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棟樑深吸了一口氣:“先回去。”要是今天的話,被別人給聽見了,真的是丟死人了。
子衿真受了委屈,不敢向正主討公道,只會欺負楠楠,說白了,子衿不過就是一個窩裡橫的慫包而已。
喬棟樑都生氣了,喬子衿好歹算是把脾氣壓下去,沒敢再像之前那樣發大小姐脾氣,老老實實地跟在喬棟樑的身後,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父女倆一路安安靜靜地回到了喬家小院兒。
看到父女倆高高興興地出門,灰頭土臉地回來,丁佳怡就跟鞭炮似的,不點都炸了:“怎麼回來兒,你們父女倆怎麼這個表情。是那個死丫頭給你們臉色看了,聯合外人欺負你們了?她敢!我、我找她算賬去,真以爲她嫁給翟升之後,就可以無法無天,連親爸親媽親姐姐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吧?我倒要問問翟家的人,像這種六親不認的死丫頭,他們是不是真的敢娶!”
喬楠嫁給翟升,丁佳怡別說是佔到便宜了,連根毛都沒有摸到。
這門親事再好,只要自己得不到便宜,這對丁佳怡來說就不算是一門好親事。
一門在她看來不算好的親事,要來幹什麼,還不如破壞了呢。
喬棟樑在喬子衿的提醒之下,想到聘禮,丁佳怡早就盯上翟家給喬楠的聘禮了。
問題是,當初兩人離婚,說好喬楠歸喬棟樑管的。
夫妻倆還沒復婚呢,喬棟樑不開口,丁佳怡是沒資格用喬楠母親的身份,問翟家的人拿聘禮的。
後來知道喬子衿動上這個心思,還說動了喬棟樑,丁佳怡沾沾自喜地覺得,喬子衿這個大女兒果然像她。
父女倆去朱家以及到回來的這段時間,丁佳怡已經掐着手指算好,等翟家給的聘禮錢到手之後,她要利用這些錢都備置哪些東西了。
等父女倆到家,就衝兩人的表情,丁佳怡也曉得,這聘禮錢多不多不清楚,可肯定的是,必是一毛錢都沒有落到他們的手上。
“你給我消停點,是不是想讓我發火?!”才知道大女兒跟小女兒之間的矛盾,全是丁佳怡一手作出來的,喬棟樑正怒火中燒呢。
他有心想勸喬子衿,但喬子衿鑽進這個牛角尖都已經快二十年了,喬棟樑想拉喬子衿,還要看喬子衿願不願意出來呢。
顯然,這會兒,喬子衿是絕對不願意聽的。
喬棟樑沒法兒對喬子衿發火,可把這些火氣撒在丁佳怡的身上,喬棟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難怪古人云,娶妻當娶賢,妻賢夫禍少。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娶了你這個女人進門,讓你當了我孩子的母親!”
他相信,換作其他的女人成爲他兩個女兒的母親,兩個女兒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鬧到像今天這個地步。
丁佳怡老臉一紅,不樂意了:“那個死丫頭給你臉色看,不把你當爸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早就說過了,那個死丫頭沒良心,對她那麼好,就是浪費。你聽不進去,還跟我鬧離婚。現在,你有氣全往我的身上撒,喬棟樑,你還有沒有良心!”
聽到丁佳怡的這些指責,喬棟樑露出了一個無比冰冷的笑:“沒良心?到底是誰沒有良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喬棟樑眼角的餘光,卻是瞥向了喬子衿。
喬棟樑已經知道,喬子衿對喬楠的心結是怎麼來的了,他自然就清楚,這會兒喬子衿沒對他跟丁佳怡撒氣,嫌棄他們夫妻倆,並不代表以後,喬子衿也不會。
喬子衿認着他們夫妻倆,就是想靠他們夫妻倆不斷壓榨楠楠。
等楠楠那邊的關係完全絕了,楠楠半點機會都不給喬子衿的時候,就是他們夫妻倆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
想到此,喬棟樑又笑了,笑得那麼心酸苦澀。
等他和丁佳怡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很好奇丁佳怡嘴裡的好女兒,會怎麼對待把她撫養長大的他們。
那個時候,他就能知道,兩個女兒之中,到底是哪個女兒沒良心。
喬棟樑在回答喬子衿的問題的時候,就表明了,喬子衿心裡有怨有恨,該衝着他跟丁佳怡去,當時,喬子衿沒有回答。
最初,喬棟樑已經喬子衿是鑽進死衚衕裡去,專挑軟柿子捏,所以才把所有的罪責都強加在喬楠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時候,喬棟樑倒是有些緩過神來了。
哪怕喬子衿那時沒有認同,他跟丁佳怡纔是原罪,問題是,喬子衿也沒有否認啊。
會不會就是因爲他們夫妻倆對喬子衿還有用,所以喬子衿纔沒跟他們算賬。
等他們沒有用了,那麼他們所犯的原罪也是到了時候“償還”給喬子衿了?
這一切,都還只是喬棟樑的猜測,可喬棟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有了這樣的猜測之後,喬棟樑就覺得害怕和心寒。
鬧了半天,大女兒不但愚蠢自私,心裡還極有可能藏着這極是黑暗的一面。
他把兩個女兒養大成人,看着她們嫁人成家,不求她們反哺贍養自己,但他也絕對接受不了,等女兒把人家做好了,還來“報復”自己。
“老喬,你怎麼了,好端端的,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子衿,弄得子衿就跟個怪物似的?”一肚子火直接發泄出來的丁佳怡咒罵了喬棟樑半天,接着就發現,喬棟樑跟平時有些不一樣。
她罵得再難聽,把喬楠都給扯進來了,喬棟樑一聲反駁的話都沒有,呆呆地站在原地,任自己罵過,發泄過,這可不是喬棟樑一慣的作風。
看到喬棟樑發呆的時候,目光是對着喬子衿的,最讓她在意的是,喬棟樑看着喬子衿的目光一點都不友好,還夾雜了些許的驚悚,丁佳怡不樂意了:“老喬,你在看什麼,想什麼呢?”
被丁佳怡喚回神的喬棟樑心顫了一下:“沒、沒什麼。”
女兒笨一點,喜歡錯了人,鬧着非要嫁過去,這也算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算是什麼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