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是個很沉默的人,很少跟人聊天,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自己的事。就算有人問,他也是笑笑就跳過了話題,從不多說。
所以,沒人知道他從哪兒來,也沒人知道他家裡的情況。
但是,鬱子宸何伯還有四大保鏢都知道他的情況。沒有他的允許,從沒人跟任何人說過。
有些人想要調查老馬的情況,也從來調查不到。而且這個人太沉默了,只要裝扮的跟他一樣勤快點再沉默寡言點,就很容易就能假扮他。
何伯這麼一說,前面的假老馬就沉默了一下,接着想了想,笑道:“何伯你說什麼呢,我哪兒有什麼情人?”
以前的老馬那麼的沉默寡言,怎麼可能有情人?而且他們監視過他一段時間,從來沒見他跟任何女人見過面。
他每天都在鬱家,不是在開車就是在擦車,休息的時候也是住在鬱家,很少出門。
鬱家有他需要的所有用品,他甚至連超市都不去,生活用品都是阿香幫他買回來的。
他也不吸菸,閒着的時候擦完了車會找個地方曬太陽並看着天空發呆,有人從面前過都當看不見,哪兒會找女人搭訕?
所以,假老馬認定了,何伯這是在說笑。
他不禁緊張了起來。
他不是真正的老馬,是假扮的。假的就是假的,難免會有露餡的時候。原來的老馬又那麼沉默,很難讓人觀察到更多的方面,他只能儘量保持沉默免得露餡。
好在老馬本身就是個司機,平時也沒人跟他多說話,只要更小心一點,就不會暴露。
他是被鬱子夜找來的,先做了解閆波一段時間的司機。通過解閆波的關係來接近鬱家並且觀察老馬,觀察一段時間後纔在解閆波的安排下來替換了老馬。
現在他其實也很忐忑,今天進門的時候腳丫子都在抖,要不是怕自己會死,他絕對不敢來。
剛纔車上人多,何伯跟顏志豪聊天不會注意到他,他其實覺得很好,很放鬆。
就是這樣,無視他吧,當他不存在最好了。
但是現在只有何伯和他在,何伯還跟他聊天,他頓時更加緊張。
等他說完沒有情人,何伯卻還是深深的看着他,笑道:“原來的老馬當然沒有情人,但是你,你不是老馬,你有情人。”
車子剛好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前面是紅燈,車子慢慢停下。而何伯的話隨着車子停下剛好說完。
何伯探出身子,猛然扣住司機的下巴接着在他脖子上按了一下。假老馬很快失去了意識。
……
顏愛蘿騙完孫.穎後就回了病房,緊接着鬱子夜也跟了回來。
他又躺回牀上,隨意的把腳放在牀尾。
鞋子在走廊裡走了一圈已經很髒了,他還把腳放在牀上,弄髒了牀單。
顏愛蘿很厭煩這樣,看着髒兮兮的,覺得自己的牀單都跟着髒了。
她提醒道:“鬱子宸是有潔癖的,你這麼隨意,也不怕被人看出破綻?”
鬱子夜看看自己的腳又看看她,把腿換了個姿勢,但還是沒把鞋放下來,笑道:“你這個正牌老婆都沒懷疑什麼,別人又敢怎麼說?”
這是要她在前面頂雷,跟人解釋爲什麼鬱子宸被假冒之後的性格以及各種行爲的變化。
“你沒避諱我,也不怕我看穿你的身份,就是打着要我去幫你解釋的目的?” 顏愛蘿很氣惱,一次次被算計,實在難以忍受。
鬱子夜笑道:“這是其一,你要是不幫我解釋,不爲我掩飾身份,我不介意給某些人放放血。”
他說到做到,多殘忍的事也能做的出來。
顏愛蘿冷冷看他,沒打算問第二個原因是什麼,管他是什麼,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
鬱子夜看她沒問,還覺得很失望,不過他一向厚臉皮,不介意自己說出來。
“第二個原因就是,我希望你能跟我站在一起。這樣等以後就算有人拆穿我,也會發現你在拼命幫我遮掩的事實。到時候,你解釋不清,就只能跟我走了。”
想的倒是很長遠。
顏愛蘿轉頭譏諷道:“我還以爲你從沒想過自己失敗的那一天,原來你也會未雨綢繆。”
鬱子夜攤開手,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好羞於說出口的:“再完美的計劃都會有漏洞,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總得把各個方面都考慮好。”
他想的越是周到,顏愛蘿就越覺得心裡涼。
因爲對方計劃越周密越是靈活多變,對他們就越是不利。她真的怕鬱子宸他們的行動不順利,萬一在外面出事了該怎麼辦。
鬱子夜看出她的擔心,心情卻很愉悅。
這一場對決雖然他跟鬱子宸沒有面對面,但卻是兩個人之間的對決,是他們智慧的碰撞。
他輸了那麼多次,這一次,絕對不會輸了。
而這個時候,季雲拎着早餐從外面進來,纔打斷了他們之間詭異的沉默。
“早餐!”
他把早餐隨意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就又出去了。
鬱子宸在這裡的時候,他不會留在屋裡。那是個很讓人忌憚的存在,而且一雙眼睛跟帶了透視功能一樣,很容易就能看穿人心。
他雖然喜歡招惹鬱子宸,想要把對方耍弄在鼓掌件,但也不想被他看出心思。
而且,他現在是個古板又忠心的保鏢,就該坐在外面。
季雲拿來了兩份早餐,顏愛蘿拿了自己那一份,走到另一邊默默的吃。
鬱子夜看了看自己那一份,沒有動手,而是手指曲起,在桌上輕輕敲了敲:“我說,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平時她照顧鬱子宸有多無微不至,別以爲他不知道。他現在要享受一樣的待遇。
“他有的,我也要有。”他很是厚臉皮的說着,還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
他就是要享受鬱子宸擁有的一切,過一過他的生活,感受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顏愛蘿握着現磨的豆漿,感覺還有些燙手的溫度,很想直接倒在他頭上。
佔了鬱子宸的身份不斷威脅她不說,還想讓她伺候,他怎麼不上天呢?