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什麼也沒有說,而是一步衝到了任天飛的身前,她先檢查了一下任天飛的身上,然後蹲在地上兩把解開了綁在任天飛腳上的繩子,這才問了一聲:“傷着你了沒有?”
歐陽雪不問爲什麼,只關心任天飛的身體,這讓任天飛非常的感動。他有點哽咽的說道:“不小心栽倒在了沙子裡,被這羣王八蛋打了幾下”
任天飛說着,把後背轉了過來。他不想說,但實在是傷的有點重,他怕傷到骨頭。
歐陽雪猛的掀起任天飛的衣服一看,不由得怒吼道:“王八蛋!把人傷成這樣,還想拿錢”
歐陽雪大吼着便往外就衝,六哥一把攔住了她說:“彆着急!我們先把事情瞭解清楚再說。阿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實話實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是你睡了他的老婆,但他把你傷的這麼重,這事不是我們拿錢給他,而是他拿錢我們收不收的問題”
任天飛微微一笑,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便把今天晚上他們加班的事,從頭到尾,一直說到他被逼着打電話的事給歐陽雪和六哥細說了一遍。
爲了證實他說的全是真的,任天飛還讓鄭小玉在一旁做了證。
歐陽雪一聽大怒,他朝六哥吼道:“這事你能不能解決?解決不了我自己來。不行報警也可以”
“哎呀!你別衝動,報什麼警?這事一報警豈不是他們工廠的人都知道了。反正是嘴長在別人的臉上,他們說什麼我們擋不住,所以這事還得悄悄的來處理。你就等着吧!我不會輕饒了這個傢伙的”
六哥說完,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歐陽雪看了一眼鄭小玉,她搖了搖頭說:“看你也是個知識份子,怎麼就嫁了這樣一個人?”
歐陽雪一邊說着,一邊替鄭小玉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還把牀頭的長裙給她丟了過去。
鄭小玉忍不住便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半夜的,聽着她悽慘的哭聲,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這女人雙手抱頭,哭的實在是太傷心了。
過了好久,鄭小玉才止了哭聲。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歐陽雪說:“我家不是本地人,爲了能讓我有一個本地戶口,並且能解決我弟弟就業的問題。我父母逼着我嫁給了這個畜生不如的曾威。我本想強迫自己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可這傢伙吃喝嫖賭樣樣佔全。他還把外面賣的女人往家裡帶,你說這樣的人我怎麼接受”
鄭小玉說到激動之處,差點一把揪下了一綹頭髮。嚇得歐陽雪連忙拉住了她的手。
鄭小玉慢慢的緩過勁來,她哽咽着說道:“我對這個人死了心,所以就不讓他碰我,而他就報復我,說我有外遇,在外面養情人,你們看我的身上”
鄭小玉說着,不顧任天飛是個男人,他猛的一把掀起了她的小背心。只見鄭小玉白皙的胸脯上幾個被菸頭燙出來的傷疤觸目驚心。
歐陽雪如此高傲冰冷的人也哽咽了,她冷冷的罵了一句:“畜生!你爲什麼不和他離婚”
“我受他虐待多年,他的有些做法我根本無法說出口,這只是其中的一處傷。我要熬着,我不能白白的受這個罪”
鄭小玉面無表情,說這話時她恨得咬牙切齒。
任天飛的心有點顫慄,他萬萬沒有想到,大家心目中高傲,冰雪冷美人的鄭小玉有如此的遭遇。難怪今天晚上鄭小玉一看到哪些黃毛和老公,非但不出來爲他做證,反而嚇的後退,現在看來這事就不難理解。
歐陽雪走了過去,一邊幫鄭小玉穿着長裙,一邊輕聲問道:“我不明白,你還在熬什麼,應該和這種人馬上離婚”
“他家原來住的老村子馬上拆遷了,我現在走了,什麼也得不到,這些年的罪也就白受了”
鄭小玉的話音剛落,房門再次被推了開來。六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曾威,而在曾威的身後,還跟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年輕小夥子。憑直覺,這兩個人應該是六哥的人。
“任先生!實在對不起了,都怪本人有眼不識泰山。一會天亮了,咱們就去給你檢查身體。S市最好的醫院隨便你來挑,當然了,所有的花費我來負擔。還有你工廠上班的事,我給你老闆來打電話”
曾威走到任天飛跟前,耷拉着腦袋,面容沮喪的對他說道。
任天飛冷冷一笑說:“不用!我身上的傷,我全還給你就是”
任天飛說着,忽然之間一拳搗在了曾威的肚子上。這傢伙一時沒有注意,而任天飛的這一拳又發足了力。
咚咚咚!只見曾威連退四五步,一屁股撞在了牆壁上。曾威抱着肚子,身子靠在牆壁上慢慢的倒了下去。他的臉色煞白,感覺就像是死人一樣。
任天飛本來是不想動手的,可他剛纔看到鄭小玉胸前的傷,他實在是忍不住。對於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手軟。他還想給這個傢伙兩拳,可六哥伸手攔住了任天飛。
“好了,你的這身手,再給他一下,恐怕他都沒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解決,再激化就沒什麼意思了,你聽我的就是,我會安排好這件事情的”
六哥小聲的對任天飛說完,便走過去把曾威從地上扶了起來。
曾威痛的咧着嘴,他小聲的對六哥說:“不是說好了不動手的嗎?他怎麼還打我?”
“你把他傷成哪樣,他打你一拳又怎麼了?實話給你說吧,他就是不想和你爲仇,因爲他覺得他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否則就你的這幾個人,早被他打着找不到牙了”
六哥說着,伸手在曾威的肩膀上輕抓拍了兩下。曾威連連點着頭,一臉的恭敬。看的出來,他這麼牛皮的人,在六哥的面前還不是一樣的老實。
六哥把任天飛叫到曾威的面前,他壓低了聲音說:“任先生是我的朋友,你曾威胡亂瞎搞,今晚的事情應該負全部責任。如果你覺得自己在這個小村裡還有點地位的話,那我們不防放手一博”
“不用了六哥,這事是我錯了,怎麼處理我全聽你的。天一亮就去檢查,完了該我承擔什麼,我二話不說”
曾威陪着笑,點頭哈腰的對六哥說道。
六哥應了一聲,招呼了一下歐陽雪和任天飛說:“咱們走!”
歐陽雪走到曾威面前,忽然停止腳步,他聲音冰冷的說道:“你對一個女人下這樣的毒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比如被雷劈死,或者說過馬路時被車壓死”
曾威臉上的肌肉顫抖着,但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跟着六哥往外走時,任天飛這才感覺到身上有好幾個地方痛的非常厲害。走出了小巷子。來到了路邊上,只見一共停了三輛車,兩輛轎車,一輛麪包車。
藉着路燈光,任天飛看到麪包車上坐了滿滿一車的年輕小夥子,他們同樣是一頭金色的黃髮。
六哥走到麪包車的車頭前,朝着開車的人說了句什麼,只聽撲撲撲幾聲,麪包車立馬啓動,很快便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六哥回過頭來,又對歐陽雪說:“你先回吧!阿飛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沒事,我想陪着他一起去醫院”
歐陽雪嘆了一口氣說。
六哥搖了搖頭說:“東圍鎮認識你的人多,你就不要再惹麻煩了”
“怎麼?去東圍鎮醫院?這八王蛋不是人,你應該帶阿飛去市醫院,好好的給他花上一筆”
“嗨!阿飛是練武之人,他的這些傷都是些皮外傷,好好修養幾天就會沒事的。去東圍鎮醫院也就是走個過程,關鍵就是讓他出出血,長點記性。再說了,東圍鎮醫院也不差,是三甲醫院”
六哥說着,伸手拉着任天飛就走,丟下歐陽雪一個人傻傻的站在了哪裡。直到六哥的小轎車開動,任天飛回頭看時,歐陽雪還站在哪裡。
六哥親自開着車,任天飛就坐在他的副駕駛位。後排的座位上,坐的正是哪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
“阿飛!今晚這事如果我們不過來,你準備如何解決?”
開着車的六哥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任天飛想了一下說:“他要兩萬元,哪個鄭小玉說讓我的朋友先墊付,她會把這筆錢給我”
“呵呵!這可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聲譽問題。你一旦拿錢出來,就坐實了你被捉.奸在牀的事實。曾威就會順其自然的離了婚,就算是哪個女人給你拿了錢,你的名譽便壞了”
六哥說着,衝任天飛微微一笑。
經六哥這麼一說,任天飛不由得身子一振,他有點吃驚的說道:“這一點我還真沒有想到,我一直認爲,他這樣做就是爲了敲詐,出出他心裡的這口惡氣”
“敲詐?他不缺這點錢。他今晚的陰謀如果得逞,那可要省出上百萬的拆遷費。可是這傢伙的運氣不佳,今晚偏偏就遇上了你”
六哥說着,腳下猛的踩了一下油門,車子像箭一樣衝上了村邊通往鎮裡的公路。
任天飛長出了一口氣說:“不是他運氣不佳,而是我倒黴透頂。他老婆和我在一起才上了一天班,沒想到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連累六哥真的不好意思”
“沒事,只是我覺得,你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過不去的事情,你找我就行,沒必要再麻煩歐陽”六哥的這句話,讓任天飛的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