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撩人 70 不安於室
姐姐死了……
沒有哀鳴,沒有嗚咽,少年扯起嘴角,笑了……
多年的非人生活完全改變了此時此刻少年的思維與邏輯,與毫無音訊的或者相比,死亡,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意味着絕望。
姐姐解脫了……
可他卻毫無選擇,只能活着,因爲他還要找到花璃,那個爲了救他而被禽獸糟蹋的奄奄一息的女孩兒……
所以他要變得足夠強大,只爲能讓她有一個足以棲息的巨大羽翼。
“從今天起,我是容添。”
一字一頓,平仄皆冷。
少年的眼神像鎖定獵物的鷹隼般執着而凌厲,當生存的理由唯一了,一切都只能向前,沒有遊移。
“歡迎回家,我的弟弟。”
舉杯示意,輕酌一口,這隻嗜血的小獸讓容爵第一次有了血濃於水的感覺……
——
伯格州長宅邸花園,秋夜,秋風,秋葉。
兩個男人,年輕的沉穩淡然,年長的暴躁急性。
“宗政賢,你他媽故意的!”
左正國雙拳緊攥,怒目圓瞠,當知道伯格州長因爲自己的一句話憤怒離場的原因,宛如雷擊,原來從他媽一開始,就被這個毛頭小子耍的團團轉。
那條條紋領帶不過是想讓他自以爲站了上風而放鬆警惕,否則他怎麼會那麼輕鬆的不加考慮的誇誇其談。
這樣的社交失禮可大可小,這樣的外交失禮如果用在有心人的手中,雖不至於至他與絕望,但他的仕途之路,肯定是從此停滯。
DE車雖然是X州的州產車,可他的老闆卻是去年的州長競選時伯格的對手伍德背後的金主。
X州政界私底下幾乎人盡皆知,伯格與DE勢同水火,而左正國這樣的愚蠢之輩,宗政賢早就料到他會蠢笨而不自知的自掘墳墓。
是的,從提議左正國隨行的時候,宗政賢就做好了今天的打算,其實這件事,僅僅只是個警告。
長腿一伸,一步一步的走向氣的已經說不出來話的左正國,一改漫不經心,眼神瞬間像鷹隼一般凌厲,身高的差距讓左正國只能仰視着這個讓人渾身發寒的男人。
那眸子裡暗沉的凌厲,竟壓迫的人不能呼吸一般,沒有厲聲厲色而是輕描淡寫。
“我的女人懂不懂事輪不着你來操心。”
他的女人,還輪不到他此等身份的置評。
吞嚥口水,瞪大眼睛,左正國拼命的掩飾內心的懼意,他不應該怕!他明明知道她的底!可說出來的話還是忍不住的結巴。
“你……!那……那就別怪我不仁義了!”
他當然知道他手裡掌握着什麼,可他不懼。
而宗政賢連眉頭都沒蹙一下,聲音似乎更冷漠了一些,眸光裡盛滿了陰冷,凌厲凝滯,冰冷至極地淡聲說道:
“你可以試試,但我保證你會後悔。”
內心升騰的懼意讓左正國的身子都不住的寒顫,強撐着面部的鎮定,伸出手指指着宗政賢,表情有些扭曲地撂着狠話。
“好,你給我等着!”
說完轉身欲走,幾乎是落荒而逃,而腳下的步子還沒有邁開,肩膀就被一隻手輕而易舉的鉗住。
“等等。”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還有一筆賬,要和他清算。
“你要做什麼?”
看着宗政賢陰惻惻的一張臉,左正國心頭警鈴大作,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宗政賢皺眉,大手一伸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拇指緊壓着脖子上的大動脈,手上並沒有使力,可那雙陰鷙的眼神裡透出的冷酷卻讓左正國汗溼了脊背。
“左正國,你怕了?”
左正國聞言有些惱羞成怒,他這種輕蔑的挑釁讓他的自尊心有點受不了,握緊拳頭就要還擊,可宗政賢身子一側就輕鬆避了開來,一隻鐵鉗般的手並沒有放開他的肩膀,而另一隻手卻一記重拳狠狠正中他的腹部。
左正國被揍得蹲下了身子半天緩不過氣來,可接下來的一幕,更讓他驚恐得無以復加。
他拿刀子做什麼?
瞳孔急聚收縮,嘴角直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宗,宗政,賢,你別…別,亂來!”
宗政賢冷眼看着他,這堂堂的公安廳長瑟縮成一團的樣子,輕蔑至極,一個司機雞犬升天的做了廳長,骨子裡,還是雞犬。
葉安襲的脖子被左蘭蘭劃了一刀,他不會去動左蘭蘭,養不教,父之過,左正國要爲女兒所做的事付出加倍的代價。
看到越走越近的宗政賢,左正國覺得自己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那個沉穩內斂,待人有禮有度的宗政賢是他嗎?他實在無法想象到這男人居然會有地獄修羅一般的殺氣。
退了一步,又後退了好幾步。
“嘶!”
脖子一陣刺痛之後,左正國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在他分神的當口,宗政賢居然毫不猶豫地落刀,穩、準、狠,他的脖子上,左右各劃了一刀。
兩道清晰的血痕,赫然在左正國的脖子上。
“滾!”
左正國走後,宗政賢瞳眸之中的凌厲瞬間渾濁,積澱到更深一層的眼底,點了一根菸,思緒隨着裊繞的升騰而蔓延。
……
對於一個理智的男人來說,絕不會讓自己的生活或是思維存在過多不可控制的灰色地帶,而宗政賢無疑是這樣一種人。
那個女人對他的影響,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他需要理清這異樣的情緒……
“宗政賢。”
淡漠的沒有平仄的女聲喚回了他的注意力,順着聲音的方向轉身,是一身晚禮服的葉安襲,手上還提着兩支高跟鞋。
瞄到那雙踩在沾滿露珠的草坪上的水晶般的小腳,因爲夜的涼氣而冰的發白,眉頭立時堆了起來。
這女人不在裡面好好坐着,跑出來做什麼!
黑着一張臉,三步化作兩步,結實的手臂稍一使力,葉安襲的身子便離了地,被禁錮在他的懷中。
“不安於室……”
一字一句,宗政賢說的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總是輕易就能撩撥他的怒氣。
沒有接踵而至的諷刺,擡起纖細的雙臂,輕輕還上宗政賢的脖子,葉安襲安靜的靠在他結實的懷裡,淡淡的道。
“對不起。”
很顯然,葉安襲前所未有的順從讓宗政賢的身體明顯一怔,直覺反應這個女人不對勁。
大手探上她的額頭,這X州的氣候確實容易感冒。
“不舒服?”
“不,很舒服。”
薄薄的衣服料子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結實卻不荒蠻的肌肉靠起來很舒服,在宗政賢的懷裡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葉安襲懶散的把整個體重全部託付於他。
剛剛宗政賢與左正國的對話盡數收進了葉安襲的眼裡。
‘我的女人懂不懂事輪不着你來操心。’
那一瞬間,葉安襲覺得自己的全身像是注入了一股電流,那種感覺她說不清,也道不明。
左臉上經乾涸的血漬,刺眼,葉安襲伸出手去擦。
她的舉動讓宗政賢怔忡在原地,那懷中的嬌軟,讓他所有的不快的情緒,遊移的思緒,片刻盡數全無。
收緊了手臂,不發一言的向宅邸的大門走去,伯格的先行退出,不需要辭行,他要離開。
他現在的身心和腦海只充斥着一個念頭,他想要她。
隔着衣料的兩顆心,正以同一種節奏在跳動。
——
H市市一院,高幹病房內。
病牀上的女人瘋狂的扯下手上剛剛掛上的吊針,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滾!都他媽給我滾出去!”
兩個實習的小護士嚇得都不敢再上前注射了,外邊的醫生都說這女人是黑社會,她們這樣的小護士哪裡敢得罪,可職責所在,又不能撒手不管。
看着一地的鹽水袋和被砸碎的花瓶、一地的被褥,滿室凌亂。
手腕上還沒拆線的傷口又被她掙扎開來,絲絲滲血染紅了白藍交錯的病服。
“左……左小姐……你別太激動。”
這樣的話顯然對此時此刻的左蘭蘭起不到任何效果!
慕巖的退婚讓她瘋狂!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模仿着那個女人的穿衣打扮,甚至是一舉一動,她左蘭蘭甚至都忘了自己原本的驕傲,都去了哪裡!
看着身上的白藍病服,她諷刺的大笑。
“哈哈!哈哈!”
她爲了讓慕巖能夠習慣自己,不再厭惡自己,她竟穿了整整三年的黑色!
天知道,她原本有多麼厭惡黑色,那個顏色就像是金小山一樣惹人厭惡!
她甚至拋棄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和熱情,學着金小山的樣子,面無表情,少言寡語!
這些年在幫裡的地位如日中天,沒有人知道,左蘭蘭有多恨!所有人敬重的只是她飾演的金小山!
13年了,她愛慕巖十三年了,初見那年的畫面讓左蘭蘭一生都忘不掉。
“小妹妹,哥哥們帶你回家玩玩。”
學校附近的治安向來不好,可面對三個20左右歲的小流氓,小女孩傲嬌般的擡出引以爲傲的老爸。
“滾開!我爸爸可是警察!”
可這樣的舉動在這幾個小流氓看來,無謂就是好笑,露出淫邪的笑,就合力的上下其手的按住,撕壞了少女的衣服,拉下她的裙子。
左蘭蘭從小沒有媽媽,爸爸簡直把她寵上了天,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欺負,那些淫邪的手抓在她從來沒有人碰過的身子,真的好惡心,不一會就嗚嗚的哭了出來。
嘭!嘭!
啊!
身上的噁心被一腳踢開,那黑色的勁瘦的腿的主人,就這麼在小女孩心裡種下了一生的魔咒。
“謝謝你救了我。”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而已。”
少年冷漠的轉身離開,少女卻癡癡的注視……
那一眼,竟成她的萬年……
左蘭蘭陷在回憶裡不能自拔,一會狂笑,一會大哭,嚇得幾個小護士都退到了病房的門口。
“你們都出去吧。”
男人的聲音在這幾個護士的耳朵裡聽起來像是天籟般動聽,一個個都閃電般的退出去。
“蘭蘭,別傷了自己。”
男人的雙手輕輕的按住了女人的肩膀,生怕大力了就傷了她。
“你走,我不需要你。”
堅毅的臉上泛起諷刺的笑,是啊,她從來就不需要他,可無所謂,他愛她。
他永遠只記得那個同齡的小女孩在初來城市行乞的他碗裡驕傲地丟下了100塊錢,蔑視至極的說。
“有手有腳的,非得靠要飯活着麼?”
就是那一天,他丟掉了行乞的碗,他的膝蓋再也沒給任何人跪下,多年的腥風血雨,終於有了今天的他。
爲了這個女人,他做一切都願意!
“蘭蘭,怎麼樣你纔會高興?”
“我要慕巖,也要金小山的生不如死!”
極致的愛混合着極致的恨,那是一種近乎歇斯底里的癲狂,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請求,他永遠都像剛認識的時候一樣下賤卑微地匍匐在她的腳下。
“恩,好。”
男人攥緊了帶着皮手套的左手,這是三年前被那個女人捅穿的手掌……
看着安靜下來的左蘭蘭,男人心安了,只要她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
D國X州,宗政賢的城堡裡的某間房。
LV、versase……當季新款,經典限量,這個偌大的房間,就像是一個奢侈品服飾的小型博物館。
卓逸就坐在中間,看着眼前着眼花繚亂的繽紛時尚,陷入回憶的伸出。
幾年前,他還是一個農村出身,因爲祖產的土地佔用而做包工程起家的土大款,暴發戶,直到認識了那個女人。
“土鱉!”
“暴發戶!”
“地主!”
那一個個外號都是譏諷他的穿着打扮,所以他請求她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紳士。
“fashion可是需要錢堆的。”女人的眼神各種匪夷所思。
“隨便花。”他想挑戰的從來就不是時尚,而是她,至於錢,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上海、香港、紐約、巴黎、東京、米蘭,他工程期結束的幾個月時間裡,就和那個女人幾乎跑遍了所有的時尚之都,每日shopping,花錢花到手軟,看着那個女人對自己頻頻點頭,他都在心裡自動把她對那些衣服的讚許嫁接到自己身上。
直到有一晚,他們都喝醉了,他終於沒有忍住。
第一夜,強佔……
然後,無數個強佔,他們結婚了。
他和她依舊有機會就出來受shopping,而他也早已經不需要借她之手,也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潮男。
所以,越來越多來自異性的曖昧眼光拋過來,那時的他認爲自己只是對她有興趣,那不是愛。
所以有一晚,他又喝醉了,他一樣沒有忍住。
可那個女人不是她。
站在一室情慾後的凌亂的門前,她看着淫靡之後的他,流下了淚水。
“下賤,離婚!”
那樣的眼神刺痛了他,他突然在那閃爍的背後看清了自己的心,可這一刻,晚了,遲了,他愛上了她。
……
他戒酒了,可有些習慣他戒不掉,就像shopping,就像對時尚的癡迷,他不敢去追本朔源,那是沒有她的空虛。
鈴鈴鈴~
手機鈴聲打破了卓逸的憂鬱,一個陌生的號碼讓他眉頭清蹙。
……
放下電話,面色凝重,第一時間打給了宗政賢。
“宗政,國內出事了……”
拿着手中的pad搜到國內的某論壇,看着一個《殺人犯變身紅三代》的帖子,眸色深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