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間蒸發

冷清趕到楊萬全出事地點時,只見公路兩邊的山坡上到處都是人,一個個像是在找尋什麼。而楊萬全經常開的那輛小麪包車卻四腳朝天的躺在公路邊山坡下的溝底。從公路到溝底,起碼得有個五十米左右,只是這山坡並不算陡峭。山坡上到處長滿了一人多高的巴毛草,看上去很像蘆葦叢。冷清靠邊把車停下之後,便往一輛120急救車奔去,一問,這才知道還沒找着楊萬全。

順着楊萬全的車翻下去的地方,冷清一眼就看到姚得啓正埋頭搜尋着。冷清沒顧得多想,三兩步就跳了過去,“姚哥,人沒在車裡麼?”冷清邊跑就邊朝姚得啓喊。姚得啓朝冷清擺了擺手,“嗨,還真是怪啦。居然會找不到人呢。”姚得啓說着,這才直起身來,但他並沒有看冷清,而是目光急切的到處搜尋着。

活不見人,死不見鬼。離楊萬全出事已經兩個小時了,交警、武警、虹山村的村民,全都出動了,卻沒有楊萬全的影子。鄉里面趙書記和馬鄉長等人也趕來了,一進如現場就忙着搜尋楊萬全的下落。

到了下午5點鐘的時候,仍然沒有任何結果。而順着車翻下去這一片山坡,幾乎是每一個角落都搜尋遍了,地上的每一根草,人們全都翻遍了。趙書記和馬鄉長碰了一下頭,然後兩個人開始觀察地形。筍子林這一帶的公路,從這一頭到那一頭都是陡坡,而且還都是盤山路。楊萬全是從第二個彎道翻下去的,車滾過下面的兩道彎道之後,這才掉到溝底的。二人正觀察着,一輛裝滿了青辣椒的小貨車從溝底慢慢爬了上來。趙書記和馬鄉長几乎是同時心裡一驚,馬鄉長剛要開口,只聽趙書記說道:“啊呀,會不會是掉到別的車上去啦?”

趙書記所擔心的,也正是馬鄉長所想到的。馬鄉長當即表示贊同:“呵呵,書記哇,我也是這個想法呢。走,去問問姚村長。”

此時的姚得啓還在埋頭搜尋楊萬全的下落,馬建華朝姚得啓猛喊了幾聲,姚得啓居然就沒聽見,可想而知,這姚得啓是一心撲在了搜尋楊萬全的事情上去了。趙書記和馬鄉長同時嘆了口氣,“多好的同志呢。”趙書記看着姚得啓,不禁讚歎道。

待趙書記和馬鄉長走到姚得啓身邊時,姚得啓這才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唉!怪啦!”姚得啓便搖頭邊嘆氣,“怎麼會找不到人呢?莫非這人還會飛不成。”

趙書記和馬鄉長挨着姚得啓坐了下來,兒位領導先是安慰了姚得啓一番,然後才問當時出事時的具體情況。姚得啓顯然有點兒懵,茫然的看了看趙書記,又看了看馬鄉長,嘴張得大大的,但卻沒說出半句話來。

“姚村長,你先不要急嘛。”趙書記伸手拍了拍姚得啓的肩膀,“我是剛纔和馬鄉長在上面觀察地形時,突然看到一輛小貨車經過。呵呵,這楊鄉長該不會是飛到別的車上去了呢。”

聽趙書記這麼一說,姚得啓突然睜大了眼睛,“啊呀,對啦!”姚得啓一拍大腿,“我和楊鄉長出來的時候,楊鄉長在前面,我在後面。下坡的時候嘛……”姚得啓說着,伸手撓了撓頭皮,“哦,記起來啦。揚鄉長前面是有一輛小貨車呢。那小貨車在前面走,我們在後面可就遭殃啦。”姚得啓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又繼續說道:“我好像聽楊鄉長朝我喊,意思是超過那輛小貨車去,免得跟在後面老是吃他的灰。我正要喊楊鄉長慢點開車哇,唉,就出事啦。”

“出事的時候,前面那輛小貨車停下來過嗎?”馬鄉長急切的問姚得啓,姚得啓想了想,說:“沒注意呢。我當時只顧着求救啦,哪還會去注意哇。”姚得啓一臉委屈的看着馬鄉長和趙書記,然後又一臉痛苦的把頭埋了下去。

趙書記和馬鄉長互相對視了一眼,趙書記朝姚得啓努了努,馬鄉長便明白過來,於是忙安撫姚得啓。趙書記擡眼看了看四周,見交警們正在公路上說着什麼,於是便走了過去。幾個交警都是老熟人,見趙書記過來了,一個個都忙着打招呼。趙書記先是聽交警們的意見,待交警們說完了,這才客客氣氣的說道:“我有個想法哈。這人是不是從車裡彈出來之後,僥倖飛到別的車裡去呢。因爲我才問了姚村長,說是當時他們前面就有一輛小貨車呢。”

聽趙書記這麼一說,交警們一時間都愣住了。是啊,整個山坡幾乎都翻遍,直差沒掘地三尺了。十多名交警,還有幾十名武警,再加上村民,上百人搜索,怎麼就找不到人影呢。交警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着,最後一致同意趙書記的說法,楊萬全的確有可能是從車裡彈出來之後,僥倖掉到前面那輛小貨車上去了。

交警們重新勘察了一遍現場,分析的結果是,楊萬全的車滾下坡去的時候,正好越過彎道上的小貨車,很有可能就是那一瞬間,楊萬全從車裡彈了出來,然後掉到了小貨車的車廂裡去了。情況分析出來了,於是馬上展開調查。很快便茶查清楚,小貨車是來吊水崖臨近的擺郎村拖青辣椒的,只不過賣青辣椒的農戶來賣辣椒的老闆並不熟,也不知道小貨車是哪裡的。

趙書記和馬鄉長得知情況之後,忙叫交警們快點查。要說這樣的小貨車,那可是難查了,因爲司機們一般都不走高速路,而七彎八拐的繞道走老路。這車一旦開上老路,那就不是一輛車,兩輛車了,而且眼下正是收青辣椒的季節,一路上這樣的小貨車多了去了。

到了6點鐘的時候,交警和武警們全撤走了,但村民卻不肯離去。姚得啓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不是在草叢裡到處搜尋,就是站在山坡上仔細觀察,哪怕是看到草叢裡有一點兒動靜,姚得啓都會拼命的跑去找。

“姚村長,不要再找啦。”趙書記試圖勸說姚得啓,“我們都分析過啦,楊鄉長應該是掉到你們前面那輛小貨車裡去啦。”姚得啓看了眼趙書記,似信非信的樣子,“書記,你就不要再勸我啦。總之,見不到楊鄉長,我一定不會離開筍子林的。”姚得啓說得堅決,趙書記只好搖頭嘆息。村民們正好也在旁邊,聽他們的村長都說見不到人就不離開筍子林了,於是一個個也跟着起鬨。趙書記看着馬鄉長,“這樣吧,我們趕緊安排人送吃的過來,可不能讓村民們餓着呢。”

“書記你不用擔心呢,我們馬上就弄飯菜過來。”冷清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我們那邊都準備好啦。書記你讓大家都到公路上去吧,先把飯吃了再說。”

趙書記感激的看了冷清一眼,“小冷你真想得周到呢。那我先謝謝www。qb5200。Com你哈。”趙書記說着,伸手一把握住冷清的手,“蘇娜怎麼樣啦?唉,儘量安慰吧。按我說哇,楊鄉長應該沒事。”趙書記這句“楊鄉長應該沒事”的話,就像是一針鎮定劑,在場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乖乖的朝公路走去。

看着在場的人都吃了飯了,趙書記忙掏出電話,向交警隊詢問楊萬全小下落。然而答覆任然是還沒結果。既然沒有結果,那就是說還不能放棄尋找啊。說楊萬全有可能是掉到小貨車裡去了,但那畢竟只是推斷出來的結果啊。萬一沒那個僥倖呢,萬一人真的還在這山坡上呢。趙書記不想則已,一想便覺得害怕。看看天就快黑下來了,而一旦天黑,危險性也就更大了。因爲據村民們講,筍子林這一帶經常有野豬出沒,而且發生過野豬傷人的事件呢。

趙書記把馬鄉長,姚得啓,冷清等人召集攏來,正商討夜裡搜尋的事情,蘇娜一路哭哭滴滴的跑了過來。蘇娜邊跑邊喊道:“趙書記,馬鄉長,你們可不能走呀。”趙書記忙扶着蘇娜,“我們不走呢,我們怎麼會走呢。你不用擔心,鄉派出所的晚上就在這裡搜尋呢。”趙書記說着,伸手指着又在開始搜尋的村民們,以及鄉派出所的民警,“你看看,他們都在呢。”趙書記轉過臉看着林芳,“小林,就麻煩你招呼好蘇娜吧。這裡有我們呢,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裡守夜啦。”見趙書記這麼說,蘇娜便是一番感激。不過蘇娜卻不肯回去,她要和大家一道,找不到楊萬全,絕不離開筍子林半步。

村民們都很熱心,一個個才吃完飯,便又開始了搜尋。而且陸陸續續的還有村民加入,其中有老的,有少的,還有婦女。他們一個個手持木棍或是竹篙,在草叢裡仔細的搜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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