司徒落瀾說出這個提議的,當時就由誰去傳遞消息幾人還有過激烈的爭論,最後也是因爲司徒落瀾的再三堅持,才最終決定由他去。
假如他被發現,可以推說他是冒雨出去採摘藥材的,衆所周知司徒落瀾是個有名的大夫,而天涯谷中的某些藥材,只有在雨天才能尋得着。
他的藉口,可謂無懈可擊。
“咱們想辦法再弄一個假人,秦風你隨時準備妥當,看這黑沉沉的天,估計一會兒還得下場大雨,趁着黑色倒也方便咱們替你遮掩。”
“我知道。”
最初他們將帳篷紮在天柱臺上,居高臨下的俯看一切,是完全不介意那些人對他們的監視,本來他們也不知道夜絕塵跟伊心染的下落,也就由着他們看着。
幾天前,藉機鬧出了些陣仗,又將帳篷搬移到這處山坳裡,也算是對他們得寸進尺行爲的一種無聲抗議,希望他們能適可而止。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誰比誰笨,察覺到那些眼線不加掩飾的舉動之後,軒轅思澈等人也開始意識到,只怕他們要迎來那些人的主子了。
他們抱着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做足了準備,另一邊東方霧與烏拉司司瀚也是一前一後,連夜趕路相繼進入了天涯谷,跟自己的人接了頭。
“怎麼樣?”
“回城主的話,他們都說軒轅思澈一行人自打那天搬下天柱臺之後,一直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是麼?”
“是的。”話是青衣親自去問的,那些人斷然不敢欺瞞於他。
“黑衣你覺得呢?”從內域出來,東方霧一路緊趕慢趕,生怕會因此錯過了什麼。
不是他想太多,而是那種預感太強烈,強烈到他想忽視都難的地步,不得不親自來一趟,親自確認清楚。
夜絕塵跟伊心染若是出現,那麼他們夫妻兩人必然已經破解了山洞真正的秘密,倒真是將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雖然進退兩難,但東方霧仍是希望他們夫妻是真的破解了那個困擾他多時的秘密,如此,似乎也讓得他距離烏蓬大6更近了一步。
“屬下覺得他們有所行動才正常,偏偏他們越是安靜,就越是不正常。”
黑衣皺着眉頭,話音剛落,青衣接過話頭,也是疑惑的道:“城主,他們的表現確實很是可疑。”
假設他們異地而處,先是截獲了新的情報,又被那麼多雙眼睛暗中盯着,不可能什麼準備都不做,就那麼乖乖的呆在那裡坐以待斃。
要知道,能讓夜絕塵帶在身邊,帶着走進血月城的人,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侍衛侍女,也不能輕意的小瞧。
“他們都是聰明人,越是這個時候,表現得越是冷靜對他們而言就越是安全。”與其自亂陣角,倒不如靜觀其變,伺機而動,才能儘可能的將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裡。
軒轅思澈等人是伊心染領進山洞的,雖然他們不承認自己接觸過山洞中更深層次的東西,但是事實究竟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罷了。
東方霧尋思了那麼長時間,也沒能想明白,他們一行十個人爲什麼最後分成了兩撥,不過有一點是可確定的,那便是軒轅思澈等人一定知道,他們是在哪裡,什麼地方,怎麼跟夜絕塵夫婦分開的。
還有他們是怎麼出的山洞,也不可能像他們說的那樣,是莫名其妙就被甩出來的。
在明知道他目的的情況下,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實話實說的。
畢竟,只有手裡握着足夠的籌碼,纔有本錢談條件,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想當初,他不正是憑藉着手中有讓伊心染感興趣的東西,才讓伊心染願意跟他走這一趟的麼。
他的手中有他們想要得到的,因此,他們會主動上鉤;反之,他們手中握有他感興趣,也想得到的東西,那麼不用他們主動說什麼,他自己也會乖乖的送上門。
這段時間內域動盪不斷,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也開始按耐不住,頻頻對他出手,結合三大殿,七大世家向他一再的
挑釁,莫不是真以爲他不敢動他們,處處都要理讓他們三分麼。
自他從祖父手中接過城主之位開始,他的人生軌跡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便再無隨心隨性而活的資格,時時刻刻都要將血月城所有城民的福祉安危擺放在首要位置,不能對不起歷代祖宗。
然而,那些人都看着他的位置,不計代價的要爭,要奪,絲毫不念及血脈親情。
既然沒有人在意,他也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顧忌,存了多年戲弄與逗玩的耐性也徹底的被消磨殆盡,等待那些人的將是他血腥而殘忍的虐殺。
“城主,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去看看烏拉少主到了沒有,如果他到了,就說本城主請他一起前去拜訪一下軒轅公子。”
此番內域的大動盪,也是牽扯出了不少烏拉家族的人,東方霧本以爲烏拉司瀚多少會有些難以處理,不曾想他卻是絲毫不曾將那些人放在眼裡,直接告訴他打殺了便是。
他的舉動讓東方霧安心的同時,對烏拉司瀚這個人也暗暗生出幾分防備。
不愧是讓他當成對手的存在,行事作風果然如同傳聞中那般的雷厲風行,狠辣無情。
按照他們達成的協議,東方霧的確有要求烏拉家族不得插手到內域紛爭之中,烏拉司瀚也用實際行動向東方霧證明了他的誠意。
不過讓東霧頗爲不爽的是,無形中他竟然被烏拉司瀚擺了一道。
那些被他除掉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當着烏拉司瀚一套,揹着烏拉司瀚又是一套的人,早就已經被列在要除掉的名單之內,不曾想烏拉司瀚轉手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讓他替他除掉了不服他的人。
這筆賬,東方霧暫且記下了。
“是。”黑衣領命轉身離開,東方霧將處理好的幾分密信用火漆封好,沉聲道:“速速分發出去,不得有誤。”
“是,城主。”
“去吧。”
黑衣青衣相繼離開,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聞外面的風雨之聲,東方霧不覺陷入了沉思。
踏出血月城之前,觀其天象,他便知飄渺大6沉寂千年之久的大戰即將再度爆發。
當初,遙遙的天際之上,一躍而起的那顆璀璨的星辰,猶如一道耀眼的光,扶搖直上九天,一舉衝破黑暗的封鎖,照亮了整個蒼穹。
她的出現,似是驗證了那樣的天象。
飄渺大6之亂,因她而起,卻不知是否會因她而結束。
四國之戰,再參雜一個隱忍數百年不發的前朝後裔,赫然便是千年前,前朝即將覆滅時的翻版。
一早便知道有此一戰的東方霧,接到四國開戰的消息之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紅顏劫,在他看來也僅僅只是應劫了而已。
哎……
“東方城主難不成是在爲如今這天下的局勢嘆息麼?”帳外,烏拉司瀚一如既往邪氣的輕笑聲響起,帶着幾絲初冬的寒冷。
在他看來東方霧可不是一個悲春傷秋的主兒,他也不可能在意飄渺大6百姓的生死。
如若真有在意的,那也只有血月城的城民而已。
亦如他,真正在意的不過唯有烏拉一族的族民罷了。
其他人的生死,與他何干?
“烏拉少主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談。”
“呵呵。”
兩個同樣優秀氣場強大的男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旋即也不過只是相視一笑。
他們都心知肚明彼此再到天涯谷的目的,索性也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都擺在明面上說。
東方霧知道烏拉司瀚想要的是什麼,後者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合作起來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事實上,就某些方面而言,他們兩個人還真是相當的默契,都是風塵僕僕的剛剛趕到天涯谷,也都是第一時間想要找到對方,協定某些事情。
別的暫且
不談,在對夜絕塵跟伊心染的事情上,他們的默契驚人的一致。
目前的局勢,由不得他們多做選擇,也唯有一步一步的摸着過河。
向來都不打無把握之仗的他們,這一次面對人不一樣,心裡也都一樣的沒底。
“小候爺。”
“怎麼了?”軒轅思澈自書案後擡起頭,握着筆的手微微一頓,看着臉色不怎麼好的良辰,眉頭微蹙,脣角微扯。
“東方城主跟烏拉少主來了。”也不知道爲什麼,良辰看東方霧跟烏拉司瀚就是不順眼,格外的不待見他們。
她的情緒似乎還會傳染,連帶着孤霜也對那兩個男人特麼的不感冒。
“外面雨停了嗎?”等了那麼長時間都不見司徒落瀾回來,趁着又下大雨的時候,在他們的掩護下,秦風藉機潛伏了出去,一來是去接應司徒落瀾,一來看能不能打探到些新的消息回來。
現在的局勢對他們而言相當的不利,既然無法掌控主動權,至少也要對目前的局勢心裡有個底,否則無法逃脫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命運。
東方霧目前不敢動他們,並不代表以後他也不敢動他們,所以做足某些準備對他們而言是必要的。
只是,他沒想到東方霧跟烏拉司瀚會這麼快就聚在一起,甚至冒着大雨過來拜訪他。
與其說是拜訪他,倒不如說他們是過來探聽虛實的,以便親自確認他們是否真的按兵不動。
“沒有。”
“請他們進來吧。”
“是。”
良辰垂頭,躬身退到帳長,油紙傘下東方霧跟烏拉司瀚並肩而立,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幾間賬篷,眸深若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東方城主,烏拉少主,小候爺有請。”
“勞煩良辰姑娘了。”東方霧笑得溫和,倒也不介意良辰的不算客氣的態度。
天涯谷雖是血月城的,不過到底是他們要來拜訪別人,主子的架子裝得太過了,可能會得不償失。
“不客氣,裡面請。”
領着兩人進了軒轅思澈的帳篷,良辰就又退了出去,再進來時手裡端着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茶。
要說他們住在天涯谷,除了不能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活動這外,其他地方倒也沒受什麼委屈。
東方霧很會做人,衣食住行他都有所安排,不會讓他們覺得不舒服,偶爾想要加餐什麼的,他們可以自己到山中打獵,尋些野味來吃。
“好茶。”
“烏拉少主要是喜歡這茶,倒是可以向東方城主討要一些過去。”軒轅思澈在兩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書案上的東西都收拾妥當,此時他悠然的坐在椅子裡,手裡同樣端着一杯香茶輕輕的品着,彷彿就是專門在等他們的樣子。
“是麼,那本少可真得討些回去。”
“烏拉少主既然喜歡,本城主自當不會吝嗇。”
“呵呵,那便多謝了。”
說話間,一雙眼睛也是沒有避諱的四處打量,像是在尋找什麼人,什麼東西,絲毫不介意軒轅思澈的感受。
“都這麼晚了,不知東方城主所爲何來?”裝傻充愣的本事軒轅思澈也有,他也樂得跟他們打打太極,看誰比誰更有耐心。
不管現如今這天下間的局勢亂成什麼模樣,他縱有心也是力不足,何必白白花費那麼多的心血。
就像伊心染曾經說過的那樣,沒得憑白操那麼多的心,就算天蹋下來了,不還有高個子頂着麼。
他雖不喜歡戰爭,卻也明白有些戰爭不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既然無法阻止,也唯有順其自然。
自古以來,縱橫天下,莫不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從前朝覆滅到四國平分天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期間雖也有戰事頻發,卻也沒有釀成大的戰亂,鬧得民不聊生。
現觀其目前的四國之戰,已然脫離了小打小鬧的範圍,不真正歷經一番鮮血的洗禮
,只怕是再難安定得下來。
也許只有經過這殘酷的戰爭,才能迎來新的一片天地,讓百姓得以過上富足安穩的日子。
“怎麼沒有看到南榮公子跟司徒公子?”東方霧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全當沒有聽懂軒轅思澈的弦外之音。
不過他既然來了,也沒想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索性就開門見山的說。
雨勢那麼大,他的人跟烏拉司瀚的人誰也不敢保證,住在這裡的人,有沒有誰趁着雨勢外出。爲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東方霧也是問得直白。
“本少聽聞南榮公子棋藝非凡,最近手癢得厲害,不知……”
聽着兩人唱雙簧的話,軒轅思澈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們的來意,心下一緊微微怔了怔神。
司徒落瀾外出未歸,秦風也暫時沒有消息傳回來,眼下這裡就只有他們六個人,根本不可能忽悠過去。
如果不讓他們看到人,只怕後果有些難以收拾。
心中猶豫思慮再三,軒轅思澈面上卻是不顯分毫,溫潤的笑容如三月春風,直吹進人的心坎裡,“良辰,去將陌晨,落瀾他們叫過來。”
“是,小候爺。”良辰站在帳外,聞言臉色驟然一沉,她就知道這些人是不安好心的。
“本王竟是不知本王不在的這段時間,東方城主是如此的記掛着本王,真是三生有幸啊。”
突然,暗磁低啞,如玉珠落盤般動聽的男聲由遠即近的響起,震得帳內三人齊齊變了臉色。
呼——
軒轅思澈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心道:表哥你可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