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83章孤霜的異常
“哎、、、、”
小手託着香腮，伊心染趴在窗邊，聽邊響起的是積雪消融的‘滴答’聲，清澈的眸子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一聲接着一聲的嘆息，直將殿外伺候她的幾個宮女嚇得小臉慘白慘白的，又不敢冒然的上前詢問。
溫暖的陽光折射在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是調皮的孩子在雪地裡跳躍，風很輕，卻依然很冷。
殿內，生着爐火，暖融融的，淡淡的檀木香飄散在空氣裡，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伊心染不知道自己在窗邊呆了多長時間，就那麼望着外面的天空，思緒翻涌得厲害。
“參見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宮女們正愁着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看到漫步而來的夜月渺，就跟看到救命的稻草似的，整張臉上都流露出興奮的情緒。
“這都怎麼了，難不成九兒虐待你們了。”夜月渺身邊只帶着她的貼身宮女連翹，看到這些個宮女的表情，難得好心情的打趣道。
這宮裡，誰都有可能不把下人當人，就九兒不可能。但凡是在她身邊伺候的人，就沒有不說她好的。
“戰王妃對奴婢們很好，沒有虐待奴婢們。”領頭的宮女上前兩步，低頭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回話。
誰要是能在戰王妃的身邊伺候，那可是天大的福氣，她們幾個可沒有那麼好的福氣。
“到底怎麼了？”
“回長公主的話，王妃娘娘一直坐在窗邊嘆氣，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敢冒然前去詢問。”
聞言，夜月渺柳眉輕蹙，對着她們擺了擺手，柔聲道：“本公主進去看看，你們都退下吧。”
“是，長公主殿下。”
“公主，奴婢要隨你進去嗎？”連翹是見過伊心染的，打心眼裡覺得，伊心染是最沒有架子，但卻最有氣勢的王妃。
在宮裡，她還沒瞧見誰，舉手投足之間，擁有戰王妃那樣的氣勢呢。
“你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本公主自會喚你。”
“是。”
撇撇嘴，伊心染收回遠眺的目光，她的耳朵可是很靈的，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姐姐你怎麼來了？”
對於伊心染後腦勺長了眼睛，夜月渺倒也不覺得意外，走到她對面的軟榻上坐下，將懷裡抱着的手爐往旁邊一放，溫暖的手掌輕撫上她的額頭，戲謔道：“我還以爲九兒病了呢？”
“啊？”迷茫的眨眨眼，伊心染滿臉的疑惑不解。
“呵呵，聽伺候你的宮女兒說，你坐在這裡嘆了不下三百聲的氣了，到底怎麼了，說出來讓姐姐幫你分析分析。”
伊心染一愣，旋即猛翻白眼，喃喃道：“我有嘆氣那麼多聲？”
“她們肯定不會數錯的。”
抓了抓後腦勺，粉脣微噘，懶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無聊。”
她是真沒啥心事，真心就是覺得特別的無聊。要知道她是一個好動的孩子，要讓她安安靜靜的坐着，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可是，一想到要到寒冷的室外活動，伊心染又打退堂鼓了，外面真心太冷，出去不一會兒她就想要縮進被窩裡。
“要不姐姐陪你到宮外走走。”
聞言，伊心染先是眸子一亮，而後立馬就黯淡了下來，她現在正被某個無良的男人禁足呢？
昨天她剛從花街走出來，就被夜絕塵抓了一個正着，就算全身都長滿了嘴巴都說不清楚。更何況，有天大的道理也千萬別跟一個掉進醋罈子裡的男人解釋，不然就只有一個結果。
保住了這一樣，立馬就會暴露另一樣。
要是對方是個小白還好，可誰讓夜絕塵那麼聰明呢？她的表情要是稍微有點兒不正常，一準兒就會被他捕捉到。
“怎麼了，連出宮玩都吸引不了你，還說沒有心事。”夜月渺端起茶壺，替自己倒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姐姐，我真沒心事。”昨晚回到皇宮，對於白天發生的事情，伊心染是絕口不談。
天知道，要是把昨天的糗事說出來，她很可能成爲整個皇宮裡的笑料了。反正她是無所謂的，聽聽也就算了，要是聽了心裡實在不舒服，她可以直接把人給揍了。
不過，夜絕塵卻是不可以那麼做。
她女扮男裝，然後在花街被夜絕塵抓個正着，然後在世人眼中，他們就是兩個‘男人’親密的抱在一起，還那啥了。
雖然，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迅速的離開了現場，但不是有句話叫做，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麼。
於是乎，傳言就漫天飛了。
而且，各種各樣的版本，描述得繪聲繪色的，大街小巷都在傳，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對此，夜絕塵各種炸毛，可他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甚至是動她一根手指頭，只能將所有的情緒都埋在心裡，還要想辦法平息外面的種種流言。
要是處理不好，指不定今個兒早朝就會傳到父皇的耳朵裡，引起前朝風波。軒轅思澈跟秦風是距離他們最近的目擊者，他們兩個肯定不會對外說什麼，然而消息卻傳播得如此的迅速，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就令人不得不懷疑背後是有人在刻意的操控。
伊心染心裡憋着一把火，想要做點兒什麼。可是夜絕塵拉着她，要她相信他，對她說不管有什麼風什麼浪，他都會將她護得好好的。
她並沒有夜絕塵想得那麼深，那麼遠，可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替他招惹來什麼麻煩。雖然，她並不怕那些麻煩，也有自信可以自己解決。可是，正如夜絕塵所說，他是她的男人，她應該相信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她所要做的，就是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身後，給予他最直接的鼓勵與支持。
“沒事就好，塵應該下早朝了。”
“嗯。”夜絕塵是她的，那就誰也別想傷害他。
任何膽敢攻擊他的人，都將會是她的敵人。魂穿異世，伊心染不想別的，只想隨性而活，護自己想護的人，守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染兒，我回來了。”
夜絕塵穿着朝服推門而入，心知伊心染不喜歡別人伺候，沒看到宮女候在殿外，他也沒覺得哪裡奇怪。
“既然塵回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獨處了。”夜月渺施施然起身，輕拂了拂長裙，鳳眸裡笑意盈盈，滿是打趣兒。
“誰要跟他獨處了，我最喜歡姐姐了。”伊心染鞋心沒穿，直接從軟榻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夜月渺的胳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這些天，夜月渺像是有話要對她說，每每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的樣子，搞得她也神經兮兮的。
夜月渺猶豫着不開口，她就算是想問，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老女人，你連我的女人也霸佔。”夜絕塵望着夜月渺，挑了挑眉，非常不客氣的道。
“臭小子，我還就霸佔九兒了。”
說話間，夜月渺將伊心染一把抱在自己懷裡，挑釁的望着夜絕塵，眸底那抹憂鬱，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別說，這對姐弟，絕對也是奇葩級別的。
“下次踩在地上再不穿鞋，仔細我收拾你。”有力的長臂一伸，伊心染立馬就易主了。
夜絕塵一邊出言警告一邊將她抱到軟榻上坐下，夜月渺看着伊心染只穿了襪子的腳，柳眉微蹙，柔聲道：“地上涼，九兒可不能不穿鞋。”
“一時間忘了。”縮縮脖子，小小聲的回嘴。
她剛纔就那麼一激動，然後就忘了自己沒穿鞋。看着夜月渺眼裡的憂傷散去，伊心染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家男人對夜月渺的故事相當的瞭解，雖說是老喜歡直呼夜月渺‘老女人’，但在他那雙墨瞳裡，滿滿的都是對夜月渺的關心與維護。
甚至，還有隱隱的心疼。
“好好照顧九兒，我去母后宮裡坐坐。”
“姐姐再見。”揮了揮小手，伊心染出奇的沒有阻攔，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夜絕塵，她想要一個答案。
“再見。”
透過敞開的窗戶，目送夜月渺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伊心染才嘟着嘴，瞅着夜絕塵也不說話，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她要聽故事。
關於長公主，夜月渺的故事。
“我們回戰王府。”
將她那幾乎只有他手掌般大小的腳放在膝蓋上，夜絕塵假裝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渴望，拿起一旁的鞋子替她穿上。
“夜絕塵，你有事情瞞着我。”
“染兒，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是我不知道從何說起。”輕嘆一口氣，夜絕塵起身將伊心染抱進懷裡，讓她的臉頰輕貼着他的腹部，漆黑似子夜般的眸子閃爍着懾人的幽光。
從懂事開始，他就知道，只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纔有資格守護他想守護的人，他所在意的人。
否則，一切的一切都不過只是空談。
沒有實力，就什麼也做不了。
倘若，他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那麼他也不會眼看着他的親姐姐，陷入如今的地步。一直以來，他都憎恨自己的無能，心裡的自責也隨着夜月渺年紀的增長而越來越深。
“那我不問了，等你想清楚該怎麼說的時候再告訴我。”雙手環着他勁瘦的腰，伊心染低喃道。
靠在他的身上，方纔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輕顫的身體。顯然，關於長公主夜月渺背後所隱藏的故事，遠遠比她所想象的，要深，牽扯要大。
“染兒，謝謝你。”
“笨蛋夜絕塵。”他們之間，並不需要說這些。
“染兒，我們回戰王府。”
“夜絕塵，那個、、、昨天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女扮男裝這事兒，以後必須謹慎再謹慎，至少不能在夜絕塵跟前，穿男裝。
不然，很有可能再次發生昨天發生過的事情。
想起那些在他們身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熱烈討論，伊心染就覺得頭皮發麻。YY別人小攻小受挺有意思的，可是如果被YY的對象變成了自己，那就非常的惡寒了。
“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妥當的。”打橫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外走，“把頭埋在我懷裡，外面吹着風。”
陽光是挺明媚的，雪也停了，可是風大，還是非常的冷。
“嗯。”乖乖的點頭，將小腦袋往夜絕塵溫暖的胸膛擠了擠，愣是沒讓一點兒風吹到她。
夜絕塵緊了緊抱着她的手，嘴角勾起動人的淺笑，不管是誰，膽敢招惹到他，那就必須付出他意想不到的代價。
不管他是喜歡女人也好，男人也罷，都輪不到別人來指手劃腳，把心思動到他的小女人身上，管他是誰，都得給他下地獄去。
“這位爺，不知是要挑選首飾還是髮飾，小的可以爲您一一介紹，方便您挑選到最適合的。”
唯愛經典的侍者侍女都穿有指定的統一服飾，他們左胸口的位置戴着寫有他們名字的明牌，顯得非常的正規又專業。
“都想看看。”
進入唯愛經典之後，一襲藍色雲紋錦袍的伊律瑾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不說他百裡挑一的出衆相貌，就是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也不容任何人小覷於他。
因此，周圍其他挑選東西的女客人看到他，無一例外都有意無意的向他靠攏，卻又不敢出聲與他搭話。
不一會兒，伊律瑾周圍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那些個年輕貌美的千金小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互不相讓誰也不讓誰好過，但就是沒人膽敢靠到伊律瑾的身邊去。
哪怕是他周圍的三尺距離，可見伊律瑾的氣場有多麼的強大。
侍者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也是忍不住額上滑下幾道黑線，果然生得俊美的男人，走到哪裡都是令人無法忽視的焦點。
明明都是男人，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在心裡替自己哀悼幾分鐘，侍者立馬打起精神，臉上帶着熱情的微笑，聽得伊律瑾那冰冷冷的四個字，倒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恭敬的道：“沒關係，咱們就先在一樓看看，要是沒有看中滿意的，咱們再上二樓。”
唯愛經典給出的工錢很高，但是要求也極爲的嚴格。
第一條規矩就是，不能以貌取人。
要是誰敢瞧不起人，那麼你也就別想在唯愛經典幹活了。走了一個你，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想要到唯愛經典幹活謀生呢。
因此，不管你是窮人還是富人，農家女還是千金小姐，只要你走進唯愛經典，就是最尊貴的客人。
以前，也有些自以爲高貴無比的皇親國戚，富家千金到唯愛經典買東西，仗着自己的身份，砸錢要買別人看中的東西，結果直接被唯愛經典的幕後老闆拉進了黑名單。
不管她們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她們砸多少金銀，都別想再買到唯愛經典出品的任何東西。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膽敢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唯愛經典鬧事。從而，唯愛經典在夜國百姓的心目中，有了超然出塵的位置。
“直接上二樓吧。”伊律瑾在一樓站的這段時間，就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看了一遍，並沒有他所中意的，倒也沒有必要繼續看下去。關於唯愛經典的傳聞，他聽過很多，親身體驗過一次，心中對這個地方也是越發的有好感。
要送給九兒的東西，自然是要在最好的地方挑選。
“爺，樓上請。”
上了二樓，侍者安靜的跟在一旁，若是瞧見伊律瑾多看了一眼的髮飾或者首飾，他就詳細的解說一遍，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從頭到尾臉上都掛着淺淺的微笑。
用伊心染的話來說，這就是職業微笑。
“你們兩個有沒有喜歡的，若是有就拿上。”即便他是南國不受寵的四皇子，從小到大見過的東西也都是好東西。
不得不說，這裡的東西滿足了伊律瑾極爲挑剔的眼光。
“主子別開玩笑了，我們買這些女人用的東西幹什麼。”傅利捎捎頭，他又沒娶媳婦兒，還不到買這些東西的時候。
劉尉不擅言詞，站在一旁呆呆的點頭。
其實，他覺得這裡的東西都很好看，比他所見過的那些首飾什麼的，都要好看許多，而且彷彿有靈氣似的。
“現在用不着，以後總有用得着的地方。”唯愛經典開在夜國，以後回了南國，很難才能再買到了。
聽得伊律瑾的話，傅利跟劉尉點點頭，卻仍是沒有什麼行動。他們都是刀口舔血過活的，能不能活到娶媳婦兒那一天還不知道，又何必徒添煩惱。
“別愣着了，都各自挑一件。”好聽的聲音沉了沉，帶着不容拒絕的味道，伊律瑾的視線落到一套晶瑩剔透的琉璃首飾上，眸光閃爍。
侍者見他喜歡，低聲的介紹道：“這位爺，您的眼光真好。”
“說來聽聽。”
“這套琉璃首飾是我們唯愛經典最新一期的主題首飾，叫做——五彩琉璃心。”侍者指着櫃檯裡擺放的一整套五光十色的首飾，接着又道：“衆所周知，琉璃是透明的，也並不如翡翠玉石值錢，但是琉璃晶瑩剔透，尤其是在陽光下，會折射出彩色的光暈，非常的好看。”
用琉璃做首飾，伊律瑾還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正如侍者所說，這套首飾非常的好看。
“整套首飾以芍藥花爲主題，做工極其的精細，就像是真的芍藥花一樣栩栩如生。”
“既然這套首飾這麼好，又是你們新一期的主題，爲什麼沒有買出去呢？”但凡唯愛經典出品的，都是獨一無二的，伊律瑾倒也不擔心買了之後，會有別的人擁有跟他相同的東西。
“五彩琉璃心出來之後，有不少的小姐都來看過，雖然覺得非常的好看，但是畢竟從未有過人將琉璃做成髮飾首飾戴在身上，因此她們倒也不敢下手買，顯得非常的猶豫。”
這套五彩琉璃心，來看的人多不勝數，可就是沒人下手買回來。
價錢擺在這裡，她們也是擔心買回去之後，不能戴出來行走，只能收藏就麻煩了。
“你倒是誠實。”
“我們唯愛經典以誠信爲本，不會強迫推銷顧客買什麼，一切都以顧客的自願爲主。”笑了笑，目光從五彩琉璃心上面收回來，他要是有那麼多的銀兩，一準兒把這個買回去送給自己的媳婦兒。
就算不能戴出門，擺在家裡也養眼呀。
“包起來吧。”
“好嘞，請您稍等片刻。”
侍者小心翼翼的將整套五彩琉璃心收起來，抱到樓下掌櫃那裡包裝，伊律瑾只需要在離開的時候結賬即可。
“主子，跟孤霜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挑好了嗎？”
“這個、、、、、”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無奈，只得在伊律瑾的注視下，轉過身去仔細的挑選一件東西。
就當是替自己未來媳婦兒挑的，想不用心都不行，誰叫伊律瑾在他們身後盯着，敷衍的結果是很嚴重的。
半晌之後，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主子，我們挑好了。”
伊律瑾看向他們，只見兩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支牡丹玉簪，一人手中拿着一個蝶戀花的步搖，含笑點了點頭，沉聲道：“走吧。”
“是。”
拿着東西出了唯愛經典，以伊律瑾爲首，三人走進擁擠的人羣裡，朝着天下第一樓走去。
最危險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伊律瑾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天下第一樓，倒是不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可他若是住進城中的小客棧，那才真的會令人起疑。
每隔三天，廚房的王嬤嬤就要進城購買新鮮的食材，孤霜接到傅利的傳信之後，就找了一個藉口跟着府中的王嬤嬤進城，良辰美景對她倒了未曾起疑，只是叮囑她早些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王嬤嬤進城購買食材，除了她之外，身邊還帶着一個粗使的下等丫鬟，還有就是一個駕車的馬伕。在路上，孤霜要脫身不易，她只能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裡，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着王嬤嬤的話。
她是王妃從南國帶來的陪嫁丫鬟，哪怕是王嬤嬤對她也客客氣氣的，見她並不是話多的人，倒也沒再多問她什麼。
進了城，孤霜告訴王嬤嬤，她要去買些王妃吩咐下的東西，不能跟她一路同行。王嬤嬤也沒起疑，就讓她自己快去快回，一個時辰之後在城門口等她，然後一起回戰王府。
孤霜應了聲，目送王嬤嬤坐在馬車裡離開，她才加快腳步趕去天下第一樓。一路上，她都顯得非常的小心，不時回頭觀察周圍的環境，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她。
將要走進天下第一樓的時候，孤霜特意走到街邊的小攤上，買了一個孫猴子的面具戴在臉上，方纔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趕巧兒，這一幕全都落入了街角處，伊心染的眼中。
纖細的手指將車簾放了下來，回想着孤霜那些異常的舉動，伊心染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要不是她嚷嚷着要吃鳳梨酥，夜絕塵下車去給她買，她也看不到孤霜。看到孤霜的時候，伊心染張着嘴想要叫她的，可是見她神色異常的謹慎，也就沒再出聲。
直到她戴着面具走進天下第一樓，伊心染纔將車簾放了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就是在剛纔，伊心染才發覺，孤霜是發武功的。
孤霜跟在她的身邊這麼才時間，她竟然才發現她會武功。一時間，理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反正就是堵得慌，很不痛快。
“染兒。”
手裡拿着熱乎乎的鳳梨酥，夜絕塵走進馬車裡，伸手在伊心染的眼前晃了晃，她都沒有反應，讓他皺起了眉頭。
“怎、、、怎麼了？”
“是你怎麼了？”看着她，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夜絕塵，我們先不回戰王府了。”拉住夜絕塵的手，伊心染看着他的眼睛，能讓孤霜單獨出來相見的，應該只有她的哥哥。
南國的四皇子，伊律瑾。
“那你想去哪裡？”
“我們去天下第一樓。”從她在這個異世醒過來，就沒有見過哥哥伊律瑾，對他的記憶僅僅只有屬於本尊的那些記憶。
伊心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伊律瑾，但她不得不去面對。在本尊的記憶裡面，伊律瑾是一個非常好的哥哥，就跟她的那些哥哥一樣。
她，捨不得去傷害那樣一個打心眼裡疼愛她的人。不管是夜絕塵，還是伊律瑾，她希望他們兩個能好好相處，不然她夾在中間，會很辛苦。
親情與愛情，她想要同時擁有。
“你想去哪裡，我都陪着你。”沒有問什麼，夜絕塵拿出一塊鳳梨酥，柔聲道：“趁熱吃，一會兒就涼了。”
她的異常，夜絕塵隱隱的察覺到什麼，他不問，是因爲他相信。寒風掀起車簾，露出天下第一樓的一角，他知道或許在那裡面，有着一個人正在等着他。
他與他，早晚都是要見的。
不爲別的，只爲他們都在意着相同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