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8年農曆3月下旬的某一天傍晚,趙敢玩、瑞道德等請齊興業到神州府喝茶、談事和吃飯。
由於廚房還在忙着做菜餚準備酒席,因此,他們幾人在一個密室裡喝茶談事!
“唉!齊大哥!你爲張楚國立了大功!這回你真是高升了!以後,小弟們就靠着你混飯了!”趙敢玩笑嘻嘻地看着身穿一身官服,顯得神采奕奕的齊興業!
齊興業用手指彈了彈袖口上灰塵,然後,他慢悠悠地看着趙敢玩說:“唉!我們跟着陳勝皇帝從刀尖上走過來!受了多少苦?!捱了多少怕啊?!現在,我封了這點小官,也是應該的!現在我只是張楚國開封府衙門的戶部次郎,我主要管理開封城內外的商業及其稅收!開封府其他事情都由張楚國的皇親國戚們把持着!我在他們手下,也只能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做人啊!那像你們這樣,自己掙錢自己花!每天的日子都過得自在瀟灑啊!”
趙敢玩笑着說:“唉!齊大哥真會開玩笑啊!你是跳到蜜罐裡,嫌棄蜜糖粘身!現在你做了美差啊,以後在生意上,我們肯定有求於你!這個事情我們以後再談!齊大哥啊!我問你一個事情,現在你還管兵部調查科的事情嗎?!”
齊興業收住笑容,他習慣性地用手掌擋在嘴前說:“在暗地裡,我還是張楚國兵部調查科次長!你們有情況要彙報嗎?!”
趙敢玩笑着說:“唉!齊大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上次在開封城南門外的山神廟裡,你不是讓我們向西去調查秦國的軍情嗎?!我們掌握了他們的最高軍事機密!”
齊興業故意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拍着自己腦袋笑着說:“你們看,當官都把我忙糊塗了!趙兄弟啊!你們兢兢業業,默默無聞地爲張楚軍做事,我齊某人心知肚明啊!但是,朝廷里人多嘴雜啊!吳廣等張楚軍的元老們,對你和瑞道德等人向來沒有好話啊!他們說你們是見風使舵,見錢眼開的小人!他們還說,上幾次你們搞回來的情報都是二手貨,沒有什麼用處!因此,張楚國朝廷已經將你們的軍籍、檔案和功績全部勾銷了!明白嗎?!在張楚國朝廷眼裡,你們只能一般的老百姓了!因此,你們的這個情報要往上送,我肯定不能提你們的名字了,否則,吳廣那些軍隊首腦肯定認爲這份情報是假貨啊!”
趙敢玩笑着說:“齊大哥!這也沒什麼!我們確實沒有爲張楚國做了什麼事情!因此,他們抹掉我們的軍籍、檔案和功績也是理所當然!齊大哥!只要你信得過我們就行!”
齊興業拍着桌子說:“我們是同族同鄉的兄弟!我不信你們信誰啊?!現在,張楚國正在爲攻打函谷關的事情發愁啊!他們對秦軍的事情一無所知,你們得來的這個情報真是及時雨啊!你們快給我說說吧!如果你說的情況有用,我們馬上趕去陳留鎮,向張楚國兵部彙報!”
然後,趙敢玩將他們在禹州、函谷關、潼關、咸陽等地,看到、聽到、記錄、拿到的情報全部告訴了齊興業,同時,趙敢玩將他對時局看法,以及攻打函谷關及秦國的建議等,告訴了齊興業!
“唉!張楚國真是對不起你們這些趙家兄弟啊!唉!無德無能者上位,能人總是被埋沒啊!行!我齊興業記住你們的功勞就行了!以後,我在其他方面補償你們吧!你們就算幫天下人做事吧!你們趕快把情報和資料給我吧!否則,吳廣他們亂搞,張楚軍很多人又要去白白送死了!”
齊興業擦着額頭冷汗,可伶巴巴央求趙敢玩給他東西!
於是,趙敢玩從身上掏出一個布包,將這個布包交到齊興業的手裡!
“齊大哥!秦軍在各地兵力和物資部署圖,以及章邯軍與大楚軍作戰的計劃等,全部在這個布包了!你們拿去慢慢分解吧!兵貴神速啊!秦軍就要對你們動手了!如果你們不去搶佔克敵制勝的先機!秦軍又要重新佔領中原地區了!”
齊興業含着眼淚點頭說:“兄弟!你是好人啊!行!我馬上出城,去陳留鎮跟陳勝吳廣彙報這個情況!”
瑞道德笑着說:“齊大哥!飯菜酒席我們已經擺好了!你跟我們吃了飯再走吧!”
齊興業擦着眼淚笑着說:“瑞兄弟!我們是自家人!不用客氣了!我們來日方長!等處理好張楚國這些爛事後,我們在把酒言歡啊!”
然後,齊興業在身上將布包收好,他離開密室,帶着他們精幹衛隊,騎馬的、坐車的、跑步的,他們一羣人匆匆忙忙地離開神州府,走了!
......
農曆四月中旬,張楚軍15萬裝備精良的重裝步騎兵從開封陳留鎮出發,他們浩浩蕩蕩、煙塵滾滾地去攻打函谷關了!
一天中午,瑞道德與趙敢玩等在神州府客廳裡商量事情。
“趙兄弟啊!這幾天我跟齊興業談了一筆生意!我們神州府從開封衙門手上,將開封最大牲口、肉類及皮貨等商品交易批發市場,承包下來經營了!經營這個市場的本錢、人力和物力等全部是我們神州府負責,衙門在我們市場里正常收稅,如此經營的所得利潤,我們神州府佔七成,齊興業個人佔三成!因此,我們現有的人手要全部投入到這個市場的經營上,那麼,馬戲演出方面的生意我們只能停下來了!其實,這樣做,我們的人手仍然不夠!這個事情,我認真想過了!現在,我們家大業大了,如果,我們用人不當,會給我們自己造成很多麻煩!因此,我想去一趟大澤鄉,去找原來瑞家的老管家韓必發先生等人!我想將原來瑞家的管家團隊,傭人和鄉親們都接到開封來,讓他們過我們一起幹活和過日子!我聽說,大澤鄉被去年的水災和兵災搞慘了!我們這樣做,也算是給鄉親們回報吧!”瑞道德滔滔不絕地說着!
他說完後,趙敢玩笑着說:“行啊!明天你多帶人手和馬車去吧!能來開封的老鄉,你們都讓他們來吧!我們可以在市場周邊多建一些住房等!這樣,我們安置他們應該沒有問題了!畢竟,我們有開封衙門這個大靠山嘛!”
大家笑了!
第二天大清早,瑞道德帶着趙虎妞、趙獅子,以及趙火龍等運輸隊的人馬走了!
......
瑞道德去大澤鄉的第二天中午,趙敢玩在他的書房看書、喝茶,享受清閒!
突然間,韓信敲門進來找趙敢玩談心事,趙敢玩馬上搬來一張凳子,讓他跟自己坐着喝茶談話。
“趙兄弟!雖然你們都是十幾歲上下的少年!但是,我感覺,你們跟其他少年很不一樣啊!你們不僅老成、幹練,而且你們爲人做事,都特別有章法和功效!你們是人,還是神啊?!”韓信困惑地看着趙敢玩!
趙敢玩笑着說:“喔!人與神確實兩種不同東西!人有身體肉體,有七情六慾!神沒有這些東西!神只有靈魂、思維、神道、神力和神行!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因此常犯錯誤!神因爲沒有任何慾望和求取,因此,神經常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喔!這些問題太玄了!我們討論一些具體問題吧!你找我幹什麼?!”
“趙兄弟!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韓兄弟!這個問題要得到答案,只能問你自己了!你羨慕和崇拜什麼樣的人,你就想變成這樣的人!其實,人在懂事之前,在沒有美醜、好壞、對錯、得失等區分之前,人只是純樸的無憂無慮的兒童!現在,你已經懂事了,成人了!而且,你是一個想幹一番事業的人!對嗎?!韓兄弟!”
韓信含着眼淚激動地說:“趙兄弟!你把我的心思看透了!從小我爺爺和父親就告訴我,我們韓家是韓國的貴族,我們祖上是諸侯王!我從懂事開始,他們教我學習孔孟之道,學習兵法及縱橫之術!他們要讓我成爲一個文武全才!成爲光復韓國的領軍人!但是,我真的長大人後,我才發現,韓國故地是中原溝通天下東西南北中的薈萃之地啊!天下各行各業的能人強人,都要佔領這個地盤啊!現在天下格局已定,單單靠我韓信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光復韓國,撼動天下格局和人心啊!因此,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人了?!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如何度過這可悲的一生?!”
“兄弟!由於家庭出身問題,你不知不覺地選擇了一條成就帝王將相事業的道路!天下人有成千上萬,不盡其數!但是,再大的朝廷也又有一個皇帝,一羣能夠數得過來的文武百官!因此,你的道路非常艱難,你獲得成功的概率,比中七彩連珠概率還要低!如果,你堅持要走這條路,你就不好太在乎自己是否孤獨、可憐、無能、無助等,這些無聊的問題了!這些問題是你必然會遇到的!你應該多想孟子說過的話,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明白了?!”
“喔!趙先生講得太透徹了!敝人懂了!我有成就帝王偉業之心,但卻沒有開天闢地、勇闖刀山火海的勇氣!懇請先生給我指明一條未來之路!”韓信擦着眼淚,目不轉睛地看着趙敢玩!
趙敢玩看着韓信冷靜地說:“韓先生!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有道德、有抱負,能忍耐,有文韜武略的曠世奇才!我曾經想過,推薦你去參加張楚軍,給陳勝他們做軍師或者武將!但是,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加上陳勝吳廣等人出身卑微,他們都非常心高氣傲!他們不見得會重用你啊!因此,我沒有舉薦你!但是,只要你還有成就一番事業的偉大意願,你一定能夠找施展才華的機會!現在,天下已經大亂了!以後還要更亂!天下得主,總是在冥冥之中產生的!我們都多留心局勢的演變吧!如果,你發現這個宿主,你就去投靠他們吧!如果我發現他們,我一定向他們舉薦你!韓信啊!你走的路是一條血光之路啊!如果將來!你走錯一步,你將萬劫不復啊!到時候,你不能怨天怨地!你只能怨自己了!因爲,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韓信默默地看着趙敢玩,他不停地點頭和流淚!
然後,韓信默默地離開趙敢玩的書房!
韓信走後,趙敢玩在一張羊皮紙上寫道:
人生匆匆幾十年,
得失好壞又如何?
帝王墳裡無天堂,
白骨荒野魂悠悠!
做人無需太執着,
美醜好壞皆隨意!
若有溫飽當享福!
偶得清閒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