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飛當場就愣在了哪裡,他不知道這個混蛋的陳副理又想找什麼事情出來 。什麼叫他接管鞋底課,他這話裡有點意思。
回過神來的任天飛呵呵一笑說:“陳副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天生愚笨,還請明示”
陳副理站了起來,兩步走到了任天飛的身邊,他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的手都伸到了保安隊,難道接管我們鞋底課還不是時間問題?”
任天飛這才明白了過來,看來這個郎劍兵做事還是有點莽撞。應該是他昨天晚上給保安開會是不小心說出去的,要不今天早上值夜班的哪個保安爲什麼要給他敬禮呢?
當然了,保安隊之前是由張經理來管理的,裡面有他的人一點都不奇怪。所以陳副理說這樣的話,還是有一定的根據。
任天飛本想給陳副理解釋兩句,可一看他那副想吃掉他的模樣,任天飛心中的怒火便冒了出來。他冷冷的說道:“暫時還沒有接到讓我管理鞋底課的通知,如果接到了,我自然會過來”
“任天飛!你太狂妄了吧!”
陳副理被任天飛的這句話氣得暴跳如雷。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波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可能聽到了辦公室這兩個人的爭吵,於是他忙拉着任天飛的胳膊說:“任課長!GT的新訂單上線了,我帶你去現場看看”
任天飛趕緊來了個就坡下驢,跟着王波走出了鞋底課的辦公室。身後傳來了陳副理怒氣未消摔打東西的怒吼聲。
王波一邊走,一邊笑着說:“你還是不要和這種人硬碰硬。整個東昇廠誰還不知道他陳海就是個兵痞”
“也是我倒黴,我本來是去找你的,沒想到碰上了他。本想一走了之,可他說的那就什麼話,我實在是氣不過”
任天飛搖了搖頭,有點無奈的對王波說道。
王波站了下來,他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任天飛的肩膀說:“整個東昇廠,就你一個人是個直腸子,敢說實話,敢做實事。這次董事長來,張經理失寵,連帶着陳副理他們也受到了處分,他們無氣可出,只好往你身上發泄了”
“嗯!你說的太對了。這事也怪我大意,應該事先給你打個電話,如果你不在,我也不來了”
任天飛說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可真是太難了,在童協理這邊他就是人家手中的一把槍,可在這些所謂的T幹這邊,他又是出氣筒。
王波看了一眼四周說:“你看我們住在同一層樓,其實晚上我和王桂平挺想找你來玩,可是我不敢,因爲我還要在鞋底課混飯吃,所以你得理解” wωw¤ тт κan¤ ¢o
“你不用說我心裡也清楚,楊銀花這次被降職也許跟我走的太近有關係?”
王波這麼一說,任天飛便立馬聯想到了楊銀花的事情,所以他便問了王波一句。
王波點了下頭說:“女人就是女人,看起來有時候心機挺重,可是有些事情方面她想的過於簡單”
王波說到這裡,忽然不說了,他拉着任天飛便去了生產線。
從鞋底課回來,任天飛心情極度的糟糕,他真的沒有想到,大家平日裡嘻嘻哈哈,其實各有各的小算盤。他今天才知道,王波和王桂平不來他房間竄門的原因了。幸好他沒有主動去人家的房間,否則那還真會尷尬死。
郎劍兵拿着寫好的方案走了進來,他一看任天飛不高興的樣子,便小聲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任天飛沒有接郎劍兵的話,而是非常不高興的責問道:“你做事怎麼如此的魯莽,說好了我來管保安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怎麼就不聽?”
“等等!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給誰說這事了?”
郎劍兵一臉的問號,感覺這事有點不可思議。
任天飛嘆了一口氣說:“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開會時給保安說,那今天早上我進廠時如個保安員爲什麼會給我敬禮?還有鞋底課的陳副理也知道了這事,剛纔還和我吵了兩句”
“你冤枉我了。我雖說是個粗人,但我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既然昨天我們之間說好了這事不能外傳,我絕對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你如果不信,可以叫幾個保安過來問,我昨天晚上給他們開會時有沒有說這事”
郎劍兵有點氣乎乎的說道。任天飛理解被人無端冤枉那是一件非常惱火的事。
任天飛站了起來,他一看郎劍兵如處嚴肅的神情,又仔細想想這事他還真不能當衆說。於是他便嘆了一口氣說:“對不住了郎隊長,我不應該懷疑你,但是不是你說的,這又會是誰呢?難不成……”
“好了任課長!這事既然已經這樣了,想瞞肯定是瞞不住了,那還不如你堂堂正正的走出來。反正就這麼一回事情,隨便他們了”
郎劍兵說着,這才把手裡拿的保安考覈方案放在了任天飛的辦公桌上。
任天飛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覺得郎劍兵說的沒有錯,現在追查這事還有任何意義,反正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這事。
任天飛拿着郎劍兵寫好的考覈方案看了一會兒,然後用筆在上面稍微做了修改之後,這才笑了笑說:“寫的挺好,郎隊長的肚子裡還是挺有貨的。不過有一件不好的事情我要給你說”
“說吧!咱們倆現在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你就不要再客氣了”
郎劍兵說着,還是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任天飛想了想說:“你知道咱們廠的女員工給你送的外號是什麼?流氓隊長。咱們保安隊叫流氓隊,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略有耳聞。這是我們保安隊裡有幾隻臭老鼠壞了保安隊的名聲,我當時就想處罰他們,可是人家的後臺硬,我只能裝做不知道”
郎劍兵說着,有點懊惱的低下了頭。
任天飛站了起來,他走過去把辦公室的房門關好了才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我既然要管保安隊,那必須得把這些事情全部瞭解清楚了”
“張經理介紹了兩個關係戶,一個叫呂志偉,另一個叫曾祥。這兩個人從一進保安隊就事情不斷。這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好色喜歡賭,他們經常和陳副理鬼混在一起”
郎劍兵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怒氣滿面的任天飛便接着說道:“有一次這兩個傢伙在女員工宿舍門口值夜班。喝多了酒的陳副理以查房爲名義,帶着這兩個傢伙衝進了女員工的宿舍。那可是夏天,而且是夜裡一點多”
“混蛋!關震山怎麼會把這樣的玩意兒留在工廠。這事就沒有人反映投訴嗎?”
任天飛一聽,氣得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郎劍兵呵呵一笑說:“有啊!可是員工的投訴有誰會在乎。再說了,用他們的話說又沒有發生什麼,大不了就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而已。不過話說回來,哪個時候童協理剛調到東昇廠,他自己都還沒有站穩,那會管這樣的事情”
“哼!要不是這次董事長髮現了你們保安隊的問題,童協理看來還不想管這件事”
任天飛心中有點怨氣的說道。
郎劍兵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因爲我比你來這個廠的時間早,所以有好事情你並不是很清楚。這個呂志偉利用上夜班的機會,把針二課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勾引到手,睡了人家之後就不想和這女人來往了,結果這女人一氣之下便和呂志偉當衆撕破了臉,在飯堂大打出手,影響極壞。可童協理還是沒有對這事多加過問”
“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倆這麼積極的重新組建保安隊,到時候童協理不爲咱們倆說話,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不會!這次的情況不一樣”郎劍兵一笑接着說道:“這次是董事長髮了話,這是其一。這其二是有咱們倆出手,給他童協理組建一支聽他話的保安隊,他沒有理由不支持”
任天飛點了點頭,他還以爲這郎劍兵是有勇無謀,看來這人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主見。他想了一會兒說:“這次組建的隊伍中,如果有像呂志偉、曾祥這樣的貨色,全部清理掉,大不了全部從外面招聘,保安隊這次必須要正名”
“我明白了,你趕緊讓人把考覈方案打印出來,我得抓緊時間上報,以免夜長夢多”
郎劍兵說着站起來就走。
任天飛想了一下便打電話叫來了徐江南。因爲事先任天飛給徐江南通過氣,所以她什麼話也沒有問,拿上手稿便走了。
中午臨下班時,徐江南送來了打印好的保安考覈方案。任天飛又打電話叫來了郎劍兵,親手把這份東西給了他。
中午吃完飯回宿舍休息時,在宿舍門口碰到了楊銀花。她小聲的問任天飛:“任課長!你是不是從生管課調離到了保安部?”
“你聽誰說的?”
任天飛一邊開門,一邊小聲的問道。
楊銀花搖了搖頭說:“我不能說,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別確認了,這事根本就沒有可能”
宋小梅忽然從房裡走了出來,她非常肯定的說道。
任天飛笑了笑,沒再說話,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來這次他管保安隊的事情,又在廠裡引起了不小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