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92章 快點長大吧☆萬更 修
??????青衣條件反射性的望向站在窗邊,連動也不曾動過一下的主子,黑眸裡有着淡淡的無奈。
即便身後有兩道目光都緊緊的注視着他,東方霧的情緒也沒有絲毫的波動,半晌後方才淡淡的吩咐道:“讓她進來。”
“是。”
房門輕輕的從裡面打開,一陣冷風襲來,掀起青衣的長袍,露出他腳上那雙黑色的長靴與深色的褲子。那梳理得很整齊的髮絲也隨風揚起,尤其額際那兩縷髮絲在他冷硬的臉上飛舞,憑添出幾分生氣。
似是沒有料到在她敲門之後,緊閉的房門會這麼快從裡面打開,她的手依舊保持着敲門的姿勢,連手指都微屈着的。
黑白分明的雙眼與青衣冷冷的眸光對上,女子害怕的倒退一跳,旋即臉上帶着笑,對着青衣福了福身子,低眉順目的柔聲道:“小女子身體已無大礙,是前來感謝你家公子對小女子救命之恩的。”
她的聲音很是清麗,似水,整個人的氣質似空谷中的幽蘭,連她的身上都散發着若有似無的蘭花香,令人着迷。
這種香氣,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天然的,彷彿就是屬於她獨有的體香,不容人錯辨。
“進來吧。”青衣板着臉,皺眉看着她害怕閃躲的模樣,讓開了兩步,冷着聲道。
這個女人,名叫月明珠,正是他們進入錦城前,在半路上救起的那名中毒昏迷在雪地裡的女子。
此女,二九年華,容貌嬌美,氣質若蘭,舉止大方,儼然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名門千金。
明明,在月明珠將她的身世背景以及遭遇都告訴給他們知曉之後,青衣跟黑衣對她所說的那些話,也一一詳細的查證過,事實正如月明珠所言,沒有半點作假。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讓他們兩人都對這個柔弱的月明珠相信不起來,反倒是多了很多的懷疑。
即便找不到證據可以推翻月明珠所說的一切,出於敏銳的直覺,他們也一直都提防着月明珠,生怕她的出現,會給他們帶來什麼不小的麻煩。
月明珠微微低垂着頭,踩着細碎的蓮步,風姿卓越的走進房內,待即將靠近東方霧四五尺距離時,腳步一頓,柔聲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那雙似泛着水霧的眸子帶着嬌羞的落在東方霧挺立的背影上,她自認爲從小到大見過相貌俊美出衆的男人不少,至少她的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但是,能讓她在睜開雙眼看到他那一剎那,靈魂都爲之感到驚豔的男人,東方霧卻是第一個。
這樣的男人,的的確確有着令人瘋狂着迷的本錢。
然而,像她這樣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女人,是沒有資格追求幸福的,因此,月明珠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扮演起這個替她量身打造的角色。
自她記事以來,就開始學着如何演戲,如何快速的進入角色,隨着時間的推移,月明珠自己都不記得,她是活在現實中,還是活在戲中。
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什麼樣的背景,什麼樣的性格,她都能演得完美無缺,挑不出一丁半點兒的錯處。
在她尚未學會如何保全自己之前,她就已經清楚明白的知道,只有演好給她的每一個身份,第一個角色,她才能不受皮肉之苦,不用忍飢挨餓,可以吃得很好,穿得很好,還有下人伺候。
不可否認,月明珠接近東方霧是有目的的,短暫的相處之後,她沒有探聽到絲毫有價值的情報。
換句通俗一點的話說,她的任務失敗了。
既然,任務已然失敗,她再繼續留下,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退,尚可伺機再接近他,再借着身份之便打聽情報。
留,早晚都會暴露她的真實身份。
經年累月的經驗讓月明珠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因此,哪怕決定要離開,她做決定的時候,也是相當的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與她相貌給人的感覺,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與處事之風。
“月姑娘客氣了,在下不過舉手之勞。”
眉頭微蹙,東方霧轉過身,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不過短短几瞬,旋即就移開了視線。
他平生不喜管閒事,只對他感興趣的事情有興趣。說白了,救她的人是青衣,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只是,她身中的渙心散,的確是他出手解的。
放眼整個飄渺大陸,能解渙心散之毒者,一隻手都能數完。
“雖然對公子來說救下小女子只是舉手之勞,可對小女子而言,公子無疑是給了小女子第二次生命。”
她現在的身份是江南富商月家的大小姐,半個月前從老家到錦城舅舅家拜會,幾天前有一批蒙面人不知何原因突然闖進她舅舅的家裡,不但見人就殺,最後甚至放了一把火,將月府燒得乾乾淨淨。
臨近年關,又剛剛既十大世家聚會過後,迎來其他三國使臣,突然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情,在城中鬧得沸沸洋洋,夜皇異常震怒,已經將此事交由二皇子夜希文與三皇子夜政哲負責調查。
這個時候,太子很忙,戰王也很忙,事情自然就落到其他皇子的身上。四皇子跟五皇子也沒閒着,哪一個都是每天早出晚歸,也只有七皇子夜悅辰,小日子過得最逍遙。
舅舅舅母帶着她逃出了月府,可是那些蒙面人一路追殺着他們三人,出了錦城之後,他們終是體力不支被那些蒙面人追上,他們沒有舉劍直接殺了他們,而是逼着他們服下了毒藥,最後揚長而去。
月明珠帶着她名義上的舅舅舅母繼續逃亡,盼着能遇到郎中可以替他們將體內的毒解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逃了多久,舅舅舅母毒發身亡。
而她,僥倖還活着,昏迷在雪地裡,最後被東方霧救起。
這就是月明珠的整個故事,無論是故事裡的人物,還是故事裡發生的事情,都能查有實據,真實得令人咂舌。她根本就不擔心,自己對東方霧說了這些之後,他會查到什麼對她不利的消息。
因爲,月明珠很清楚的知道,她雖然在演戲,但誰都沒辦法查到她在演戲的證據。
事實上,證據壓根不存在,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覺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要覺得是假的,那便是假的。
只是,月明珠怎麼也想不明白,東方霧主僕究竟爲何對她仍就報有防備,讓她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她也更加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他們心生了警覺。
孰不知,正是因爲她的故事太完美,太無缺,才讓人無法相信她說的就是真的。
即便,她所遭遇的一切,就是真的,那也跟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該防的,他們仍就要防着。
而她,若是一個意外,離開便罷。
若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爲之,那麼留下她,也自有他們的考量與打算。
有時候不到最後一刻,焉知是誰利用了誰,又是誰成就了誰。
“月姑娘太客氣,身體可好些了。”東方霧的語氣很柔和,聽不出是關心還是不關心,就那麼淡淡的,似親近又似疏離,給人飄渺不定的感覺。
“今早剛請大夫來瞧了瞧,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乾淨,這兩日當真是有勞公子費心,小女子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公子了。”
月明珠可算是費盡了心機才走到了東方霧的身邊,可人算不如天算,哪怕藉着‘救命之恩’這層關係,在她的再三試探與追問之下,東方霧也不曾透露他的姓名。
聰明如她,當然不會過多表現出自己的在意。
倒也只能隨着東方霧,他不願意說,她便不問,裝着不在意,也什麼都不知道。
“月姑娘是打算回江南老家?”東方霧並沒有接下她的話題,而是換了一個問題,斷了她的某些念頭。
說話是一門功夫,他可算是深有體會的。
聞言,月明珠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眼裡浮現出氤氳的水氣,動作柔而快的扯出袖中的絲帕,輕擦着雙眼,聲帶哭腔道:“也許真如算命先生所說,明珠命不好,要克親人,否則舅舅舅母也不會在明珠來了錦城之後就命喪黃泉。”
晶瑩的淚珠兒成串滑落,提起傷心事,月明珠那低低的啜泣聲與她故作堅強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說不出的楚楚動人,惹人愛惜。
只可惜,她對面坐着的男人,可不是什麼精蟲上腦,貪戀美色的男人,他的心機城府之深,遠不是一個小小的月明珠所能掌控的。
“月姑娘何必妄自菲薄,算命先生之言,怎可盡信。”
東方霧不信神,不信佛,更不信天,他只相信人定可以勝天。
他真正相信的人,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多謝公子勸慰。”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控制那奪眶而出的眼淚,月明珠見哭泣對東方霧並沒有多的效果,當即就適可而止。
表現得太過,就顯得虛假了。
“木府之事在錦城中鬧得沸沸洋洋,聖上已經派了二皇子三皇子親自調查此事,月姑娘又何必着急着離開呢?”
月明珠搖了搖頭,剛止住的眼淚又無聲的滑落了下來,她看着東方霧,苦笑着道:“明珠只是一介女子,哪兒擔起這麼重的擔子,唯有儘快趕回家中,以便父親可以陪着外公到錦城打理舅舅舅母的身後事。”
她當然不會離開,只不過需要再換一個身份留在錦城罷了。
任務沒有完成,回去等待她的,將是煉獄般的痛苦折磨。人不爲已,天誅地滅,她亦不過是爲自己着想,哪怕犧牲別人,又有何懼。
“月姑娘此話也有道理。”
“明珠已經拿着公子給的銀兩,僱下了一輛馬車,下午就起程回江南,公子不但救了明珠,還給明珠安排了上好的客房養傷,明珠還拿了公子給的銀兩,待回到江南家中,那些銀兩是一定要還的,還望公子莫要讓明珠做一個無信之人,能告訴明珠一個歸還銀兩的去處。”
她沒有問東方霧的姓名,也沒有問他們的住處,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能問到什麼最好,問不到倒也不影響她的整個計劃。
東方霧垂眸,光影成好投射在他纖長的眼睫毛上,像極了兩把黑漆漆的小刷子,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他向青衣使了一個眼色,青衣退開,接着又拿着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遞到月明珠的面前,冷聲道:“月小姐日後若是想要歸還錢財,送到這裡即可。”
“多謝公子成全。”月明珠雙手將紙條接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收進袖口裡,起身對着東方霧彎了彎腰,算是行了一個大大的謝禮。
不管這紙條上所寫的宅院,是真還是假,足以讓她回去交差即可。
“月姑娘客氣。”修長如玉的手指端着茶杯,淺抿着杯中澄黃色的茶水,東方的思緒已然飄遠,沒了繼續客套下去的心思。
那眉宇間,送客的味道越來越濃。
察言觀色是月明珠的強項,既然對方都已經表現出來,她也明白應該起身告辭了。
“有勞公子這幾日的照顧,小女子感激不敬。”對於她所中之磁,月明珠沒有過多的談起。
她扮演的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對劇毒之物可是全然不瞭解的,說得太多就錯得太多,沉默纔是最佳的武器。
“青衣,送月姑娘出去。”
“是,主子。”青衣早就不耐煩了,總覺得這個女人很詭異,可恨的又是找不着她的錯處,也揪不出她的狐狸尾巴。
無疑,這種憋屈的滋味,令得他心情異常煩躁。
“下午明珠便不過來打擾公子休息,現在就權當明珠向公子道別了。”
東方霧擡了擡手,輕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隨着房門輕輕的閉合上,那隻握在東方霧手裡的茶杯,應聲而碎,茶水濺了一地,卻是沒有丁點兒沾染到東方霧的衣袍上。
“主子,怎麼了?”
“讓青衣盯緊那個女人,不要遺漏了她的一舉一動。”有多少年不曾有人把心思動到他的頭上,與其說月明珠讓他很感興趣,倒不如說他對月明珠身後的那個人,非常的感興趣。
太長時間沒有對手,那種感覺是孤獨的,東方霧也很渴望遇到一個能稱之爲對手的人。
“屬下明白。”
“你依舊負責查找那天在城外遇到的年輕公子,他肯定隱藏在什麼地方,仔細的查。”
黑衣一愣,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他家主子對誰這麼執着的。可是,主子就算你要執着,也該對一個女人執着嘛?對着一個男人,這叫什麼事兒嘛。
“有問題?”挑眉,氣息冷冽。
“沒、、沒有,屬下一打聽到消息,立即稟報給主子知曉。”
“去吧。”
“是。”
拉聳着腦袋,黑衣恭恭敬敬退到房外,正好碰上送走月明珠回來的青衣,將東方霧的指令告訴他之後,兩人苦笑瞪着那緊閉的房門,實在不知道他們家主子這是要鬧哪樣。
不管了,先執行任務要緊,不然受苦的就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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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絕塵,我們這是去哪兒?”
馬車裡,伊心染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偏着頭瞅着身旁的夜絕塵,心中不免暗歎:這丫的身體自我修復能力,忒TM強悍了。
昨天與幽冥堂堂主交手受的內傷,短短一夜,就已然恢復了五六成。速度之快,令伊心染咂舌。
她已經決定要讓自己變強,雖然不知道她的身體爲何不能修練內功,但是她伊心染相信,只要她堅持參照着太極拳的口決打座下去,一定會有收穫意外之喜的一天。
以後,再也不能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了。她要每天都堅持打座,還要每天都堅持近身搏擊。
只有在一場場實戰之中,她才能真正的成長。
“去司徒府。”夜絕塵伸出食指,輕輕擦掉她嘴角的點心屑,看着她那可愛嬌俏的小模樣,心裡就暖暖的。
“爲什麼要去司徒府?”眨眨眼,不明白。
司徒落瀾還在戰王府裡養着傷,暫時連牀都下不了,他們跟司徒府其他的人又不熟,去那裡做什麼。
“去到司徒府你就知道了。”
無力的翻翻白眼,伊心染不樂意了,嘟着小嘴大有一種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跳車的意思。
“難不成我會捨得把小東西你給賣了。”昨晚,夜絕塵在碧湖之心打座了整整一晚,嚴重的內傷恢復了五六七,但這還遠遠不夠。
若是遇到高手,他將會被動的處於下風。
將伊心染帶在身邊,那種不能護她完全周全的感覺,讓得夜絕塵心中很是不爽。
“你敢賣,那也得有人敢買不是。”撇撇嘴,伊心染沒好氣的反駁。
“呵呵,的確沒人敢買,除了本王誰敢買,本王就斬了誰。”
“夜絕塵,你無賴。”
“染兒,我們去司徒府見紅護法。”長臂一伸,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到懷裡,夜絕塵柔聲道。
他需要從紅護法的口中得到一些與笑紅塵無關的情報,比如,關於幽冥堂堂主的事情。
還有,那個與他交手的金衣女子。
總覺得那個女人的武功路數,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
“紅護法、、、、”伊心染蹙眉,顯然沒有記起這是哪一號人物。
瞧她那皺眉沉思的模樣,夜絕塵不忍心了,手指輕撫她的眉頭,好心的解釋道:“雁不歸地宮。”
“我跟她交過手,沒殺她。”撇撇嘴,伊心染把紅護法想了起來。
那個女人,是她故意放走的,不然早就死在她的箭下,哪還能蹦達到現在。索性,當時沒真的殺了紅護法,不然現在有好多的事情都問不到了。
“染兒,以後跟人交手,打不過記得跑,別逞強。”
“夜絕塵,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她有那麼悲催麼,打不過還要逃,好丟臉的說。
就算她不過,也不逃。
“丟不丟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安危最重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輸一兩場不丟人,咱早晚把場子找回來就成。”
“呵呵。”伊心染瞪着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突然捂着肚子大笑出聲,白嫩的小臉笑得紅通通的。
這都什麼理論,要有仇她喜歡當場報,就像收拾南榮淺語那樣。
纔不要等個十年八年的,纔去找人尋仇。
什麼仇啊恨的,放在心裡十年八年的,痛苦的不是仇人,而是自已,她纔不找那樣的罪給自己受。
“有這麼好笑。”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夜絕塵劍眉都打了幾個結,逃跑是挺沒面子,但也不至於不能接受呀。
他與人交手,斷然沒有示弱認輸的理,強撐着傷都要看着別人比他先倒下去纔算數。
當然,傷了他的人,必須比他慘。
幽冥堂的堂主與他交手,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而前者不但同樣受了深重的內傷,右手還險些被他所廢。
短時間內,不但不能動武,右手連提都不能提,否則以後那隻手可能就真的廢了。
“夜絕塵,你的這句話我還給你。”俏皮的眨眨眼,她感嘆這傢伙關心她的方式,笨得可以。
“反正不許逞強。”
“我答應你不逞強。”
“嗯。”每次一抱着伊心染,夜絕塵就捨不得再撒手,她的身上似乎有着特別的魔力,讓他無法拒絕。
“夜絕塵,從這裡進城再到司徒府,少說還有近一個時辰,你要不要打座調養你的內傷。”閒着也是閒着,他要是早些把內傷養好,伊心染也能安心一些。
畢竟,帶着傷跟別人交手,多多少少要吃虧。
“不用我陪你?”夜絕塵有那麼想過,可是又捨不得看她一個人枯坐在馬車裡無聊,就想陪她說話。
“你本來就陪在我身邊呀,你調養內傷的時候,我也可以打座的。”不管怎麼說紅護法都幽冥堂曾經的七大護法之一,她對幽冥堂的瞭解必定比他們都深。
想要知道幽冥堂的堂主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那個與夜絕塵交過手的金衣女子是誰,都需要紅護法的配合。
伊心染不知道紅護法的骨頭有多硬,有多麼抗,既然遇到她,那最好是乖乖回答她想知道的,否則她不介意陪她好好玩一玩,讓她知道階下囚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冷冽,將馬車駕得穩一些,慢一些。”
“是,王爺。”
溫暖的車內,夜絕塵跟伊心染對視一眼,兩人都盤膝坐在軟榻上,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各自打座。
時間悄然而逝,冷冽駕着馬車進城之後,並沒有朝着司徒府大門駛去,而是將馬車停在了正對司徒府後門的一棵大樹下,恭敬的道:“王爺王妃,司徒府到了。”
要是司徒落瀾在司徒府,他們當然可以交明正大的走大門,可是現在司徒落瀾受傷不在,他們也只能非常時期,又非常辦法了。
“咦,怎麼是後門?”眨眨眼,伊心染輕盈的跳下馬車,望向一旁眼角直抽的冷冽,懷疑自己是不是問錯了問題。
咳咳,她堂堂戰王妃,到司徒府不能走正門,還要走後門不成?
“染兒,落瀾不在。”夜絕塵隨後下車,屈指輕點她的鼻尖,示意她不要玩冷冽了。
這丫頭,心裡跟明鏡似的,偏還喜歡捉弄別人。
“那個冷冽,我有事情交給你去辦。”變了彎明眸,伊心染輕咳一聲,表情很認真。
冷冽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伊心染捉弄着玩了,無奈他沒學乖,同樣的毛病依舊老犯,像冷毅就不會上相同的當,因此,伊心染捉弄的對象漸漸就只變成冷冽了。
“王妃吩咐便是,屬下一定完成任務。”嗚嗚,他敢不完成任務麼。
“你放心,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任務。”
華麗麗的黑線頂在腦門上,冷冽渾身汗毛直豎,望着伊心染都快要哭了,“王妃,你就說吧。”
“過來。”招了招手,冷冽硬着頭皮在夜絕塵的瞪視下,提線木偶般的向伊心染靠近,然後將耳朵附上。
王妃,您跟屬下是有仇麼,明知道王爺是個醋罈子,您還要故意這麼收拾屬下。
其實,屬下是無辜的,嗚嗚。
“事情辦好了,有賞。”
“屬下明白。”冷冽聽完伊心染的吩咐,臉色非常古怪,五官都快要扭曲成一團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王妃咋對那類事情,如此好奇呢?
“事情要是辦不好,可是有罰的。”
拉聳着腦袋,冷冽點頭如搗蒜,道:“屬下也明白,現在就去。”
“去吧。”
打發掉冷冽,伊心染飛快的奔回夜絕塵的身邊,不待他說話,踮起腳尖粉脣就吻上他的臉頰,用這招對付他,百試不爽。
“夜絕塵,我們去見紅護法。”小狐狸似的彎了彎眸子,伊心染整個人幾乎掛在夜絕塵的身上,一點兒不害羞的表達她對他的感情。
她就是喜歡纏着他,那是要纏一輩子的。
“染兒,那樣是不夠的。”話落,不等伊心染有所反應,夜絕塵迅速低首,準確無誤的吻住她的粉脣,輾轉纏綿。
吻,由淺即深,溫柔的,纏綿的,炙熱的,密不可分。
“夜絕塵,我喜歡你的吻。”
半晌,輕靠在夜絕塵的懷裡,微張着小嘴喘氣,伊心染水眸亮晶晶的道。
“染兒,快點兒長大吧。”懷裡的小東西,那麼誘人,一舉一動都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偏偏她還這麼小,她該不是老天爺故意把她按排在他身邊折磨他的吧。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但每天面對尚未及笄的伊心染,他可做不出那會傷害她的事情。
雖然,他發了瘋似的想要要她,可他忍着。
更害怕,他的舉動,會將她嚇壞。
噗——
伊心染眨巴着眼睛,被夜絕塵的低喃給噎到,然後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直接噴笑出聲。
她的男人,怎麼能可愛成這樣呢?
其實,他想要,她哪能感覺不到。
雖說,伊心染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可是她的靈魂是個已經十八歲的成年少女,又出生豪門,關於那方面的事情,自幼就有人教導。伊心染還記得,當時那個嚴肅又古板的女導師告訴她: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一定要交給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那樣才圓滿。
導師還說了,身爲女人,哪些地方不允許異性碰觸,也教導她要如何避免與異性過於親密的接觸。
同時,教導她要如何保護自己。
東方的傳統女人,與西方女人,無論是在對待感情,還是對待‘xing’方面都有明顯的區別。西方女人較之東方女人開放,對待‘xing’也很開放,不像東方女人謹守着底線。
在這事兒上,伊心染並不開放,許是受她母親的影響,她覺得自己的第一次,也必須是跟自己最愛的男人在一起。
當然,要是遇上失身什麼的,伊心染也不會像古代女人一樣自殺什麼的,貞潔很重要,但比不上命重要。
只是,她一定會殺了那個玷污她清白的人。
“小東西你不專心,居然還走神。”夜絕塵緊緊的抱着她,忍不住低頭咬住她小巧圓潤的耳垂。
“啊,疼。”
“還知道疼就好。”
“夜絕塵你屬狗的。”
“在想什麼?”他想她快點兒長大,那樣他們就能真正的在一起,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現在的夜絕塵,已經很明確的知道,伊心染是愛他的,那麼對於他們要圓房一事,他也相信她不會有意見。
不過,她若不點頭,他也不會要她。
“在想什麼時候能快點兒長大。”
“你個壞丫頭。”
“你不是想我快點兒長大嗎?”哼,別以爲她不知道,等她長大了,他就好明正言順的吃掉她,最好是連渣都不剩。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伊心染並不排斥跟夜絕塵做那樣的事情,可是就算她及笄,算是成年了,那也才十五啊,那麼小的,就要跟他那個啥麼?
咳咳,這算是欺負未成年吧。
畢竟,伊心染能接受的成年是十八歲啊!
“及笄還不夠。”夜絕塵抱着伊心染,讓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幽幽的道:“就算我再怎麼想要你,也要再多等幾年。”
“爲什麼?”
古代女子,十五歲及笄,也就是說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與男子成婚的當天夜裡,女子便要與男子洞房的,那就是能行房事,夜絕塵怎麼說還要等幾年呢?
這跟他與想要,可是相互矛盾的。
“你還小,做那事兒不好。”
噗——
原諒她又噴了,實在是聽夜絕塵對她說這樣的事情,她覺得很搞笑,忍不住。
“染兒,不許胡思亂想,別的男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那麼對你。”女子成年便可與男子洞房,自古以來便是如此,然而大多數的女子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落下病根,往後身子骨差,怎麼調養都養不好。
夜絕塵又怎麼可能因爲自己的私慾,讓她落下什麼不好的病根。
“夜絕塵,爲了你,我會快快長大的。”那啥,其實以她靈魂十八歲的年紀,再加上本尊近十五的年紀,都是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心理年齡早老就成熟了。
無奈,本尊這具身體,貌似還沒有真正的長開,正是發育的時候。
於是,伊心染想說,夜絕塵只能委屈你了,再等等吧!
“你個小妖精。”聽着她那話,夜絕塵怎麼想怎麼彆扭,俊臉泛紅,竟是害羞起來了。
雙眼冒金光的欣賞着夜絕塵害羞微紅的俊臉,伊心染心裡泛出粉紅色的泡泡,她家男人好可愛,好喜歡。
“有人來了。”
長臂一攬,夜絕塵抱着伊心染,化爲一道殘影就進入了司徒府中,直奔司徒落瀾的書房而去。
熟門熟路的避開司徒府的護衛,夜絕塵帶着她閃身進入司徒落瀾的書房,然後打開暗室的門,進入地下室,直奔紅護法而去。
“夜絕塵,你常來司徒府嗎?”她怎麼有種,夜絕塵在司徒府內行走,就像走在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難不成,這傢伙常來司徒府採花麼?
好氣又好笑的伸手拍了拍伊心染的腦袋,夜絕塵柔聲道:“又胡思亂想些什麼,你家老公對別人家種的花不感興趣。”
他就對這世間的一朵花感興趣,而這朵花剛好就種在他的戰王府裡,哪裡還需要去別處採花。
“呵呵。”傻乎乎的笑了笑,伊心染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丫的,她心裡想的話都被夜絕塵瞧出來了,太沒安全感了。
“你心裡想什麼就寫在你臉上,我可不會讀心術。”
伊心染扶額,嘴角猛抽,她的臉上寫得有字,她怎麼不知道。丫的,她也就只是在他面前纔沒有保護色的好不。
身邊要是換別人來,還敢說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麼,絕對不可能。
“染兒,到了。”輕笑着吻了吻她那張皺成一團的小臉,夜絕塵聲音裡的溫柔瞬間消失。
他的溫柔,可是有專屬權的。
“進去瞧瞧。”
出現在伊心染面前的地牢,已然不是紅護法以前呆的那間刑室,這裡的擺設很簡單,倒也算是應有盡用。
一張簡易的木牀,一張方桌,居然還有一個梳妝檯,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要擺放梳妝檯的。
女人天生愛美,紅護法也不例外。
紅護法全身上下都是傷,連臉上都不例外,整天對着那麼大一面銅鏡,看着自己猙獰的模樣,無益於一種精神折磨。
視線飛快的掠過那面銅鏡,伊心染看着紅護法,意外的揚了揚眉,眼裡掠過一絲錯愕,她都無法將這個遍體麟傷的女人,跟當初與她交手時,那個光鮮亮麗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看來,紅護法被囚的這段時間,受到的折磨遠非常人可以想象。
“戰王妃。”
木牀上,紅護法因疼痛蜷縮着身子,透過散落在臉頰上的髮絲,紅護法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傾城絕色的伊心染。
面對將她折磨成這般模樣的夜絕塵,紅護法的心中都沒有如此深的恨意,可是看到伊心染,那壓抑在胸中的恨意,瞬間就爆發了。
“本王妃都快不記得你是誰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本王妃,這可真是本王妃的榮幸。”似是知道紅護法爲什麼這麼恨她,伊心染聳了聳肩,眉眼含笑的望着她。
紅護法瘋狂的跳下木牀,發瘋似的將手伸出牢房,想要抓住伊心染,雙眼腥紅似能流出鮮血來,殺意甚濃。
砰——
長袖一掃,夜絕塵將伊心染護到身後,紅護法頓時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的砸到堅硬的石壁上,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像蝦米一樣的躬着身子,瑟瑟發抖。
她的武功被廢,身體又很虛弱,還要忍受生死劫的折磨,縱使夜絕塵對她僅僅只用了一兩成力,亦能讓她受重創。
“可別把她打死了。”伊心染拉住夜絕塵,隔着牢房紅護法又傷不到她,還激動個什麼勁兒。
真要把紅護法給打死了,關於幽冥堂的線索可就斷了。再想抓住一個幽冥堂的核心人物,難了。
“她的命,比螳螂硬。”
“夜絕塵你是誇她還是貶她呢?”
某男沉默,只是用幽幽的目光瞅着伊心染,直把後者瞧得沒了脾氣,然後薄脣輕勾,笑得風華絕代。
“咳咳、、、咳、、、”捂着胸口,紅護法想仰天大笑,眼中卻流下苦澀的眼淚,現在的她連死都是奢望。
回想曾經,她是怎樣的風光,怎樣的囂張。
以前有多好,現在就有多慘,摔得可真疼啊。
“聽說你的骨頭很硬。”
“咳、、、你們若是不幫我解掉身上的生死劫,那麼休息再從我的嘴裡套出任何對你們有用的情報,本護法寧可帶着那些秘密下地獄。”別說是殺了伊心染,就算是想傷她都難。
爲什麼,同樣是女人,伊心染就是被人珍視,捧在手心裡的女人,而她活得那麼卑微,活得那麼痛苦。
那唯一一次交手,伊心染明明有能力殺了她,可是她沒殺,故意放她離開,讓她從秘道返回黑風寨,然後丟下所有黑風寨的兄弟,背上不可饒恕的罪責,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好的,而她可笑的按着伊心染設定的路線,一步步的走完。
最終,落到這般田地。
“挺有志氣的。”
聽着她的威脅,伊心染倒也沒有生氣,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稱讚她有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