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跟顧漣漪生出一樣的想法,江御笙還真是去泡妞的,而且這麼快就泡上手的。
江御笙見懷中的人動了動,他手更緊了些,以一種佔有的方式將她圈得牢牢的,清淡的聲音中夾雜着一些旁人理解不了的溫柔,“稚念,再吃些東西。”
“我不想吃了,減肥。”她皺着眉,聲音一如她眉眼間的清冷,但是又婉轉繾綣。
她一說話,蘇窈霎時涌上一股熟悉感,想起她打電話給江御笙那晚,接電話的那道女聲跟面前這個女人一模一樣。
“這麼瘦了還減什麼肥?”江御笙皺着眉,看似不悅,實則寵溺得緊窒。
她輕飄飄的看了江御笙一眼,“我說了不吃就不吃。”
“唐稚念!戛”
她也不理會江御笙,但依舊埋在他懷裡,伸出手跟蘇窈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唐稚念。”
蘇窈微微一笑,“蘇窈。”
蘇窈盯着她看了兩眼,唐稚念以爲她是想吃東西,將自己面前的幾盤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點心都忘蘇窈那邊推了推,“吃點東西嗎?”
陸東庭坐在另一邊,抿了一口酒:“待會兒飯菜就送上來了,實在餓了先填填肚子。”
蘇窈點點頭,在他身邊中規中矩的坐下。
可能是考慮到有女性的原因,整個包廂都沒有一絲煙味,實在有人煙癮上來,也只是在外面去抽一根。
所以有些人抱怨,並不喜歡兄弟帶着出了玩樂之外的女人來,煙癮大的人尤其不喜歡。
陸東庭面前放着一杯色澤金黃的烈酒,他拿起酒杯的時候,蘇窈在旁邊都能聞到那股濃烈馥郁的酒香,很醇的味道,但勁也很大。
蘇窈自從剛回國不久,連連喝醉過幾次之後,明顯覺得胃不太好了,後來幾乎也就不怎麼沾酒。
陸東庭將她安頓好之後,喝着酒聽別人聊天,時少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聽人家講。
蘇窈做了好一會兒,甚至都忘了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包廂裡都是各聊各的,不一會兒觀望完寧欽大牌的顧漣漪纔過來跟她擠在一起,飯菜端上桌兩個人也一起吃。
包廂左側靠內有一張偌大的飯桌,這裡只有蘇窈和顧漣漪兩人,顧漣漪八卦之心終於能得到釋放,疊着修長的雙腿,攏起自己捲髮半開玩笑的問:“唐稚念跟江御笙在一起了,但是網上竟然沒有絲毫消息,你說我們要不要拍下照片發給卓偉啊?”
蘇窈,“卓偉是誰?”
“你刷微博竟然不知道卓偉,就是那個中國第一狗仔!”
蘇窈吞下一口飯,“那你給他爆料有什麼好處呢?”
顧漣漪翹起蘭花指哎呀兩聲,“這個你就不懂了,我們當然是享受八卦帶來的快感了。”
“你們律師都有這個癖好?”
“我們律師界就是八卦狗血的集合地好不好,像我實習的那段時間,跟的還是一個民事律師,經常接到各種案子,除去那些不值一提的瑣碎,不是毀三觀的家常倫理,就是陰謀論的愛恨情仇,讓我深刻的理解了四個字叫做:人心險惡,我要不是當成八卦來聽,我現在會對世界絕望的。”
蘇窈笑了笑,沒搭話。
顧漣漪搡了搡她,突然問:“我看你剛纔跟陸東庭貌合神離的,你們是不是出問題了?”
蘇窈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捏着竹筷轉了轉,淡淡搪塞過去:“沒有,一直都這樣的。”
蘇窈隔着沙發那邊有一段距離,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陸東庭的側臉,見他將杯子送到脣間,抿了一口酒之後,手臂隨意的搭在沙發背上,似有似無的揉了揉額頭,骨骼雅緻的手指根根修長,手背上隱隱突顯的青筋彰顯着遒勁,因爲手臂擴開的原因,解開了釦子的西裝布料變得微繃,緊緊包裹着寬闊健碩的肩臂。
蘇窈盯着他的方向有些恍惚出神,直到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轉過投來,幽深漆黑視線直直對上她的。
蘇窈心中一慌,立刻又佯裝在看沙發旁擺飾的花瓶和插畫,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等蘇窈和顧漣漪慢吞吞的吃完飯的時候,陸東庭正靠着沙發,手搭在眉骨上,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蘇窈在他身邊很輕的問了一句,“你喝醉了?”
陸東庭忽然睜開眼,剛纔看樣子已經有些暈睡過去了,剛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眸子微眯,有片刻的茫然,他捋了捋頭髮,被酒精浸潤過的嗓音沉沉的,“沒有。”
顧漣漪不會打麻將,此時也不再去觀戰寧欽的牌局了,坐在蘇窈旁邊跟她聊天。
蘇窈看着顧漣漪,聽她說起微博上發生的事,伸手去摸旁邊的包,想掏手機來看,結果手摸到的是一片平整光滑的面料,還帶着體溫,感受到面料下結實的肌理後,她已經先一步意識到了那是陸東庭的腿,拿開手的同時下意識轉過頭去……
蘇窈十分確定,陸東庭已經喝醉了,就算沒完全喝醉,但也已經微醺
tang,因爲他喝多酒之後眼睛會變得十分晶亮,如同閃爍的黑曜石,被他這樣專注的看着,蘇窈有些怔愣,頭皮也微微發麻,她低頭卻找自己的包,拉開拉鍊掏出手機,她自以爲動作很有條不紊,其實是有些慌亂的。
蘇窈拿起手機,將包放在腿旁邊,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剛好就將她的腿和陸東庭的腿隔開了。
蘇窈到了點睏意襲上來,唐稚念和江御笙已經一前一後離開。
緊接着陸東庭就說了句:“回去了。”
蘇窈答了聲‘哦’之後站起身來,陸東庭卻還坐在沙發上,隨後才動作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蘇窈跟顧漣漪告別後跟上陸東庭。
陸東庭單手抄袋走着,走廊上雕花復古的水晶吊燈光線十分明亮,蘇窈隱約覺得陸東庭走路有些不穩。
她走到他身側,以防他撞倒,順便問了一句:“你帶司機過來了嗎?”
“沒有。”陸東庭徑直往前走着。
蘇窈想沒帶就算了吧,反正她會開車,這會兒一出來,涼透骨的夜風颳來,她冷得一哆嗦,連睡意也消失了。
她裹緊了風衣外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陸東庭突然踉蹌了一步,陸東庭個子高大,眼看就要收不住往前傾,蘇窈趕緊拉住他的手臂,她剛將他穩住,陸東庭身子便往右傾斜,長臂順勢往她肩膀上一搭,將身上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了她身上。
“陸東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蘇窈覺得肩膀上像壓了鐵一般,他這麼緊貼着她,她才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精味,已經蓋過了那層淡淡的清冽菸草味。
蘇窈被壓得動彈不得,一手伸到肩膀處拉着他的手臂,另一隻手不得不把住他的腰,這樣受力才能均衡一點。
她艱難的擡起頭看了一眼陸東庭,他正緊皺着眉,伸手抵着眉骨,薄脣緊緊抿着,淺麥色的皮膚有一層很薄的紅。
被他壓着走,蘇窈簡直叫苦不迭,路遇服務生,人家好心問一句:“小姐,需要幫忙?”
結果陸東庭像打馬向前一樣衝她背上一拍,“走。”然後將她壓地更緊。
蘇窈覺得自己現在有點生氣了。
她又不得不拒絕別人好意,一路半扛半扶的將他弄到車旁,蘇窈伸手去他褲袋裡掏車鑰匙,一邊要伸手扶住他,掏了半天都沒找到,她累到耐心耗盡,發氣一般胡亂搗一搗,倒是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蘇窈面如火燒,抿着脣說:“你自己掏。”
她幽幽瞪他一眼,頗有惱羞成怒的意味。
陸東庭眼睛都沒睜,說了句:“在右邊。”
蘇窈看着緊閉雙目、醉意深沉的男人,終是氣不過的咬咬牙,“陸東庭,你玩兒我呢吧?”自己知道在哪兒卻不動手。
蘇窈重新動手摸出車鑰匙,將他弄進車裡,隨後氣喘吁吁的坐上駕駛座,剛要發動引擎,陸東庭手背搭在額頭上,用酒後濃濃的鼻音說:“安全帶。”
蘇窈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他好半晌,“你到底醉沒醉?”蘇窈覺得小腹隱隱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例假快來了,
見他雷打不動的樣子,那股難受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遂探過身去給他系安全帶。
手無意碰到他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題外話---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