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之前想不明白賀霆衍怎麼會乖乖和賀沉一起回來的?那麼不合拍的兩個人,住在一起恐怕也是戰火不斷,等管家將她帶到了客房門口,心下瞬間便了然了。
門口一左一右站了兩個男人,表情別提有多嚴肅,一身黑色裝扮,看起來還真有些電影裡黑社會的架勢。
這不就是軟禁嗎?溫晚沒想到賀沉還能幹出這麼沒品的事情來,想想他這段時間的有些作爲,其實也沒有很意外。
溫晚臉上帶着幾分冷笑,管家假裝沒看到,不自在地清咳一聲,微微欠身:“小少爺就在屋裡,溫小姐請。”
他說着朝門口那兩人頷首示意,那兩人馬上就跟接收指令的機器人一樣,步履整齊地走過來。管家帶着他們離開,臨行前又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宅子裡到處都有監控和專人把守,溫小姐晚上放心睡,非常安全。”
這話聽起來像是好心寬慰她,其實是警告她別有什麼壞心思吧?賀沉的手下肯定也和他一樣,心裡深,說話一套一套的。
溫晚心裡暗流翻涌,面上還是非常平靜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管家離開後,溫晚左右打量了一番房子的佈局,走廊很長很深,光線也不算十分清晰明亮,可是她還是一眼就在角落處看到了冰冷的探頭。
這個男人如此小心,能不能理解爲虧心事做太多?
溫晚深深汲了口氣,擡手叩響面前的客房門板。
賀霆衍這人表情本來就不多,見了溫晚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接着徑直走過去關了她身後的臥室門,然後執拗地握緊她手腕,直接將人帶往沙發上坐定。
溫晚見他眼底有濃重的烏青,忍不住嘆氣:“賀沉說你都不睡覺,不困嗎?”
賀霆衍安靜地看着她,問的卻是:“他有沒有爲難你?”
這個“他”當然是指賀沉,賀霆衍以前多少還會有點顧忌好歹尊稱一聲“三叔”,現在直接連稱呼都省了,看來這幾天兩人的關係實在不怎麼樣,更加惡化了。
“他很客氣。”溫晚還是沒和賀霆衍說太多,微微偏頭觀察他,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不會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抗議吧?”
賀霆衍難得扯起脣角,滿眼諷刺地說:“怎麼會,要不是我還有用,肯定希望我早死。”
溫晚不贊同地看着他:“別說這種話,聽了很不舒服。”
賀霆衍又安靜下來,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聲音也低低柔柔地:“你不在,都沒人和我說話。”
溫晚也沒覺出什麼不對來,依舊笑眯眯地逗他:“所以找我來,是要我聽你說話的?”
賀霆衍愣了愣,清秀的五官表情微微凝滯:“你不願意?”
溫晚拂了拂他額前越貼的劉海:“怎麼會,說了要和你做朋友,想說什麼,我都聽着。”
給他時間開口,這孩子忽然又彆扭上了。溫晚不解地皺着眉,直到他俯身靠過來,飛快地在她頰邊親了一口。
溫晚傻眼了。
賀霆衍俊秀的臉上有淺淺一層紅暈,說話時都沒敢看她眼睛:“我想你了。”
溫晚呆滯地看着他,臉上似乎還殘存着那陣軟軟的觸感,雖然非常快,可是她確信剛纔不是錯覺,這孩子是真的親了她!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溫晚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又有幾分惆悵,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這孩子有戀-母情節,所以對她生出了幾分隱秘的情感;其二就是,這孩子將她當成了可依賴的人,對她表達想念而已。
她當然希望是第二種,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強,支吾着迴應道:“我也,想你啊。”
溫晚留意到這話說出口,賀霆衍的眼神明顯比剛纔要熾熱很多,她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掩飾性地移開眼,斟酌着又說:“但是你一直這樣,會寂寞,應該多交朋友纔對。我知道一個學校,不如——”
她擡眼看過去,發現那孩子的臉色已經倏然變得低沉陰鬱。他本來膚色就偏白,眼眸非常黑,眉眼間的輪廓也很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就覺得有些瘮人。
溫晚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還是硬着頭皮說:“你這個年紀,應該繼續上學。”
賀霆衍一言不發地望着她,忽然毫無預兆地笑起來,聲音很清亮,卻帶着一股寒意:“溫晚,你在裝傻吧?”
溫晚乾脆真的裝起傻來。
賀霆衍卻一點也不打算就此罷休,又靠近她一些,嘴角竟然微微往上翹,瞬間生出幾分妖孽橫生的樣子。溫晚忍不住感嘆,賀家的男人,一個個長成這副樣子德行卻差的不得了,真是暴殄天物!
小妖孽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說:“我雖然年紀小,但是心理年齡卻一點也不小,我覺得我們相處的挺好……”
溫晚聽不下去了,有種被雷劈到的錯覺,忍耐着往後退開一些,擡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霆衍,今天的話我可以當沒聽到過,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去給你拿藥,早點睡覺,有事明天再談。”
賀霆衍見她站起身,抱着胳膊靠近沙發裡,一雙黑眸沉了沉,眼中有狡黠的光一閃而過:“我聽說你和我三叔挺熟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他這個人玩女人很有一手,一般同一個女人絕對不會見第二次,會覺得沒意思。”
他笑着,又別有深意地補充一句:“這是他的原話。”
溫晚有些頭疼,還是忍耐着什麼都沒說。
賀霆衍又說:“別以爲他現在對你有點興趣,那也不過是男人的征服欲,一旦得手了,你也和別的女人沒兩樣,倒不如跟我——”
溫晚“啪”一聲把手裡的藥瓶重重扔進賀霆衍懷裡,臉上沒什麼情緒。但賀霆衍就是知道她生氣了,因爲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再不像之前那樣。
“先不說我和賀沉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對我的私事品頭論足外加惡意揣測,這已經觸了我的底線。賀霆衍,我們從現在開始,只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賀霆衍的臉色微微一變,越加白了幾分。
溫晚抿了抿脣,臨走前又說:“不管你和賀沉之間究竟怎麼回事,拿我,或者是拿別的女人作戰利品,這都是幼稚至極的做法。你如果真想戰勝賀沉,就該像個男人一樣成長起來,而不是一直……躲在別人身後。”
她最後一句說的非常慢,看賀霆衍的眼神也很複雜,賀霆衍心臟狠狠一緊,總覺得這女人好像猜到了什麼。
溫晚不再等他開口,起身朝門口走:“記得吃完藥睡覺,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別人更沒道理珍惜這樣的你。”
賀霆衍眼底晦暗不明,最後暴躁地狠狠踹了桌子一腳。
溫晚打開門就看到賀沉靠在對面的牆壁上,好看的脣角有未明的笑意,落在她眼裡就更加刺眼了。想來這宅子到處都有監控,恐怕剛纔她和賀霆衍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那麼剛纔那番話,恐怕也盡數都讓他聽了去。
溫晚不知道他是不是誤會了,懶得解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另一邊走,賀沉幾步跟上去,直接打橫將人報了起來。
溫晚嚇了一大跳,等反應過來臉頰氣得脹-紅:“你幹嘛,放我下來!”
賀沉蹭了蹭她額頭,脣瓣軟軟地擦過她高挺的鼻樑,聲音低沉地在她耳邊輕喃一聲:“還疼?我幫你揉揉。”
溫晚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兒之後,全身的血液又都往臉上涌,氣息不穩地叫罵道:“不要臉,誰要你揉。給我鬆手!”
賀沉已經不顧她的掙扎,直接抱着她大步往前走,接着到了走廊盡頭就停在了一間臥室前,然後一腳踢開了房門。
溫晚被他扔在大牀上,因爲重力和上拋的動作墜落時便狠狠彈了一下,頭昏腦花地,下一秒牀墊一沉,男人已經俯身下來壓住了她。
溫晚連咒罵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含住嘴脣吻得密不透風。
溫晚又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這男人真跟禽-獸似得,說發-情就發-情!
賀沉在她脣上舔-舐着,將她裡裡外外都品嚐了一遍,這才滿足地撐起胳膊望着她:“霆衍早熟,很喜歡搶我的女朋友,他對我誤解深又喜歡和我對着幹。剛纔,我差點控制不住衝進去——”
他皺了皺眉頭,表情很微妙地有了一絲變化,卻沒有接着說下去,話鋒轉到了別處:“真的不考慮我的建議?你眼下沒有比我再合適的人選,就算有,也不敢和我爭。”
溫晚嘴角抽搐,賀家的男人全都一樣自大也就算了,怎麼連表白的話也同樣讓人這麼反感彆扭呢!
“之前在車裡你都叫成那樣了,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雖然我很吃你這一套,但是裝過頭了,真有點矯情。”賀沉擡手壓了壓她飽滿的雙脣,已經準備伸手解她的上衣釦子。
溫晚牙根直打顫,是被氣的,拿起一旁的枕頭就狠狠掄了他一下:“你還好意思提!”
被他這種老手技巧性地挑-逗,她會有真實的生理反應不是很正常嗎,可是那也讓她覺得異常恥辱,暴躁地又砸了他好幾下。
那枕頭軟綿綿的,落在他身上就跟撓癢癢差不多,賀沉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連心尖兒都開始發癢。
他捏住枕頭一角,輕鬆地搶過來扔到一邊,俯身看她時氣息都有些不穩:“親也親了,摸也摸過,現在是不是該做足全套?”
男人的聲音低啞卻好聽的一塌糊塗,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手指也輕輕碾壓着她飽滿的雙脣。
溫晚看着他的雙眸,有那麼一瞬,險些就真的沉淪在那片暗沉之中。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近乎溫柔,溫晚是怎麼都沒想到,很快,她便親自受教了這男人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