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穎的離去,最受傷的是秦馳恩,也就是我三叔。他是爺爺三夫人的兒子,也就是我三奶奶。但因爲爺爺和三奶奶年紀相差太大,他認定三叔不是他的兒子,於是對他們母子極爲冷漠。
後來三奶奶一怒之下帶着三叔去了國外,悉心培養他。秦家族人說,三叔是個人中龍鳳,是唯一可以與我相提並論的人。
但其實不是,三叔比我聰明,他是一個非常內斂的男人,令人捉摸不透。
爺爺在垂暮之年把三叔排入了族譜,但三叔很不屑。他憎恨秦家,因爲三奶奶就是因爲他的冷漠而終日鬱鬱寡歡,落得一身的病痛,後來在爺爺去世之日,她也跟着去了,令人唏噓不已。
我和三叔原本並無隔閡,甚至於我比較崇拜他,因爲他白手起家創建了自己的公司,並且實力跟成業集團不相上下。但因爲商穎的緣故,他開始憎恨我。
對於商穎,我必須要深刻地描述一下。
她有着非常完美的外形,舉手投足間總透着一股楚楚可憐,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去照顧,去保護她。她的性格也特別好,很溫柔,也很會撒嬌,很懂得拿捏分寸,蠱惑人心。
我爲什麼要用“蠱惑”兩個字呢,因爲她喜歡受人矚目的感覺,所以她很張揚,但這種張揚在別人看來是不經意間的。
這也是我爲什麼沒法喜歡她的原因,太瞭解她這個人就沒有興趣了。我不愛過於心機的女人,因爲我的家庭就毀在這樣的女人手裡,媽媽也是這樣離世的。所以遇到這樣的女人,我大都退避三舍,但商穎不一樣,她是我的青梅竹馬。
不過,漠楓卻非常喜歡商穎,我本一直想要成全他們兩個,卻沒想到在提出解除婚姻過後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而更沒想到的事,商穎因爲這事變了本性,她像是在作踐自己故意氣我,蠱惑了漠楓和三叔,令這兩個男人爲她神魂顛倒。
一方面,她跟我炫耀她蠱惑的成績,各種視頻,各種照片,一方面她又來蠱惑我,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我被她逼得恨不能殺了她,卻又下不了手,因爲她變成這樣都是我造成的。
後來她懷孕了,我猜這孩子應該是漠楓的,但三叔說孩子是她的,他準備正式跟商家提出聯姻的事。
不過這事被爸和我拒絕了,因爲我知道商穎絕不會跟他結婚的,她做這一切只是爲了報復我而已。
我覺得要終結她這種行爲,就必須得跟她結婚,讓她收心。我不想看到她這樣下去,於是提出跟她結婚的想法,她也同意了。
但我和商穎的婚事也因爲她佈置的跳樓事件而終止,還留下了那麼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到如今都沒有明白那句話她是跟誰說的,是漠楓,還是我三叔,亦或者是我。
三叔因爲商穎的離去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認定那個孩子是她的,商穎對他的感情也是真的。我並沒有戳穿這件事,這對誰都不好。
也正因爲這事,我們成爲了狹路相逢的仇人,他恨我害死了商穎和他的孩子,開始處心積慮打壓成業集團,試圖取代我的位置成爲秦家的掌舵人。
其實三叔是我最爲忌憚
的一個人,因爲他出手總是悄無聲息,令我防不勝防。
並且,秦家族人很不團結,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拉攏了二叔和大姑。非但如此,他還勾結了薛、陳、甄三家,打造了震驚海內外的“恐怖遊輪”。
這是一艘吸金力非常強的遊輪,專門爲有錢人量身定做的。然而三叔最聰明的一點就是,他只出謀劃策領導他們,並不參與投資,於是這三家人把他供得跟財神爺似得,以他馬首是瞻。
他利用恐怖遊輪成功收買了這三家的勢力,並開始着手打壓秦家。
我想他是真的愛商穎,否則不會如此憎恨我們,我很多時候想告訴他真相,但又覺得太過殘忍。像他這樣狂傲的男人,一定無法接受他癡迷的女人根本就把他當做玩物的。
與此同時我很感謝三叔,因爲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打壓,才使得我變得越來越冷漠,陰毒。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暗自較量那麼多年,居然是平分秋色,秦家的成業集團依然是魔都的霸主。
我本以爲這種平衡會一直持續下去,但因爲一次意外,這種平衡被打破了。
在我二十五歲生日這天,三叔意外地找我言和,說要給我慶生。我知道他找我沒什麼好事,但因爲年少氣盛不服輸就答應了。
我們到了陳家開的那家“金色大帝”裡面慶生,其實是拼酒,三叔叫了地下圈子幾個刺頭來起鬨,於是那夜我喝多了,並喝下了他們混有T2-1毒品的酒。
T2-1毒品是一種地下圈子盛行的類似於興奮劑之類的東西,用了過後人就一直處於熱血沸騰的狀態,無法自拔。
我記得被帶進了一間昏暗的黑屋,裡面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當時我醉眼朦朧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但卻被她嚶嚀的聲音打動。她可能也是被下藥了,抱着我不斷呢喃着“救救我,我要爆炸了”。
她比我哆嗦得厲害,不斷在我身上尋求安慰。我極力想看清楚她的樣子,但看不清,眼睛面前有好幾個幻影,都分不清哪一個是她了。
但我記得她是個處女,因爲當我穿透她身體的瞬間受到了一層阻礙,她疼得哭了。
那夜我們很瘋狂,她在我身上留下了無數抓痕,特別深,以至於後來傷好了,那些疤痕卻怎麼都不消失。
那天凌晨的時候,阿飛找到我把我弄走了,至於那個女人他沒有管。後來他跟我說,那個女人可能被我弄傷了,她出了很多的血。
我聽後特別的自責,但阿飛說那是個夜店的小姐,風塵女,不用太在意。可我不能不在意,那是我第一個女人,而我似乎也是她第一個男人,怎麼能不在意?
我派阿飛去找,不曉得他是故意沒找到,還是她真不見了,總之她杳無音信了。
這件事到最後也不了了之了,因爲我忙着對付秦馳恩,也就是我那該死的三叔。他讓我栽了那麼大一個跟斗,這口氣我怎麼咽得下去。
我知道他的根基在美國,就着重對他公司的幾個高層下手,一時間也令他手忙腳亂,無暇在顧及魔都這邊的生意了。
把三叔的氣焰壓下去過後,他身後
的聯盟也都安分了許多,至少沒有明着敢跟我對着幹了。
尤其是陳家,因爲陳家家主是我滅了的,他們對我憎恨得很。但陳家的基業並不深,還不敢跟我們秦家對抗,也就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我在想,如果我這一生沒有再遇到那個女人,我是否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生子,然後跟我父親一樣,在平淡的婚姻中出軌,找小三兒。
但她出現了!
那一天我記得非常清楚,是四月中旬,我和兩個客戶在一家名爲“魅色”的夜總會裡談生意。酒色場所談生意,彷彿是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地方,但又不得不來。
我們談到重點的時候,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是陳魁拽着一個女人進來了,還殺氣騰騰的問我,“秦老闆,聽說這是你的女人?”
我最忌諱談生意的時候被人打斷,尤其還是個我非常不待見的人,當時就要給陳魁一點顏色。但我看到了他手裡的那個女人,那是怎樣濃妝豔抹的一張臉,我當時沒辦法形容,總之令我非常反感。
不過我驚愕她當時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她掃了一眼包間的人,忽然就跑向了我,一頭紮在了我懷中,嬌嗔着道,“漠飛,魁哥非讓我伺候他,我跟他說我是你的人他偏不相信。”
她貼上我的一剎那,我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她身上有一股很清涼的不屬於這風塵之地的味道,很乾淨。當時她的身體在發抖,擡頭看我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眼睛。
我在瞬間明白了她是攤上事了,可能把我搬出來想壓住陳魁,誰料陳魁卻戳穿她了。
其實我並是個多事的人,但摟着她的這一刻卻莫名地不想放手,彷彿她就是我尋找了很久的那個女人,於是我出手了。
陳魁是不敢惹我的,訕笑着要退開,但我讓阿飛把他修理了一頓。
我平生最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尤其是陳家跟我還有仇,他既然主動找上門,我怎會輕易放過。阿飛的身手我是非常清楚的,並沒阻攔他。
陳魁離開過後,我細細看了眼懷中的女人,她的五官輪廓很好,只是一臉的濃妝顯得媚俗了些。我又覺得她可能不是我要找的女人,就推開了她,警告她以後不要再用我的名字招搖撞騙,對她不利。
她訕訕地離開後,我的客戶還跟我提及她,說她是這店裡的媽咪,比較有分寸的一個女人,她手裡的姑娘還是這裡的臺柱子,我似乎對她微微有點好奇了。
下樓的時候,我瞧着她在東張西望,就讓她上了我的車,車上我又細細打量了她很久,問及她是不是在金色大帝幹過,她說是,但因爲一點事情得罪了陳酒,所以離開了。
我想她一定有所隱瞞,因爲陳酒那人我清楚,但凡得罪他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不過我沒細問這些事,因爲跟我無關。
最後下車時我還是好奇地問了她的名字,她隨口說叫秦歡。
我覺得這一定不是真名,就又問了句,“真名麼?”她遲疑了一下才告訴我,她叫沈歡顏。
這個名字很好聽,我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