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張皓最討厭的人,他認爲是他姐,張霏霏,從他生下來不要說姐弟情誼,他姐沒把他掐死就算是仁義了。
有些姐弟之間是相親相愛,而張家的這兩個,則是相愛相殺!
張霏霏作爲張家的長女有驕傲的本錢,自己確實也很傲氣,弟弟?不好意思的很,憑本事說話,是我弟我就得讓着你?你把我打敗了再說,作爲手下敗將你連講話的權利都沒有,就是這麼霸氣。
徐涼涼更多的心思是放在霏霏身上的,因爲長女學打球,她又是先出生的,她和張猛第一個孩子難免會更加上心一些,而且霏霏比張皓大了六歲,她多帶了六年,兒子也帶,但沒有女兒那麼多。
早上送兩個孩子去學校,然後放學接霏霏送到張猛的學校進行訓練,週六週末都要送,涼涼不上班歇班基本就都是圍着霏霏轉了,張皓呢就只能靠保姆了,小一點的時候他自己不懂,也不會發表意見,等長大了呢,這事兒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作爲張家唯一的兒子,他爲自己的地位堪憂,食物鏈的最底端。
可憐的男人就是他。
從小和姐姐幹架,趁着媽媽爸爸不在先幹一架再說,奈何他總是打不過張霏霏,這女人和銅牆鐵壁似的,打不死你,我心裡詛咒你,畫個圈圈蹲在地上詛咒你。
徐涼涼是下夜班,剛睡着,家裡的兩個孩子就鬧上了,霏霏大多數都是很忙,她的時間拍得很滿,今天張皓過生日,所以她休息,她就不明白一個作爲食物鏈最底端的男人好意思過生日嗎?
吃兩個饅頭不就好了?
正在看視頻研究比賽,那邊張皓過來搶遙控,他要看動畫片。
”我要看動畫片。“提出來意見,希望姐姐能人道的進行公平分配。
張霏霏心裡冷笑,看動畫片?愛哪裡看哪裡看去,坐的穩穩的,動也不動,張皓有點着急了,上手和他姐搶遙控,張霏霏對他那是真不客氣,直接上手揪頭髮。
”小爺我和你拼了。“
張皓小時候吧,因爲長得太過於女相,多少次都被人家誤認爲是女孩子,現在雖然張開了一點但還是偏陰柔,他長得最像他爸,但似乎又帶着點不同,不同於霏霏的那種。
保姆就出來勸。
”你們倆別打了,你媽剛下班,這樣吵不就吵醒她了?“
這兩孩子,前輩子肯定是冤家,從小打到大,就沒見過這麼不團結的姐弟。
張皓揪着張霏霏的頭髮,張霏霏一腳就踢到他的筋上,張皓倒吸一口氣,這個該死的臭娘們你給我等着!
”疼……“
張霏霏鬆開手,其實她也疼,她又不是沒有知覺,不過能忍而已,打架打輸了喊疼,這太沒骨氣了,疼死也不能喊出來。
”我在家,電視就是我的。“
保姆拉着張皓,拉到一邊,你姐姐平時不看電視的時候也沒瞧見你要看啊,想看動畫片不是還有別的東西能看?非得和她搶電視。
”你去你爸的書房看。“
張皓聞言,眼睛瞪得老大,他的眼睛是隨他爸了,張猛總說自己兒子是海豹眼,什麼樣的?你去親眼看看海豹就知道了,還是很漂亮的。
”憑啥呀?我是老張家的頂樑柱。“
張霏霏聽見笑了出來:”頂樑柱就你這樣,家都塌了。“
扯淡!
這什麼柱子啊,劣質產品吧。
張皓氣的腮幫子鼓鼓,張霏霏你就以大欺小吧,早晚有一天的,我和你用拳頭說話,看我們倆誰牛逼。
”誰家的柱子塌了?“張猛進門,把車鑰匙扔在一邊,回來接他們的,他現在忙的是團團轉,有些時候家裡也是顧不上,顧不上就得徐涼涼多付出點,其實說養孩子付出最多的那還是他,讓涼涼多照顧也是偶爾他出差了,有事情忙不開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他帶,看不見自己也想。
張皓翻着白眼。
”我家的柱子塌了,你兒子說他是這個家的頂樑柱。“
張猛笑:”這話說的對呀,是頂樑柱。“
”爸,我對你的眼光表示懷疑,挑這麼一個柱子,僞劣產品。“
張猛瞪女兒,怎麼說話的?
”傷你弟弟自尊心了。“
”他有自尊?我怎麼不知道呢?“
”張霏霏,老孃我和你拼了……“張皓突然喊。
張猛:……孩子啊,這詞兒咱們可不能亂用。
張霏霏攤攤手:”你兒子雌雄都不分。“
張皓現在也是小,分不清這些詞兒都是什麼,說錯了?眼睛轉了轉:”老爹我和你拼了。“
霏霏關了電視機。
”爸,你家的頂樑柱說是要和你拼了。“
張猛:……
”兒子啊,哪裡有老爹和你拼了的詞兒?“
”那是老爺和你拼了?“張皓很有求知慾望。
”我還爺爺和你拼了呢,去換衣服,準備回上中。“
張皓高興的拍着手,他喜歡爺爺奶奶,待在家裡太沒有存在感了。
”你媽呢?“
”下夜班剛睡。“張猛進了臥室,推開門果然老婆正在睡覺,怎麼挑了這個時間?她知道今天要回上中的呀,叫還是不叫?
想想還是算了吧,讓她睡吧,好不容易睡着的。
保姆幫着兩個孩子收拾行李,她看着張猛問:”小張,行李是都收拾好嗎?還是到時候回來拿?“
張猛要帶着全家去度假,手續早就辦好了,說了多半年這才提上日程,實在也是因爲人多,拉拉雜雜的瑣碎的事兒很多,到時候出發肯定還是要從涼州走的。
”帶着吧,明天一早就去飛機場了,也沒時間回來收拾。“
徐涼涼聽見外面說話自己就醒了,她沒打算睡就想先眯一下,結果睡過去了,整理整理頭髮,把牀單扯了扯。
一家人向上中出發,這一路上也沒消停,姐弟倆總是掐,這點張猛也很是無奈,可能差的太多了,反倒是差出來代溝了,霏霏呢還是挺有姐姐樣的,至少張猛是這樣認爲的。
喬立冬看見孫子眼睛都笑沒了,她還真不是重男輕女,就是張霏霏從來不撒嬌,那孩子她獨立的就不像是一個小孩兒,要麼就是一點不聽話,小時候就是各種鬧騰各種哭,長大了就突然變了,直接從小孩兒跳躍到了少女,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話放到哪裡都是一樣的,老人肯定喜歡會撒嬌會說笑會逗人開心的孩子,張皓就是後者,他是什麼年紀做什麼樣的事情,看起來就可怕,霏霏呢走到哪裡自己一待,也不愛和別人玩,你也搞不清爲什麼她是這樣的,彷彿身上帶着距離感,和你都沒有話說,怎麼喜歡?
喬立冬聽見外面的聲音,推開門一看,果然!
姐弟倆在外面的鞦韆上幹起來了,張皓下手也是挺重的,往他姐腿上踹,反正上次霏霏就是這麼踹他的,他這叫還回去。
喬立冬喊他:”皓皓,你不能踹你姐啊……“
男孩子怎麼能踹女孩子呢?
張皓收住了腳,他就是肯聽話的那種孩子,奶奶說不好他就不能做,勉強收住,那邊張霏霏從鞦韆上站起來,對着他咣噹就是一腳,張皓抱着小腿蹲在地上。
”你這個……“
”傻子!“張霏霏把鞦韆讓他給了,和弟弟玩,她的智商覺得受到了侮辱,她媽爲什麼會給她生了這樣的一個二百五?
她瞧着別人家的弟弟是又可愛又聰明,自己家的這個……呵呵噠!
可能媽媽懷張皓的時候,是每天都吃壞掉的東西吧,所以張皓生出來就是壞掉的,攤手。
無語問蒼天啊。
張皓搶到鞦韆了,但不是靠着光明正大得來的,而是別人施捨的,這太傷人自尊了,小爺我也不要。
張霏霏和她爸回自己家練球去了,霏霏肯定打不過張猛,哪怕張猛這些年不碰球,張猛教女兒那是非常有耐心的,爲什麼說對老大比老二要好呢?實在是因爲相處的時間太多,他每天和霏霏待在一起的時間比和徐涼涼都多。
”不對……腰你的腰,我上次怎麼說的……“
張猛給女兒發球,霏霏的手臂揮動着,不練就不練,既然選擇練,那就得做好。
徐涼涼摸着兒子的頭:”你想回家看你姐練球嗎?“
張皓搖頭,可勁兒的搖,好不容易那個小三八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媽,我姐將來嫁不出去怎麼辦?“
徐涼涼:……
我的兒啊,你是有多期盼着你姐嫁不出去?
”她比我都像是男的,肯定嫁不出去的。“
”別亂說。“
張皓抱着媽媽的胳膊:”真的,媽媽你不覺得她是生錯了嗎?我覺得她不應該是姐姐,應該是哥哥,生下來你就把她扔了就好了。“
徐涼涼拍兒子的頭。
”好了,媽媽給你做個蛋餅吃?“
張皓點頭,行啊,自己獨有的他就高興。
徐涼涼這些年廚藝還是那樣,也輪不到她來發展,過年過節的張猛也都包了,喬立冬都不做了,家裡家外就張猛一個人忙活,開始肯定有怨言,比如說大過年的大家都在客廳裡看電視,有說有笑的,完了他自己撅在廚房,給自己累半死,憑什麼啊?
喬立冬的回答霸氣,憑什麼?
就憑你自己當初說的,你不讓徐涼涼做這些的,那你不幹誰幹?你媽我現在都要到更年期了,你指望我做嗎?
乖兒子,蹲廚房去吧,這是你的使命,自己選擇的路,哭着跪着都得走完,現在流出來的眼淚就是你當時腦子裡進的水,別掙扎了,接受現實吧。
徐涼涼唯一勉強做的算好的就是這個蛋餅了,這是生了兒子以後學會的,偶爾就他們倆的時候,她會用來哄兒子的,霏霏是不吃的,涼涼也不給女兒做什麼。
喬立冬瞧着心酸啊,我這大孫子給我帶的,吃個你媽弄的所謂的蛋餅,什麼叫蛋餅啊?說的多好聽,其實不就是稀面上面加個雞蛋,然後刷些醬,那餅厚的快要趕上腳厚了,一坨一坨的,在瞧着自己孫子吃的那個高興,這孩子可能是沒見過別人的媽媽有多優秀吧,好可憐。
心酸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喬立冬拼命忍着,她是笑的,是覺得心酸但還是想笑,做媽媽的怎麼能這麼糊弄兒子呢?
”奶奶,你想吃嗎?“張皓感覺有人的視線放在了自己手裡的餅上,想搶?
下意識的握緊,待在這個家裡時刻都得有準備,張霏霏就是個鬍子,總是來搶東西。
喬立冬擺手,”你吃吧,你媽好不容易給你做的,我不要。“
誰稀得要啊,白給都不要。
張皓的手放鬆了一點,不要呀?不要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友好相處的。
你說張皓打不過霏霏,可他總是撩閒,他非要去惹霏霏,完了被揍一通他就消停了。
給他過生日,全家人肯定要在一起吃飯的,順便約一下明天的時間,因爲是要出國,時間必須跟着張猛走,家裡自然是高興的,張猛人能賺錢,也不差錢,但是不差錢是不差錢,誰願意拿出來給別人花?
張猛願意他還有老婆呢,但是這個老婆他娶的好,和喬立冬走的是一樣的路線,徐涼涼從來不干涉張猛怎麼花錢,甚至張猛到底有多錢她不知道,沒開學校那時候吧,多少她還有個數,到了後期公司和學校她就徹底不知道了,也懶得理這些,她不會算張猛會算就好,他能拿出來這些,證明他還是有,那不是挺好的,一家人出去玩,圖的也不是別的,讓孩子習慣家庭的氛圍,多少還是有利於成長的,知道家是個什麼樣的概念,你讓張猛去對他奶奶孝順,他做不到親自來侍候,也做不到讓徐涼涼來侍候,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他爸用了一種方式在表達,他用了一種另外的方式在表達,同理別的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男人有男人的話題,女人有女人的話題,孩子則是遇到了趕緊的吃飯,吃完飯就出去玩,你別看張皓小,但是男孩子就能玩到一起去,會着伴就出去玩了。
張猛是不管的,他覺得還是安全的,涼涼不行,不放心,孩子撂筷子她就撂了筷子跟出去遠遠的大堂坐着,偶爾刷刷手機看點什麼節目,眼睛能掃到孩子玩的範圍,能確定孩子就在她眼前。
席夢不起幺蛾子了?
她起什麼呀?有孩子了以後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才見面,光顧着看孩子了,張猛有點動靜呢,比如這回,說是帶他們去新西蘭玩,席夢還鬧騰什麼?自己沒花多少錢啊,也就是必須辦的她出錢,怎麼想都划算啊,如果不是怕婆婆說她不要臉,她都想把自己爸媽帶去了,靠着自己出去度假,這不太可能,但是靠着張猛還是有可能的,張猛有錢。
就是不知道徐涼涼腦回路是怎麼長的,家裡的錢都不管,有幾個錢也不知道,張猛出錢帶着他們去玩,她肯定是高興的,但如果這要是自己老公,她絕對能氣死,有多少也不能這樣給別人花,憑什麼呀?
徐涼涼不顯老,相反的身上還有點少女的氣息,這點席夢覺得好生奇怪,可能就是心大的原因吧,你說這一家,其實真的說到底席夢覺得不見得就比自己家好多少,霏霏那脾氣自己弟弟上手就打,小的那個動不動也和他姐打成一團,自己家兩兒子相處特別的和諧,席夢覺得張猛家的那兩個孩子就是父母教育的問題。
你父母教的不好,所以姐弟之間的感情纔會不好,別說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不算是什麼,這將來長大了就應該開始爭家產了,誰讓父母有錢了呢,到時候瞧着去吧。
孩子一撂筷子,席夢看着徐涼涼就跟着動了,試圖從徐涼涼的臉上找到各種不幸福的表情。
倒不是她找茬,而是覺得吧,兩個人感情再好,都這麼些年了肯定多少還會有點改變的,張猛現在女性的朋友可不少啊,不像是以前生活圈子比較窄。
細微的小表情,席夢就想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張皓和三個哥哥一起玩,自己玩的渾身都是汗,他是覺得堂兄比親姐都好,哥兒四個摟在一起,徐涼涼沒忍住笑了,覺得小孩兒是挺有意思的,上面的那幾個到底是大了,多少也會讓着張皓一點的,張皓和他們玩也挺有樣兒的。
”媽,能給我們買幾個甜筒吃嗎?“
張皓跑回來。
”行啊。“
徐涼涼帶着四個去了對面,買了甜筒然後小分隊就回來了,樓上這還沒吃完呢。
”買甜筒了,你吃嗎?“涼涼特意給女兒帶了一個。
霏霏搖頭,她對這個沒興趣,看着自己的視頻,大多數她都比較專心,對球確實很感興趣,她的生活習慣隨了張猛,甜一點的東西都不吃,水果什麼的很討厭,幾乎碰都不碰,得逼着勉強才能吃一兩口,張皓呢,則是隨了他媽,喜歡甜口,什麼蛋糕巧克力水果糖,只要是甜的,他通通都喜歡,他是個愛吃甜食的小男孩兒。
我不吃,媽你吃吧。”
霏霏對母親和弟弟的品味表示懷疑,她和她爸纔是一個陣地的。
涼涼就着女兒的手看着她手裡的手機,放着視頻呢,歪着女兒的肩上,母女倆表情幾乎一致,沒吃完就慢慢吃,反正她們不着急。
第二天一大早的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出發了,是要飛到W城然後搭直飛的飛機,導遊呢就在W城的機場等着,你讓張猛招呼這麼些人他也招呼不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
大伯母感慨着,兒子的光她都沒借到,跟着侄子借光了。
“我穿的土不土?”大伯母沒什麼衣服,自己也捨不得買,覺得都這把年紀了,自己還折騰什麼呀,有錢還不如留給兒子和孫子呢,身上的衣服都是臨時買的,想着怎麼都出門了,不能太丟人。
穿衣風格和喬立冬就是兩種,喬立冬哪怕上了年紀她依舊穿的很時髦,年輕的時候就喜歡穿喜歡打扮自己,打扮了半輩子怎麼可能不會打扮呢,所以一對比兩人,就覺得是兩個時代的,好在大伯母不攀比這些,她覺得自己好看就行了。
涼涼和霏霏靠在椅子上,兩個人一人一個耳機聽着歌曲呢,霏霏跟着小聲的哼哼,聲音大概就自己和母親能聽到一點。
那邊導遊找到張猛,張猛這邊就催促大家差不多該進去就進去吧。
“徐涼……走啊。”
省掉一個涼字。
直接帶名帶姓的叫。
“能不能等一下?”徐涼涼攤在椅子裡,她想多坐一會兒,對着張猛眨眼睛。
“走吧。”
霏霏也癱在椅子上,她媽拍拍她的頭,小姑娘跟着她媽就起來了。
飛行的時間不短,大伯母她們真是第一次出遠門,對什麼都挺興趣的。
“你要睡了嗎?”
霏霏點點頭,歪着身體扭了過去,涼涼點點頭,大家都在吃午餐,霏霏說不想吃,那就不吃吧,總體來說她還是慣孩子,張皓是無論飛多少個小時他都不會覺得煩,男孩子精力永遠都是這麼的多。
母女花母女花,說的就是徐涼涼這種,導遊找了專業的攝像師,這是張猛提出來的,想要給妻子和女兒拍照,這趟出行其實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劉欣瞧着遠方正在拍照的母女倆,還真是這麼回事兒,缺什麼,什麼就吃香,老張家缺的就是女孩兒,那霏霏肯定就是不一樣,那絕對就是她爸媽的掌上明珠,現在張皓還小,估計暫時還不會怎麼樣,就是不知道以後了。
張皓覺得自己的衣服太醜,他姐的衣服就比較好看了,還弄朵花戴着,自己怎麼沒有啊?
爲什麼要當男人啊?
徐涼涼一人帶着倆,一邊一個,都是她的寶貝,都是她的心肝,可少女可風情,怎麼看都是美美的一幅畫。
席夢就對着張龍嘮叨:“瞧瞧人家,在瞧瞧你。”
自己什麼時候能過這樣的生活啊?帶着老婆孩子出來度假給拍照?
張龍擺手:“你還是別指望我了,你指望你自己吧,我和兒子等着你發,你發了以後我們就跟着你借光了。”
張龍纔不想做什麼發財的美夢,他也沒這麼大的能力,也不想扛着壓力過活,雖然沒野心吧,他覺得一個月這點工資也挺好的,至少工作不累啊,而且說出來還挺有面子的。
席夢氣的岔氣。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當然要靠你了。”
廢話她工作都不是正式的,靠她發大財,這不就好比說等着天上掉餡餅嗎?而且她也不認爲自己有那個本事。
“那你就是嫁了一個假的漢。”張龍調侃着自己老婆。席夢:……
怎麼就不能說,爲了你,我決定好好工作去拼搏去拼搏呢?
張龍覺得愜意,他雖然過的不如張猛,但自己的生活絕對也是過得去的,單位同事比較起來,誰也不如他,他父母搭的多,日子過的很放鬆,雖然說席夢攢錢不算太行吧,但至少現在沒什麼壓力,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劉欣則是一點也不羨慕也不嫉妒,這事兒就是有多大的頭戴多大的帽子,你瞧着張猛好像花了很多錢,那人家能賺,這些肯定就是小頭,不算是事兒,所以才做的,沒有人會打腫臉充胖子的,她也不指望張熙有多大的出息,嫁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什麼樣,有份工資拿,她就知足,說實在的,自己也不是那麼優秀,如果張熙特別優秀當時也不會找她。
很多事情都是相對的,她既不嫉妒徐涼涼也不嫉妒席夢,要說羨慕,那多少有點羨慕席夢,爲什麼是席夢不是徐涼涼呢?
徐涼涼那種是生活在食物鏈頂端的,人一個老公就決定一切了,這就好比拿着普通人和富豪比,你比不起,浪費那份心思做什麼?席夢和她是差不多的水平,但是差距拉的這麼大,問題出在哪裡呢?就出在席夢的公婆身上,那是真賺錢啊,真幹啊,大伯母現在這年紀,她還在打工,還在爲兒子賺錢,而二伯母和二伯早就不打工了,上了年紀身體也是不如以前,想着都給兒女留着吧,那自己這輩子眼見就要到頭了,現在也是可着自己開心,跳跳廣場舞偶爾老頭老太太去個小公園什麼的,給張熙的錢也是有數的。
劉欣不埋怨公婆這樣,她將來也想這樣生活呢,像是大伯母大伯那樣活着太累,可能等到閉眼的時候,想想自己這輩子,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沒,活的沒有意義,但是作爲兒媳婦,她是羨慕席夢有這樣的公婆,真是一心一意的就爲了你們,月月給錢,這些錢要是給她,這麼多年攢個幾十萬的不費勁。
張熙和劉欣現在這條件,劉欣手裡還握着幾十萬呢,這錢肯定不如席夢想攢錢攢的快,劉欣是一點一點摳下來的,孩子穿的差不多就行,不是買最便宜的,但是也不是買最好的,生活上很多她都是有算計的,偶爾婆婆也搭點,她父母也搭,這樣一點一點攢起來的,劉欣特別會過日子,這些年她也一直沒有閒着,一直在上班。
劉欣和席夢的條件呢,其實是不成正比的,但是劉欣手裡的錢比席夢多了去了,席夢纔是叫做真的沒錢,公婆那麼搭,她和張龍都上班,養孩子等於公婆拿錢再養,問題她和張龍的工資她也沒剩下多少,反正過的是挺開心的,真的有什麼事兒,你讓她拿錢,她拿不出來的,真的沒有,真的窮,富當月而已,窮年頭。
劉欣帶着兒子用手機拍,不停的給丈夫還有兒子拍。
“能不能讓他幫我們也拍拍啊?”席夢覺得攝影師嘛,甭管誰的,拍兩張也不會怎麼樣吧?
張龍看她:“你去說。”
席夢:……
我要是能說,我能找你?
張猛是追着女兒給她拍,張皓太小,而且不會看鏡頭,說實話也沒什麼好拍的,女兒就不一樣了,會看鏡頭會擺姿勢,張猛覺得自己拿起相機以來,排出來的精品都是在老婆和女兒的身上,自己是非常滿意的,有些覺得怎麼可以拍得那樣的好,簡直就是藝術家附體了。
“霏霏看前面……”
霏霏閉着眼睛,夕陽西下,站在海邊,那邊有一條船,張猛取景,他女兒真的是,形容不出來,這樣的女孩子能嫁給誰?誰也不能嫁啊,想想都覺得傷心。
“爸爸,你也拍拍我……”張皓也往霏霏的方向一站,學着他姐,他發現了他爸就不喜歡拍他,當然了他也沒有看過他爸自拍,閉着眼睛,張猛心裡嘆口氣,我兒啊,你這是眼睛疼嗎?閉得這麼緊?
“行了。”隨便拍了一下,然後糊弄兒子。
*
孫辰揚翻着徐涼涼的微信,有些照片認真的看了看,好像是弄了一條遊艇出海了,羣裡聽蘇洛說都是張猛的親戚。
“哇,張猛太猛了,可不可以做親戚?”齊翹發了個小表情,她是願意當張猛親戚的,帶着她也去坐遊艇被,她都沒坐過。
辰揚關了手機。
丈夫進了屋子裡,拿點東西準備出去。
“我同學她丈夫帶着全家去玩了,不是他們自己家而是全部的親戚都給帶出去了。”
丈夫點點頭,帶就帶了,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妻子願意說,他就聽一句,轉身打算出去。
“你聽了以後有什麼看法?”
丈夫不解:“我應該有什麼看法嗎?”
這人他也不認識,再說這事兒,人能帶就說明有錢被,有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那是人家的自由。
“是你,你這樣做嗎?”
丈夫沒回答,因爲這事兒他壓根都不願意用腦子去想,不是他,他浪費這個腦細胞去想,有病嗎?
孫辰揚和婆婆聊天,就說自己這同學。
“……長得是好看,我結婚的時候你不也看見了,丈夫以前是打乒乓球的,好像搞了一個運動器材的公司,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那種有門路的,現在又弄了一個乒乓球學校……我這同學什麼都不管,家裡的錢應該也不經她手……”
婆婆覺得能嫁這樣的人,也挺好的,不過錢不是女人來管,她覺得怪怪的。
畢竟現在這世道,男人有可能隨時都變心,錢握在手裡才能安心,這個錢啊,可比男人可靠多了。
“估計是太相信她丈夫了……”
“媽,你說這樣的女人傻不傻?”
當婆婆的點頭,肯定是傻啊,而且有點缺心眼,你長得再漂亮,你能永遠讓男人有新鮮感嗎?誰敢說這個話?那男人就是這樣的物種,專情這事兒吧,傳的挺美,你放個誘惑在他的眼前,別說什麼不動心,先放出來,讓他有這個機會,面對機會不動搖的那纔是真的好男人,好男人依靠的也不僅僅是抵抗身體誘惑的心,還有各方面,道德感一類的。
孫辰揚就覺得徐涼涼怎麼能把日子過成這樣呢?她很少見丈夫管錢的,這事兒還得從上一次她們聚會,徐涼涼請客的,倒不是她有錢所以她總請客,都是大家輪,爲什麼不是AA?平分錢,有些時候找不開,後來就乾脆一人請一次,每次都是一起喝點東西吃點甜品,也花不了幾個錢,當時涼涼刷卡,對方說刷不了,卡里沒錢了,她明顯就是一愣。
給張猛打的電話,張猛馬上給放進去的錢。
這不是很奇怪嗎?
孫辰揚覺得你自己賺工資,你竟然卡里沒錢?張猛這是限制徐涼涼花錢啊,但是你看他帶着他家裡人去玩,聽說他爸也是那樣的人。
涼涼卡里沒錢這事兒呢,還真是有緣由的,平時她的工資卡她是不動的,只拿一張張猛給她的卡,月月張猛是往裡面存錢的,不夠花她就吭聲,要買什麼張猛都是提前給準備好,家裡阿姨也是這樣的,那個月涼涼自己買衣服鞋子因爲是換季,外加給孩子們買,給丈夫還有阿姨買,所以錢就花的有點多,但是她對金錢確實沒什麼概念,買東西的時候都能刷,剩多少也沒有留意去看,所以才鬧了一個烏龍。
就着辰揚的角度呢,張猛這是防着徐涼涼,他多有錢,他不給你花,這一切都是白搭,但是就涼涼的角度來說,她懶習慣了,張猛都負責了,這個錢張猛從來不限制她花,甚至她一個月就算是刷了十萬張猛也給,她家就是這樣的狀態,她是不管錢的,所以她輕鬆,像是家裡的那些錢張猛做了什麼投資,她都不清楚,自己覺得這樣很好,也就一直這樣了。
外界呢,比如說辰揚比如說席夢,她們就會認爲徐涼涼是個二百五,能把日子過成這樣,和傻子似的,早晚得吃虧,錢放在自己的手裡纔是真實的。
齊翹是對這些事兒都不在乎的,她每天累的半死還得和老公勾心鬥角,得讓老公對着她溫柔一點,以前吧就自己生氣,她老公不知道她生什麼氣,現在明白了,對某些直男來說,你想要什麼,直接和他講,你不說他是真不明白。
感情不膩,但是和丈夫鬥智鬥勇也挺有趣兒的。
辰揚和她說話,齊翹正好有時間,就回話了,兩個人談着談着就談到徐涼涼的身上來了,是孫辰揚把齊翹給帶溝裡來了,齊翹:……
孫辰揚非常不贊成涼涼的這種生活方式,齊翹覺得你覺得合適也好,不合適也罷,那不都是別人的生活嘛,只要自己的生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的不就好了?操這麼多的心,沒有必要。
辰揚一直髮語音,齊翹聽了半響算是明白過來了,順着辰揚的話說了幾句,沒一會兒說自己有事情做,就岔過去了。
辰揚這種呢,不會做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情,這種類型可能算是家長型吧,誰家的事兒她都想管,都想建議建議,覺得沒有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走,看着不爽,多少也還是有點攀比的意思吧,齊翹淡淡的想,徐涼涼傻不傻,她有些時候也挺精的,她自己都說了,齊翹認爲她也不傻,就是每一家的生活方式不同,人家就是張猛扛主力,涼涼就是負責美貌如花,什麼都不用操心,你把張猛換到主婦的位置上不就很好理解了,這個是一樣的吧,大多數的家庭不都是主婦掌管一切。
齊翹和蘇洛一起約個飯,她也是過來蘇洛這裡拿點化妝品,自己同學做這個的用着放心,而且蘇洛會給她很多的贈品,差不多的價格也都給她了。
“隔壁吃點?好吃的我是請不起了。”
隔壁就是便利店,這附近中午都是軟件園的員工過來吃,蘇洛買回來一點吃的,她和齊翹在店裡解決的,蘇洛現在幹出來門道了,一個月總是要飛出去五六趟的,有些時候她和婆婆一起出去,因爲要用婆婆的護照,行李箱每次回來都是物流箱,丈夫那邊也有消息,如果真的很嚴的話,就直接走貨運,不嚴的話,自己人肉扛回來。
齊翹就說老孫這事兒,辰揚還是介意。
蘇洛聽了笑,不是一直都有介意嘛,還是心態沒調整好。
“我如果要是羨慕涼涼,我那時候那麼慘,我得瘋了。”
那時候可真是,她又離婚又離職的,她什麼都沒,反觀徐涼涼呢?什麼都有,什麼都齊全,這人啊得向前看,不屬於自己的,就不能過度的計較,你看見人家現在過的日子很爽,那以前她生病疼死病死都沒人管呢,涼涼出的那個事故到現在張猛都不知道,這說句不應該說的,萬一那時候就出意外了呢?
這是用命換啊,換成讓你來,別說用命直接換成功,就說這個可能性,可死可活的,你願意堵嗎?
放在她身上是這樣的結果,放在自己的身上可能就是其他的結果了,把自己眼前的日子過好就得了,真的要比較,找個稍微弱一些的,你看看這個城市裡有這麼多不如你的,每天都在拼命辛苦的工作,你還是比他們機會要好的吧。
“自己調節好了,就什麼問題都沒了,我那時候還以爲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還後悔辭職了呢,但是我現在賺錢了,回頭想,我當時在醫院一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守着固定的工資。”
“說的一套一套的,你還挺會安慰自己的。”
齊翹是從來不安慰自己,因爲忙的沒時間想這些,自己生活很如意啊,她丈夫是木,對誰都木,只有對着電腦纔會有熱情,她每天圍着病人轉,家裡孩子他們共同教育,公婆和父母都幫着帶,省了好多的力氣,那這樣來說,她豈不是命是最好的,因爲沒有什麼波動,一直一直慢慢的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