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昏事

溫晚回家給蕭瀟打了個電話,蕭瀟這才聽說了賀淵的身份,驚訝之餘免不了對溫晚一個勁兒道歉:“對不起啊小晚,我真的不知道。賀淵平時挺低調的,而且賀家那位二公子從小曝光率就少,成年之後也一直在國外待着,我是怎麼也沒把他和賀家人聯繫在一起。”

“沒關係,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了。”蕭瀟要是真清楚賀淵的身份肯定不會從中拉這條線的,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思想這個,反而思考起別的問題來。

賀沉那些話實在太曖昧了,但是她竟然漸漸地牴觸感沒那麼深了,這讓溫晚覺得緊張焦慮,更覺得危險。

蕭瀟還是鬱悶,一點也沒發現溫晚的異樣,繼續義憤填膺地說:“這人也太能裝了,那麼大的家業還跑來跟我們小職員搶飯碗。”

溫晚輕輕笑了下:“其實你是覬覦他背後的位子吧。”

蕭瀟大方地承認了:“要不是他忽然空降,總監這個位子肯定是我的呀,論資歷能力,我都不比賀淵差的。”

蕭瀟說完忍不住又嘆氣:“不過看樣子賀淵大概是被賀家架空了吧,賀家幾兄弟,其實只有老大和老二是親的,賀沉是私生子來着。誰讓現在賀家是賀沉做主呢,賀峰死了,賀淵要是手段再強硬一點,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了。”

溫晚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在,怪不得賀沉和賀淵關係不好……這樣說起來,那麼“殺父弒兄”的說辭好像更加站得住腳了。

“蕭瀟,我想回去看看我爸。”

溫晚忽然開口,蕭瀟也愣住了:“你不是都夏天的時候回去嗎?今年怎麼好端端的——”

“反正現在也沒事,工作的事兒暫時放一放,回老家散散心。”

蕭瀟馬上一陣見血地戳破她:“你不是爲了躲誰吧?”

溫晚沒有矢口否認,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突然決定回家,只是這時候心境有些亂,鄉下的環境非常好,正好適合沉澱一下內心。而且今天爆出的醜聞鬧得哪哪都是記者,正好回去避避風頭。

蕭瀟大概也是想到了這個,點頭贊同道:“去吧,反正現在的局面你找工作也不方便。”

蕭瀟手裡有溫晚家的備用鑰匙,她又叮囑蕭瀟記得隔兩天過來給花澆澆水喂喂魚什麼的,蕭瀟都不耐煩了:“知道了,越來越像老媽子,你再這樣真要滯銷了。”

溫晚收拾了東西黃昏就出發了,走的急,倒真像是要躲誰一樣。

直到上了大巴她才微微鬆了口氣,這是最後一趟末班車,到縣城天就完全黑透了。溫晚靠着窗一直看外面的風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中途手機響,她拿起來一看發現是賀沉。

溫晚沒接,盯着那串號碼看了會直接按了靜音,手機鈴聲雖然靜了下來,可是她的心跳卻越來越亂。

電話只響了一次就停了,賀沉也沒有再打過來。溫晚把手機收好,再閉上眼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

奶奶的老房子去年夏天漏雨,溫晚趁着上次回來請人重新翻修了一下,還特意裝了熱水器,所以即使這麼晚了依舊有熱水。只是屋子裡太安靜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連奶奶以前養的那條小狗去年也死了。

這裡屬於她的東西越來越少,卻是她唯一一個可以稱爲家的地方。待在這裡,不再怕被人送走或者趕出去。

天氣非常冷,門口是一大片魚塘,溫晚坐在門欄邊上擦頭髮,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望不到頭。奶奶脾氣太怪,所以老宅是單獨蓋在一塊空地上的,周圍連戶人家都沒有,溫晚沒敢多待,很快就關上了院門。

她去給自己煮東西,發現沒火,之前每次回來待的時間並不長,所以根本沒讓人裝天然氣之類的,再說家裡常年沒人,似乎也不安全。

溫晚隨便吃了點帶來的餅乾就睡了,夜裡溫度低,一整晚都睡不踏實。

她睜着眼看屋頂,不知道爲什麼又想起了那年顧銘琛和她一起回來掃墓的事兒。其實和顧銘琛的很多回憶都記不太清了,可是那年的事卻歷歷在目,想忘都忘不掉。

記得那時候,第二天顧銘琛也沒陪她去看爸爸,而是帶着紀顏去附近的山谷裡玩。這裡周圍有很多大山,對於城市裡長大的顧銘琛和紀顏來說非常有吸引力。

溫晚從爸爸的墓地回來很久,天都黑了,可是顧銘琛和紀顏依舊沒有回來,她急壞了,又聽村裡的村民說夏天多雨,有時候會發生山洪和泥石流。

溫晚直接拿了手電筒就上山了,沿着自家那條小徑一直往上面走。

她其實怕黑,也膽小,可是那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就擔心顧銘琛會出事。

林子裡黑黢黢一片,又靜又嚇人,樹林深處似乎隨時有鬼魅魍魎出現,可溫晚還是硬着頭皮往裡走。

再後來真的下起了雨,雨勢不大,但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全都溼透了。

溫晚找到顧銘琛和紀顏的時候,他們正坐在一個小山洞裡互相依偎着,兩人臉上並非她想象中的焦慮不安,而是,幸福而甜蜜的相視而笑。

溫晚那一刻覺得自己非常多餘,在她猶豫上前還是往回走的時候,顧銘琛看到了她。

顧銘琛原本還噙着淡笑的臉,馬上變了一副樣子,所有笑意收斂乾淨,一雙眼冷淡而直接地遠遠看過來,大概真覺得她多事了——

回去的時候顧銘琛一路揹着紀顏,聽說她之前不小心崴了腳,兩人一直在竊竊私語,時不時輕笑。

溫晚就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手電筒的電量有些弱了,光線很淡,她又要照顧顧銘琛和紀顏的方向,電筒一直照着他們腳下以防摔倒,一個不留神,她自己倒是踩偏了。

腳脖子疼的厲害,她站在原地,大概知道自己也是崴到腳了。

因爲她停下的步子,顧銘琛和紀顏也停了下來。少年冷眉冷眼地看着她,有些不耐煩:“這麼冷,停下做什麼?”

溫晚遲疑着,還是說了實話:“我不小心崴腳了。”

“嚴重嗎?”紀顏驚訝地掙扎着要從顧銘琛背上下來。顧銘琛卻不肯,甚至都沒有走近她幫忙看一看,只說:“能走嗎?”

溫晚試着動了動,鑽心地疼,但還是強忍着站了起來:“唔,可以……”

顧銘琛頭也不回地走了,依舊揹着他的紀顏,沒有再回頭看溫晚一眼。

溫晚那次還是不爭氣地哭了,不只因爲疼,還因爲她那段無望的愛戀,是時候終止了。

溫晚第二天去了舅舅家。她帶了不少東西過去,還給舅媽塞了一個紅包,舅媽也不避諱,當着她的面就抽出來瞧了一眼,馬上高興的嘴都合不攏:“小晚現在就是本事了,當初要是跟着我們,哪會有現在的出息啊。”

溫晚只是笑,舅媽趕緊進房間把紅包給藏好。

舅舅一直在邊上抽悶煙,這會才低聲問她:“銘琛怎麼沒陪你?每年都是你一個人,你們——”他瞧她時滿眼心疼,大概是看她氣色不好。

舅舅終究是血緣關係的,這會還知道關心她過的好不好,溫晚抿脣壓住那陣涌上喉頭的酸澀感,這才笑着點頭:“挺好的我們,你別擔心,他就是公司裡忙。”

“忙也不能一次都不來看看你爸。”舅舅不贊同地看着她,見溫晚氣色不好,越發地擔心,“是不是顧家對你不好?門不當戶不對的……”

這是老生常談了,每次回來舅舅都要這樣問一番,大概是覺得當初沒照顧好她,怕她寄人籬下日子不好過。溫晚看着舅舅,他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老許多,而且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縱然知道她受盡委屈,又能做什麼呢?

她挽着舅舅的胳膊,非常認真地保證:“我真的挺好的,工作也順利,銘琛對我也好,你別操心了。琳琳呢,去哪了?”

“不知道去哪瘋了,不好好上學見天瞎跑。”舅舅提起自家女兒就一臉鐵青,顯然是不想繼續這話題,又問溫晚,“你們當初結婚的時候就沒在家裡辦,我現在連銘琛的樣子都快記不住了,有空讓他回來走動走動,你不知道別人說的多難聽。”

溫晚大概也知道背後怎麼被人議論的,無非就說她嫁了個不把她當回事兒……

她點了點頭,還是每次敷衍舅舅的那番說辭:“下次,下次他不忙再說。”

舅舅還想說什麼,舅媽已經出來了。

她坐過來把舅舅推到一邊,嗔怪地瞪他一眼:“你成天瞎操心什麼呢,只要小晚過的好,管別人怎麼說呢。再說了,當初小晚要是跟着咱們,能有今天嗎?說不準早就不知道嫁給哪個大老粗,生兒育女就是一輩子了。”

舅舅眼睛瞪得極大,但是他不敢反駁舅媽,最後只說:“你知道什麼,要是嫁了個不知道疼人的,那纔是誤了她一輩子。”

溫晚每次回來都要聽兩人這麼爭吵抱怨,等他們吵夠了才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舅媽連忙也跟着站起來:“小晚,舅媽有事要跟你說。”

“琳琳今年也有十八了,唸書念不進去,我想讓你帶她去青州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工作——”

舅媽話沒說完就被舅舅打斷了:“她才十七歲!哪個單位敢用,你不是給小晚找麻煩嗎?”

舅媽又開始瞪眼,嗓門極高:“過完年不是十八了嗎?再說了,小晚在醫院給她看看,給安排個護士什麼的。”

溫晚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她爲難地看了眼舅媽:“護士……得有資格證的。”

舅媽的臉馬上就拉了下來:“小晚,你就剩你舅舅這麼一個親人了。你還記得我剛懷琳琳那年,要不是省着給你吃給你穿供你上學營養跟不上,琳琳肯定要比現在聰明。”

溫晚低着頭,手指將掌心的嫩肉掐的生疼。她沒開口反駁舅媽,雖然事實並非像她說的這樣,但是舅舅當初供她上學的艱辛不是假的,而且如果她和舅媽頂嘴,最後爲難的還是舅舅。

溫晚開口打斷兩人的爭吵,說:“我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工作吧,護士不好,我們醫院你們也知道,琳琳恐怕應付不了。”

舅媽的臉色這纔好看一下,當即就拉着她不讓走:“舅媽給你做好吃的,好久沒嘗過家常菜了吧。”

溫晚看着舅媽歡天喜地去廚房的背影,默默地嘆了口氣。

果然人和人之間除了利益之外,根本不存在什麼無條件對誰好這種說法。

去給父親掃完墓,溫晚也沒馬上離開,她這次回來就想在家安安靜靜地待着,青州那邊到底什麼樣兒她壓根不想管。

手機從回來那晚就沒電了,她這幾天也顧不上充,這會想起來準備給蕭瀟打電話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琳琳的工作,這才找了充電器充上。剛開機就蹦出來一堆短信,全是來電提醒,其中最多的是蕭瀟的,有一個是顧銘琛打來的,顧銘琛還單獨發了個短信過來:回電話。

還是那副命令的不可一世的口吻,溫晚直接點了全部刪除。

蕭瀟在電話裡聽她說要幫琳琳找工作,心裡有些不滿:“不是礙着你舅的面兒,我真不想答應,才十七歲,也太小了。”

溫晚也知道爲難:“我準備自己出錢給她報個班學點什麼,至少也得等她再大一點性子穩住了再說。”

蕭瀟表示贊同,忽然好像想到什麼,又神神秘秘地問:“賀沉給你打電話了嗎?”

“沒——”溫晚直覺蕭瀟要說什麼,莫名地心跳加速。

果然蕭瀟笑的別有深意,連語調都一副賊兮兮的樣子:“他對你夠特別的呀,那天我在你家餵魚,來了個老中醫,說是賀先生給安排的。我一聽那名字,那不是好多人想看拿號都得排大半年的那位嘛,溫晚,你和賀沉真沒事說起來我都不信!”

溫晚想起來上次賀沉的確說了這事兒,心裡有些異樣,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蕭瀟又賤賤地笑出聲:“他連你什麼時候大姨媽完事兒都知道,還知道痛經。你倆是不是要幹什麼好事,結果被不識相的大姨媽給耽擱了?”

溫晚嚥了口口水,心虛地反駁道:“就,不小心讓他知道了——”

“這得多‘不小心’啊。”蕭瀟繼續取笑她,“我怎麼沒不小心讓總監大人知道呢。”

溫晚無語地翻白眼:“不小心暴露你猥瑣的本質了,你其實就想和賀淵怎麼着呢吧。”

“呿。”蕭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說中了心思,一時也不吭聲了。

溫晚看時間不早了,又和她隨便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最後又在猶豫中醫的事要不要給賀沉道聲謝,躺在牀上猶豫來猶豫去,最後猶豫着睡着了……

溫晚清晨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睜眼時恍惚了好一陣,外面的天空才露出魚肚白還帶着濃重的霧氣,敲門聲卻一聲比一聲大,誰會這麼早跑來?

溫晚拿了大衣穿上,又隨便整理了下儀容才跑出去。

門打開,外面站的卻是阿爵和賀沉。

溫晚差點以爲自己還在做夢,怔在那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爵顯然是敲門的那一個,見了她習慣性禮貌頷首:“溫醫生。”

溫晚的目光落在一旁抽菸的男人身上,他微微皺着眉也正在打量她,淡淡的煙霧從脣間吐出,身上依舊是硬挺熨帖的黑色大衣,挺拔地立在初冬灰白色的霧氣裡,好看的有些不真實。

阿爵瞧着兩人,輕輕咳了一聲:“我們趕了大半夜的車程,不知道能不能先進去休息?”

溫晚這才發現無論阿爵還是賀沉都一臉倦容,不遠處的路邊停着賀沉那輛黑色奔馳,她攥着門把,遲疑着還是往邊上讓了讓:“……進來吧。”

阿爵點了點頭,手裡拿了不少東西,已經率先進去了。

賀沉把煙蹄捻滅才擡腳走過來,路過她身邊時沒瞧她一眼,只低聲吐出一句:“一聲不吭就跑,再有下次,直接打斷你腿。”

“……”溫晚用力咬了咬後槽牙!

三人坐在屋裡氣氛有些尷尬,阿爵本來話就不多,賀沉自不必講,每次見她也是“做”的比“說”的多。溫晚想去給兩人泡茶,忽然記起這裡根本沒茶葉,最後也就作罷,和兩人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阿爵一直脊背挺直地打量着周圍,目光最後落在了對面溫晚父親的遺像上。

溫晚察覺到他的視線,低聲解釋道:“這是我父親。”

阿爵抿着脣,眼神複雜地點點頭:“你和你父親很像。”

賀沉也看了眼那照片,很快就收回視線:“不弄點吃的?餓了。”

溫晚心想這男人還真是皮厚,追到家裡來不說,居然還使喚她做東西!她自然也不能把兩人就這麼攆出去了,於是說:“這兒很久沒人住,我得去買些做飯的東西,你們——”

賀沉站了起來,阿爵下意識也想跟着,被他按住肩膀制止了。

“我跟你去。”賀沉這麼說着,臉上其實沒什麼特別表情,可溫晚莫名地哆嗦一下,這人不會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吧?

溫晚換衣服的時候,賀沉對阿爵使了個顏色,阿爵馬上會意,走過去將另一邊相框裡一張溫晚父親的照片給取了下來放進大衣口袋。

一路溫晚都刻意和賀沉保持距離,這次奇怪了,賀沉只是瞧着她笑,那笑怎麼看都刺眼的很,卻一直沒上來騷擾她。

溫晚終於忍無可忍,停下來瞪着他:“你們來這幹嘛?”

賀沉雲淡風輕地說:“認門。”

“……”

“以後你要再跑路,至少知道該去哪找。”賀沉說這話時眼睛直直地望着她,既不退縮也不閃躲,好像他說的都是真的,語氣認真而執拗。

溫晚被他說的心頭小鹿亂撞,這男人太會調-情了,就她這種戰鬥力爲零的根本和人不是一個級別。她轉身快步往前走,乾脆也不再繼續和他貧嘴。

賀沉卻快步走了上來,很乾脆地捉起她的手放進自己大衣口袋裡。

溫晚擰着眉心,目光從兩人交纏的手臂一路移上來,最後落在他含笑的眼底,只聽他低沉的嗓音輕輕緩緩地說:“因爲想你。”

溫晚呼吸一滯,他貼的更近了些,脣幾乎要貼上她的:“我想你,想到等不及你回去,只好自己找上門來。”

溫晚全身都僵得跟化石似的,她只要一說話,脣邊會主動沾上這男人的,這種鼻息相貼的姿勢曖昧至極,他們現在還在路邊。

溫晚理智地想將他推開,他卻步步緊逼地纏上來,手臂一橫將人越加用力地壓向自己,低頭就吻上了那張粉嫩的小嘴。

溫晚本來還殘存的理智,被他熱烈的親-吻給攪得支離破碎,他沒有太逾越地動作,脣齒卻霸道地撬開她的脣舌,在裡面舔-弄翻攪着。

溫晚大氣都不敢喘,脣舌交-縛間身體慢慢產生不一樣的感知,全身都好像越來越軟。

她最後幾乎攤在他懷裡,明明都是他在主動,怎麼最後她全身的力量都好像被他抽-幹了一樣。

賀沉顯然很滿意她這副小臉通紅的嬌羞模樣,異常有成就感地撫她脣角:“舒服?今晚會讓你更舒服——”

溫晚全身都燒了起來,一掌將他推開老遠:“去死。”

這裡雖然是鄉下,但是裡鎮子上的街道並不遠,兩人一會就走到了集市上。溫晚買了些食材和調料,又買了電磁爐,賀沉跟在後面幫忙拎東西,見她熟練地和人砍價殺價,等走遠才笑着摟她肩膀:“這麼賢惠,真想娶回家。”

這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賀沉也沒想到自己會忽然說出這種話,四目相接,一時有些尷尬。

恰好有人叫溫晚的名字,這纔打破這無聲的僵局,只是溫晚一見對面的人,臉色更難看了:“舅舅。”

舅舅一直盯着賀沉,又見他摟着溫晚的親密姿態,只稍微一想就憨厚地笑起來:“這一定就是銘琛了!”

作者有話要說:字數很足了,六千多,兩更的量。但是我木有寫到……我知道要被你們罵死,但是看在人家寫了這麼多的份上表打臉tt到h時博客部分會盡量多寫補償大家,真的非常抱歉!

賀叔被誤會成他最討厭的顧渣渣了,要是小晚再不怕死地說:這就是顧銘琛喲。呵呵呵呵呵呵,那我也救不了她了→_→

然後今天一號了,我這月想爭取日更六千的全勤,也相當於是日雙更這樣。我會努力的,握拳!不知道能不能辦到,還是會以文的質量爲主的,然後再等我緩口氣,會固定個更新時間,麼麼噠

ps:謝謝以下童鞋的霸王票,大家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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