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看着滿屋子充滿了粉色泡泡的鮮花跟氣球,猜想着這到底是哪個朋友,這麼戲弄少爺。
是楚家那位?
太有可能了。
少爺的朋友特別少,其中還能想出這種惡作劇的人就更少了,非楚蕭莫屬。
楚少爺真是無聊啊。
鐵手覺得這些東西俗到沒眼看,認定了這就是個惡作劇,專門用這麼豔俗的顏色來噁心他家少爺的。
而鬱子宸看着代表了熱烈愛情的玫瑰花又看了看屋頂上來來回回晃悠的氣球,表情很是微妙。
然後,他盯着氣球看了一會,突然就明白了。
“你們出去吧。”他淡漠的說着,也聽不出喜怒。
作爲一個長期陪着他長大的人,鐵手一點疑問都沒有,拉着一樣有點震驚的快遞小哥出去了。
快遞小哥一臉夢幻,總怕自己是送錯了地方。
再次看了看快遞單,確認了一下。
沒錯啊,收件人就是鬱子宸,鼎鑫公司的,是個男的。
可爲什麼有人給一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大老爺們送鮮花跟氣球呢?這不是男人追求女人的必備招數嗎?
什麼情況?
鐵手把他拉出來,問對方給錢了沒。小哥趕緊說給了。但是鐵手還是給了打賞,謝過對方,才讓人離開。
而辦公室裡,鬱子宸輕輕一躍,把最特別那個氣球拉下來。
其他氣球都是單色的,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但是這個氣球上卻印着一個卡通人。
他把氣球拿到手裡看了一會,纔想起來,這個卡通人是一個動漫英雄M國隊長,而他有一個隊長的手辦。
那個手辦玩具是顏愛蘿送給他的。那時候他們認識還沒多久,他的腿還沒治療好,只能依賴輪椅行動。
而且,那時候的他拒絕配合治療,不肯按摩不肯泡腳,只把希望寄託在找到醫生做手術上。
是顏愛蘿用激將法強行讓他答應配合治療,還在那時候送了他一個隊長的手辦。
她說,隊長是一個平凡人卻堅定不移的追求着夢想,而他最終遇到了博士,得到了超能力。她還說,他就是她的博士,是他給了她戰勝一切的超能力。
那個手辦現在還在他的箱子裡放着,有時候會拿出來擦擦看看,跟她送給他的奇形怪狀的石頭放在一起。
她送他的所有東西他都好好的保存着,也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而她,記性很差,說不定都忘了。
鬱子宸看着那個隊長的卡通人物,臉上的神情不知不覺的變得柔和了很多。
“原來,你還記得呢。”
這女人懶了,都不想辦法認錯了,竟然還來搞煽情打感情牌。
呵。
鬱子宸一邊笑着,一邊看着滿屋子的鮮花跟氣球,又去拿起了手機。
只數了五個數,手機就響了,而且還是視頻通話的請求。
按下接聽,顏愛蘿那張明豔的臉就出現在屏幕上。
“鬱先生,有沒有想我啊?收到我的禮物了嗎?開心嗎,感動嗎?還是,覺得我惡趣味,買的鮮花跟氣球都太難看了?”
她一邊笑着,一邊仔細盯着屏幕,想看看他的反應。
在網上選鮮花跟氣球的時候,她也很爲難,選了好久也不知道到底該買哪一種。後來想想,給一個大男人而且是這麼挑剔的大男人送花,估計不管送什麼他都絕對會嫌棄。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如獨樹一幟,選個別的送。
她又猶豫許久,才最終想了這麼個辦法,利用回憶殺來求情。
在電視劇裡,回憶殺可是絕招,那BGM一起來,就算是反派都會露出柔和的表情。
雖然她沒帶BGM,但是相信鬱子宸自己能腦補出來的。
現在再看他的表情,肯定已經緩解很多了。
鬱子宸看着手機屏幕,一言不發,只是拿着手機轉換攝像頭,讓她看看屋裡現在的情景。
好好的辦公室,已經變成混搭風了,而且還是幾百塊就能拍套裝的影樓的那種。
顏愛蘿看着自己的成果,笑的很得意,因爲她發現那個特殊的氣球已經不見了,肯定是被他收起來了。
哈,果然看出了她的良苦用心。
“鬱先生,我們昨天已經談好了服裝的設計製造,對方答應給我們先設計幾個小樣看看。你看我辦事效率這麼高,是不是很開心?
都是因爲有你的教導跟幫忙,我這次開辦公司才能這麼順利。鬱子宸,你真是我的外掛,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把當年的話換個方式再說一遍,相信一樣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而鬱子宸就靜靜的聽她說完,也想起了她當年跟自己說這些話時執着又感激的眼神。
這女人,這一招果然好用。
“書……”
他慢悠悠的開口了,果然見她立刻安靜下來,緊張的看着屏幕,就怕錯過了任何一個字。
而鬱子宸很喜歡她現在緊張的樣子,繼續慢悠悠的說:“書,還是要抄。”
真以爲送個特別的氣球就能逃過去了?
顏愛蘿的嘴巴立馬癟起來,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不過,可以少抄一點。”他知道她是裝出來的,但還是忍不住立馬補上了這一句。
顏愛蘿再接再厲:“要不然,就不抄了吧?你看我們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要整天抄書,多丟臉啊?”
“丟臉的不是我。”
他不在乎。
顏愛蘿的眼都差點被氣的豎起來。
真可惡。
“你不滿意的話,那不如還是多抄……”
“怎麼會?”
怕他又說出多抄多寫的話,顏愛蘿趕緊打斷了他的話,討好的問:“對了,何伯看到的那個人找到了嗎?到底長什麼樣?”
她其實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能被何伯錯看成故人,現在突然拿出來當轉移話題的藉口也不算突兀。
鬱子宸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也順着換了話題:“還沒找到。那一段路況人煙稀少,經過的車也不算多。”
顏愛蘿又問:“我們車上不是也有行車記錄儀嗎?沒拍下來嗎?”
鬱子宸說:“沒拍到。一開始她側着頭在看路邊的花草,後來過了行車記錄儀的拍攝範圍才轉過頭來,剛好被何伯看到。”
沒拍到正面,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