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任天飛忙給劉鋒使眼色,可是一切都晚了。不過任天飛覺得,以劉鋒的聰明與機智,他絕對是故意說給徐江南聽的。
果不其然,徐江南臉色微微一變,拿起桌上的資料夾說:“你們慢慢聊,我去工作了”
徐江南說着,給劉鋒連個招呼也沒有打就走了。
“這就對了,如果她給你使小性子,你就讓她猛吃醋,不酸死她纔怪”
劉鋒說着便大笑了起來,他可是一臉的得意之情。
任天飛看了他這個調皮的老鄉一眼,小聲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幹嗎要讓她聽到。你難道沒有看到,她這兩天正和我鬧彆扭嗎?”
“哎呀!你就不要給她慣這樣的臭毛病了。再說了,大家在一起就是圖個快樂。能處就處,不能處拉倒,誰也別礙誰的事。反正過了今天,誰還知道將來能不能在一起?”
劉鋒繪聲繪色的給任天飛說着,一副自己很有經驗的樣子。
任天飛輕輕的敲了兩下桌子:“說重點,到底是誰來找我?什麼女人車的,你這大嗓門想幹什麼?是不是還想讓全廠的人都知道?”
“哎呀!我就是想讓徐江南吃吃你的醋,要不她還以爲她就是你唯一的寶。這樣的話,她以後會老實對你的”
劉鋒說着,偷偷的看了一眼門外。
任天飛氣的站了起來:“你說來說去,到底有沒有人來找我?”
“有啊!一身紅色短裙,就連皮鞋也是紅色的。乖乖!那身材真是火辣,要命的是她還開了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她讓人進廠來找你,正好被我聽到了,一問才知道她姓歐陽。你怎麼認識這麼漂亮的女人?看來你還真不簡單”
劉鋒說到高興處,一臉的感嘆神色。
任天飛一聽,急得抓了一把頭說:“你趕快告訴她,就說我上夜班,今晚根本出不來。讓她趕快走,別再堵在廠門口了”
“啊!你爲什麼不去見她?你小子真不會是被富婆給包養了吧!”
劉鋒開着玩笑,屁股從椅子上擡了起來。
任天飛臉色一變,冷聲說道:“不許再開這樣的玩笑,小心我揍你。如果讓這個歐陽知道你這樣說她,那你就別想在河田呆了”
劉鋒一聽,嚇得吐了一下舌頭,一個轉身小跑而去。
任天飛看了一眼下班的時間,發現都超過十五鍾了。等他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時,外面的辦公室連燈都關了,徐江南什麼時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回到宿舍沒有多久的時間,老鄉劉鋒便來了。他笑着說:“這個歐陽絕對不是一般的女人,比起徐江南和盧慧不知要厲害上多少倍,所以你還是小心點和她來往,別惹她生氣爲好”
“你什麼意思?她剛纔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任天飛一聽劉鋒這樣說,便忍不住問了他這麼一句。
劉鋒長出了一口氣說:“她說如果我騙了她,她會讓人打斷我的腿。你說兇不兇?我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女人。哎!你老實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任天飛想了一下,牙齒一咬,便把自己如何從聯衆廠被炒魷魚的事,一直說到了他如何救了歐陽雪。歐陽雪又是怎麼反過來救他的事,從頭到尾給劉鋒細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有些沒有必要說的,任天飛隻字未提。
劉鋒聽後,有點感嘆的搖着頭說道:“難怪我們課長一直說你不簡單,可我就是不相信,現在看來,你還真是的”
“哎!王波這人非常圓滑,他好像和你的關係不錯?很給你面子,我跟着也沾了點你的光”
任天飛話題一轉,便問起了這事。這件事他一直都是個疑問,可是苦於沒有機會,今晚剛好說到了這裡,任天飛便想把這事瞭解清楚。
劉鋒聽任天飛這麼一說,他便嘆了一口氣說:“嗨!王波有一次參加廠內宿舍的賭博,結果輸了個一乾二淨。他想翻本,可是別人都不願給他借錢。當時我發的工資六百多全給了他,結果他哪天晚上不但贏回來了本,而且還多贏了兩千多元。從哪次事情以後,他便把我當成兄弟對待,所以他從陳副理哪裡知道的事情,一般都會告訴我”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說呢?他對我也不錯,這都是你的面子。哎!你和王波的關係,陳副理知道嗎?”
任天飛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劉鋒和王波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他忍不住,又問了劉鋒一個問題。
劉鋒搖頭了搖頭說:“非但是陳副理不知道,整個東昇廠也沒有人知道。所以這事你還得替我保密,否則大家一知道我和王波的關係,我在鞋底課就沒法呆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這事會爛在我的肚子裡”
任天飛小聲的說着,伸手在劉鋒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看來想要了解東昇廠的一些內幕,他有空還得向這位老鄉多多請教。
就在任天飛和劉鋒聊的正開心時,向延滿和宿舍幾個去洗澡的室友回來了。他們的話題也就變了。畢竟這些事情,是不能隨便讓別人知道的。
向延滿把水桶放在了牀下,然後走了過來,坐在了任天飛的牀上。他笑呵呵的說道:“兄弟!運氣不錯嗎?聽說一步就到了班長的位子上。是不是徐江南讓給你的?”
“哎!你這玩笑開大了。這事如果傳到生管課唐課長的耳朵裡,你就別想在中倉組幹了。另外你也別忘了,你也是試用期,說炒就被炒掉”
劉鋒聽向延滿這樣一說,便極其不高興的說了向延滿兩句。
向延滿一聽,臉色微微一變說:“不好意思!口誤。這話還真不能這樣說。聽說東昇廠升職的事,考覈是非常的嚴格。任天飛能直接升到班長,這說明他確實有這個能力,你說對不對?”
向延滿這人能說會道,他一聽劉鋒口氣不對,便立馬改變了話題。
劉鋒站了起來,呵呵一笑說:“這麼說就對了,你們聊,我回去睡覺了。晚上加了會兒班,還有點累”
任天飛朝劉鋒揮了一下手,然後等他走出門外,任天飛便躺在了牀上。
向延滿還沒有走,他小聲的問道:“兄弟!這個王鋒爲什麼被忽然炒掉了呢?看他平時爲人做事挺不錯的嗎?”
“我和你一樣,我也不知道。這是上面的事情,我們這些下面的人根本就搞不懂。人家安排我們做什麼,我們只好去做就是了”
任天飛躺在牀上,輕聲的對向延滿說道。
向延滿一看從任天飛的嘴裡根本就問不出來什麼,他便上牀睡覺去了。
向延滿一走,任天飛忽然想起盧慧給他說的話,說讓他中午下班後看看他的西服,說是袖口處繡了個很好看的圖案。
這衣服送過來也有兩天了,可是任天飛連袋子丟在了牀下,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看。既然盧慧特意囑咐,那他得好好看看,這袖口處到底繡了個什麼圖案。
任天飛一想到這裡,便躺不住了,他翻身下牀。把牀下放的塑料袋拿了出來。往牀上一放,掏出了裡面的西裝,忽然一個信封掉了出來。感覺還有點沉,好像裡面裝了不少的東西。
任天飛的心裡不由得一驚,他忙把信封拿在了手裡,然後偷偷的看了一眼宿舍其他的工友。他對面的阿成有可能和女友又去看通宵了,牀上是空的。對面上鋪的哪傢伙,已打起了輕微的呼嚕聲。
觀察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人朝他這兒看。任天飛才把信封放到了衣服下面,把裡面的東西掏了出來。
我的個乖乖!信封裡裝了整整一千塊錢,另外還有一封信。任天飛有點手忙腳亂的先把這錢收好了,這纔打開了信。
信是這樣寫的“哪個晚上,你的仗義出手,讓我重新活過了一回。這輩子你就是我的恩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你剛進廠,應該缺錢用。馬上過年了,這一千塊錢你先拿着用,等於是我借給你的。別誤解!因爲你的舉動用金錢根本無法衡量。盧”
任天飛拿着信,這才明白了過來,爲什麼盧慧會催着他看衣服,原來她的用意在這兒。既然人家說了這錢是借的,那他就收下,等領了工資還給人家就是。
任天飛心裡不由得涌出了一股暖流。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其實哪天晚上,不管是誰,他都會出手的。就像是盧慧信裡所說的一樣,他是仗義出手,心裡並無其它的雜念。因爲那一刻,不容他有任何的想法。
西服的袖口處,用相同顏色的線,在上面繡了一朵玫瑰花。不過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看着這個圖案,任天飛還真的就搞不懂了。書中不是常說,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那盧慧爲什麼讓人在他的衣袖處繡這樣的圖案呢?這徐江南看到了,還能說的清嗎?
女人啊女人,這心思永遠都讓男人能以捉摸的透。
躺在牀上的任天飛,一直想着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他就是想不通。比如盧慧嘴裡的我們,那會又是誰呢?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任天飛便進入了夢鄉。第二天,他照樣起的很早。他和往常一樣,吃過早餐就去了生管課的辦公室。
由於備足了功課,所以任天飛的早會開的非常順利。早會剛一解散,唐中平便帶着一男一女走進了任天飛的辦公室。
任天飛一看到哪女的,不由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