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時尚雅痞
孩子真是他的!
這話從葉安襲那張小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真想掐斷她那纖細的脖子。
宗政賢向來是個高度自控的人,喜怒不形於色是他的生存法則,多年的隱忍讓他知道此時此刻除了冷靜,沒有第二種處理方式。
“多大了?”
雖然宗政賢沉默了好一會,可葉安襲沒忽略宗政賢那涌動的喉結,和緊緊咬合的肌肉,看這情況,她以爲他應該要發怒了,可這沒來由的一問,她還真是愣住了。
“嗯?”
“孩子。”
“給你電話那天出的結果,6周左右。”
電話?
宗政賢想起了那個電話,葉安襲說有事跟他商量,他當是無關緊要的事。他怎麼也沒想到她要商量的會是一個生命的去留。
宗政賢把手中已經碾的面目全非的煙丟近垃圾桶,徑直走到窗邊,雙手插入褲袋。凝視着夜晚來臨之前的夕陽西下,那紅紅的太陽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毫不留情的吞噬着他的靈魂。
諷刺,真是諷刺,他今天陪璇穎來就診,醫生說她身體太虛,很難懷上孩子,可他喜歡孩子,每次璇穎那個來的時候,他都很失望。
6周左右,心臟已經劃分心室了吧。
他靜靜地思索着,俊挺的身影被落日的餘暉籠罩在光影裡,那斑駁的影子落在葉安襲的眼裡,讓她沒來由的覺得這個男人看上去是那麼的落寞。
他,是在難過?
葉安襲想過好幾種他知道這件事後可能會有的反應,有滿不在乎,也有火冒三丈,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像現在般沉默不語。
這個男人對於他來說,除了聽說,她一無所知。
她不瞭解這個男人,也讀不懂這個男人,但她的直覺直覺告訴她,他是在乎這個孩子的。
莫名的,她心裡驟然流過一股暖流。
寶寶,如果你聽得到,記得,爸爸也許是愛你的。
葉安襲盯着牆上的時尚掛鐘,目不轉睛。宗政賢低下頭注視手腕上的錶盤,一瞬不瞬。似是不約而同,卻又像是心有靈犀,兩人都沉默下來,像是一同默默祭奠他們剛剛逝去的孩子。
嗡!嗡!嗡!
安靜的空氣裡,就連手機震動都聽得一清二楚,宗政賢不緩不急的掏出褲袋裡的電話,是卓逸,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優雅的一劃,接起電話。
“宗政,‘聯營’的收購資料到手了,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
對了,宗政賢幾乎忘了,今天要約卓逸商量收購‘聯營’的事,這一下午發生的事太多,他倒是把這事忘了。
“我現在抽不開身,你來我這。”
“敢問你老兄在何方?”
“維多利亞婦產醫院,6樓vip區603。”
“兄弟,你搞大了誰的肚子啊?”
“卓逸,我想angle應該很高興有你的電話”
不是他想使出殺手鐗,不然以卓逸的三八個性,一定會嘮叨個沒完,但是他現在沒那個心情。
“ok,我錯了,這邊堵車,一個小時後到。”
angle是H市知名的社交恐龍,人長的倒不是有多不堪,可如果爲了攀權附貴,她可是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要是她得到了雙子建設集團卓少的手機號碼,估計卓逸除了換卡,沒有第二選擇。
他電話講什麼angle葉安襲不懂,但卓逸,她記得,她們結婚時候的伴郎。葉安襲對他印象很深,因爲他是那場婚禮出席的人裡唯一一個穿9分西裝褲的男人,再加上那雙尖尖鞋頭的英倫皮鞋,她很難不記得這麼一個時尚雅痞的形象。
婚禮那天,宗政賢並不喜歡應酬,他的全程的敬酒全部是這個卓逸替他擋的,雖是一小杯一小杯的,但攢起來怎麼說也要喝掉1斤多的酒,可見他們兄弟感情也是極深的。
不過她唯一好奇的是,宗政賢一個如此刻板的人,怎麼會和一個看上去嬉皮笑臉的花花公子成爲摯友。
而且聽他的言談之間,雖是冷言冷語,卻難得的繞着彎說話,宗政賢的惜字如金,可不僅僅是她才領教過的,就是面對自家老爺子的宗政雄,也常常不賣任何面子。
其實當自己選擇嫁他,他的沉默寡言,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葉安襲接受不了自己的生活裡有個喋喋不休的男人,不過像他一樣惜字如金,也是她沒想到的。
“看夠了沒?”
好看的薄脣輕掀,沒有波瀾的話一字一字的吐出。
看着葉安襲審視般的盯着自己,表情似是玩味,宗政賢心下有些不悅。
“抱歉!”
難得一見的好奇心被拆穿,葉安襲委實有些尷尬。
宗政賢沒有接答,神情又恢復了平靜冰冷,周圍彷彿建築起了一堵無形的牆,將他人限於之外。
“今天謝謝你,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她可沒有要他負責的臆想,她習慣了他們之間的婚姻模式,能不見就不見。
謝謝?
宗政賢眉頭微蹙,薄脣緊抿,顯然他不是很喜歡這兩個有距離感的字。他不會忘了,她做掉的是他的孩子,她還沒跟自己解釋一句,想就用這兩個字就打發自己?
他總有一天會跟她算賬,但不是現在,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暫時還不能動。再者說,他不至於惡劣到棄眼前這個臉白的像紙一樣的小女人於不顧。
“想吃什麼?”
“我還不餓”
這是實話,她真的吃不進去,從決定做掉孩子那天,她就沒那個心情處理五臟六腑了。
宗政賢沒有再接她的話,旋身徑直出了病房。
呼,宗政賢不在的房間,空氣呼吸起來都沒那麼壓抑了,她真的還沒想好該怎麼跟這個‘老公’相處,但願今天只是一個插曲。
黃昏須臾之間就被夜色拉上了黑幕,夜晚讓葉安襲不由自主的去想那個孩子,心止不住的泛酸,但眼裡卻沒有絲毫水氣。
13歲那年以後,她再沒相信過眼淚。
忽地,門開了,一個輕挑流氣的男聲響起。
“hi,美女,舉起手來,我來劫個色”
“先生,劫色應該劈腿,這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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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年的女主不是悲催的,也絕不會用這個孩子威脅什麼。
兩個有故事的冷漠男女會碰撞出什麼樣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