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靜好找遍了整個地下停車場,沒有易行知的身影。
開着車門坐在車內,滕靜好一臉沉思,她想要想事,但是卻一片空白,腦子裡什麼都想不進去。
靠着椅背,雙眸怔怔的望着車頂,眸光呆滯木訥,臉色也不是很好。
她與高翼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不斷的在腦子裡回閃着,越想心情越不好。
剛纔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也都在她的腦子裡又過了一遍。
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大不了就是被他強上了,但是在最緊要的關頭,他卻是沒有將那最後的一步進行到底。
都已經箭在弦上了,他只要再用點力,就能一舉衝破。
他臉上的表情是猙獰的,他就像是一個走火入魔的魔頭一般,如血一般的雙眸就那麼火淬着她。
她雙手雙腳都被他鉗制着,他就壓於她的身上,都已經對準了。
但是最終,他卻突然之間鬆開了,然後只說了三個字,“你走吧!”
走?
她走去哪?
她身上所以的衣服都被他給撕破了,難道要讓她這麼走出他的辦公室離開嗎?
滕靜好用着憤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他,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蜷縮於牀角,抱着自己的雙腿,將頭埋於膝蓋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沒有,只就那麼抱着,蜷縮着,一句話也不說。
高翼沉沉的看她一眼,穿好衣服後轉身離開,然後沒一會又回來,將一套她的衣服放在她身邊,然後也不離開,就那麼背對着她站於窗前,點燃一支菸吸着。
滕靜好此刻的心裡是複雜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慶幸還是應該埋怨。
看着車頂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抹一把自己的臉。
此刻高翼依舊還站於窗前,桌子上的菸灰缸裡已經丟了一堆菸頭了,他的表情深不可測,雙眸一片陰鬱森冷,沉寂的可怕。
手指上夾的那支菸已經快抽完,積了長長的一條菸灰,他直視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指輕輕的抖動了一下,那一條長長的菸灰落下,高翼回過神來,將菸頭往菸灰缸裡一擰。
右手握成拳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捶,轉身一個箭步衝出休息室,離開。
滕靜好在車子裡足足呆了有二十來分鐘,終於緩過神來,將車門關上,打算驅車離開。
只是車子還沒來得及啓動,副駕駛座的車門被人打開,一個身影鑽進車子裡,然後穩穩的坐好,就像一樽雕塑一般,也不看她,“砰”的一聲將車門關上。
滕靜好轉眸,杏眸圓瞪,冷冷的凌視着他,眼神裡滿滿的全都是恨意。
“你現在情緒不在狀態,不適合開車。要麼你下來,我開。要麼我坐在身邊,看着你開。”高翼沒有看她,視線依舊直視着前方,一臉若無其事的說道。
滕靜好咬牙。
她心情不好,不適合開車?
那他坐在她身邊,就能讓她安心的開車了嗎?
只會更加的影響她的心情。
“下車!”滕靜好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冷冷的說道。
高翼並沒有如她說的那般,主動下車,反而轉頭一臉深沉的直視着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說了,你現在情緒不好……”
“我現在看到你,情緒會更不好!你再不下車,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滕靜好打斷他的話,一臉冷冽的盯着他。
高翼拉過安全帶,慢條斯理的扣起,一副“我就是不下車,你又拿我何”的無賴樣看着滕靜好。
滕靜好很生氣,之前他對她的所做所爲,一股腦的如泉水般涌了出來,眼眸裡滿滿的全都是憤怒。
她的雙手緊緊的握方向盤,牙齒重重的咬着下脣,右腳放於油門上。儘管此刻車子並沒有啓動,但是她此刻的舉動就像是一個完全要將車子轟出去的感覺。
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是繃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着,瘋狂着。
特別是當視線對上他的那一雙眼睛時,她幾乎有一種想狠狠的甩他兩個巴掌的衝動。
但,最終她將這衝動壓下了,沒有讓自己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出來。
滕靜好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她在努力的調整着自己此刻的情緒。
她需要冷靜,需要淡定。
用了半分鐘的時間,將自己平復,讓自己那狂燥的情緒穩定下來。
沒有側頭看高翼,拉過安全帶若無其事的繫上,然後啓動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
滕靜好穩穩的開着車,就像沒事人一般,她的呼吸平穩緩速,並沒有因爲邊上坐着高翼而有所變化,反而更加的冷靜與沉着了。
只是她的臉色卻並不是那麼的好,幾乎是一片蒼白的,沒有血色。
她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前方,沒有任何波動起伏,就像是一汪靜寂的潭水一般,透着一抹森冷與陰鬱。
狹小的車空間,似乎充斥着無聲的硝煙,還有無形的火光。
高翼側頭,深邃如鷹般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是無瞭如湖面一般的死寂,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的眉頭擰成一團,眉宇間幾乎都能夾死個蒼蠅。
他的心情,此刻同樣是煩燥的,卻也是複雜的。
“剛纔的事情……”沉默了好一會,終究還是高翼先出聲,冷峻的臉上漫延着一抹說不了出來的怒肅,卻又夾雜着一絲鬱悶與自責。
“麻煩你閉嘴!”滕靜好再次打斷他的話,卻是連頭也沒有轉一下,語氣冷冽而又憎惡,完全沒有一點對他的好感。
對他的只有討厭與憎恨,從來沒有過其他的感覺。
高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對於她的反應,完全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內。
眉頭又是沉沉的擰了一下,終究還是壓下那一抹熊熊怒火,沉聲問,“爲什麼這麼慢?我讓你二十分鐘到公司,知道自己遲到了多久嗎?如果我與客戶在開會,讓你送文件呢?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
滕靜好沒有出聲,突然之間一腳油門猛的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