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擡起頭看着他,陸東庭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緊繃起來,使得臉部線條看起來更加冷硬,神色不善。
蘇窈再多的話也統統哽在了喉嚨裡,陸東庭說的沒錯,她就是蹬鼻子上臉,次數多了,以至於她都快忘了他陸東庭是誰。
能在形同水火的陸家站穩腳跟沒人敢輕易動他,又豈會是任憑拿捏之人?跟他硬碰硬,便有同於以卵擊石。
蘇窈心率控制不住猛跳幾下,眼瞼微垂蓋住了複雜的眼神,嘴角慢慢暈出一抹笑來,眼睛眯成月牙狀,“哪裡,是我不會說話,陸先生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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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被她那聲上翹的尾調逗得低笑兩聲,聽不出他聲音到底幾分輕浮幾分冷漠。
他點了支菸眼,煙霧嫋嫋下,他低醇的嗓音猶如慢調爵士,沙啞沉緩,“別跟你說幾句就上綱上線,上趕着的是你,說不得的也是你,既是你逼婚在先,就要做好周-旋得起的準備。”
蘇窈注意力被他最後一句話吸引,她眉梢一挑,有了些笑意,“那你的意思是說,暫時不會讓我離開東盛?”
陸東庭皺了皺眉,解開了胸膛下的兩顆襯衫釦子,蘇窈這才意識到兩人身上的衣服都還溼着。
他將煙捻滅,“再說。”說完往臥室裡走去了。
蘇窈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後,臉上的笑慢慢平冷下來,她捏了捏眉心,一種無力感慢慢蔓延全身。
她在客廳裡站了會兒才準備去客臥,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陸東庭的手機。
她看了一眼,並沒有想要理會,手機安靜了,蘇窈拿起自己放在一邊的包和手機,那人的手機卻不知疲倦的又在叫囂。
她遲疑了一下才走過去接聽,“不好意思,陸東庭不在。”
對方,“……”
良久的沉默,久得蘇窈都以爲電話那頭沒人,正要掛斷,一道清冽低沉的男聲清了清嗓子,說:“沒事,我待會兒打過來。”
蘇窈不以爲意,放下手機去洗漱了。
洗完澡蘇窈將換下的衣服,包括貼身衣物全部洗淨又放烘乾機裡烘乾。
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她拿起手機看有沒有短信或者電話,卻發現銀行卡短信通知自己卡里進賬三十多萬人民幣,五萬美元。
看到匯款人的時候,她太陽穴也控制不住的跳了起來。
她看了看時間,也不管現在舊金山是凌晨四點過,立刻撥了個越洋電話過去,手捏着綿長的嘟聲後,電話才被接通。
蘇窈站在窗邊,手撐着欄杆,外面依然雷雨大作,漆黑的天際,仿若她陣陣往下沉的心,她凝着聲問,“你怎麼給我匯這麼多錢?”
“你剛回國,又買了回了房子,手頭應該不夠寬裕。”
蘇窈無奈,“誰跟你說我沒錢了?你這麼多錢哪裡來的?”
對方態度很淡然,聲音帶着被吵醒時的惺忪,“別管我哪兒來的,不偷不搶,正當途徑。”
蘇窈知道他比自己有分寸得多,但也忍不住說:“你……你最近不是考研嗎?專心學習,沒錢了跟我說,總之,你不要去做不該做的事。”
“這句話應該是我跟你說。有些事該男人來做,而不是你,”他頓了頓,“姑媽一去世你就回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姐,你別亂來。”
蘇窈沒應聲,用指甲死死扣住欄杆。
最後她啞着聲音囑咐,“好好照顧自己。”
掐了電話,蘇窈剛轉過身,卻正好對上了倚着門框而站的陸東庭,她嚇得一下子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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