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309.他說完後又再次強調:別再到處跑了

蘇窈在景點小吃街的一家餐館裡點了單坐下的時候,去摸包裡的手機,手一伸進去,空空如也。

蘇窈心裡一凜,下意識看向身旁和店鋪外的石板路小街,人頭攢動,還有一路而來擁擠的地鐵。

她看了下揹包的夾層,關鍵的證件還完好地躺在裡面,錢包裡也就三四千左右的現金,心底稍稍鬆了些。

蘇窈跟及時跟人說不要吃的了,然後拎着包往外走攖。

心想着來都來了,在這裡逛會兒再回去。

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一些獨具特色的歷史遺蹟,即便是一條稍負盛名的古街道,也能在多次的翻修之後圈地而成一處遊人絡繹不絕的景點。

儘管被商業化,但是有些建築還是保留着歷史的韻味。

春節即將到來,鱗次櫛比的商店都在飛檐下掛着紅燈籠,從這個視角望向天際,天地相接之處深紫的天色中還隱約有些透亮償。

天在將黑未黑時最美,如同愛在將愛未愛時最迷人。

古街街道狹窄,人潮接踵摩肩,蘇窈艱難地逛了一會兒,發現空氣中漂浮着小吃的四溢的香味,久久散不去。

而她飢腸轆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飢餓起來的感覺更加難受,腹腔裡有種空落落的噁心感,多走幾步已經是越發難受,復才決定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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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跟祁靖凌談完事之後,祁靖凌問邀請他一起吃晚飯,現在正是B市的飯點了。

陸東庭看了眼手錶,想起要跟蘇窈吃飯,她其實打心底裡不太喜歡這種應酬,工作的時候是迫不得已,現在二人有單獨相處時間,何必讓他人破壞氣氛,便婉拒了。

祁靖凌下了電梯從大堂出去時,看見對面走來一撥人,爲首的是名高大的白人男性,而他真正注意到的是旁邊那道穿着高跟鞋和OL裝的纖細身影。

“Mr.White,或許我們可以找家餐廳吃個晚飯,B市的烤鴨很不錯,我們經理已經在……”

“白小姐,晚餐就不必了,我們明早的飛機回國,需要休息,合作的事情有任何進展,我們會郵件聯繫你們。”

那名老總身旁的助理拒絕她之後,有意無意地用手將她隔開。

女人臉上閃過不甘,但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那好的,希望你們一路順風。”

人走後,她站在大廳中間垂頭喪氣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夾,拎着包轉身就要走的當口,一擡首看見了遠步而來的祁靖凌。

她愣了一下,想假裝沒看見,那人已經叫住了她,“白助理。”

女人背影愣了愣,不知是該理會還是徑直離開。

她猶猶豫豫之間,那人又叫,“白翹。”

點名道姓,她只好硬着頭皮轉身,低眉順目地頷首,“祁總。”

“看來是到嘴的鴨子飛走了。”祁靖凌好整以暇打量她幾眼。

白翹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憋屈,但死死忍住,再看不出曾經追着季遠驍時張揚而自信的色彩,她動了動嘴角,“祁總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慌什麼?我能吃了你?”祁靖朗略過她的頭頂看向外邊兒,靠近她一步,復又將目光落在她臉上,低低的嗓音透着些男人勾搭女人時纔有的流氣,“賞臉吃個飯?”

白翹臉上頓時覺得燒呼呼的,他進,她立刻退,“不用了,我還有工作,謝謝祁總,祁總再見。”

白翹不等他再開口,轉身就走,落荒而逃似的,腳步邁得急,好似身後有窮兇極惡的猛虎,一時不慎,穿着高跟鞋的腳扭了一下,她臉上燒地更厲害,立馬理了理包裙。

祁靖凌在後面笑了一聲。

白翹聽見那聲意味不明的調笑,握緊了手裡的文件,走得飛快。

助理對祁靖凌說:“最近她們公司逼得緊,很想拿下跟國外那酒店的合作,沒想到竟然只派她一個女人過來。”

“不過是個說客,中國人流行飯桌上談正事嘛,國外人很少興這一套的,”他琢磨着看着那道背影,有些幸災樂禍,“估計她也跟上頭難交代。”

助理聳肩,一介千金淪落成這樣,人生處處都是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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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回到酒店卻不見蘇窈的身影,走進房間一看,她換下來的衣服和一隻手袋還放在牀上,行李箱開過後就合上放在牀邊。

陸東庭撥了蘇窈的電話出去,目光隨意略過垃圾桶時卻突然停住。

伴隨着聽筒裡傳來的‘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you……’,陸東庭走到垃圾桶邊,拿起那板已經空了的鋁塑泡罩,儘管後面包裝被擠破,仍舊看得出來那些不全的字眼,帕羅西汀。

陸東庭緊捏着空掉的包裝,覺得胸腔中有股悶悶的氣流不停反覆翻滾,那感覺絲毫不亞於他第一次在她牀頭櫃的抽屜裡發現這東西的時候,那時候她應該還沒動過這藥。

陸東庭將東西扔回垃圾桶,又撥了電話回去,依舊是關機。

文森和保鏢都沒跟着她,況且跟着她的人不過就是幫她打理日常和出行,並不是監視,她要是不願意了,他便將人撤了。

結果造成了找不到人的局面。

陸東庭急衝衝讓人備車出門找,一邊讓人調酒店監控時,姚現說:“太太會不會是提前買了航班回上城了”

陸東庭想了一下,她手機關機了,或許真的是在飛機上。

姚現覺得陸東庭是過去緊張了,也許手機只是沒電關機,而她正好只是出門溜達去了,是過往經歷讓他自然而然形成了焦急的悲觀心理。

姚現說:“哦對了,說不定她餓了,只是去吃飯了,你剛纔不是讓她餓了就先去吃飯嗎?哦對,她的行李也在。”

那就差不多排除了她提前回上城的可能。

即便如此,陸東庭也不認爲吃個飯有必要關機,蘇窈一個人吃飯無聊的時候會玩手機,不可能讓手機沒電,起碼也會帶個充電寶。

剛要上車,姚現說找到蘇窈出門時的監控了,穿了身黑色的羽絨服,一頭捲髮紮在腦後,揹着個包就出門了。

陸東庭看完之後沉下聲,“出去找。”

姚現坐在副駕駛,司機開車出去,B市一到晚上黃金時間,那路啊堵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半天走不了幾里路。

爲了省事,本想讓人去調蘇窈上的那輛出租車的司機的信息,陸東庭的手機突然有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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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從景點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地鐵四五站路,地面上開車過去車程卻要二三十分鐘,加上現在堵車最是嚴重。

出租車順着車流,堵在路上已經要半個小時,蘇窈突然想起什麼,問司機接了下手機,循着記憶中熟悉的號碼撥出去,過了會兒那邊傳來冷沉的聲音。

蘇窈愣了一下才開口,“陸東庭,我手機和錢包丟了。”

她隱隱聽見他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人有沒有事?在哪裡?”

“沒事,”蘇窈說自己在景點附近,“我剛從那兒出來,正在出租車上,你等下幫我給下錢吧。”

她話音剛落,肚子傳來一聲響亮的‘咕嚕嚕……’。

在封閉的車廂內,陸東庭顯然有所察覺,怔了怔,看了一眼外面的緩緩倒退的景物,問司機距離蘇窈有多遠。

最後發現離她挺近的,但是堵着也不知道多久能到。

他說:“你看看身上有沒有點零錢,夠車費就給錢下車,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待在那兒我等下來接你。”

他說完後又再次強調,“別再到處跑了。”

蘇窈應聲翻了下自己的包,夾層裡有張十塊的和五塊的,蘇窈偏頭看了一下計價器,剛剛好。

蘇窈看了一眼繁華的大街,正前方有一家永和豆漿,“我這兒有一家永和豆漿,在那兒等你。”

“師傅,我就在這兒下車了。”付了錢,蘇窈進了豆漿店,坐在裡邊兒等。

過了快要半個小時仍舊沒看到人影。

蘇窈問店員:“你好,你們這兒附近只有這一家永和豆漿嗎?”

“是的。”

蘇窈點點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豆漿,摸了摸,快涼了。

剛放下手,門被推開,蘇窈下意識地看過去,杏眸無意間閃耀着光彩。

正文 310.310.你介意?介意也沒辦法,總不能每次想碰你都要經你批准

剛放下手,門被推開,蘇窈下意識地看過去,杏眸無意間閃耀着光彩。

原本放鬆的身體,也同時做出反應——稍稍挺直了。

這只是一種下意識地動作。

蘇窈在等待的時候,時而看下牆上正在播的盜墓題材的電視劇,一會兒低着頭出神,每當餘光掃到有人進來,便擡頭看一眼,擡眸一剎那,思緒和目光的同時集中,使她的眼神看起來如同迷失在異國他鄉的旅人看到希望那般充滿期待,熠熠閃爍攖。

陸東庭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那張仰首望過來的巴掌大的臉,她眼裡的色彩令他心神微蕩,能讓人感覺到她是因爲他的到來而欣喜,無論真實與否,總之陸東庭是站在門口突然不再往前,定定地望着她,黑沉的眼底,短暫地漾過溫柔。

隨後恢復了以往神色朝她走來。

蘇窈也斂去流轉的目光,眼光瞟過男人隨着大步流星走動而外翻的衣角,伸手拿起擱在旁邊的包。

陸東庭已經站在了她身旁,一隻手握着皮手套,另一手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上拎起她面前的豆漿晃了晃償。

裡面還剩半杯。

他問:“就喝了這個?”

“嗯,”蘇窈點頭,“還沒給錢。”

本來餓得難受,進了這裡卻沒什麼愛吃的,就着杯甜豆漿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

陸東庭轉身去收銀臺付錢,順便打包了幾樣清淡可口的小吃。

離開時蘇窈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說:“我不想吃這個。”

陸東庭空出一隻手拉着她出去,說:“多少先吃點墊着。你想吃什麼?”

“烤鴨吧。”蘇窈想起B市有名的老字號品牌,難得地順着他的話說道。

出了店,雪後寒風凜冽,直往她臉上拍打,刀子似的凍得皮膚生疼。

陸東庭爲她當去半身凜風,將她半攬在懷裡往停車的地方過去。

上車之後就將東西遞給她,然後讓司機開去全聚德。

隨手就將手上的小吃遞給蘇窈,“先吃點,現在堵車,過去還需要一段時間。”

蘇窈挑挑揀揀吃了兩個小籠湯包,油膩膩的,不太想吃了,陸東庭便將所有的都遞給了姚現。

姚現笑着接了,心裡在流淚,他原計劃今天晚上沒什麼事,晚餐去涮羊肉,結果現在,堵在泱泱的一環大道上,看着手裡幾個湯包和春捲,漸漸笑不出來。

蘇窈掏出溼巾擦手,剛擦完,陸東庭從她手裡抽了一張,拭了拭指尖,她用紙巾擦乾,從包裡掏出護手霜抹在手上。

坐在前面的姚現,突然問道空氣中多了一絲春捲之外淡淡橙花的清香,轉頭一看,見蘇窈在擦護手霜。

而陸東庭和蘇窈兩人各自沉默,姚現衝蘇窈嘿嘿一笑,“太太,您用的啥牌子的護手霜,我回頭給我老婆也買一隻。”

蘇窈給他看了一眼牌子,“買香水送的,專櫃能買到正裝。”

姚現笑眯眯點頭,“你們女人就是不比我們男人,粗糙!我跟我媳婦兒一起的時候,她瞧不過去,還會幫我抹抹,可男人一出了門,就啥都不管了。誒,瞧瞧陸總那手,好是好看,可多幹啊,一看就是沒用過老婆護手霜的男人!”

蘇窈,“……”

陸東庭涼涼地橫了他一眼。

姚現咧着嘴,看了看蘇窈又看了看陸東庭交叉着放在膝蓋上的手。

蘇窈有點尷尬,垂着眸沉默片刻,看了眼還沒蓋上蓋子的護手霜,清了清嗓子,一隻手湊過去,擠了點在陸東庭手背上。

手背上傳來一抹涼意,看向手背上的白色膏體,尤其是還散發着一股只會出現在女人身上的味道,眉頭不悅地緊擰。

姚現要笑死了,憋着笑轉了回去。

蘇窈情難自禁地抿緊了脣將頭偏向一邊,將笑未笑的樣子看得陸東庭心情好了點。

蘇窈轉過頭就見陸東庭看着手上的東西板着眼沒動,陽剛英挺的五官和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起來很冷硬,在想拿紙擦掉。

“你倒是擦啊。”蘇窈用手肘戳戳他,突然覺得要是他自己動手,那畫風未免太過滑稽。

像是察覺到他的想法,她抱着惡作劇的心態,快速上手將護手霜抹開,清新淡雅的香味頓時從她和他相互摩擦的手掌中擴散開來。

蘇窈細手滑膩,指腹擦過他青筋隱現的手背和每一根指節。

陸東庭看着她因綁着馬尾而露出的光潔額頭,未上妝的臉清麗溫婉,看起來絲毫不像一個快兩歲孩子的母親。感冒的緣故,鼻頭還有些紅,微垂的眼瞼使她看起來十分嫺靜柔順,陸東庭心念一動,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蘇窈隨着臉上神色的一怔,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她心底一沉,手心無縫貼合着,他乾燥而溫暖的掌心像是迅速蔓延開的火苗,灼得她臉色一變,猛地將手合成拳頭想抽回。

陸東庭大掌卻就勢緊緊包裹住了她的拳頭。

蘇窈是掙也掙不開,他仍舊面不改色,清雋眉眼不以爲意地瞧了她一眼,即便無聲,但他的動作卻能讓人感受他的強勢。

蘇窈不再掙扎後,他便一直拉着她的手,一直到了全聚德才鬆開,彼時蘇窈手心一片帶着花香的熱汗。

她張開手指動了幾下,做着翕合的動作,讓寒風冷卻手心裡的灼熱。

陸東庭讓姚現和司機留下車,自己先回去。

姚現有點不開心,心裡用擰着八字眉的表情問了句:excuse/me?然後和司機跑到對面街的館子裡叫了份涮羊肉,“老闆要發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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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和蘇窈經由人帶着往包間裡走。

前面有人推着烤鴨打開了旁邊一間包間的門,裡面傳來一聲稚嫩清亮的童聲:“烤鴨終於來啦!”

蘇窈覺得這聲音熟悉,順着大開的門望了進去——

包廂裡一張大圓桌旁坐着幾人,一名小男孩坐在座位上不安分拱來拱去的,他身旁的中年女人突然一把將他提起來,呵斥中帶着寵溺,“孟洗硯你看看你又把飲料碰倒了!外婆要生氣了啊!”

孟衍之淡淡的勾了勾脣角,見孟洗硯朝一人伸出手,“爸爸把飲料遞給我!”

他看過去,目光掃過門外,一張熟悉的面容消失在視線裡。

許元娣目前是跟孟老首長一個鼻孔出氣兒,下意識看了一眼不善人情往來、甚至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的霍南琛,一把拍掉孟洗硯的手,眼睛一瞪作勢威脅:“亂喊什麼?”

孟洗硯癟癟嘴,低着頭用嘴型偷偷喊:爸爸、爸爸、爸爸……

孟洗硯和霍南琛之間隔了個孟寶意,此時孟寶意左右不是人,之前纔剛在她爸說了難聽的話之後打了個圓場,誰知道許元娣更是陰陽怪氣。

孟寶意呼出一口鬱氣,抱過孟洗硯,抽出紙巾給他擦袖子,一邊悶聲說:“媽,他明天就要回G市了,能不能別掃興好好吃頓飯。”

這女兒的性子是欺軟怕硬,就仗着家裡人寵她!瞧瞧胳膊肘往外拐成什麼樣了!

許元娣頓時就想拿出教訓人的派頭了,孟寶意賭氣似的淡淡地說:“不吃就回去好了。”

作勢要起身,被她爸中氣十足的一聲:“站住!”嚇得愣是沒敢再挪動屁股。

孟衍之至始至終沒幫過腔,有意無意地望向門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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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和蘇窈坐下沒一會兒,上了烤鴨,囑咐:“少吃點這個,解解饞就行,你現在感冒還沒好。”

包廂裡環境清幽風雅,裝潢很有傳統中國風的味道,牆壁上掛着字畫,這兒除了偶爾來上菜的服務生就只有她和陸東庭。

蘇窈全程安靜埋頭吃東西,陸東庭中途接了個電話,當着她的面也沒回避,他跟她的位置隔得近,說着說着就將手擱在了她身後搭着外套的椅背上,

有種親近隨意卻很有宣誓主權的意味,以前陸東庭也常這樣,似乎成了下意識的動作,而蘇窈似乎也習慣了,儘管他擡手的時候她僵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排斥得非要他將手拿開那般。

陸東庭掛了電話之後說:“明天早上十點一刻的航班回上城。”

蘇窈點頭,低頭吃東西的時候耳畔的發從臉側滑落,她剛要伸手去勾,帶着薄繭的溫熱已經輕輕滑過她的臉側。

蘇窈心起漣漪,握着筷子的手漸漸緊了,嗓音也變得平板,“陸東庭,你別老是動手動腳。”

“你介意?介意也沒辦法,總不能每次想碰你都要經你批准。”

正文 311.311.對別的男人和顏悅色,跟我吃頓飯卻沒點好臉色?

“你介意?介意也沒辦法,總不能每次想碰你都要經你批准。”

蘇窈原本是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瓷白的碗,聞言,驀地轉頭瞪向他——

然而陸東庭位置本來就離她很近,彼時,因爲他搭着她身後椅背的動作,整個人又朝她靠近了幾分,蘇窈一扭頭,差點與他鼻尖對鼻尖。

她下意識地倒吸一氣,陸東庭氣息就這樣親近又毫無阻隔的躥進她的鼻尖,混雜着淡淡男士香水的味道。

這跟她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陸東庭出差不會帶香水,這還是今天出門吃飯前蘇窈洗漱完,往自己身上噴某款男香,陸東庭在旁邊洗手,無意中蹭上了一點。

淡淡香根草的木質氣息糅合着男性健康乾淨的體味,彷彿鮮活的荷爾蒙充斥在空氣中,淺淺縈繞,充滿了男性的陽剛沉穩氣息,這跟女人噴男香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償。

蘇窈竟忘記了前一秒滿腹想說的話,腦子裡有剎那間只餘一片空白,彷彿短暫失焦的視線裡倏然閃過一道白光。

她回神之後,立刻就偏開頭,想要拉開距離。

陸東庭手肘擱在椅背上,動了動手腕,大掌包裹着她的肩膀便輕鬆將她扳了回來,垂着眸問她:“你躲什麼躲?”

低沉磁實的聲音響在耳畔,蘇窈心跳加快,也不知是不是被暖氣悶的,臉上頓時冒氣陣陣熱意。

她暗道自己不爭氣,無論過再久,靠近的時候,對視的時候,她仍然會情竇初開似的感覺到侷促。

蘇窈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間,又淺又輕,她視線正前方就是他的鼻樑,她沒去看他的眼睛,垂眸盯着他的緊抿的薄脣和冒了些青茬的下顎,掐了掐手指穩着聲說:“能不能好好吃飯?”

門忽然打開,上菜的服務生見他們動作親熱,突然不知該進還是退,尷尬的杵在那兒小半晌,正要拉上門,蘇窈推開了陸東庭。

服務生這才動作迅速地上了菜,趕緊離開。

陸東庭跟沒事人一樣將手機放在一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往蘇窈碗裡送菜。

蘇窈餘光看了看他一本正經的神色,心道,一本正經耍流

氓,他一向都是信手拈來的,面露山水的話,他就不是他了。

她在他面前,似乎總是莫名其妙就處在了被動地位,而他總是知道怎麼拿捏她。

蘇窈趁他手機再震動的時候放下筷子,“我去趟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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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家這邊的包廂裡的氣氛,在孟寶意差點撂筷子走人之後,降到了冰點。

孟紹華黑着臉看着孟寶意和霍南琛,許元娣向來都知道他的脾氣,但是這時候瞧着孟寶意如此護着霍南琛,心裡不是滋味,可是又深知不能將她這女兒逼得太緊,於是便不再出聲。

孟紹華被氣得不輕,這女兒太不知所謂了,當初執意要嫁給陸東庭,鬧得如此那般,後果她壓根兒沒能承受得起。

這一次,霍南琛就這樣憑空冒出來,關於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三言兩語就把人哄得團團轉,孟寶意不比他們兩老想得多,輕易就信了,霍南琛是這麼簡單的人麼?

孟寶意被勒令坐下之後,一直悶着不吭聲。

孟紹華看了眼許元娣,後者開始當和事佬,畢竟不能因爲一個霍南琛,就跟自家女兒鬧得不親近了,“意意,你可別這麼意氣用事,我們不都是爲你好嗎?”她適時地看了一眼霍南琛,又說:“我們又不是硬要讓你跟他斷絕來往,凡事都要多觀察,何況是感情和婚姻大事,你說是不是?”

“伯母說得是。”

孟寶意沒出聲,霍南琛替她答了,有種伏小做低的態度。

許元娣和孟紹華頓時擰起了眉頭,這會兒曉得要低眉順眼了?早幹什麼去了?

孟洗硯撐着頭看着大眼瞪小眼的許元娣和孟紹華,哼哼唧唧地往嘴裡送東西,許元娣看見了,一把拍開他的手,“誰教你用手的,多不衛生!”

孟洗硯嘆息了一聲,縮回了手,“那外婆,你能不能先吃飯,別忙着乾瞪眼啊?”

“幹……乾瞪眼?你這又是哪裡學會的?”

“你平時讓我跟你一起看的電視劇裡啊!”孟洗硯說着說着,翹着蘭花指朝許元娣一指:“你兒子是皇帝,我閨女就不是公主啦?到你這兒怎麼就還得處處看人臉色了,瞪?瞪什麼瞪?瞪我我也要說,再不濟離婚去!”

孟洗硯攤手,“昨天那一集演到這兒了,外婆,咱們今晚早點回去看看他們會不會離婚吧。”

許元娣愣在當場,孟紹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一個人民幹部,天天帶着外孫看那種電視劇,嫌不嫌丟人。”

孟衍之看得笑,氣氛漸漸輕鬆了,手邊傳來嗡嗡的震動聲,他拿起手機去了外面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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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從洗手間回來,一邊往回走一邊低着頭看着地毯上的鎏金圖案出神,遠處傳來男人講電話的聲音,她擡頭看了一眼,看見穿着常服的孟衍之站在拐角處。

包間就在幾步之外,蘇窈正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孟衍之察覺到動靜已經看了過來——

他掛掉電話,說:“還真是你。”

蘇窈覺得他應該是在她路過他們包間的時候看見她了。

“你跟陸東庭一起來的?”孟衍之問。

蘇窈點點頭,和聲和氣的露出個笑容,“來吃飯?”

蘇窈往那邊走的時候,孟衍之也挪了幾步,“嗯,霍南琛明天回G市,今晚請我爸媽聚一聚。”

蘇窈微微挑了挑眉梢,沒想到霍南琛和孟寶意進展得挺快。

不知道是誰在走廊裡吸了煙,蘇窈聞到薰氣,喉嚨發癢,捂着嘴咳了兩聲,然後抽出紙巾擦了擦鼻涕。

孟衍之問她:“你感冒了?”

“之前有點發燒,去掛了一天水。”蘇窈聲音有點甕。

孟衍之想起遇見她那天晚上,身上就穿了那麼點,“那天在外面呆久了吧?”

“是的,”蘇窈剛說完,猛地打了個噴嚏,手裡的手機沒拿穩落在了地上,悶聲在地毯上彈了幾下。

孟衍之去給她撿手機,蘇窈見狀便就近去垃圾桶裡扔了紙巾,卻沒想到孟衍之就在自己身後,轉過身的時候跨了一步,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給……”孟衍之估計也是覺得二人的距離有點不合適,聲音一半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蘇窈愣了愣,剛準備退開一步,卻發現不遠處包間的門什麼時候開了,陸東庭就倚在門框上看着她倆。

蘇窈心裡一虛,退開了些,拿過手機說謝謝。

孟衍之顯然也看見了陸東庭,銳利而謙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跟蘇窈說:“我就先過去了。”

“哦,好。”蘇窈不知在想什麼,反應遲了那麼一秒,孟衍之已經轉身。

再看過去,陸東庭已經不在了,她推開包間的門,見他正坐在位置上吃東西。

蘇窈坐下,其實她剛纔吃了不少,已經沒什麼食慾了,草草吃了點之後說:“我吃好了。”

陸東庭看了眼她還剩一半米飯的碗,說:“多吃點,晚上會餓。”

“吃飽了。”

“對別的男人和顏悅色,跟我吃頓飯卻沒點好臉色?”陸東庭一邊夾菜一邊似是不經意地開口。

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落在蘇窈耳裡卻滿是嘲諷。

蘇窈想要將筷子擺正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然後繼續着動作,沒跟他惱,只有眼底漾着淡然的笑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介意?你介意也沒辦法。”

蘇窈用他的話反駁。

陸東庭很低的笑了一聲,沒再跟她說話,蘇窈心裡卻因爲他的沉默隱約感到不安。

————————

孟衍之從打開門進包間的時候,就發現許元娣總是有意無意地望着他,待他看過去的時候,她鼓着眼珠子憤憤地瞪他。

孟紹華指着孟洗硯溼噠噠的袖子說:“不是說去洗手間給他收拾收拾的嗎?”

許元娣沒好氣,“洗手間人多得很。”

“不是有好幾個洗手間嗎?”

許元娣沒好氣,“一直問,煩不煩,你能耐你去啊?”

孟紹華咬牙,“你這老太婆又發什麼神經?”

回去的路上,許元娣搶着位置坐了副駕駛,一副捉女乾的口吻,逮着孟衍之就惡聲惡氣的問:“你剛纔跟那個蘇窈在那兒做什麼呢?”

---題外話---美女們元旦快樂!之前忙三次元的事去了,假期會好好調整的,二更要凌晨,別熬夜~

正文 312.312.她在心裡喊了無數聲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出現

“你剛纔跟那個蘇窈在那兒做什麼呢?”

孟衍之盯着後視鏡,單手倒着車,聽了之後微微揚起嘴角,原來是因爲這個,他就說爲什麼出去一趟回來之後,自己母親不僅全程盯着他,態度還急轉直下。

“你想到哪兒去了。”孟衍之好笑。

“哪兒去了?”許元娣情緒激動得連盤得一絲不苟的頭髮都散了些,她將頭髮往耳後邊一勾,指着孟衍之數落,“你說我想到哪兒去了?孤男寡女的站在一起,動作那樣親密,別人看了會怎樣想?你還是個軍官呢,跟結了婚的女人勾勾搭搭,別騙我說我恰好就看到你倆眼對着眼,差點兒貼在一塊兒去!”

許元娣說得越來越激動,停了一下,孟衍之還沒開口反駁,她一把拍在他肩上,“你能不能兩隻手握着方向盤,跟你說話你能不能有點兒反應?你那個妹妹都要把我氣死了,你別又給我出岔子!不省心啊不省心,我真是造了孽才生出你們倆兄妹。一個感情不順,這會兒卻又急着想跟男人跑,一個三十好幾了,我連媳婦的影子都沒看着,偏偏還跟蘇窈……償”

坐在後座的孟紹華沒聽明白,趕緊打住她,“你這跟機關槍似的一直說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先給我講清楚!”

“還能怎麼回事?我剛纔帶洗硯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你的好兒子跟那個蘇窈站在外面,差點兩個就要親一起了!攖”

孟紹華剛要開罵,孟衍之皺着眉說:“話別亂說,蘇窈是有家庭的人。當時是我撿了她手機正要給她,她沒注意,轉身的時候才撞上的。別不知道前因後果就開始亂下結論,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這種話你們現在數落我說說就成,別讓人聽去,給人制造出麻煩來。”

孟衍之語氣有些重,神色冷肅。

孟紹華清了清嗓子,偏頭看向一邊,這兒子要是有情緒了,說明還真是說錯話了。

許元娣籲出一口悶氣,感到不在理,但仍舊嘴硬說了句:“那也別走那麼近。跟她有什麼好聊的?她出事那會兒你救過她,你倆要是有點什麼讓他人看見了,多容易生出枝節,還以爲你們倆有什麼扯不清楚的。”

也不想想在這B市有多少熟人,說起紅門,孟葉兩家就離不開,陸東庭又是葉凌譽的外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誰不知道兩家的事情?

許元娣說完,見孟衍之繃着臉沒回答,便閉了嘴,看了眼跟在後面的一輛轎車,孟寶意和孟洗硯都坐的霍南琛的車。

她抱着手念念叨叨,“哎喲,真是操心,煩死人了。”

孟紹華在後面穩穩的坐着,翻了個白眼,“一天到晚操心的還少啊?你也不知道消停消停,一直念。”

“嫌我煩啦?我念了一輩子了,改不了,嫌煩也忍着。”

————————

蘇窈跟隨着陸東庭回酒店,他一路開着車無話,蘇窈靠在座位裡,盯着不停後退的夜景發呆。

前方是紅綠燈,距離十字路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時遭遇堵車,堵了很長一段,車子有以下沒一下的往前挪幾米。

車裡氣氛太過凝固,蘇窈伸手摁開了車載廣播,剛打開就是節奏分明的鼓點——

“夜已深,還有什麼人,讓你這樣醒着數傷痕,爲何臨睡前會想要留一盞燈,你若不肯說,我就不問……你若勇敢愛了,就要勇敢分……”

似乎老歌總是更加深入人心。

蘇窈剛喝過的保溫杯放在座位中間,沒蓋嚴實,冒着一縷縷的裊繞熱氣。

陸東庭搭着方向盤,偏頭看向心不在焉的她,不着痕跡的打量,車內暖氣充足,藉着車外忽明忽暗的光華竟能看清她脖頸臉頰的粉白。

她只是垂着眸,沒什麼反應。

蘇窈手擱在車窗上撐着下巴,想着,人在失意的時候,看到的聽到了,願意去想的,似乎都是消極的。

不過是不夠成熟,割破個手指都會覺得被全世界拋棄,也許早上刷牙的時候看着高樓,都像魔怔似的想從窗戶上跳下去。

蘇窈胡思亂想的回到了酒店,陸東庭開門,她走進去,腳剛沾地,陸東庭轉過身,反手就將她身後還未合上的門,‘啪’的一聲關上。

蘇窈愣住,反應過來的時候,迎接她的已經是鋪天蓋地的吻。

濃烈甚過以往,近似懲罰般兇狠,直到她快喘不上氣,他才鬆開她發麻的舌頭,吸住她的下脣頓了會兒,忽的咬了一口。

蘇窈吃痛,倏地睜開眼睛,被他堵着嘴,只能發出一聲悶哼。

細細的眉攏在一起,看他稍稍離開了一點後,蘇窈氣息不勻地勾了下脣,伸手擦了擦嘴角因激烈而殘留的液體,她擡起眼看向眸光陰沉的他,“怎麼,你在向我撒氣麼?”

“那你呢?你在做什麼?故意氣我?”陸東庭手撐在她耳旁,說話間見她臉色潮紅,伸手摸了摸,確定不是發燒之後才放心。

“你知道我的目的,”蘇窈靠在牆上,眼光下移便看見他的喉結,她輕言細語的,只是嗓音因感冒而有些甕。

陸東庭沒出聲。

她說:“我就想借此逼你跟我離婚,我知道你很清楚。我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我,我也知道你面臨多大的壓力,我就是故意的陸東庭。”

她眼眶發暖,驀地將頭偏向一邊,“只是我有時候吧,想着做得再狠點,再討人嫌點,又怕給你造成不可挽回的麻煩。你幾時願意跟我離婚呢?是等我敗光你的家產?還是等你頭頂綠城草原?我們都不好受,我其實……我不想最後一步走得這樣艱辛。”

陸東庭將她緊緊抵在門上,大掌緊緊箍住她的腰,低頭抵着她的鼻尖,“你何不說你就是不忍心呢?我身家還算豐厚,敗不敗的光看你本事,只要你一天是我女人,你就不會在經濟上有緊迫感。至於接近你的男人,要麼在醫院,要麼在監獄,想看哪一位,我通融通融,帶你去探監探病都行。但是,就是不離婚。”

蘇窈視線模糊,更是逃避他的目光,“謝南則的事,果然是你做的。你不怕他出來後找你麻煩?”

“不怕,他爸求我的地方多着。”陸東庭手順着她的頭髮,每個字眼都低沉溫柔得彷彿喃語。

陸東庭的指腹滑過她臉頰的時候,蘇窈才知道自己哭了。

被發現了,索性眼淚流得更加肆無忌憚。

陸東庭想起了今天在垃圾桶裡發現的藥,沒再逼她。

“你別哭,你一哭我就着急。”陸東庭將她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耳廓,一片冰涼,將她擁得更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過得去的過不去的,你能不能都跟我一起過去?”

蘇窈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他的肩膀很寬厚,讓她覺得可以爲她擋去一切風雨。

可是,“我很害怕……”

當初在他離開的時候,她隻身出入各種宴會時很怕,怕遇見圖謀不軌的人,祁靖朗,蘇西溪……她懷着孩子,都不敢跑。

懷孕在異國他鄉的時候也很害怕,害怕突發的意外,他在的話,她能安心許多,但是她不想輕易妥協。

被陸翰白帶上飛機的時候她更害怕,被陸翰白施暴的時候,她想如果他在的話肯定會替她十倍奉還回去。

她在心裡喊了無數聲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出現,他不知道她膽子其實只有老鼠那麼大。

“好害怕……”蘇窈閉着眼睛就想起那些時候,恍如昨日,歷歷在目。

哭腔溢出,陸東庭放在她背上的手,感到一陣陣顫抖。

“你怕什麼?”陸東庭心裡一刺,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麼,“有我在,你怕什麼?”

蘇窈緊緊閉上眼睛,嗓音已經沙啞,“怕重蹈覆轍。”

陸東庭隱約察覺她是忘不掉當時飛機失事的恐懼,怕重蹈覆轍,怕她遇見危險,他卻不在身邊。

“不會的,”他不由得將她摟得更緊,恨不得嵌進身體,就算她還忘不了從前種種,至少這個時候她不會離開他,“不會了。”

他不會說好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挺起來很單薄的‘不會了’,卻更加用力的抱緊她讓她感受這一刻的安全感。

蘇窈沒有任何迴應,將他肩脖的衣料哭得一片泥濘。

陸東庭直接捧着她的臉,重重堵住她的脣,似乎這樣就能阻止她去胡思亂想。

正文 313.313.陸東庭,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行爲很有悖常情

陸東庭直接捧着她的臉,重重堵住她的脣,似乎這樣就能阻止她去胡思亂想。

脣齒將被撬開的時候,蘇窈拒絕了他,推拒着他的胸膛,伸手隨意一把擦了臉,“別親,感冒還沒好。”

儘管哭腔與聽起來頗顯委屈的甕聲混合,但依舊與先前似在意又不在意的語調無異。

她的目光錯開他的肩膀,徑直看向了落地窗外,華燈流瀉,霓虹與夜色交織出一副叫人移不開眼的迷亂景色。

陸東庭摟着她腰臀處的手不鬆反緊,用行動來拒絕她的要求攖。

剛垂首壓下去,蘇窈轉過了頭,他反倒愣了一下。

蘇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輪廓,“陸東庭,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行爲很有悖常情。償”

空氣突然安靜,蘇窈直視着他深幽的眼睛,耳邊傳來洗手間通風器循環的聲音。

陸東庭盯着她,兀的停下所有動作,手稍稍鬆開,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異常平靜地問:“什麼叫有悖常情?你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摔門走人,指着你閉嘴大罵才叫情理之中?”

蘇窈沒有反駁。

陸東庭之前還完完全全籠罩着她的身軀漸漸挺直,聲線低沉而平緩,“蘇窈,你別自以爲了解我,我就會按照你的想法走。”

他頓了頓,末了,抹了一把有些扎手的下巴,“你別自欺欺人,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你難受,我看着你也難受。”

蘇窈聞言稍有怔愣,擡起頭定定望向他,嘴角有笑意,“你有多難受?”

陸東庭看出她眼底並未有笑意,他表情有些僵硬,鬆開她,轉身換鞋時回道:“沒有你難受行了嗎?”

蘇窈盯着他躬身的背影,趁機伸手整理了一下臉,用冰涼的手指貼了貼乾澀的眼眶。

她一睜開眼,發現陸東庭正看着她。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拿開手去脫鞋。

陸東庭用牙齒抵了抵後槽牙,舔了下脣後,將她拉起來。

她身上羽絨服有些厚,不好彎身,脫個鞋也脫得艱難,陸東庭直接蹲下

身去幫她脫掉雪地靴。

蘇窈直到腳上穿上了脫鞋都還有點沒晃過神來,陸東庭站起來,“別站着了,把你牀上那一堆收拾了,趕緊洗了澡睡覺,明早早點起來。”

他說着,趁轉身時捏了一把她的臉。

蘇窈彆扭地閃躲,看了一眼玄關處的靴子,又去擦了擦自己的臉,陸東庭已經進浴室洗澡去了。

蘇窈正在慢吞吞收拾東西的時候,聽見浴室的水聲停了,陸東庭走到客廳,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着。

“喂……嗯,明天回……在……”他看了眼蘇窈。

蘇窈覺得是提起了自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往牀邊走,“這麼晚了視什麼頻,她已經睡了……哭了又怎麼?他一向只打雷不下雨,裝的,哄哄他自己回去睡……”

話音剛落,蘇窈已經站在了他身邊,伸手拿他的手機,“希承還沒有睡嗎?”

“睡了睡了,”陸東庭皺着眉敷衍,“你也去洗洗睡了。”

蘇窈木着臉,有些着急地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我跟他說兩句。”

陸希承在那邊聽到了蘇窈的聲音,開始乾嚎,“媽媽!媽媽嗚嗚啊啊啊……放開!”

蘇窈更是急,直接把手機從陸東庭手裡搶了回來。

“喂,希承。”蘇窈聲音頓時軟了下來,嘴邊噙着着笑,眉目都溫柔起來,看不見一丁點面對他時的冷淡。

蘇窈在醒來之後,基本上天天都跟陸希承呆在一起,還帶着他出國旅行過一段時間,蘇窈不知道有沒有彌補那失去了相處機會的一年多的缺憾,但是陸希承從一開始的生疏,已跟她變得尤爲親近。

“媽媽,媽媽我想你了哦。”一歲多的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說話都還含糊着不算清晰。

驀地聽到這一句,蘇窈差點沒哭出來,“媽媽也想你。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呀?”

陸希承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了什麼,像是在一邊自顧自的玩一邊跟她講電話,沒怎麼專心。

儘管聽見他幾聲儂語,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她聽見那邊葉棠茵在教他,“寶寶,你說,媽媽我愛你。”

“媽媽,愛你。”

蘇窈聚精會神地聽着,不自覺露出傻笑。

“窈窈啊,你明天跟東庭一起回來嗎?”接電話的換成了葉棠茵。

像是之前問了陸東庭,還得親自問她一同回去才覺得安心似的。

蘇窈說:“對。現在挺晚了,希承又不願意睡嗎?”

“是啊,像是過了睡覺的點,一直在那兒搗鼓他的玩具,要抱他上樓了就開始哭。”

“那您開視頻吧,我跟他說會兒。”

“好。”

視頻通話打開,陸希承正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張嬸遞給葉棠茵一隻奶瓶,葉棠茵和蘇窈一同哄他哄了好一會兒,小傢伙才抱着奶瓶眼皮開始打架,喝着奶沒一下就睡着了。

蘇窈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陸東庭。

陸東庭挑眉看着她失落的神色,見縫插針地說:“要是再過幾天不見你,他應該想不起你是誰了。”

蘇窈知道他是存心用陸希承激她,知道是一回事,想着心裡難不難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有時差,她醒着的時候,陸希承已經睡了,全靠陸東庭發視頻給她看。

蘇窈沒吭聲。

陸東庭挑眉,“難受了?”頓了下又不疾不徐地添油加醋,“難受就多陪陪他。好像是你剛走那天,他晚上死活不肯睡,哭得一屋子的人都不安生,別看他笑,這樣的次數多了,一會兒留一會兒走,跟你就不會親近了。”

“夠了!”蘇窈驟然衝他吼道,“我知道,不用你告訴我!你好意思說,都是你逼我的!”

陸東庭剛覺得不對勁了,蘇窈已經抄起沙發上的抱枕朝他砸了過來,陸東庭動作敏捷地朝旁邊一閃,看了眼直接拍在落地窗上又反彈回來的抱枕,一時不查,另一隻直接砸在了他頭上。

陸東庭一把拍開,蘇窈氣沖沖的怒目圓瞪,站在沙發旁邊,手裡還一手拽着一個抱枕。

“你,放下。”

蘇窈有太多情緒積壓着沒能發泄,此刻才爆發了似的,要是手裡的是菸灰缸她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砸向他。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陸東庭朝她走近,蘇窈看他走動,立刻撲上來,他出手製止她,剛擡起手,蘇窈一口就咬在了他小指肌腱上。

並不是開玩笑,撒撒氣,而是想將他往死裡咬。

陸東庭沒防着,痛得悶哼一聲,蘇窈纔剛用了狠勁,沒一下就慢慢地鬆了,隨後一把甩開他的手,“你以後再拿我兒子威脅我試試。”

陸東庭看着手指上的牙印從泛白慢慢變得充血,“你……”

他咬着牙,一把奪去她還捏在手裡的抱枕扔到一邊,“不跟你計較。”

等蘇窈從浴室裡面出來的時候,牀頭櫃上多了一杯熱牛奶。

陸東庭從辦公桌那邊走過來,語聲溫柔的說:“把牛奶喝了,好睡一點。”

蘇窈一時間愣了一下,提防地看着他,“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好睡了嗎?”

陸東庭看她一眼,語氣恢復了一分冷硬,“這裡氣候跟上城不一樣,你在醫院睡得就不安穩。”

蘇窈將信將疑,想了想,喝了一半。

陸東庭接過剩下那一半放到了外面

————————

第二天十點過的航班,到上城的時候已經十二點過。

陸東庭本想着帶蘇窈去吃點東西再回去,有人歸心似箭,一心都在孩子身上,直接回了家。

上城雪後放晴,氣候溼冷浸骨。

陸東庭和蘇窈回到家裡的時候,夾帶着一身溼氣。

家裡開了暖氣,溫暖如春,進門蘇窈就脫下了衣服,因爲感冒還沒好,怕傳染陸希承,特意戴了口罩。

她站在玄關處,陸希承正站在沙發上玩得咯咯笑,突然看見蘇窈時,一愣。

蹭着沙發將眉頭皺得緊緊的。

看見蘇窈身後的陸東庭時,興奮地跳了好幾下,“爸爸!”

“這是誰?”陸東庭問。

陸希承沉思。

蘇窈心都涼了半截。

他突然一笑,“媽媽!”

蘇窈戴着口罩,抱着他玩了一會兒,她能感覺到陸希承已經不太想前些天那樣跟她親近了。

她抱着他,他就磨皮擦癢地直哼哼,想去玩他的玩具。

進了臥室,蘇窈取下口罩,陸東庭把拉桿箱拎上來,說了句:“看到了嗎,我不是跟你說着玩兒的。”

正文 314.314.她要是事事順着他了,他更是彆扭,越發覺得不是好兆頭

進了臥室,蘇窈取下口罩,陸東庭把拉桿箱拎上來,說了句:“看到了嗎,我不是跟你說着玩兒的。”

蘇窈往衣帽間的走去的身形微頓,但是沒有說話,揹着他,也看不清表情。

陸東庭又說:“也不是我故意激你,你要是真的那麼在乎他,就別在與我較勁上多費力氣,倒不如多花些時間好好跟他相處。攖”

儘管雙方都知道,這句話雖然有私心,但沒有錯。

蘇窈心裡漫過酸楚,她往旁邊挪了挪,靠着衣帽間的門框上,陸東庭推着兩人的行李進去,她笑了笑,掩飾過自己的情緒。

走過去打開自己的箱子收拾起自己的衣物來。

陸東庭開始解自己的領帶和襯衫釦子,“幫我把我的也整理一下。”

蘇窈沒有隻言片語,陸東庭扯下領帶和着外套扔在一邊的時候,轉身時,她竟然依言行是,打開他的箱子將衣物和日用品開始分門別類地拿出來。

本以爲她會有點怨言,或者是渾然不在意地忽視他的話,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是這樣對他的償。

陸東庭緊抿着脣,心裡也沒個底,越發地煩躁。

她故意跟他作對,他心裡不痛快,她要是事事順着他了,他更是彆扭,越發覺得不是好兆頭。

陸東庭心想是這段時間被她來來回回折磨得夠嗆,心情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從未有放心的時候。

他轉過身面對自己的衣櫥,低聲道:“別整理了。”

“嗯。”

蘇窈也就不管了,只去把自己的東西放好。

過了會兒,蘇窈站起來的時候,陸東庭突然靠近她,幽沉的雙眸,銳利而深邃,就是平日裡的他,深淺難測,沒有昨晚偶然的柔情,也沒有被激怒時的戾氣,只是有些隱約的無奈。

他單手撐在她身後方手錶和領帶的玻璃櫃上,有些發愁的捏了捏眉心,“有時候還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下不了狠手,動不了粗口。

除了不忍心,就是濃濃的無奈。

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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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知道他們倆回來時都還沒吃飯,又給準備了午飯。

公司還有些事情,陸東庭吃過飯就過去了,積壓了一些在外地不能處理的事,一忙就是到九十點鐘。

晚上吃過飯,蘇窈仍舊是戴着口罩陪陸希承在一塊鋪了地毯的空地上玩,小孩子抵抗力太弱,蘇窈生怕將他傳染了,一般都會與他隔一小段距離說話。

這裡本來鋪的是爬行墊,陸希承會走路過後一段時間就撤掉了,加上那時候冬天到了,客廳和樓梯以及樓上的走廊和臥室基本鋪上了地毯。

他現在走路都還算不上利索,又老愛瘋跑和爬樓,跑不了一段就摔個狗啃泥,鋪上地毯他至少不會摔痛。

陸希承現在癡迷樂高和森貝兒家族,之前蘇窈看見森貝兒家族的玩具小巧又可愛,沒忍住買了好幾套回來,陪陸希承一起擺着擺着就佔了大半個屋子,遍佈電視牆下的臺階和客廳四周。

蘇窈今晚給他拿了套新的出來,想先收拾好亂糟糟的樂高,他不讓,讓蘇窈跟他一起玩,然後摸摸動物家族裡的小熊,然後指了指迷你小屋,“放裡面,熊,小兔子!”

蘇窈按他說的放進去,他又三心二意地轉過頭去玩樂高。

蘇窈見他有一塊一直放不上去,伸手幫了一把,沒想到不小心給他弄散了。

陸希承看着成果被毀,半晌沒出聲,懵了,蘇窈也有點不好意思,陸希承轉頭特別無辜的看着她,癟了癟嘴發出怨念的哭腔,指着那對積木說:“壞壞!”

蘇窈知道他是說玩具壞了,見他要哭不哭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轉,趕緊安慰他,“沒有壞,搭上就好了。”

“嗯……”陸希承勉強點了下頭,把被毀壞的成果留給蘇窈修復,自己又去玩動物家族。

蘇窈搭到一半,有人按門鈴。

陸東庭回來直接密碼開鎖或者用鑰匙,不會是他,顯然是來客人了。

張嬸剛洗了碗出來,擦了擦手去開門,蘇窈也準備起身。

“喲,蘇老先生。”張嬸站在門口見到來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蘇窈聽見這稱呼,起身的動作有些僵滯。

直到樓梯的緩步臺上傳來葉棠茵的笑聲,“喲,是親家啊,這麼晚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了,有失遠迎,快進來坐,進來坐。”

葉棠茵看向蘇窈,見她還背對着門口的方向,一點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蘇窈跟蘇淮生父女關係冷漠,而且,說不定蘇窈心底裡壓根兒就沒再把蘇淮生當父親看,當年她也覺得蘇淮生對這個女兒做得真是冷淡絕情,處處護着第二任太太和蘇西溪。

可後來蘇窈出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讓葉棠茵發生了改觀,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認知,到底算不算正確了。

她遲疑了一下,見蘇淮生望着蘇窈的背影有點出神,她面露尷尬,隨後笑了笑掩飾過去,朝蘇窈那邊走去,一把抱起坐着玩兒的陸希承,然後衝蘇窈使了個眼色。

蘇窈不好當做沒看見,想了想,這種時候還是不能讓葉棠茵尷尬,於是跟着起身。

葉棠茵笑容頓時深了些,抱着陸希承到蘇淮生跟前。

“看看,這是誰?”

陸希承擰着操心的八字眉瞧了好一會兒,沒認出來,又低頭去搗鼓手心裡的一隻迷你小熊。

蘇淮生以前來看過他好幾次,但是小傢伙那會兒還不記事,蘇窈醒了之後,他沒有再來,總共也有好幾個月沒再見,陸希承不認得他也算正常。

葉棠茵哄誘說:“寶寶,這是外公。”

陸希承擡起頭盯着蘇淮生,皺着小眉頭沉思了兩秒鐘,張開嘴舔了舔自己潔白的小牙齒,扭開頭一把抱住葉棠茵的脖子。

葉棠茵笑着拍拍陸寶寶的背,“瞧瞧,許久不見,還害羞了。”

蘇淮生笑了笑,不由得移開視線去看站在葉棠茵身後的蘇窈,後者一片從容和平靜,而他訕訕笑了兩聲,搓了搓手。

蘇窈醒來之後,沒有見過蘇淮生,這一下子看見了,發現他老了不少,眼角的褶子深了些,鬢邊的白髮多了不止三兩根。

蘇窈聲色平平道:“進來坐吧,外面冷。”

儘管一聲爸也沒叫,蘇淮生臉上還是多了幾分笑容,讓身後的秘書也進來,秘書手裡拎着大大小小包好的禮物。

蘇淮生說:“這不要新年了嗎,事情多得很,也許久沒見希承了,今天得空,過來瞧瞧,沒提前說一聲,打擾了。”

葉棠茵趕緊說:“這是哪裡的話,我們隨時都在家,希承是你外孫,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幾人坐在沙發上,陸希承從葉棠茵腿上滑下來,伸手想去拿水果拼盤裡的奇異果吃,蘇窈拿了一小塊送到他嘴邊。

他不願意,扭開頭,硬要自己拿着,蘇窈鬆手,小傢伙用肉嘟嘟的手指捏着,自己咬了一口之後,抿着嘴,小臉擠成一團,看了一眼蘇淮生,伸手遞給他,“果果,好酸。”

葉棠茵捏捏他的臉蛋,“酸的你就給外公吃啊?”

陸希承嘿嘿一笑,把剩下的全塞嘴裡,扭了扭腰,看起來酸得挺高興的,隨後又把沾滿了果汁的手遞到蘇窈面前,“媽媽,擦一擦!”

說着還做了一個擦手的動作。

蘇窈,同兩位長輩說:“你們先聊,我帶希承去洗手。”說罷一把抱起他,陸希承熟練地將小短腿夾在她腰上,很享受被她抱着的感覺。

葉棠茵看着一大一小走向廚房的身影,對蘇淮生扯了個笑,“慢慢來,窈窈是個念情的孩子,咱們都別將她逼得緊了,對吧?”

蘇淮生眼底有失落,還是點了點頭。

陸希承看見蘇窈擰開水龍頭了,有些抗拒,將手指握緊,“不要不要,不要水,擦擦就好了嘛!”

“咱們洗了再擦,不然手指會黏黏的。”

陸希承不情願地扭動身體,“不要!”

“希承,乖。”

陸希承突然癟着嘴敞開嗓子哭了,把客廳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蘇窈安撫,“你乖一點啊,洗了手待會兒就可以拆禮物了,想看看外公給你的禮物嗎。”

聽到‘禮物’二字,陸希承瞬間將眼淚一收,“好哦。”

蘇淮生也不知道有什麼喜悅的,竟然有點喜極而泣的衝動。

388.388.你所看到的,遠比真相來的更體貼溫柔038.有一種蘇窈要完蛋的感覺013.無關緊要的人記那麼清楚做什麼143.143.蘇窈離開他的胸膛,跟他像在演啞劇似的341.341.那你就說,我甘願爲你撐腰096.做什麼讓她走,怕她知道你有個兒子嗎?446.又沒有傷到你筋骨,難不成是繡花枕頭?076.矜持點,內斂點,自然一點,就像以前那樣449.大結局(二)079.她跟陸東庭的事瞞不住了124.太太,陸總進醫院了323.323.這就是你所謂的至親至疏夫妻?097.原因是什麼你自己清楚,我沒興趣喜當爹341.341.那你就說,我甘願爲你撐腰057.蘇窈驚驚顫顫的咬牙切齒,她恨死陸東庭了453.大結局(六)278.278.跟我離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005.出軌被離婚的前妻440.陸總,想吃什麼吶?001.陸先生,娶我413.那,你知道陸東庭爲什麼會答應季遠驍所託嗎?098.陸東庭動了動喉嚨,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181.181.你都嫁到陸家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128.129.是個男人被劈腿,都會耿耿於懷084.我兒子老又怎麼了?老男人更有魅力152.152.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會提離婚103.他們不應該是會在出差時互相問候的夫妻338.338.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面子?013.無關緊要的人記那麼清楚做什麼122.你要一輩子養着我,讓我當揮金如土的闊太太嗎?017.上趕着的是你,說不得的也是你076.矜持點,內斂點,自然一點,就像以前那樣098.陸東庭動了動喉嚨,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144.144.我們還有沒有可能?406.你依然覺得我虛情假意糊弄你?152.152.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會提離婚133.133.蘇窈,你要是聽話些乖順些,會更討喜282.282.知道男人最煩哪種女人嗎?無理取鬧的443.不過,你來看我那天,最覺得折磨400.400.她怕他像上次那樣,後腳就跟着她過去了381.390.既然情出自願,就需事過無悔119.現在就算有外人在場,你也能光明正大的那樣做413.那,你知道陸東庭爲什麼會答應季遠驍所託嗎?251.251.註定是一波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麻煩的開頭364.364.他愛的是蘇窈,從來不是我363.363.你搞清楚點,我拿走的,本就是屬於我的113.陸東庭經過關押室的時候,僅僅看了她一眼099.總感覺是在她身上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一樣040.怎麼?不認識了?021.蘇窈還是控制不住的攥緊了手心448.大結局(一)152.152.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會提離婚211.211.蘇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你想讓我出國?049.你若是這麼懂女人,也不會是今天這個下場051.我不跟你結婚了027.任她再怎麼作,也作不出什麼幺蛾子來044.應付這個憑空跳出來傍他的女人,讓他心情很不好013.無關緊要的人記那麼清楚做什麼457.大結局(十)223.223.我現在就怕這樣下去,孩子都生不下來468.大結局(十七)193.193.她很難過,這些深情,他並未給過她052.陸東庭怎麼會大半夜的出現在婦產科?382.391.不僅會出事,可能還會出‘人命’。224.224.我要是想要她,今天的陸太太就不會是你110.捨不得就挽留,自虐他又看不到(4000)133.133.蘇窈,你要是聽話些乖順些,會更討喜446.又沒有傷到你筋骨,難不成是繡花枕頭?251.251.註定是一波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麻煩的開頭013.無關緊要的人記那麼清楚做什麼012.你是不是跟陸東庭好上了193.193.她很難過,這些深情,他並未給過她173.173.陸東庭,你讓我之後跟你一起走吧030.手彎處隔着襯衫傳來不屬於他的體溫410.蘇窈遠遠看向家門口方向,紅藍交錯的警燈閃爍096.做什麼讓她走,怕她知道你有個兒子嗎?075.她覺得自己像是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妻子232.儘管難看是難看了一點,但是我又不會介意122.你要一輩子養着我,讓我當揮金如土的闊太太嗎?069.她的撒嬌賣乖,其實還是有用的357.357.咱們都不是什麼好人,狼狽爲奸不好麼?111.蘇窈,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跟我客氣什麼193.193.她很難過,這些深情,他並未給過她461.大結局(十四)205.205.挺的過去與子偕老,挺不過去一拍兩散11.但是我做什麼決定跟你無關015.之前聽人說,蘇總的大女兒性子安靜懦弱406.你依然覺得我虛情假意糊弄你?098.陸東庭動了動喉嚨,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060.你就是欠收拾!211.211.蘇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你想讓我出國?073.婚後的第一次見面399.399.意料之中,她在躲着他122.你要一輩子養着我,讓我當揮金如土的闊太太嗎?404.404.窈窈,還有沒有話想和我說?447.這樣抱着他,心中仍有潮溼溫熱的感覺410.蘇窈遠遠看向家門口方向,紅藍交錯的警燈閃爍183.184.女人總藏着男人無法理解的情懷056.蘇窈隱約透露過你們倆婚期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