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學校已上完課放假,學生們三五張結成羣地揹着書包回家。
在縣城南門方向,十來個人一羣的學生走在一起,他們,是高三電子專業的學生。
在城南門口,聚集着兩夥人羣,一夥是當地幫會小頭目二黑帶着五個社會青年坐在離路十多米的地方,口中叼着煙,對來往的行人、學生品頭論足,時時傳來一陣陣鬨笑。
另一夥是對面路邊的楊濤一夥十多個人聚集一團,來回看着向城外走出的人羣。
縣城的兩所初中放學時間和職中差不多,所以這個時候學生出去的很多,學生常常是結伴而行,有些學生的家長也來接學生,目的是爲了避免社會上的無賴和學校的一夥人的騷擾,這些人經常在這搶學生東西和打架。
電子專業十多個人遠遠地走了過來,警惕的目光到處觀看,眼看要走出城門,公路一側的楊濤從旁邊將他們堵在了前面,楊濤今天手上拿了一根木棍,用木棍指着電子專業的李昆說道:“你幾個雜種還敢走這過,就不怕老子了?”
李昆等人一看,心中知道不好,但看看自己與對方人數差不多,而且躲也躲不過了,就壯了壯膽,說道:“別人怕你,老子不怕你?我們電子班的沒有哪個把你打上眼。”邊說邊向周圍同學示意,幾個學生也從書包拿出了木棍。
二黑幾個人從後面走了過來,二黑看着電子專業的學生說道:“你幾個吃了豹子膽了,敢動我的小弟,想死了嗎?”
李昆幾個回頭一看,頓時傻了眼。電子班的學生對楊濤雖有懼意,但終究還可以一搏,但看到二黑一夥黑社會參與,心中頓時慌了神。
十多個人慢慢聚攏,背靠背向一側移動,李昆突然一聲“跑。”學生們向楊濤的左右兩個方向突圍。
打鬥瞬間開始,只幾分鐘,哭罵聲、喊叫聲響成一片,電子專業十多個學生被打得沒有招架之力。
很短時間,勝負已分,看着電子專業已有幾個人倒下,楊濤口中還大聲喊到:“別留情,給我狠狠地打”近二十人將電子專業的人圍得越來越緊。
突然,一陣激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之大令楊濤一夥人驚剎,還沒反應過來,“砰,砰”的棍棒聲已響起,而與些同時,每個人的後背、肩上都感到一陣陣劇痛,喊得最起的楊濤被五個人同時招呼,除了頭,其它地方無處不傳來一陣陣疼痛,他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頭倒在地上,而這些人並未停止,繼續招呼着,直到口中吐出鮮血,一夥人才住了手。
與楊濤一起的其他學生每人都被幾個人招呼,只一會,個個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二黑一夥人剛剛還在嘲笑楊濤小題大做,這幾個學生也太不經打了,卻突然冒出這麼多人出來,還沒反應過來,已被打得鮮血直流,知道被襲擊了,對幾個兄弟大聲喊到“快跑,拿刀去。”幾個青年忍住疼痛向城內方向突圍。
二黑等人沒有受到多大阻攔,順利地跑了出去,幾個人驚魂未定,邊跑邊回頭一看,密密麻麻人羣還在用棍棒招呼楊濤一夥,從穿着上看也是學生。
一口氣跑出近五百米,二黑喘着氣喊到“媽的,這羣學生太狠了,竟然懂得搞埋伏了,幸好我們跑得快。”一邊吆喝、罵着,一邊查看自己受傷的情況。
幾個人腳步剛剛放緩,前面三個人擋住了他們,二黑看了看,不認識,大聲喊到:“滾開,別擋老子的道。”
三個人沒有讓開,反而微笑着看着他,二黑剛剛被打得丟盔卸甲,心裡氣不打一處來,他平時在縣城裡橫行霸道,哪個敢惹,現在遇到有人擋道,而且只有三個人,手中的棍棒一揮,向那人打了過去。
中間笑着的年青人身體一側,讓開了二黑的木棍,卻從中路左手一拳打在了他的右側腋下,手臂傳來撕心般劇痛,對方的另一隻手緊接着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口中一下子充滿腥味,一口血涌了出來。
他定了定神,知道遇到高手了,說道:“你我互不相識,你我無冤無仇,你這是啥意思。”
對方冷笑着說道:“你是二黑吧,本來我們是各不相干的,你做你的黑社會,我做我的老百姓,但你卻不知好歹,夥同一夥人把手伸向學校,讓學校不得安寧,所以我們就相干了。”
“哦,你是學校的老師,纔來的吧,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那你知不知道武行幫的名字,你敢與我們作對,不是找死。”看見是老師,他心裡有了勇氣,在他心理老師都是些膽小怕事之人,他略帶得意的看着三個人。
這三個人正是王冠灃和學校兩個體育老師,王冠灃目光一凜,冷冷地盯着二黑,二黑心中一陣寒氣,只覺得那眼光像一把箭,又像射來的激光,讓人不敢直視,讓人心裡膽寒。
剛纔的疼痛還陣陣刺着他的心,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一揮手說道:“兄弟們,上。”幾個青年看到剛纔的一幕還沒反應過來,被這一提醒纔想到動手,拿起手中的棍棒向三個老師揮棒打來。
兩個體育老師一陣躲閃,與三個人交上了手。
王冠灃躲閃身子,踢倒一個青年,奪過棍棒,狠狠向衝他過來的另外一個人大腿打去。
“啊!”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王冠灃沒有停下,直接一棒打到二黑的小腿,只聽一聲的恐怖的“啊!”的一聲,二黑小腿的骨頭已發出“嘎吱”的碎裂聲,二黑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王冠灃又對三個倒下的人一陣棍棒,打得幾個人“哎喲!哎喲!”聲連連,在地上痛苦喊叫,根本爬不起來,體育老師把其它三個人也打得趴在地上求饒。
王冠灃停下手來,用木棍指着二黑的鼻子說道:“二黑,我告訴你,你的老底我摸得一清二楚,你如果以後不插手學校的事,我就當沒你這個人,如果你再敢在學校來晃,我見一回打一回,一次比一次狠。”
看到二黑還有點不服氣,王冠灃說道:“你不要以爲武行幫會來幫你,以你們老大周麻子的脾氣,你插手學校,本來就是犯了幫規,而你不守着你的砂場跑出來無惡不作,如果壞了你老大的生意,你也是非死即殘,你自己看着辦。”
這一聽,二黑徹底地焉了,僅有的一點希望也剎時破滅。
的確,正如這個人說的,武行幫幫規極嚴,幫中弟兄如果有人犯了幫規,懲罰極其殘酷,二黑只是幫會中經保組的一個下級頭目,在幫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學校是近幾年五行幫搞工程建設中最大的一個合作部門,周麻子與縣教育局主要領導自然有着很深的利益關係,因此他兩年前就給幫中的手下說了,不要與**部門、學校這些單位發生衝突,免得壞了賺錢的大事。
二黑現在插手學校收取保護費,也主要是因爲守場子很難熬,錢也不多,自己又好賭,身上隨時沒錢,所以就壯着膽子作爲楊濤的靠山,躲在背後分點錢,但這如果讓幫會知道了,他肯定會受到重罰。
而且他的任務是守其中一個砂石場,自己偷偷跑出來也是幫中大忌,平常周麻子沒看見,大家也不說,但要是真的讓周麻子知道了,自己的命可能也只剩下半條了,想着心中也是一陣冷汗。
щщщ⊙ tt kan⊙ C○ 二黑正在盤算,王冠灃手中拿着棒指着他,對他吼到:“聽到沒!”
說着就要一棒打過來,二黑心理已經崩潰,求饒道:“別打了,大哥,別打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道二黑求饒,王冠灃知道自己的話已起了作用,於是厲聲說道:“滾!”
幾個人聽了就像得到大赦一樣,長長鬆了口氣,連爬帶滾地離開。
三個人轉身往學校走去,相互高興的點了點頭,兩個體育老師交口稱讚王冠灃的打架功底,問是怎樣學來的,王冠灃玩笑地說道:“打出來的。”
另外一邊,50多個學生將楊濤一夥打得個個趴在地上,哭喊連天,楊濤已是渾身是包,口中吐血。
遠遠的警笛聲響起,一個學生一聲口哨,50幾個人一下子散開向城裡跑了回去,只留下兩夥受傷的學生。
今天的佈置王冠灃是想了很多辦法的,根據在學校與社會青年打架的經驗,他針對楊濤一夥人的打法,如何放走二黑一夥都做了詳細布置,而且特別提醒不準打頭,只能打頸部以下,至少三個人對付一個人等。
對楊濤一夥人的圍打,老師不出面,爲的是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黃勇、張主任和幾個班主任專門負責學生的隱蔽和調度,王冠灃和兩個體育老師對付逃跑的二黑一夥。
但事情還沒完全結束,達到怎樣的效果還得等劉濤回來之後才知道。
晚上八點左右,天已黑,劉濤來到學校,後面還跟着李碧玉,王冠灃剛想問劉濤李碧玉咋個跟來了,李碧玉已經提前說道:“王老師,你別怪劉濤,是我一定要跟他來的,哼,這麼大的事還瞞着我,太不夠意思了。”
王冠灃笑了笑,自己還沒想到對付這丫頭的辦法,也不說話,叫李碧玉在辦公室等會,就帶着劉濤一齊來到政教處,張主任和黃勇焦急地等着,張主任一包煙已抽完,看到他們來了,也來不及讓座,急問道“怎樣?”
王冠灃示意劉濤坐下,叫他把後來的情況向他們一一說來。
在平息打鬥後,王冠灃安排由劉濤負責,六個學生分兩路跟蹤,一路跟蹤二黑的去向,看他們是不是要到武行幫去,如果去了,就意味着二黑要去搬援兵去了,以後的事就很難說了,因爲王冠灃也拿不準自己的話究竟起了多大作用;另外一路跟蹤電子專業的人和楊濤這夥人,主要是看這夥人有沒有被打得太重需要及時救治的,這也是相當重要的,因爲這些人畢竟還是學校學生,主要是懲罰,對楊濤雖然要把他打怕,但也不能有生命危險,但在亂戰中誰能掌握這樣的度呢,所以這也讓他們很是擔心。
劉濤告訴他們:聽見警笛聲後,兩夥人全部跑了,二黑幾個人派了一個人到藥店買了藥、酒精、藥棉等治傷的東西,就徑直回到了砂石場,兩個多小時再也沒人出來;而楊濤好像受傷有點重,被幾個學生送到了縣人民醫院,但只在急診室輸液,同夥的幾個人也進行了包紮,應該沒有什麼危險,電子專業學生也被嚇得四散回家了。
王冠灃點着頭說道:“二黑看來是被嚇到了,以他的傷,要到醫院治療纔是正常的,看來他也不敢讓幫會的人知道這事,這就放心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楊濤一夥沒生命危險也達到了目的,看來我們可以放心了,劉濤啊,這事你做得很好,以後把精力放在學習上,肯定會有好成績的。”
聽着老師的表揚,劉濤嘿嘿笑着,他知道這是老師在政教處領導面前爲他加分呢。
張主任、黃勇也點着頭,放心地笑着“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張主任聽到王冠灃最後一句話,說道“劉濤這學期表現很好,真是大變樣啊,只要你繼續努力,你的那些處分啊都給你取了。”
劉濤高興地站起來說道“謝謝!謝謝!”
王冠灃對劉濤說道:“那你快回去吧,很晚了,辛苦了!”
劉濤對着王冠灃低頭敬了個禮,說聲:“老師,那我回家了,再見!”說着出了辦公室門。
張主任和黃勇驚奇地看着王冠灃,不敢相信這個學校有匪頭子居然變得這樣有禮貌,王冠灃也難得多說,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現在好了,大家可以放心了。”
王冠灃輕輕出了口長氣,幾天的計劃終於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