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國外,喬楠經歷過的場面都是離自己不到十米左右的距離,擺滿了“長槍短炮”,那卡卡卡猛閃的燈光,晃得人眼都不舒服。那樣的大場面,喬楠都沉穩得hold住了,參加一個小小的婚宴,被臨時拉上臺來致辭,能難得倒喬楠?
笑話!
喬楠出奇淡定地從司儀的手裡接過話題:“我覺得,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結婚代表着他即將開啓自己的第二段人生。不管第一段人生如何,重要的是要學會把握第二段人生,讓第二段人生彌補第一段人生所有的缺憾和遺憾。我忠心地希望新郎、新娘以更成熟的目光和心智,理智地對待他們即將開啓的這第二段人生,將自己餘下的日子,過得美美滿滿,幸福安康。”
起初,有些人聽到這樣的致辭,多少有那麼一點回不過神來。
直等喬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人回味了一下喬楠的話,才愕然地發現這段話非常有道理。在孃家的時候,是當女兒,出嫁了,是給人家當老婆了。在孃家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在婆家的時候,當然不可能繼續這樣,得換一個新的生活方式。
新娘是這樣,新郎也得這樣。
深的,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但一部分淺的,大家還是能聽得明白的。新娘的親妹妹說的是,希望新郎新娘結婚之後,好好過日子,這一點絕對錯不了。
一時間,雷鳴般的掌聲再次響起,送給喬楠。
別人聽不懂,喬子衿聽得懂啊。喬子衿的臉色微微青了一下,虧得她臉上抹了腮紅,不然的話,在這種萬衆矚目的情況之下,她臉色一青就什麼都藏不住了。
喬子衿抓着捧花的手緊了緊,在她人生之中最美好的一刻,喬楠還對她說這種帶有警告的諷刺之語,喬楠真的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
看不到喬楠出醜,還被喬楠冷靜地往自己的臉上踩了幾腳。這一秒,喬子衿對這一場婚禮失去了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她都不想再進行下去了。反正她跟周正把證給扯了,喜酒不擺,難道她就不是周正的老婆了?
結婚流程走了一遍,最後一步自然是新人爲今天的來賓敬酒。
吃了個飽的喬楠擦擦嘴,跟鄰居打招呼:“家裡就我婆婆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我不怎麼放心,先走一步。以後有機會,我再來拜訪各位叔叔、阿姨啊。”
“哎,好的,楠楠,你慢點兒啊。”
“是啊,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喬楠跟鄰居打完招呼之後,又跟喬棟樑說了一聲,讓喬棟樑替自己傳話給喬子衿。喬棟樑想了想道:“等我一下,我跟親家說一聲,我們一起走。我也想仨寶了,昨天他們跟我玩兒得特別好,說不準,三個孩子也想我這個外公了呢。”
從頭到尾,喬棟樑只是一個擺設。
新娘入場那一小段路,喬棟樑被拉去做了壯丁。等他把喬子衿交到周正的手裡之後,他便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在喬子衿的手被周正握住的那一霎時,喬棟樑真的有一種肩膀上的重擔消失不見,被壓垮的腰板總算是能挺起來的感覺。
子衿嫁人了,以後這個女兒真不再歸他管。嫁人後的日子是好是壞,全看子衿自己怎麼過。過不好,那也是子衿自己的問題,他連自己家裡的三個女人都管不好,還能把手伸到別人的家裡去嗎?
“媽媽?”門“卡”的一聲被打開,耳尖的三寶向着門的位置跑了過去。
“三寶,你看看我是誰?”喬棟樑比喬楠更快一步從門後露出了自己的臉來,逗三寶笑。
三寶驚喜地叫道:“外公!”
經過兩天的陪伴,不單三寶,三個孩子對喬棟樑這個外公的感情,都加深了不少。這會兒見到喬棟樑出現,三胞胎可高興了。三寶招招手:“外公,來抓三寶呀!”
“嗚哇,大老虎要吃小白兔了。”喬棟樑一聲嗷,手做成爪狀,奔着三寶衝過去。大寶和二寶也咧着小嘴兒笑得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喊:“大老虎抓不到我,大老虎抓不到我。”
三個孩子有人陪着玩兒,喬楠、苗靚反倒是空了下來,苗靚看着喬楠:“怎麼樣,沒事吧?”
“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能應付得了。這麼些年過來,我都習慣了不說,喬子衿也沒能耐玩兒出什麼新鮮、厲害的花樣來。”她都不受丁佳怡的控制了,丁佳怡也不再做喬子衿手裡的那杆老槍。失了這兩大助力,喬子衿在她的面前,根本就翻不出什麼浪花兒來。
苗靚瞭然地點了一下頭,這麼說來,喬子衿還真在自己結婚的這一天,又算計了楠楠一回。可惜啊,最後的結果只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當新娘的這一天,堵心堵成這樣,真可憐。最可憐的是,這份堵心還是喬子衿自己招來的。
“媽,我們明天回嗎?”喬子衿的婚都結完了,她當然沒必要繼續留在平城。
苗靚看了喬棟樑一眼:“確定明天回嗎?”
“……”喬楠頭疼地扶額:“要不,再多待一天?我能回來的機會少,我爸去首都的可能性小。”她住得有點遠,喬子衿又是一個石頭心的。想來,等以後喬子衿生了孩子,喬子衿未必會讓孩子多跟爸接觸,讓爸享天倫之樂。
也難怪爸以前總想生兒子,有了兒子,孫子孫女總不會離自己太遠。可生的是女兒的話,女兒嫁到哪兒去,一年裡,能見外孫幾次面,還真是說不好。
“行,你說多待一天就一天。”
“嗯。”
商量好了,婆媳倆也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只是在吃晚飯的時候,喬楠請喬棟樑明天繼續來翟家老宅子,看三個孩子。喬楠順便也告訴喬棟樑,他們已經定了後天回去的機票。
喬棟樑聽了,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不過三號這一天,喬棟樑一大早就來到翟家不說,陪三個孩子玩得越發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