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沉默，遲紹才道，“剛纔老爺子來電話了。”
凌子彥擡眼望向他，“說了什麼？”
“老爺子讓我們悠着點。”
凌子彥默了下，忍不住嘆息，“讓他老人家擔心了。”
“大哥，我們都怕你有危險。”遲紹猶豫了下，終是擔憂說道。
凌子彥深深凝視他，沉聲問道，“老二，你是對自己沒信心？”
“不是，我只怕萬一……”
“後方交給你，按計劃進行，我相信你。”
他全然的相信，讓遲紹心底動容，半響鄭重地說道，“大哥放心，我不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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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彥微微一笑，“不早了，回去睡吧，明早還有一堆事兒等着。”
遲紹瞧了他一眼，可他已徐徐起身，踱步離去。
望着他的背影，遲紹心情格外沉重。
夜色凝重，凌子彥半靠在牀上，一根根地抽着煙，雲吞吐霧，眼前都是喬瑾的模樣。
她的一顰一笑，在他眼前格外清晰。
思念，毫無預兆，突然而至。
次日一早，地窖的門被猛地推開，幾個男人走了進來，將喬瑾和閔柔帶了出去。
明亮的光線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待到眼前看清時，便看到魏延諾赫然立於身前。
魏延諾目光掃過閔柔，落在了喬瑾身上，先是盯着她額頭上的傷口，而後又落在她微腫的臉頰上，眸色頓時沉了沉，忍不住伸手去觸，語氣疼惜，“還疼麼？”
喬瑾偏過頭，冷冷道，“拜你所賜。”
魏延諾手中的動作一頓，緩緩收回了手，聲音陰冷了幾分，“是你要惹我生氣。”
喬瑾抿脣，不想再跟他多做牽扯。
魏延諾久久盯着她，忽然笑道，“阿瑾，我們做個遊戲吧。”
喬瑾忍不住蹙眉，有種不好的預感，可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沉聲吩咐，“把她們帶過去！”
“是，原野先生。”
衆人領了命，被人塞到車中，出發前往目的地。
那是這座山的
最高峰，懸崖陡峭，崖下是洶涌澎湃的大海，勁風烈烈，在人耳邊呼呼作響。
喬瑾被蒙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用耳朵聽着動靜。
“原野先生，人已經來了。”
“是一個人來嗎？”魏延諾問。
“是一個人，不過四周已被人圍住，不能確定對方火力如何。”
魏延諾無所謂地笑了笑，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立在前方的那抹高大身影。
他悠哉悠哉地踱步過去，笑道，“凌先生來得可真夠早。”
凌子彥淡淡擡眼，目光落在他身上，開門見山道，“我人已經來了，我想要的人呢。”
“這麼說，凌先生是接受我的提議了？”
“自然。”
魏延諾緩緩勾脣一笑，“可問題是，你只有一個，我卻有倆個人，一個是你的妻子，一個是你的情人，你是想用自己換哪一個呢？”
凌子彥眸光猛地一沉，眼前的驚訝一閃而過，只餘令人寒顫的冷光。
他微微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只在須臾之間已恢復淡定。
那一刻，他想到了閔柔。
最近事情太多，以致於他疏忽了對閔柔行蹤的把控，若是她真的落在魏延諾手中……
凌子彥目露兇光，冷冷說道，“不管是誰，總要讓我看到人，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魏延諾笑了，朝屬下揮了揮手，便將喬瑾和閔柔帶了過來，不遠不近地立在懸崖邊上。
凌子彥的目光，直直落在她們身上。
魏延諾瞧着有趣，命令道，“把矇眼的黑布拿下來。”
黑布瞬間被拿下，眼前霎時明亮。
喬瑾好半響才適應突然而來的光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凌子彥。
雖然心底早已猜了大概，可真正看到了他，還是讓她有片刻失神。
他，終於來了。
看到他，她就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閔柔亦是望向凌子彥，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光芒。
兩個女人，就這樣定定地瞧着前方的男人，
清晨璀璨的陽光中，他背光而站，晨光罩在他身上，爲他鑲了一層金邊，猶如從天而降的天神。雖看不清他的神情，卻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也正望向她們。
刺骨的寒意，從凌子彥眼底迸出，將他整個人都籠罩着一股寒氣，即便是再溫暖的陽光，也給不了他一絲絲暖意。
魏延諾對這樣的場面十分滿意，心情頓時變得暢快淋漓。
這個男人，運籌帷幄，機關算盡，終於在他面前碰了釘子。他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他要他敗，要他難受，要他痛苦。
凌子彥久久沉默，而隨着他沉默時間的延長，魏延諾心情越發舒暢，最終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凌先生，這人兒你可見着了，要選哪一個呢？”
凌子彥凝眸，瞬時殺氣橫生。
“凌先生可得好好想想，一個是你的糟糠之妻，一個是你金屋藏嬌的情人，倆個人孰輕孰重，是死是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了。”魏延諾朗朗一笑。
聞言，喬瑾和閔柔俱是一怔，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魏延諾瞧着兩位佳人的神情，十分貼心地爲她們解釋，“凌先生要用自己來換你們兩位之中的一位，現在我正等着他做選擇呢。”
倆個人又是一怔，神情變化莫測。
魏延諾很是滿意，目光在閔柔臉上掃了掃，又落在了喬瑾身上，伸手將喬瑾攬了過來，含笑輕聲問道，“阿瑾，你說他到底愛不愛你？”
喬瑾抿脣，默然不語。
“他是會選你，還是會選別的女人呢？”他又在她耳邊笑問。
喬瑾依舊不說話，臉色卻有些蒼白。
魏延諾笑得暢快，擡頭望向凌子彥，“凌先生，選好了嗎？”
喬瑾忍不住擡眼望了過去，直直對上了凌子彥的視線。
這一眼，太過深沉，太過曲折，卻讓人無法解讀。
喬瑾有片刻的恍惚，心底隱約猜到了他的選擇。
果不其然，他的聲音響起，卻是在說別人的名字，“閔柔。”
那一瞬間，心，直往下墜。
一直墜到無底的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