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剛剛暈倒的時候,看到景程,他人呢?”
“景程?喲,歐小姐你叫得好親熱,不知道還以爲你是我們首長的妻子呢。”那女人哼笑。
夏薇不想和她廢話,揉了揉眉心:“算了,你這裡電話借我打下。”
“那可不行,這裡沒電話。”女人丟下這一句扭頭走。
夏薇勉強爬起來,看清這是王副官的休息室。
她用了點力氣走到門口,卻看到王副官背朝着她,對另外一個人道:“抱歉我們裴首長有事離開了海城。”
夏薇聞言,身體一軟,往後面連退幾步。
竟然沒告訴她就走了嗎?明明自己這麼難過,他也看見了……
夏薇匆匆離開,自然也不想回去那個已經空殼的裴家。
她突發奇想,搭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先一天一夜的火車,再輾轉汽車,摩的,最後步行。
夏薇對於幼年的記憶很模糊了。
那是一個很小的村落,從鎮上走到村裡,徒步四十分鐘。
到了這裡,更多的記憶被找到了蹤跡。
她竟然找到屬於母親的那個小院子,以前母親經常在暑假帶她來這裡玩,在這裡,她會忘記一切煩惱,這是她和媽媽的秘密樂園。
不想見人的時候,她就喜歡和媽媽來這裡,可是自從媽媽去世,就沒有人再來過,到處是蜘蛛網。
她恍惚記得自己小時候來這裡,有次裴景程也來過。
當時帶她去抓魚,後來裴景程和另外一個男孩一起幫她烤熟了,餵給她吃,但是她不記得另外一個男孩是誰。
只是當她推開門,卻看到裴景軒一身疲憊地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她眼睛一亮:“你真的到這來了?我聽說你不見了,就猜是不是來了這。”
夏薇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個男人,她皺了眉頭“你來幹什麼?”
裴景軒抹了下額頭的汗,他日夜趕過來,看到她沒事,眼底閃過一絲喜悅。
“你忘記了,我最初見到你就是在這。”裴景軒狹長的眼眸看向她,充滿深情。
夏薇一下子被劇烈震驚了,竟然,竟然那個和裴景程一起照顧她的男孩子是裴景軒,怎麼可能?
“呵,如果讓你的美嫺看到你在這,裴景軒你就真的完了。”夏薇也學會了戳人死穴。
可裴景軒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不記得了嗎?那是我的腿也還好。也沒有生病,就是在這裡,我爲了救景程溺水暈倒,被就起來後,身體就變差,開始幾年根本起不來牀,等我能起來的時候,看到你和裴景程已經很好,而你家裡還想給他和你定親。”
“別碰我,我有潔癖。”夏薇冷冷抽回手,看着裴景軒忽然間蒼白下來的面色。
但隨即,他的目光一陣驚訝:“薇薇,你臉怎麼這麼紅?”
“呵,你是不是有病?以爲我見到你還會臉紅心跳——不——”夏薇忽然覺得一陣炫耀,身子一晃,已經落入裴景軒陌生的懷抱中。
她心裡充滿了厭惡和排斥。虛弱地想推開他:“放開!!”
可她推他的手,在觸碰到他的身上髒兮兮皺巴巴的襯衫時,驀然落下,失去知覺。
這時,裴景軒才感覺到她身上果真燙得嚇人。
他慌了,忙背起她往外跑,想到從這裡只能步行,四十分鐘才能到馬路邊,心裡又急又慌。
他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更清楚地感覺到,她對自己是多麼重要。
夏薇迷迷糊糊覺得有人親了她的脣,不由得呢喃:“景程——”
那人好像被刺激了,狼狽退開。
她用力睜開雙眼,看到裴景軒驚怒的表情,心裡一陣發堵,這一刻,她也清楚的明白,不管當初事實如何,她都不會愛上裴景軒,她只愛着裴景程,計算他對她不好了,她還是很愛他。
她嫌惡地擦了下嘴脣,環顧四周,發現是在醫院。
於是坐起來,虛脫地靠着牀,看着似乎等她發作的裴景軒。
她笑了一下:“你親我我也沒感覺,裴景軒,我真的不愛你。”
裴景軒的心破天荒沉了沉,他按了下心口的位置,那裡此刻在隱隱作痛,還有種名爲驚恐的情緒,在體內蔓延。
他狼狽地道:“沒關係。裴景程可以奪回你的感情,我也能再奪回來,我是不會放棄的。”
夏薇諷刺地勾了下脣角:“怎麼奪?你和昆琴琴的視頻我想到就噁心,你沒有機會。”
裴景軒呆了一下,忽然道:“昆琴琴死了你就會不在意了吧?”
“你瘋了!!”夏薇震驚於他的狠毒。
裴景軒雖然不爽但是,他還是淡淡地道:“你是不是因爲是我殺了你父母,其實就是的,這樣,你還要和裴景程在一起嗎?我們裴家所有人都參與了殺死你的父母,因爲當初我爸死的時候,你父母明明看到是誰殺的,他卻誰也沒告訴,想借着這件事訛詐一筆錢,不然,你以爲你哥怎當初忽然能拿到三十億來還裴景程的錢。”
夏薇心裡無比震驚,明明知道他是挑撥離間,可是,他說得那麼合情理,她竟然找不到任何辦法反駁。
她拼命勸說自己不要信裴景軒的話。
夏薇冷冷地和他對視,然後淡淡地道:“我不會信的,你以爲今時今日我還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
“那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父母的死因,我告訴過你了,可你卻不信。夏薇,別那麼天真,裴景程是比我還可怕的魔鬼。你怎麼就會覺得,他那樣的人,會安心娶一個女人,還對她寵愛到這種地步?如果沒有利益驅使,他怎麼會這麼做?”裴景軒被嫉妒矇蔽的雙眼通過,獰笑着看着夏薇。
一個個字好像一記記重錘,砸在她心上。
夏薇一時覺得頭腦有些昏沉,卻強撐着笑道:“我就是知道,他和你不一樣,他和你是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他做得比我隱晦,也比我聰明。薇薇,如果他真的這麼在乎你,那麼,現在在這裡等你的,就應該是他,而不是我!!”他嘶啞地吼道,俊臉微紅,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夏薇想也不想,順手操起旁邊的飯盒朝他砸去:“滾出去,滾!!”
裴景軒猶如一頭暴怒的狼,陰沉地躲開了飯盒的攻擊。
那鋁製的銀色飯盒,砸在牆壁上,飯粒和湯汁濺得到處都是。
有一部分,弄髒了他的褲腳。
裴景軒看都沒看,只是沉默下來,瞪了夏薇一會兒,轉身就走。
夏薇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倒在牀上,昏沉地睡去。
過了一會兒,裴景軒冷漠地走進來,卻是在看到她的樣子時,眼底露出驚慌的神情,忙過去看了一會兒,發現她只是睡着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坐在她的牀頭,一直守到了半夜。
這時候,他的電話催命般響起,他猶豫了一下:“郭大小姐?”
“喔,我在外面散心。”
“什麼,回去必須回去嗎?”
“好,我馬上——”他忍不住扭頭看了夏薇一眼,眼底有戀戀不捨,也有掙扎,最終,他還是道,“我馬上回來,你快讓醫生給你好好瞧一下,我就回來,馬上——”
第二天,夏薇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燒已經退了。
王副官一臉嚴肅地站在牀邊,正俯身看她的表情。
也不知道注視了多久。
身體鬆快了不少,情緒卻一點點回籠,她沉默地垂下眸子,似乎無聲對抗。
“裴首長很擔心你,我們大家都在到處找你。”王副官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那他怎麼不來?還是——他沒有接到我的消息。”夏薇諷刺地笑了一下,並不領情。
“這個,裴首長有點事——他不得已。”王副官選擇了幾種說法,似乎都不是很滿意。
夏薇卻先覺得累了:“沒關係,我沒有那麼不懂事,我現在好多了,能走了嗎?”
王副官點點頭:“有專車送您去機場,回去後,也請了專門的護理,照顧您的身體。”
夏薇壓低聲音嘆了口氣:“他做得可真周到啊,無可挑剔。”
王副官不贊同地皺了下眉頭,總覺得明明是表揚的話,她說出來卻帶着別的讓人難過的東西。
在路上,夏薇一直沉默,裴景軒說的事情,她決定先不告訴裴景程。
裴景軒的話。讓她在意了,或許裴景程一開始就知道父母的死因,那麼,他對她這麼好,到底爲什麼?
如果真心對她,怎麼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卻不在身邊?
找出裴景軒說的是不是實話,比如那三十億的來源,這件事情就變得迫在眉睫。
她在飛機起飛後不久,還是累得睡了過去。
王副官在她後面看了一眼,到休息室給裴景程打電話:“裴首長,真的不告訴她嗎?我覺得夫人對你或許有誤會。”
那邊傳來裴景程微微沙啞的聲音:“沒關係,先不告訴她,不過看好她,別讓她——再出事。”
說到後面,話語裡帶了一種威嚴。
王副官嚇得汗都出來了。一疊聲道歉:“對不起,裴首長,那天是我疏忽了,這次絕對不會再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裴景程似乎有些疲憊,他猶豫了一下道:“拍張她的照片發給我,我看看。”
等王副官發給他後,半響,他才說了一句:“怎麼瘦了這麼多——”
那邊似乎有人催促,於是,王副官賭咒發誓會將夫人在一個星期內養得白胖,裴景程才終止了通話。
而這一切,夏薇一無所知。
裴景程結束通話,看着旁邊穿着白大褂不贊同地看着自己的醫生,無可奈何地道:“我知道了,這次真能治好我的毒吧?”
李醫生面無表情地道:“你自己說的,那麼劑量加倍。我是不知道你爲什麼事情動怒,早就治好的毒會復發,不過,如果是女人,我奉勸你,自古紅顏多禍水。”
裴景程好看的眸子卻瞄上了他胸口的桃心吊墜:“你這個吊墜設計挺別緻,珠寶師是誰?”
李醫生冷冷撇了他一眼,最後在裴景程堅持的表情下,沒好氣地道:“都不是,我撿到的設計圖,覺得挺好看就叫人做了,怎麼?你如果喜歡,我那裡還有些不錯的設計。”
裴景程衝旁邊的助理揮揮手很土豪地道:“一會找李大夫拿設計圖,全部用最好的鑽石鑲嵌。”
李醫生白了身旁的土豪朋友一眼,已經懶得說話。
裴景程卻笑了一下,這種甜美中帶着點精緻的飾品。很適合他的小妻子。
一場治療結束,裴景程眼底帶了深深疲憊,原本冷硬的面容憔悴橫生,連青色的鬍渣都冒出來。
可當他看到手機裡,剛剛王副官支支吾吾發來的一些片段。
裡面有夏薇昏迷後,乖巧地被裴景軒背在背上。
還有她被裴景軒拉住手腕,摟在懷裡的樣子。
最後一張,是雪白的病房內,美麗的花朵旁,裴景軒俯身吻在了夏薇淡色的脣瓣——
啪,手機被重重砸在地上,裂成無數片。
裴景程額頭的青筋猛跳,放在輪椅上的手驀然握緊。
助理焦頭爛額給他請工匠的時候,接到一個無比陰鬱的電話:“買明天的機票,回去。”
助理遲鈍半分鐘,有些疑惑地道:“裴首長。你真的能走嗎?李醫生大夫不是說你起碼還要一個周的穩固?”
“買好機票,別的事不需要你管。”聲音越來越冷,好像初秋瞬間變成了嚴冬,助理髮現自己快被凍僵。
“回去,快點回,需不需要我幫你買機票啊,我機場有熟人。”忽然身後一調侃中帶着笑意的聲音問道。
裴景程握着電話的手猛然一僵。
“如果回去後你毒再發作,給對手一個將你從這個位置拉下去的理由——或者你因爲狂躁失手掐死你的小妻子——”
李醫生缺德帶冒煙地舉着各種兇殘和血淋淋的例子。
裴景程的眉頭越攢越緊,他深吸一口氣。
剛剛因爲嫉妒作怪的惱火,被理智壓了回去。
他淡淡地道:“先不買了。”
說完,將電話扔回座機,淡淡掃了李醫生一眼:“單身狗是不會懂的。”
李醫生一愣,摸摸鼻子,復又掛上了他吊兒郎當的笑容:“哎喲,我又沒有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妹妹——”
只是。前面的裴景程推着輪椅的手,猛然一頓。
李醫生想到什麼,臉色也變了下,忽然一個箭步衝過來,捂住了裴景程的口鼻,上面自然有帶着乙醚的麻醉藥。
李醫生忽然對遠在a市的,只聽過名字的那個美人充滿同情。
……
夏薇修養了一天一夜,身體就完全好了,這天,裴老夫人親自來找她。
“景程去哪裡了?夏薇啊,你知道不知道?”裴老夫人一雙狐狸般狡猾的眼睛,看向她。
夏薇深深看了裴老夫人一眼,現在對裴家人沒有一點好感。
所以,她露出疲憊的是神情軟軟靠在迎枕上,輕輕嘆氣:“誰知道他追着哪個女人跑了。”
裴老夫人不相信地眯縫了一眼睛,怎麼可能——
不過,裴景程對夏薇挺像那麼回事,難道他真的開竅了?
如果是這樣,還可以放心一些。
裴老太太心裡開始疑惑,難道裴景程就是去追女人,才一直不告訴家人行蹤?
夏薇帶着一絲自嘲,自己是笨,原本一場不單純的婚姻,單方面陷入的卻是自己。
等她再好點,已經快過了一個星期,秋天快來,一切開始枯萎。
夏薇看着這越來越憔悴的樹木,找了喬燦出來喝咖啡。
喬燦剛剛一到,就自作主張給夏薇點了一杯白雪佳人,其實就是上面一大堆鮮奶油,底下才是咖啡。
“喲,終於捨得找我了,怎麼,這麼久不來上班,裴首長也不在,你們度蜜月去啦?”喬燦一臉八卦加興奮。
“他怎麼捨得放你出來,應該將你做得下不來牀才顯示能力嘛。”
提到裴景程,夏薇眼前似乎浮現出他俊美冷漠的容顏,心裡再次被輕輕刺了下。
她搖頭:“你開玩笑嗎?豪門裡面哪裡那麼多你儂我儂,他有工作的,而我病了一個周。”
喬燦震驚後是失落:“我看着裴首長結婚後不是對你挺好嗎?”
“大概新鮮勁過了?”似乎是問喬燦,又似乎是問自己。
夏薇大大地喝了一口咖啡,不小心被一絲苦澀弄皺了眉頭。
“裴首長不是這樣的人吧?不過沒事,如果他真敢虧待你,大不了你換老公吧?”喬燦也跟着不滿起來。
夏薇無奈地笑笑:“你以爲打遊戲嗎?這個老公不帶你玩,你就找別的老公帶你玩,分開不過是交十幾塊錢,就好聚好散?”
喬燦的目光卻充滿穿透力地望着她:“夏薇,你愛上裴首長了,很愛他是不是?”
夏薇忙搖頭:“怎麼可能,我還沒被顧潛修搞怕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是喜歡裴景程了,可她就是喜歡嘴硬。
喬燦送夏薇到樓下,夏薇今天興致很高,拉着他的手,笑嘻嘻道:“今天別理金歐了,過來和我聊天好不好,我們徹夜長談。”
喬燦一臉不情願:“我對你沒興趣,你可別覬覦我的身體。”
“就不,我就要覬覦——我最喜歡你這種中性風格的美人了,你正好是我喜歡的那一款。”夏薇故意逗喬燦,以前她們就這樣瘋慣了,而且這麼說喬燦就會很高興。
比如現在:“我也覺得我特別好,天生麗質,你們這些人,都看得見吃不着。”
兩個人好像兩隻呱噪的小麻雀一般,又東拉西扯了挺久,其中,喬燦還多次提到顧潛修,而夏薇現在對顧潛修避而遠之。
“可惜,我已經不喜歡他那個類型了,他好瘦,看起來好像活不長的樣子。”夏薇聊high了,開始吐槽顧潛修。
只是,兩個談興正濃的人,都沒發現,身後的門洞裡,隱隱約約似乎有個黑影——
夏薇暢想了下沒有裴景程的美好生活,終於決定心裡的鬱氣和憋屈散了不少,這才和閨蜜依依惜別。
她帶着滿足的笑意,剛剛走到公寓的電梯前。電梯打開,就被人從身後推着,壓在了電梯的牆壁上。
有力的手,捂住她準備呼救的小嘴。
根本不給她任何求救的機會,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那人將她推着進入一間公寓,再將她壓在冰涼的鐵門上。
熟悉的喘息,從右側耳廓傳來,她忽然雙目瞪圓——裴景程。
下一刻,男人的手已經將她的裙子扯開——
尖叫一聲,夏薇拼命掙扎。
裴景程將她翻過來,堵住了她的呱噪,於是黑暗中,只餘下兩個人纏綿的喘息。
夏薇被動接受他的親吻,又有些不甘心,氣得直接伸手在他後背抓了一下:“嘶,是我。”
裴景程託着她的臀將她抱起,一邊急切地往裡走。
夏薇的手到處摸索,終於打開了臥室裡的燈。
他卻不肯放她,將她壓在牀上,一雙重瞳帶着奪目的光華:“有沒有想我?”
原本煩亂的心海,以爲他一句呢喃被擊得潰不成軍。
她身體輕輕一顫,傻了般看着他,放棄掙扎。
可,很快回過神來。
“裴首長,你是不是誤會什麼,我們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我爲什麼要想。”她怒氣洶涌。
裴景程聞言,並沒有放手,而是仔細瞧着她,好像看着一件絕世的易碎珍寶,她不敢再和他對視,怕淹死在那雙深沉的眸瞳裡。
她推了下壓着自己的結實身軀,爲自己的心悸惱火:“你放開我,難道你想霸王硬上弓?”
他仔細看她,似乎在考慮可行性。
夏薇心裡一亂。
強迫自己流出眼淚:“放開我,你別這樣,我七天沒洗澡了。”
他依舊平靜地看着她,甚至嘴角勾着一絲意味深長。
她惱火起來:“一會兒你要是摸到我一身泥,可別生氣。”
“那我先檢查下。”說完,微燙的手探去。
她驚呼,忙不迭抓住他的。
很後悔自己沒有真的不洗澡,反而因爲心情不好,今天還在早上泡了一個小時的泡泡浴,乾淨得隨時可以放在他這鍋上,反覆煎。
那種挫敗和害羞,讓她更加惱火,因爲好像她做什麼都無法讓他驚慌,他總是這麼理所當然,遊刃有餘。
可自己卻快被他在短短時間內,點燃,再潑醒,再點燃。
手忽然被他扯着,壓在牆壁上。
“以後不許提顧潛修,再讓我聽到你提他一句,就讓你在我的牀上哭——”
夏薇一愣,心裡的黑暗,卻因爲他這句話,又淡了一些。
真霸道。
她忍不住擡眸看他,一雙眼睛有些哀怨,卻清亮得只完全照住了他的身影。
裴景程眼底沉了沉,將她抱起扔到牀上,在她想坐起的時候,再次用昂藏的身軀壓住她的,那目光猶如狼一般,緊緊鎖定了目標,佔有慾從黑色的重瞳裡毫不掩飾地放了出來——
她慌亂推他,裴景程扯開貼上來:“還想逃?”
她微微失神,因此失去了最佳逃跑的機會。
曖昧的光影照在臥室那片雪白的牆壁上,兩個人纏綿一夜。
……
第二天醒來,她迷迷糊糊探手去尋找那欺負了她一晚的熱度。
觸手卻是冰冷和空落落的被子。
她心裡驚了一下,半撐起身子,於是,黑髮從白皙的身體上散開,露出昨晚數不清的曖昧痕跡。
心裡滑過一絲失落。
卻感覺胸口涼涼的觸感。
她垂眸,不知道何時,他給她戴上了一枚項鍊,吊墜上,粉色的鑽石熠熠生輝,形成了她和他的名字,心裡觸動。她慌忙到處尋他。
只是,剛剛一推開門,往樓下望去。
裴景程一臉禁慾,襯衫和西褲穿着他結實有力的身體上,鈕釦解開到第二顆,袖子挽起,露出修長的手臂,他的手很好看,此時拿着筆,正在文件上寫着什麼。
聞聲,他擡眸,正對上她未曾來得及消散熱度的俏臉。
夏薇忍不住被他的一瞥,奪走了所有的呼吸。
好像一個衣冠禽獸,卻能輕易吸引小姑娘的那種。
她深吸一口氣,將心動強壓住,這才指着胸前的項鍊問:“爲什麼送我東西?”
裴景程笑了一下,或許是昨晚她愉悅了他,沒有想昨晚開始時候那樣的暴戾,渾身都是放鬆慵懶的,他伸手:“過來。”
夏薇猶豫了一下,乖乖過去,卻被他拉住輕輕抱在懷裡,又是這個姿勢,她想掙扎,他卻靠着她的頭髮,輕輕嗅了下道:“你好香啊。”
想到昨晚,自己說沒洗澡的謊話,夏薇被燙得慌忙躲了躲。
他卻只是淡淡一笑。
總是那麼有條不紊,萬事波瀾不驚,相比於裴景程,自己更像個誤入獵人陷阱的小動物。
夏薇很不甘心,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抓狂起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麼久。你明知道我病了,卻不在,你去了哪裡?”夏薇問。
裴景程頓了頓,他成功捕捉到了她心裡的怨氣:“我去解決一件事情,只有將這件事解決了,我才能是無忌憚愛你。”
夏薇被氣笑了:“那,裴首長,你解決了嗎?”
裴景程提到這件事情,心情有些沉鬱:“暫時解決。”
夏薇挫敗:“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我是你的妻子。”
而且,昨晚他們再次——她心裡是喜歡他的,想將他當成可以依靠終身的人,可他卻對自己有所隱瞞。
說句實話,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身邊,這成爲了她心裡的陰影,如果不解決。或許她一輩子也無法釋懷。
裴景程看着她,很久才道:“我不能告訴你,以後你慢慢會懂我。”
夏薇一愣,眼底閃過失落,一時生氣,想解開那項鍊,沒想到,卻怎麼也打不開。
她氣急:“你幫我解開這項鍊。”
“不喜歡?不喜歡也戴着吧,其實你戴着很好看。”裴景程皺了下眉頭,語氣有些霸道不講理。
夏薇哭笑不得,他還以爲自己只是不喜歡而已,根本不知道癥結出在哪裡,喬燦說男人和女人理解的點永遠南轅北轍,看來是真的。
“裴首長,我不是不喜歡,而是在生氣。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她氣得口不擇言。
而裴景程卻掃了眼她鎖骨的位置,看到上面還有自己留下的痕跡,語氣不由得放軟了點:“原來是喜歡的,那你不要拿項鍊出氣,拿我出氣好了。”
他還顯得很大方,夏薇咬牙切齒:“我也想。”
說完,她果真撲過來,在他肩膀上狠狠磨牙,可這傢伙皮糙肉厚,她竟然咬不動分毫。
非但如此,她竟覺得什麼東西慢慢起立。
夏薇臉色緋紅,好不容易穩住心神,推開他站起來。
裴景程不動聲色地拿過一旁的西服蓋在腿上,然後看着她,已有所指地道:“你這個懲罰,對於男人可真致命。”
她氣得吐血。卻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罵又罵不贏,打又和沒打一樣。
“夫妻間有些小秘密是很正常的,有些事情,說出來反而會吵架,反正,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也確實身不由己,薇薇,我真的有不能說的苦衷。”裴景程的表情那樣的認真,讓她幾乎要心軟。
夏薇搖搖頭:“我再想想。”
她只顧着猶豫,等發現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將她逼到了沙發邊,一個趔趄,她摔着陷了進去。
他笑了下,直接撲過來笑納了她早晨的獻身行爲。
一切結束後。她趴在沙發上,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看她道:“時間不夠了,今天就到這裡。”
她聽了,只想對他伸出中指表示鄙視。
“對了,我替你給醫生組織那邊請假了,你好好休息。”他靠過來,在她臉上意猶未盡地吻了下。
夏薇努力捍衛自己的權力:“你還沒告訴我,拋下生病的我,你去了哪裡?”
裴景程沉默了一下,最終回答道:“我的病復發,去了醫院。”
夏薇心裡一驚:“上次那個毒還沒解開?”
裴景程看了她良久:“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夏薇忍着疲憊爬起來,還知道拿衣服將重點部位遮住,她一臉認真:“我不會嫌棄你。”
“那就聽話,項鍊不可以取,還有。顧潛修的事,這筆賬不算完,等我回來繼續和你算。”他趁機攻城略地,讓她簽下屈辱的割地賠款條約。
夏薇想到昨晚上她被折騰的幾次,再算上早上這一次,這男人說今晚還要繼續——
到底是不是人?他是不是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