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畔是空着的,被她聒噪的像大喇叭一樣的聲音吵的,蔣寶貝揉揉太陽穴的起身,“趕路?去哪啊,你今天還得去幼兒園呢!”
“拜託!今天是週末好麼?”就見小開花一臉不高興的說,“去滑雪啊!我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男神可是特地爲了你安排的哎,大寶貝你好沒良心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到腦後去了!”
蔣寶貝頓時滿頭黑線!忘了和沒良心有啥關係?
不過,最近事太多她還真不記得要去滑雪這件事了。
“快點快點!大寶貝你這個大懶蟲,我們要遲到啦!”
在小開花拍着她屁股的催促她快點去洗漱,蔣寶貝想到昨晚她和厲擇衍的不歡而散,心想着雖然以前他是答應了,那是他們好着的時候呢!但是現在……
滑雪這個約定還作數麼?
這個傢伙不會到時把她一個人扔到雪地裡後走掉吧?
……
蔣寶貝在洗手間刷着牙,突然就想到了剛剛做的那個夢。
因爲那個夢實在太逼真,以至於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她又夢到那個男人了。
夢到那場暢快淋漓卻也讓她全身都顫酥和整個人要被穿透劈開的歡愛。
她始終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臉,看不清他到底是誰,但是她就是可以確定,這麼多年來她常常夢到的男人是同一個。
如果一開始她還認爲這僅僅只是一個夢,那麼越來越的,她覺得這是一種潛意識的重複提醒。
對於這點,她曾偷偷去看過心理醫生。甚至積極配合過治療。
心理醫生告訴她,這件事可能是真實發生的,也許就是以前發生在她身上,或者別人身上,對她產生了重大影響的事。
她曾試圖去想,可是對於那幾年的事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哪怕是心理醫生企圖用催眠的方式讓她回想起來卻無濟於事。
是,那幾年。
因爲一場重病,她曾失去過一段時間的記憶。僅僅是一段時間而已,卻是她人生中最至關重要的一節。而這一節正是跟小開花的身世相關的。
雖然很多人都問過她小開花的爸爸是誰,但是她卻——真的不知道!
甚至小開花到底是怎麼來的,她遭遇了什麼,那個男人和她是什麼關係,她認識或者不認識,是不是她交往過的男朋友,還是隻是一個陌生人,她居然都、不、記、得、了!
這部分的記憶對於蔣寶貝來說始終是個巨大的黑洞,也是讓她只要一想起來就會覺得內心惶惶不安的空白。
蔣寶貝揉揉頭髮,看向鏡子裡一頭鳥窩造型,看起來氣色很差的女人,這個模糊不清的夢到底還要糾纏她多久?
得虧她意志強大,否則的話她早就被搞到神經錯亂了!
***
待到她洗漱清爽後,一出門發現剛剛興沖沖叫着她的小開花居然霸佔着她的牀,撅着屁股像只小鴕鳥一樣趴着睡着了。
盯着那小小的一坨,蔣寶貝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看了眼纔不過七點半的時間,想這小丫頭平時上學都起的很早,昨晚雖然主動請纓去側臥去睡,但是每次換新地方她都會睡不着,而且會一個人害怕,所以想來昨晚她肯定也沒睡好。
蔣寶貝幫她蓋好被子,心想着:睡就睡會吧,反正又不着急走。
正打算去廚房弄點吃的,正準備開門呢,她聽到客廳有人在說話。
鬼鬼祟祟的把門拉開一條縫,發現客廳裡背對着她這邊站着的人是秦科,而厲擇衍此刻正穿着睡袍坐在客廳裡,手裡拿着一份報紙。
秦科的聲音很低,她努力的聽到零星的話音——
“報紙已經出來了,人也事先安排好了,現在就看尤家那邊的反應了。”
厲擇衍說了什麼離太遠沒聽清,蔣寶貝努力的把耳朵彈出去,眼睛別到一邊的屏住呼吸。
“昨晚經過我和沈煉的調查,已經抓到那個企圖謀害厲太太的人了,果然不出二爺所料,對方是龍城幫會的成員。如果要說有過節,那第一懷疑人也該是龍七,可是那個人卻不是他的手下,而是龍城幫會的元老孟軻手下的。傢伙嘴硬的很,我盤問了他半晚上,他始終一口咬定這件事就是孟軻讓他做的,目的是近幾年荊無道風頭正盛,龍城幫會早晚都會被他吞併,放鬣狗拔掉荊無道這顆毒牙!”
秦科負手而立的淡淡凝眉,“厲太太會一同受牽連是偶然。只是沒想到鬣狗這種生性兇猛到可以和獅子相媲美,能夠在幾分鐘內咬死最兇狠獵犬的鬣狗卻沒撕了荊無道。”
厲擇衍‘恩’了一聲,“龍城幫會面和心不合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們自己內部的事我不管,既然是孟軻的人,那就讓孟軻自己給我一個交代。厲家和龍城幫會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厲太太卻因爲他們的事屢遭牽連,這次可就不是一兩句話這麼簡單的事了。另外,幫我密切關注龍七最近的動向,隨便抓住他一個什麼把柄,擴大化事態嚴重化的捅給記者。”
“二爺的意思是?”
“你以爲這件事真是孟軻做的?有些人想要除掉荊無道,又不想親自動手惹禍上身,就借刀殺人的買通手下把這件事嫁禍到選好的替罪羊身上,現在龍城幫會裡誰人都知道,孟軻鼓動其他元老對龍成邦虎視眈眈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藉着這個時候利用荊無道來除掉孟軻,龍成邦就少了最大的勁敵,而到時孟軻的擁護者就會趁機撕破窗戶紙和荊無道徹底對立起來。這纔是最好的一箭雙鵰。鬣狗再兇狠又怎樣,說白了到底還是狗而已。想一個在死人堆裡爬模滾打出來的人可不比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區區兩隻狗就想要荊無道的命,也實在是太小看他了。”
秦科點點頭,眸底劃過一道疾光!“所以說嗎,這件事根本就不是龍七那個草包能想出來的計謀,而根本就是……龍成邦的計?他也根本就沒想要荊無道的命,而只是想要挑起天道盟和孟軻之間的矛盾。真是想不到龍成邦居然這麼狠,連自己的養子都可以哪來犧牲,說到底他能有現在也全靠身邊有荊無道幫他打下的江山。”
“龍成邦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以爲他真把荊無道當養子?說白了不過只是一顆隨手拿來運作的棋子罷了,他不是沒想要荊無道的命,而是荊無道不管是死了還是沒死,他都是坐收漁翁之利的那個。”
……
蔣寶貝隔着門縫聽的心驚,想不到荊無道所處的環境這麼勾心鬥角,相互利用,甚至從小栽培養育你的那個人,居然想要讓你死!
雖然她不知道荊無道知道後會不會難過,但是如果是她的話,如果有天她大爲哥也希望她去死的話,她肯定會活活難過死!
正在這時,門外傳出聲音,“聽夠了就出來。”
蔣寶貝陡然一怔,發現自己‘暴露’了後只好清了清嗓子的從門裡出來。
厲擇衍把手中的報紙扔在桌上,而後朝着她走了過來。
蔣寶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厲擇衍卻徑直經過她身邊,一副根本沒打算要和她說話的樣子,讓蔣寶貝全然驟然一僵!
他伸手推開她身後的門,扔下一句,“收拾一下,去之前等會先回趟公司。”
蔣寶貝有些意外的轉身。
先回趟公司?
意思就是……去完公司就接着去滑雪唄?
她還以爲他當時只是隨口說說,經過昨晚的事後又不去了呢!
看到桌上的報紙,蔣寶貝想起秦科剛剛說的話,雖然沒怎麼聽清,但是他一早就爲厲擇衍帶來了報紙,難道說這上面有什麼?
她疑惑的拿起報紙,當看到上面的頭版頭條時,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
昭陽市市長千金遭人尾隨,拖至小巷險遭不軌!
***
厲擇衍回公司辦事的時候,蔣寶貝也沒錯過這個機會去庫管部找明嬌玩去了。
本來想帶着小開花一起去,這丫頭卻在看到她畫的設計圖時直嚷嚷着自己也要畫,於是在眼見着她小大人一樣伏案認真畫畫的樣子,蔣寶貝只好一個人去。
小開花本來都打算好了,她要去滑雪場玩一天,可是卻想不到她家男神臨時有事,任由她再小不滿也只好跟着一起先來公司。
只不過孩子的定性也就三分鐘熱度,再畫了沒幾分鐘後,小開花就感到無聊的坐不住了。
在厲擇衍偌大的辦公室裡轉了圈後沒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就踮着腳拉開了他的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