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炮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說:“我這不是才轉過彎來麼,以後得跟你和弟妹多學學啊,看你們這生意做的多好……”
話音沒落,李衛東忍不住徑直走到他面前,說:“魏三炮,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我跟你說了什麼?”
魏三炮臉一時就有點發白,小聲說:“記、記得。”
“記得就好。我們家不想跟你扯上任何瓜葛,從此河水不犯井水。”李衛東伸手抓過旁邊一根用來支帳篷的鋼筋,深吸一口氣,兩條手臂奮力一拗,足有手指粗細的螺紋鋼筋竟然被絞成了麻花。魏三炮嚇的兩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旁邊的業戶們也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李衛東臉不紅心不跳,拍拍手說:“如果你下次再在我老爸老媽面前礙眼,這就是下場。”
魏三炮哪裡再敢逗留,低了頭在一陣鬨笑中穿出人羣,灰溜溜的去了。李衛東衝周圍業戶們笑了笑,說:“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姐,你們的錢我老爸老媽肯定不會要的,心意領了。以後大家一起做生意,互相都有個照應,對我們老李家能關照一下就好,大家請回吧。”
業戶們紛紛說:“當然當然,一定一定!”見李振鋼完全沒有收份子的意思,只好散了。李振鋼和孫秀蘭一邊一個抓着兒子的胳膊,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說:“臭小子,你什麼時候練得這一手本事?”
李衛東就很是謙虛的說:“當然是老爸老媽遺傳的好。”心說這才哪到哪,我不過用了七分力而已。
魏三炮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估計整個小商品批發市場,從今以後也再不敢有任何一個人敢欺負老爸老媽了,李衛東就推說學校那邊馬上要打籃球聯賽,訓練挺緊的,而且快到期末了還要備考,想回中海。老兩口才見兒子一晚,當然捨不得他走,不過也知道兒子忙的是正事,所以商量了一下,說:“也好,反正馬上就放寒假了,到時候再回來也是一樣。不過有件事你必須答應,下次回來的時候,不光是薇薇,還有琳琳、冰冰和小甜甜也要帶上。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咱都沒有好好招待一下,實在過意不去。”
李衛東一陣苦笑,心說老爸老媽哎,就是我不想帶她們回來,怕是也沒這可能了,小甜甜是個跟屁蟲不用說的,至於琳琳和冰冰……汗,怎麼可能少得了這兩個超級電燈泡呢!
告別了老爸老媽,五個人乘中午的航班返回中海。之所以走的這麼急,當然是因爲李衛東心裡還放心不下昨晚發生的那件事,是誰在敲山震虎的威脅自己,目的又是什麼,他仍然沒能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回到中海的第一件事,李衛東就打電話給二叔旁敲側擊的問了一番,結果二叔根本就不知道他老爸過生日這件事,事情看上去真的是有些棘手了。
怎麼辦,要不要直接找方震南那廝摸摸底?李衛東對這個想法有些猶豫,方震南對他投鼠忌器,他對方震南又何嘗不是心存顧忌,畢竟那種多年養成的勢力,就算他李衛東有再怎麼牛逼的網遊裝備,除非逼到走投無路,這麼貿貿然的跑去叫板無疑是一種極不明智的做法。
心裡還沒有拿定主意,校隊那邊又來了電話,說跟理工大晚上有一場友誼賽要打,問他能不能趕回來。李衛東便開車去了學校,剛到北區體育館,車還沒有停穩,斜刺裡突然竄出一輛火紅的布加迪跑車,吱嘎一聲別在他的車前。李衛東眉毛登時一跳,心說媽的臭娘們,老子正要找你,你倒送上門來!蹭的跳下車,幾步衝過去拽開布加迪車門。
“別那麼激動。”一個漂亮MM摘下墨鏡,冷笑着看着李衛東,說:“我老闆要見你。”
李衛東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儘管他十分想把眼前這個惡毒的MM扒個精光然後丟到中大牲口最多的體育場去,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能那麼做。昨晚剛發生那件事,今天她就找上門來,不用想李衛東也知道兩者之間必有牽連。
北區體育館就在體育場靠南端,而且晚上有比賽要打,來來往往的有不少學生。像中大這樣的學校其實並不乏開車的學生,奔馳寶馬一類也很常見,但是像布加迪這種超級跑車,全中海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出第二輛,所以這車剛一出現便吸引了無數視線。對於牲口們來說最好的事當然莫過於香車美女,而這兩者此刻竟集於一身,其震撼程度不亞於在頭頂扔了顆原子彈,N多個牲口走着走着就撞到路燈杆子上去了。於是乎在李衛東衝過去拉開車門的那一剎那,周圍頓時發出一片低聲且惡毒的咒罵:“靠,又是灌籃王,感情美女都被他包圓了啊!保佑這廝夜夜不舉,多少個老婆都是處女!”
李衛東左右看看,還好並沒有熟人,坐進慕雨虹的車裡說:“開車!”慕雨虹哼了一聲,戴上太陽鏡,布加迪像匹脫繮野馬一樣躥了出去,好像第一次見到她時,這娘們開車也是這麼野,就沒收斂過。李衛東皺了下眉,掏出手機給教練打了個電話,說晚上有事要請假,跟理工大的比賽不能參加了。
慕雨虹鄙視的說:“哼哼,在學校的小日子過的還挺滋潤,以爲你是好好學生麼?裝什麼大尾巴狼!”
李衛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咱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算清,你最好別惹我。”
“惹你?靠,老孃今天就惹你了,怎麼着?”提起舊賬,慕雨虹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咬牙切齒的說:“姓李的,你是不是還覺得老孃我欠了你?媽的,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麼熬過來的麼?這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這麼耍我!實話告訴你,要不因爲你是老闆要見的人,我會讓你像現在這麼得意?李衛東,你最好給我記着,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早早晚晚,要是不強姦了你,老孃我就不叫慕雨虹!”
“我……”
李衛東給她氣的都不知該說什麼了,真想一腳把她從車上踹下去摔死算了。不過一想到那晚灌了她一肚子**,以粉紅妖精那種霸道無比的藥性,估計她也不會好受到哪去,心理就平衡了不少。媽的,活該這是你自找的,下次要是再敢耍花樣,老子一定伺候得你比上一回更爽!
叼了根菸點燃,李衛東說:“你說的老闆是哪個,方林還是嶽天雄?”
慕雨虹頭也不回,沒好氣的說:“你說呢?”
李衛東嗤的一笑,鄙夷的說:“我怎麼知道昨天晚上騎在你身上的是哪個。”
慕雨虹臉色有些發白,卻沒有再廢話,狠狠踩了腳油門。中大校區在市區東邊,靠近城郊,從二環上去一直往前就是收費站,然後便上了濱海高速。開出去將近半個小時,前邊是上世紀三十年代興建的老港務局碼頭,現在已經廢棄被私人改造成了海上度假村,一直開到碼頭邊上布加迪才停了下來,兩個西裝墨鏡保鏢裝扮的傢伙已經等在了那裡,二話不說先搜過李衛東的身,將他的手機直接拆下了電池,然後才帶着兩人上了碼頭泊着的一輛遊艇。李衛東腳剛踏上舷梯,遊艇便一聲低鳴,翻動浪花向海裡駛去。
這應該是一艘中型遊艇,不算太大但一看就十分豪華。從甲板走下去,是一間會客室,兩個保鏢說了聲:“老闆,人帶來了。”然後衝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邁步進門,這間會客室卻是中式風格的裝飾,牆壁上掛着水墨山水,還有一幅“氣吞萬里”四字草書。迎面一張藤椅上,一個男人正低頭饒有興致的翻看着手中的一摞照片,手邊擺着一個紫砂壺。
李衛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的說:“嶽老闆。”
男人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向旁邊的藤椅伸手一指,說:“坐。”然後繼續低頭,全神貫注的欣賞手中的照片。沒錯,此人短髮濃眉,刀削般的臉頰,細長的眼睛,尤其一擡頭時眼中不自覺的帶出一股子戾氣,正是上一次在東京拍賣會上交過手的岳氏家族掌門人,嶽天雄!
一向飛揚跋扈的慕雨虹此刻也屏息斂神,垂首站在一旁,看上去對自己老闆十分敬畏。李衛東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沒等他開口,嶽天雄仍舊頭也不擡的指了指茶壺,說:“大紅袍,喜歡喝,自己倒。”
李衛東看了眼紫砂壺,沒有做聲,卻從口袋裡掏出中南海,抽出一根點燃。嶽天雄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下眉,說:“我不喜歡聞煙味。”
他的話似乎永遠都是簡單直接,聲音並不高,語氣也不是很重很頤指氣使的那種,卻句句都是祈使句,全無徵詢商量的意思,似乎在他看來一切都可由他來掌控和支配。李衛東啪的彈開ZIPPO的蓋子,淡淡的說:“不好意思,我也一樣不喜歡喝茶。”
門口的兩個保鏢擡腳就要衝進來,卻被嶽天雄擡手止住,衝李衛東微微一笑,說:“看起來,我們兩個互不欣賞。”
李衛東緩緩把嘴巴里的煙吐了出去,說:“我不覺得跟一個威脅我的人之間,有欣賞二字可以談。”
嶽天雄眯起眼睛,似乎笑意更濃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你是在說令尊過生日那件事?不巧嶽某昨日有事,不便親自前往賀壽,只好讓人代勞,如有冒昧,還請閣下多多擔待。”
李衛東一陣惱火,儘管從見到嶽天雄的第一眼就已經十分清楚,昨晚的事肯定是這廝乾的,卻沒想到他承認的如此痛快。壓着肚子裡的火氣,李衛東臉上卻不動聲色,說:“冒昧不冒昧的也沒什麼關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人天生不喜歡欠別人什麼,這個情,我一定會機會還給嶽老闆。”
嶽天雄哈哈大笑,站起身來來回回的踱了幾步,說:“李兄弟,你也不必這麼客氣。既然是我嶽天雄送出去的禮,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一個人敢說個還字。你呢也不要怪我去碰你的家人,呵呵,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當初在東京你折我一個面子,到現在我還能讓他們生活的自由自在,已經算是仁慈的了。李兄弟,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我知道你是一個做事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人,真巧,我也是!”
“是麼?”
李衛東忽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香菸,站起身衝嶽天雄揚起兩隻手,手中空空如也。嶽天雄不知其意,不禁微微皺眉,只見李衛東手腕一翻,掌中竟憑空多出一柄烏黑鋥亮的貝瑞塔M92,黑洞洞的槍口直頂嶽天雄腦門!
這個突然的變故讓在場的人不知所措,慕雨虹臉色陡然變得慘白,門口的兩個保鏢卻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手插在懷裡,卻不知道該不該掏出來。倒是嶽天雄畢竟大風大浪裡頭一路趟過來的,竟面不改色,盯着槍口看了一會,目光又移向李衛東,說:“李兄弟,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