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鷹王對於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一方面要顧忌到兒子婚事,而另一方面,還要應對來自小石頭的威脅。按照他的脾氣,早就想要把小石頭一舉滅了,每一次卻都是機緣巧合,差了一點點,不能如意。
還好他心思極多,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武力不成,就要拉攏,因此這纔在大家品嚐美味之時,帶了香醇美酒過來。
原來想的是不錯,卻不想還是被自己兒子思密達搞亂了計劃,弄到自己非常尷尬境地,看着迴天藥皇一圈酒倒了過來,七彩鷹王呵呵一笑,道:“藥兄,今日我看大家心情不錯,就把正事談一談,何時把兩個孩兒的好日子定下來?我也好發出去訊息,約請朋友過來。”
迴天藥皇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七彩鷹王問到這件事情,雖然是心裡早有準備,還是有點尷尬,呵呵笑了幾聲,乾了杯中酒水,這才道:“這個事情,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如今又要說起這件事情,豈不是很無趣,這酒不錯,還有多少?思密達,你再給我倒一杯!”
七彩鷹王沒想到,迴天藥皇會躲避這個問題,自己在這個時候,問起這個問題,看起來很不合時宜,其實卻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迴天藥皇顧忌到身份,應該會有一個更好回答,這才提了出來,不想居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思密達聽到迴天藥皇召喚,提着罈子走過來,感到全身如同被芒刺針刺一般,正是父親雙眼瞪着自己,眼神裡都是怒火,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走過去,稍稍遲疑了一會兒,拉米爾已經不耐煩,道:“我父親叫你倒酒,你怎麼這麼麻煩,喝你一杯酒,你便這般不捨,我若是真的嫁給你,還不是天天要忍飢挨餓?”
說到這裡,輕輕哼了一聲,粉紅色小嘴撅起來,側過臉去,不再看他,偏偏是那一個側影,已經讓思密達心神盪漾,不能自己。
思密達最怕拉米爾生氣,當下大聲道:“父王,我可不可以過去倒酒?”
七彩鷹王肚子都要氣炸,怒火都升到頭頂,又勉強忍耐下去,做出一副不關心樣子,道:“爲何不去?我何時擋你?”
思密達馬上過去,爲迴天藥皇滿滿倒了一杯,迴天藥皇哈哈大笑,道:“鷹王,我剛剛煉出來一壺仙丹,佐以美酒,實在是相得益彰,藥效也能增長很多,你要不要試試?”
七彩鷹王喝乾面前美酒,道:“藥兄,我就像要你一句準話,當年的誓約,你還要不要遵守?”
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大,簡直就跟打雷一般,他平日裡涵養極深,自然不會如此失態,今天喝了幾杯酒,就有點放浪形骸了。
讓他發火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連日裡受到小石頭惡氣,偏偏又不能發泄出來,這一次又看到,拉米爾居然是跟小石頭等人坐在一起,距離自己父子兩人很遠,想着未來兒媳會是這樣一個樣子,又讓人如何能忍住氣?
迴天藥皇倒是涵養極好,輕輕喝了一杯,“當年的誓約,我當然要算數,不過我的女兒說的話,我也要遵從一下,拉米爾,你跟鷹王叔叔說吧,想不想跟思密達走?”
“父親,我誰都不跟,就跟你在一起,我還小,還不想嫁人。”拉米爾果然是在緊要關頭,說出來自己想法。
迴天藥皇雙手一拍,道:“鷹王,你也看到了,這是我女兒的意思,所謂是兒大不由爺,這女兒大了,也不由爹,我是說了,但是女兒不同意,你讓我怎麼辦?親手綁了她,給你送過門去?”
七彩鷹王道:“藥兄,你很好,很好!果然是厲害,父親厲害,女兒更厲害!”啪的一下,暖玉杯在桌子上摔個粉碎,轉身就要走!
在這個場合,被迴天藥皇當衆駁回,當真是顏面掃地,若是再待下去,簡直真的就是香臭不知了。
思密達一下愣在當地,臉上還殘留一絲笑容,只是看起來異常滑稽,大聲道:“父王,你若是走了,我就不再認你,拉米爾姑娘,我是娶定了!”
刷的一下,抽出一把刀來!
那刀尺寸不大,平日裡戴在身上,也就是裝飾之用,似思密達這等修持高手,根本用不到武器傷人,但是這把短刀,跟平常裝飾刀完全不一樣,一旦出竅,就是一道閃電。空氣中多出來一絲絲的冷氣。
“臭小子,你要怎樣?”七彩鷹王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衝動,也是一愣,那把短刀,是自己在兒子成人之日,送給他的,刀鋒異常鋒利,乃是請了能工巧匠,費了極大心力打造出來,即使一般鋼鐵,甚至是山石,都能一揮兩段!
思密達一刀下去,在手腕上割了一個口子,鮮血不住流下來,大聲道:“娶不到拉米爾,我就一刀殺死自己!你趕緊坐回來!”
七彩鷹王嘿了一聲,重新走回來,重重坐下,卻不說話。
拉米爾啊的一聲,叫道:“父親,他流血了,你幫他治一下,好不好?這樣流下去,豈不是血都要流乾了?”
思密達修持很高,本身氣血很旺盛,流出來的鮮血,也是非常湍急,甚至於嗤嗤有聲,射出去老高。
迴天藥皇嘆一口氣,一抹綠光從身上涌出,瞬間在思密達傷口上包裹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完全不見傷痕。
七彩鷹王一股神念波動而出,裹住思密達右手,隨即將他手上短刀奪下,當得一聲,飛出去好遠,插在對面一個巨大山石之內,只露出來小小一截刀柄。
思密達道:“父王,你看到了,拉米爾姑娘,對我還是關心的,你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好不好?”
“嗯,思密達哥哥,你說錯了,我對誰都是這樣,哪怕是這谷裡一個小小螞蟻受傷,被我看到,都會傷心很久呢。你流這麼多血出來,我當然是害怕了。這跟關心,可不是一回事。”
七彩鷹王臉色剛剛舒緩一點,現在又陰冷起來,“你若是再不走,你不死,我都要死了,他奶奶的,你這樣的兒子,要來有什麼用?趕緊跟老子走了!”
思密達碩大身子猛地虛空而起,顯然是被七彩鷹王神念裹挾起來,向迴天藥皇稍稍抱拳,道:“多謝藥兄剛纔施以援手。”
帶着兒子,飛空而去,轟隆隆幾聲,身邊無數大石塊猛地倒下去,砸的大地都震顫起來,正是剛纔七彩鷹王臨走時一揮,留下的結果。
面前桌案上,所有食物都是一陣跳躍,好幾個暖玉杯都落在地上,摔成碎末,聲音清脆悅耳。
七彩鷹王果然是生氣到了極點,這麼珍貴的杯子,竟然都沒有帶走。
拉米爾道:“終於解脫了,他們走了,肯定不會回來,沒有了他們,咱們在這谷裡生活,豈不是很好?是不是啊,父親。”
迴天藥皇少有的沒有答話,眉頭不住皺起來,咂了一下嘴巴,顯然是在回味着什麼東西。
他與七彩鷹王相交多年,深知他脾氣,知道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今日被如此羞辱,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捲土重來。
與其那樣,整日裡不知所措等待,還不如剛纔跟七彩鷹王好好大戰一場,直接弄一個了斷,豈不是更好?
正在沉吟之時,又是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卻是七彩鷹王單身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