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論紛紛,就有人問吳老頭:“那……那位院士有沒有告訴您怎麼才能化解啊?”
吳老頭淡然一笑:“有辦法化解,我還會來找我兒子回去嗎?”
這話讓衆人都不說話了,每個人臉色都變的不好看。
這時不知道誰罵了句:“格老子的,這羣資本家靠我們賣苦力賺血汗錢,他們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倒是壞了我們的身體!”
袁朗也趁機起鬨,反正天色已黑,他又穿的礦工們的衣服,臉上用黑炭抹了幾道,不仔細看誰也看不出他是誰。
他說道:“你們知道這煤礦一年能賺多少嗎?”
“多少?”
“這煤礦產的煤都是焦煤,質量上好,都是直接拉到張家港,然後出口美國,一噸要六百多呢!”
“啥,一噸就六百多?”一個礦工吃驚的說道,“咱們一天起碼能挖十五噸,那不就是九千塊嗎!”
這個數字說出來,大家都徹底不淡定了。
“格老子的,老子在這裡賣命一個月纔拿五千多,他們一天賺的比老子一天還要多啊!”
“不公平,就算去掉管理費什麼的,一個月起碼得給咱們一萬塊才行吧!”
“一萬塊?一個人挖出來的煤一個月就能賣近三十萬,一萬塊你就想被打發走?”
袁朗笑了笑,他準備加把火。
他說道:“大家知道外國的礦工賺的錢有多少嗎?”
“有十萬嗎?”
袁朗笑了笑:“我有個表弟在澳大利亞當礦工,尼瑪,他們一個月就有一萬澳元的收入!你說,全世界煤炭的價格都是一樣的,爲什麼他們那麼高!”
“一萬澳元是多少?”
“大概等於六萬五人民幣!”袁朗說道。
“我們也要這個價,尼瑪的,煤炭賣到哪裡都是一個價,憑什麼外國人拿的就比我們多?”
“咱們不幹了,去找老闆談判你!”
“對,反正耽擱一天,咱們不過損失一百多,老闆要損失幾十萬呢,看誰能耗得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罷工浪潮就在這一瞬間被點了起來。
完成任務的
袁朗拉着吳老頭就走了,不過這時已經沒有人關心他們倆了。
回去的路上,袁朗奇怪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腰痠背疼關節疼的?萬一他們不疼,這說辭不就繼續不下去了嗎?”
吳老頭笑道:“小袁,你瞧,你經驗還是不如我吧?天天干重活的,有幾個不腰痠背疼的?再加上礦下潮溼,有關節炎也是正常的!”
袁朗豎起大拇指:“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去,說什麼呢?這叫薑還是老的辣!”
把吳老頭送到鎮上招待所休息,袁朗又打電話給王安馳,煤礦這邊的內部火勢已經被他點燃了,現在他需要在外部加一把推力。
王安馳接到電話後,笑道:“老闆,最近業務進展的不錯,咱們已經和江寧的幾家大廠達成了意向,就等着你來籤協議了!”
袁朗笑道:“你不是一直覺得凱勝創意的知名度不夠高嗎?我這邊有個新聞,有沒興趣炒作一下?”
王安馳立即說道:“有,當然有了!袁哥,老大,說說看!”
袁朗就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煤礦、市長公子、潛規則等等關鍵字出現在了王安馳腦海中,他額頭上頓時冒出了汗水:“袁哥,你這是玩大的了啊!”
袁朗笑道:“怎麼?不敢?”
王安馳笑道:“您老大都敢,我在您後面有什麼不敢的?不過咱們畢竟只是在網上煽風點火,容易被刪帖、和諧!要是有紙媒給咱們背書,就完全沒問題了!”
“哦?”袁朗問道,“那有媒體願意來嗎?”
王安馳說:“這我可不敢打保票,現在的記者,有錢拿時都蜂擁而上,真正有危險時,卻未必有人敢上,我要聯繫看看!”
袁朗說:“事不宜遲,你最好快些,我等你消息!”
王安馳說:“好的!我辦事您放心!”
掛斷電話後,王安馳就打開QQ上一個叫“江寧媒體圈”的羣,在裡面打字問道:“有個新聞題材,關於煤礦的,有潛規則,有興趣的私聊!”
話剛說完,他的QQ就不斷的閃動着。
有興趣的人倒是不少,但聽了大概介紹後,基本上都打了退
堂鼓。
倒是一個網名叫“梅凱麗”的記者對此表示了很濃厚的興趣。
王安馳知道梅凱麗是江寧日報的記者,但平時聯繫的比較少,主要梅凱麗對他的那些“新聞”沒什麼興趣。
梅凱麗開門見山的問道:“是哪裡的事?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對方那麼直接,王安馳倒是猶豫了,不過除了梅凱麗,他也找不到人願意來了,於是就把事情的詳細說了出來。
梅凱麗很是興奮,甚至表示當晚就要過去。
且不說這邊,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但九里煤礦的辦公樓依然是燈火通明,會議室裡,所有中層以上幹部都被叫過去開會。
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檢討中午的事。
事情總歸是要有人背黑鍋的,最終黑鍋變成王小龍背了,原因是他對保安科的管理不嚴格。
這讓王小龍很是鬱悶,心想明明就是李建斌自己的印章管理不嚴,怎麼就變成自己的責任了呢?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不會是李建斌的計謀吧?故意要給自己難堪!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有人拿到他簽字蓋章的空白紙呢?
正胡思亂想着呢,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叫聲。
衛哲翰不爽的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外面在吵什麼?”
王小龍連忙一路小跑到窗邊,向樓下看去,就見樓下密密麻麻的礦工們手中提着礦燈,喊道:“我們要加薪,我們要福利,我們要公平,我們要罷工!”
這聲勢把他給嚇了一跳,腦海中空空如也,只有“罷工”兩個字。
足足愣了三秒,王小龍又開心了起來,生產是李建斌的事,現在有人罷工,那就是李建斌的責任,嘿嘿,李建斌,我看你現在怎麼應付。
他做出苦惱的表情,走到衛哲翰身邊,說道:“衛總,好像不好了,礦工們在鬧罷工!”
“罷工?不會吧?”衛哲翰愣了下,他走到窗戶邊去看。
剛到窗戶邊,就幾乎被下面的聲浪個陣的摔倒在地,他哆嗦着手指指着下面。
罷工!
不過是一羣骯髒的礦工而已!
他們怎麼敢罷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