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顧不得那麼多,上前就是去解他襯衫上的扣子。
他將她的雙手握住,一臉肅穆中帶着寵溺的看着她,柔聲說道,“沒有了。除了額頭上的傷,其他地方沒了。襯衫上的血漬一些是額頭上的,一些是賀石的。好了,別擔心了。如果還是不放心,一會回家,我脫光了讓你仔細檢查個夠,嗯?”
最後這句話,他是湊近她的耳邊,用着略顯有些玩味又曖昧的語氣說的。
她擡眸嬌嗔他一眼,“如果回家我檢查出來還有其他的傷,後果自負的!”
他點頭,“行,絕對沒問題。”
……
賀石躺在病牀上,左手手背上還打着吊針。郝曉坐在牀沿邊的椅子上,一臉擔憂的看着他。眼眶裡噙着一抹眼淚,就只差眨眼間滾落而下了。
“我沒什麼大傷,就只是小傷而已。你別太緊張又擔心了,醫生說了觀察兩天就沒事了。”賀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解釋着,不過這語氣卻是怎麼聽着都顯的有些心虛的。
但是看着她那一臉緊張又擔憂的表情,他心裡自然也不好受的。
其實這樣的傷勢對於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的。更重的傷他也經歷過了,這真的只是皮毛而已。
只是,以前沒有一個令他牽腸掛肚的女人,也沒有令他緊張的女兒而已。
現在卻不一樣了,他不只是自己一個人,他是有老婆女兒的人。所以,更不能讓自己有事,不管任何時候,他既不能讓自己出事,也不能讓少爺有事。
他與少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如果他們出事,傷心難過的自然是家人。
郝曉沒說話,就只是用着滿滿憂傷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對於賀石來說,那一絕對是必殺器,簡直就能要了他的命。
“小婕,小婕怎麼樣?她乖不乖?你來醫院,她誰照顧着?”賀石趕緊轉移話題,爲了不讓郝曉繼續擔心,趕緊將注意力轉移到女兒身上。
然而郝曉還是沒有說話,依舊用着不變的表情與眼神看着他。
這眼神,讓賀石渾身都不自在,就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着一般,讓他渾身不舒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她的不說話,對於他來說,那就是一種最嚴酷的懲罰。
“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賀石用右手爬了下自己的短髮,一臉肅穆的看着她,幾乎是用着保證般的語氣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郝曉終於出聲了,一臉冷冽的直視着他,“這種絕對的事情,你拿什麼做保證?”
“我保證,下次絕對更小心,不爲了自己,爲了你和女兒,也儘量將傷降低到最輕。”他看着她,繼續一臉認真的說道,然後立馬補充道,“其實這次,我也已經將傷害降到最低了。郝曉,你放心,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數的。我知道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有你和女兒,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郝曉沒好氣的嗔他一眼,“就現在這樣還是小傷?你知不知道,自己都斷了一條肋骨了!頭也撞的不輕,醫生說有輕微的腦震盪的。你真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嗎?醫生說至少住院半個月,你剛纔怎麼說了?觀察兩天?你當我是傻子?”
見此,賀石又是爬了爬自己的短髮,一臉悻悻然的說道,“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嘛。”
“怕我擔心,就騙我啊!我是三歲孩子啊,你隨便扯個理由我就相信了?我不會自己去問醫生的嗎?”郝曉我瞪着他,沒好的說道。
“絕對沒有下一次,以後不管是任何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你。”賀石看着略有些生氣,但更多的則是緊張與擔心的郝曉,一本正經的說道。
郝曉輕嘆一口氣,沉聲說道,“賀石,你要做什麼,我不攔着你。我知道,在你心裡容肆與我們和女兒是一樣重要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這次真的出什麼事的話,我知道,你一定是舍自己保他的。我知道他們對你有恩,於你來說,不止是親人,更是恩人。我也不阻止你的做法,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能不能請你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考慮一下自己。別讓自己陷入絕境裡,至少在護着容肆的同時,也給自己留有一點後路與機會。就像你剛纔說的,你現在不止是你自己一個人,你還有老婆與女兒的。不管處於什麼樣的困境中,你都必須給我把命保住了,聽到沒有!”
賀石點頭,很是沉重的點頭,“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還要陪着你與小婕的,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保證。”
郝曉淺淡一笑,“保證?行了,記得自己現在說的話,如果到時候失言了,那你也別怪我失信的。”
賀石再次點頭,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病房外,容肆與墨梓瞳站着,兩人都沒有要進病房的意思。
墨梓瞳擡眸,與他四眸相對,然後兩人會心一笑,轉身離開。
“肆哥,你應該要重新考慮一下賀石的工作了。他現在是有老婆女兒的人,需要是一個穩定。郝曉與韻婕更是需要一個安全感。”墨梓瞳看着他沉聲說道。
“嗯,知道。”容肆點頭,“我會考慮,到時候重新安排。”
“安排肯定是要重新安排的,但是卻不能太明顯了,不然賀石心裡會不好受的。”她一臉認真的說道。
他怡然一笑,屈指在她的鼻尖上輕輕的一刮,“容太太,你cao心的事情還真不少!”
她莞爾一笑,悠悠然的說道,“沒辦法啊,誰讓我是容太太呢!”
……
高湛被關在房間裡,房間裡所有的燈全都亮着,給他一種十分刺眼又惶恐的感覺。
房間裡除了他,沒有別人,既不是綁着他,也沒有看管他,一副隨他自由的樣子。
“咔嚓!”房門被人打開,有人進來,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拳頭重重的落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