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臉上滿滿的全都是驚恐與慌亂,還有不可置信,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沒有焦距,是煥散的,似是什麼都沒看到。
他似乎就一直沉浸在什麼裡,臉上全都是痛苦。
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本就都是皺紋的臉,因爲擰緊,更顯的皺成了一團。
“外公,外公,你醒了。”易行知見他醒來,趕緊一個轉身,關切的看着他,然後輕聲哄着,“沒事了,沒事了。都已經沒事了,你別急,我們好好的休息。”
老爺子似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他的視線“嗖”的一下落在容肆身上,而且還是直接穿過就易行知,幾乎是帶着一抹恨意,憤憤的瞪着容肆。
他的牙,緊緊的咬着,臉色一片沉寂如同死灰一般,凌厲的雙眸狠狠的剮視着容肆,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的般。
站於容肆身邊的墨梓瞳似乎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什麼。
他這是在責怪容肆,怨恨容肆。在他看來,是容肆害死了容樺,害死了他最疼愛的女兒。
到底如容肆說的那邊,在老爺子的心裡,最重要的還是容樺。不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容錚,更不是他的孫子容肆。而是他的初戀情人生的女兒,容樺。
雖說容樺的所作所爲讓他很是失望,他也一副不打算再理會她,讓她自己在牢裡自生自滅的樣子。
但是,當事情真正的發生在他面前,當容樺死去,特別還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死的。在老爺子的心裡,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哪怕容樺這一輩子都被關在牢裡,至少她還是活生生的存在的,他還能看到她。
然而現在,她卻死了。而且還是被擊斃的。甚至是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擊斃,他卻無能爲力。
那種心情,是沒人能理會的。
而且那個時候,容肆也是在場的。
容樺與容肆之間的那層仇恨,老爺子顯然是很清楚的。
容樺恨容肆,這是老爺子能夠理解的。
畢竟容肆不是容家的孩子,而他卻佔據了他容家的一切。
但是容肆,卻沒有仇視容樺的資格。
他一個與容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一個只是被覃天恩抱來的,來路不明的孩子。他看在墨翟傲的面上,接受他,繼續讓他成爲容氏的掌權人,給他容家的姓。
那儼然是對他天大的恩賜了,他應該感恩戴德才是。然而他卻不止不感恩,甚至還恩將仇報,害死了容樺。
在老爺子看來,容樺的死如果說與容肆沒有一點關係,那是絕不可能的。
要不然,爲什麼容樺會出現在這酒店裡?又爲什麼容樺出事的時候,他容肆就在現場。
雖說容樺是被警方擊斃的,但是絕不能否認容肆在暗中做了什麼手腳。
他不就是在怨恨容樺把容錚害成這樣嗎?
可,容錚的仇恨到底輪不輪得到你來記呢?你根本就不是容錚的兒子,你只是一個掛名的而已。說到底,你還不是爲了替墨梓瞳出一口氣?
“容肆!”老爺子憤憤的吼着他,眼眸裡滿滿的全都是恨與騰騰的殺氣,手指指着容肆,惡狠狠的說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現在這樣你是不是就滿意了?你就這麼恨容樺,這麼容不下她嗎?要讓她落得如此下場?她再怎麼樣,到底也是你的長輩,是你的姑姑,是她從小一手把你養大,一手教育你cheng人的。如果沒有她,你能有今天?容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我,我就不該護着你!”
老爺子是真的氣瘋了,滿腦子全都是容樺被擊斃的一幕。
容樺在他面前倒下,眉心中槍,倒在地上,瞪大了雙眸,直直的盯着他。那是怨他啊,怨他對她這個女兒不聞不問,怨他對她這個女兒不夠關心。
容樺倒在地上的時候,那殷紅的血啊,從她的腦袋裡流出來,滲了一地的地毯。
老爺子只要一想,就渾身的發顫發抖。
他後悔啊,他後悔當初不夠關心這個女兒。
如果他夠關心她,也就不會連她的心思都不知道啊!
如果他知道她對容錚的那份心思,他當初打死也不會逼着容錚娶了覃天恩。他一定會成全容樺的,一定會讓她得到她喜歡的人啊!
他這輩子不能與自己最愛的女人相守一輩子,曾經那麼信誓旦旦的答應她,一定會讓她的女兒幸福的。
可,到頭來,卻是讓她死於非命啊!
如果當初他能早早的發現容樺的心思,並讓她與容錚在一起的話,現在他們容家已然是一個和睦安樂的家庭。他會有自己的孫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有一個是誰的種都不知道的假孫子!
老爺子是越想越氣,在他看來,這一切全都是容肆造成的。
早知道,他就應該聽容樺的,收回容肆手裡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而不是顧及墨翟傲,到頭來卻害的容樺慘死啊!
一想到容樺的死狀,老爺子又是一陣揪心的痛。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繼續指着容肆,一臉憎恨又厭惡的瞪着容肆,狠狠的說道,“容樺說的沒錯啊,你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到頭來,終究是會咬死自己人啊!我後悔當初沒有聽她的話,收回你擁有的一切。現在卻讓你害的我的女兒死於非命!容肆,你這麼有本事,你乾脆不如連我這個老頭子的命也一起要了去好了!”
墨梓瞳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老爺子,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話,竟是從老爺子的嘴裡說出來的。
原來,容肆與爸爸再怎麼樣,也抵不過一個他最心愛的女人生的女兒。
他竟是將這一切全都怪到了容肆的頭上。
難道說,容樺的死還有冤了不成嗎?難道她害了這麼多條人命,都是假的?那些人命都是稻草嗎?
“外公……”
“你給我閉嘴!”老爺子厲聲的喝住易行知,然後轉眸射向容肆,咬牙切齒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容家的人,你把屬於容家的一切都交出來!你本來也不是容家的人,你不過只是一個野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