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夢半醒的人生

此時的林芳已經沒有了那份心思和激情,有的只是黯然神傷。林芳讓冷清靜靜的就這麼摟着,不動,也不說話。因爲林芳很瞭解冷清,只要她不動,冷清決不會越雷池半步。對於這一點,林芳還是相當自信的。

二人就這麼僵持了一陣之後,林芳慢慢的轉過身子,幽幽的說道:“快回去吧。這段時間大家都忙呢。”林芳邊說就邊推開冷清,“記住早點休息呢。快去吧,我也困了。”林芳說着,真的打了個哈欠。冷清無可奈何的看着林芳,正要說什麼,林芳卻不住的往外推他。

送走冷清之後,林芳感覺到心裡空落落的,屋子裡也清冷了許多。林芳關好門之後,便躺倒了牀上去。儘管已經很困了,但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於是便開始了胡思亂想。其實林芳並不是不想好好的找個男人嫁了的,只是被第一個男嚇打怕了,嚇怕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在冷清坐牢那幾年裡,林芳就遇到過自己中意的男人,但是對方一提到結婚,林芳便打退堂鼓了,一句話,還是怕。

等到冷清出獄了,再一相處,林芳倒覺得這小夥子不錯,不但能爲自己拼命,而且還相當會貼貼人。對於林芳,冷清可是言聽計從,有時候,林芳都感覺冷清就是她的兒子了。因爲冷清在她面前,除了頑皮,耍耍性子,別的什麼都聽她的。

這人就是這樣,一旦對誰有了好感,那麼對方在自己眼裡,總是橫看豎看都順眼,就算是對方有什麼缺點了,看着都是可愛的。有時候林芳就想,自己要是能這樣和冷清過一生,那該多好呢。也許是女人都愛做夢吧,無論年齡大小。

既然是做夢,那總有醒來的時候吧。每當林芳想到自己和冷清的年齡懸殊,心裡頓時便會產生一種失落感。畢竟林芳心裡明白,自己和冷清幾乎不可能走進婚姻的殿堂。不過林芳就是不願意面對現實,更不想放棄。

整整一個晚上,林芳的腦海裡幾乎都是冷清的影子,想趕也趕不走。看來自己是陷得太深了。林芳這樣想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林芳昏昏沉沉的從牀上翻身坐起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然拉了件衣服披上,便開門出去了。林芳住的斜對面就是冷清的房間,猛一擡頭,見冷清窗戶仍然是亮着燈的。林芳仔細看了看,只見冷清正埋頭寫着什麼呢,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林芳忙倒回屋子,穿好衣服之後,胡亂洗漱了下,便輕腳輕手的跑去樓下,到廚房衝了杯牛奶,烤了些麪包和香腸,然後端去冷清屋裡。冷清並未關門,林芳只輕輕一推,門便開了。冷清因爲太過於用心,以至於林芳推門進來了,居然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你呀。快吃點東西吧。”林芳把牛奶和麪包放到冷清面前時,冷清還嚇了一跳。

“呀!是芳芳姐!”冷清擡眼看着林芳,忙站起身來找凳子給林芳坐,“姐姐快坐下。”冷清的一句“姐姐快坐下”幾乎讓林芳掉下淚來。

“你總是這麼不聽話呢。我不是要你早點兒休息麼?就是不聽話。不理你啦。”林芳一邊埋怨着,一邊把牛奶遞給冷清,“快吃點東西吧,這一夜了。唉,你要哪一天才會照顧自己耶。”林芳說得動情,冷清聽得心動。

“嘿嘿,姐姐不比爲我擔心呢。”冷清頑皮的衝林芳一笑,“我都這麼大啦,哪還好意思要姐姐操心呢。”冷清說着,突然發覺林芳的眼圈是黑的,“咦,姐姐你怎麼啦?呵呵,姐姐成了熊貓眼啦。”

“你還笑呢。還不是你害的。”林芳說完這話,馬上便後悔了,想要補救,一時間卻不知說什麼好,於是只得滿臉緋紅的看着冷清。

“不是吧。姐姐是我哪裡錯了麼?”冷清怯怯的看着林芳,心裡卻在胡亂猜想着。這一想便想起了自己和蘇娜的事情,冷清心裡直納悶,是否芳芳姐知道了他和蘇娜的事情呢,或是芳芳姐怨他沒說真話。可是自己和蘇娜的事情,以及蘇娜說的關於楊萬全性無能,這些事情,又怎麼能說給別人聽呢。儘管大家關係都不一般,但這樣的事情,畢竟是各自的,一旦說出去了,那不就是出賣人了麼?而對於出賣人的事情,他冷清是打死都不會做的。因此一咬牙,無論他是芳芳姐是否生氣,自己都不能做出賣人的事。

“我沒說你錯呀。嘻嘻,你呀,多心啦。”林芳忙安慰冷清,“我是說的,說的擔心你呢。呵,還真是沒擔心錯呢,原來你真的就是這樣不聽話呀。”林芳把這番話說完,心裡暗暗高興,自己總算把話說圓了。

“哦。那真對不起姐姐啦。是我的錯。”冷清說着,調皮的朝林芳扮了個鬼臉,“姐姐請放心,兄弟今後一定聽話啦。”

“放心?拳頭放背心呢。再不聽話呀,姐可是真的要打了耶。”林芳說着,揮着一雙粉拳,真的在冷清背上輕輕捶了幾下,“看你還聽不聽話!”

姐弟兩個正笑鬧着,蘇娜卻悄悄的走到了門邊,蘇娜聽了聽,知道這姐弟倆又在胡鬧了,於是決定嚇他們一回。蘇娜不動聲色的躲在門邊,豎起耳朵聽林芳和冷清胡鬧。蘇娜剛做好準備,不料楊萬全卻過來了。

“哈哈,笑死我啦。娜娜你在偷聽新房哇。”楊萬全沒心沒肺的一喊,差點兒沒把蘇娜嚇死和氣死。而屋子裡的林芳和冷清更是被嚇得不輕,姐弟倆同時奔到門邊來,一看,蘇娜正在那裡生楊萬全的氣呢。

“多事。”蘇娜看着楊萬全,生氣的吼道,“沒看見我正要嚇唬他們麼?說你傻你真傻。不理你啦。”蘇娜說着,正要走開去。林芳怎麼可能饒過她呢,林芳一把抓住蘇娜。

“哈哈,死哪哪,壞娜娜。看我不打死你去,死妮子,還想嚇唬我呢。”林芳邊說邊伸手去抓蘇娜的大胸脯,“死妮子,看我不給你捏癟了。看哪個男人還敢要你。”

其實林芳不是蘇娜的對手,只是蘇娜理虧在先,不好和林芳動手。蘇娜見林芳伸手抓她的胸脯,不但不躲開,反倒是胸脯一挺,一陣嘻嘻哈哈的亂笑。楊萬全也在旁邊跟着傻笑,但一聽林芳說“看哪個男人還敢要你”那句話是,忙接嘴道:

“我要,我要呢。娜娜隨芳芳姐捏好啦。捏癟啦也是我的哦。”

楊萬全這麼一說,林芳和蘇娜都笑軟了,哪還有力氣瘋鬧呢,根本就沒有力氣瘋鬧了。林芳一把推來蘇娜。

“嘻嘻,拿去哈,我沒給你捏癟耶。”林芳說着,轉過身回自己房裡去了。

“咦,芳芳姐,你還沒老實交待呢。快說,你剛纔在冷清屋子裡幹什麼啦?嘻嘻,是不是一晚上都在這裡耶。說,快說。”蘇娜邊說就邊去追林芳。見蘇娜這麼一呼小叫的,林芳羞的直差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死妮子!你再大聲點嘛。”林芳反過臉來呵斥蘇娜。

“要喊!偏要喊。嘻嘻,芳芳姐,等等我嘛。”蘇娜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見蘇娜這個樣子,林芳知道拿她沒轍,只好站下來等着。待蘇娜來到跟前了,林芳也不管楊萬全、冷清在場,伸手就在蘇娜肉嘟嘟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蘇娜並不躲閃,撅起個大屁股對着林芳,而且還故意的扭動着。

“真怕了你耶!死妮子。”林芳在蘇娜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轉過身回屋裡去了。

蘇娜看了眼楊萬全和冷清,白了他們一眼,便跟着林芳身後進去了。冷清怕楊萬全多心,悄悄的退進屋裡。人家女人的大屁股你也去看,那是你看的麼。

每天也只有這個時候,林芳和蘇娜覺得纔是最快樂的,瘋瘋鬧鬧,什麼也不用去想,多好呢。蘇娜一進門,林芳便叫她把門關上。蘇娜明白林芳的意圖,知道林芳是要驗她的身。林芳正伸手去扯蘇娜的褲子,蘇娜卻用手擋住了。以爲蘇娜可不是這樣的,以往的蘇娜做什麼總是一副死豬不怕熱水燙的樣子,你愛怎麼弄,她蘇娜就怎麼配合你。但是現在的蘇娜卻有點反常,不但伸手去擋,連臉都拉下來了。

“咦,怎麼啦娜娜?生氣啦?”林芳好奇的看着蘇娜。

“芳芳姐。”蘇娜對着林芳喊了一聲,隨即趴在林芳身上便嚶嚶的哭了起來,“芳芳姐,我命好苦呀!”

“怎麼啦,娜娜,是他欺負你麼?”林芳焦急的問蘇娜。

“不是的。芳芳姐,他……他性無能啦。”蘇娜說着,哭得更傷心了。

“你說什麼娜娜?”林芳吃驚的看着蘇娜,“是真的嗎娜娜?不要哭,娜娜,你們去醫院看了嗎?”

“沒呢。”蘇娜搖了搖頭,“芳芳姐,這種病還用去看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還會看得好呢。根本就看不好耶。唉,只怨我呀,是我命太苦啦。”

剛纔還是陽光普照,現在卻變成了陰雨綿綿。說女人的臉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這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假。林芳摟着蘇娜,想安慰幾句呢,卻不知說什麼好。於是乾脆什麼話也不說,索性陪着蘇娜哭算了。女人都這樣,與其勸解,倒還不如把自己陪進去呢。

蘇娜哭夠鬧夠了,這才又後悔起來,原本自己是不打算告訴林芳的,但一見林芳在冷清屋裡,還以爲二人是過夜呢,於是心裡不好受起來。這心裡一難受,神智也就跟着亂了,不知不覺的便把自己的告訴了林芳。而蘇娜這樣一做,冷清等於就被她給出賣了。

“我今天去找冷清,就是和他商量這事情呢。”蘇娜只顧口無遮攔的說着,“芳芳姐,我知道冷清嘴穩,不會對人說,所以才告訴他的。你可不要怨他哈。”蘇娜怯怯的看着林芳,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我是知道你們兩個的事情。不過,芳芳姐,你是清楚的,我不過玩玩而已。我是心裡太難受了呀,芳芳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芳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不過蘇娜能把自己的告訴冷清,而隱瞞自己,這可是讓林芳最不能接受的。畢竟自己和蘇娜姐妹一場呢,難道竟然敵不了一個相處並不算長的男人麼?一絲不快從林芳臉上流露開來,不過就一瞬間而已。

“你呀。”林芳在蘇娜鼻子上點了一下,“我怎麼會怨他呢,男人嘛,我就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何況他坐過牢,懂得嘴穩的重要性呢。娜娜你不要多想啦,我們可是好姐妹呢。”

林芳這句話一說完,蘇娜頓時羞紅了臉。可不是麼,人家拿人當好姐妹,而你呢,居然還隱瞞人家。蘇娜嘴一撇,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芳芳姐,是我錯啦。”蘇娜索性把頭埋進林芳懷裡,乾脆撒嬌算了,“芳芳姐你要原諒我耶。反正我不管,你是姐姐,你就要原諒我。”

見蘇娜如此,林芳心裡哪還有什麼怨氣,早沒有了。林芳摟着蘇娜,像哄孩子般的哄着。而就在這個時候,邱無心卻在樓下喊冷清,要冷清帶他去市裡吃早點。林芳心裡咯噔一下,簡直就是一落千丈。正好蘇娜一個人哭着沒意思呢,林芳再一哭,來他個女聲二重哭,哈哈,那該多好呢。一時間兩個女人還真的哭開了,也不理會是否別人會聽到她們的哭聲。正冷清聽到邱無心的喊聲之後,開門出來正準備下樓,猛然間卻聽到林芳屋裡傳來女人的哭聲,而且是林芳和蘇娜的哭聲。冷清心裡一驚,沒顧得多想,便朝林芳的屋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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